沈不浪無奈的道。
「他們原本就在內城的,作坊在就在貢院旁邊,當時我們把內城的人全部趕進了大牢。」
「難道多爾袞也準備發行寶鈔。」
沈不浪答道。
「是的,他們已經做出來一些了,只是對印泥的要求很高,才沒有大批量的印製。」
盧傳廷點點頭。
「你去把他們放出來,好生招待,把造出來的紙幣拿來我看看。」
沈不浪領命而去。
現在寶鈔的製作技術已經夠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匯通天下,匯通天下最好的辦法是建立銀行系統,通匯通兌,這樣才能讓寶鈔快速的流通,刺激經濟的增長。
當然,什麼樣的經濟刺激也沒有『搶』來的快。
所以歐洲人才會到處殖民,搶完了錢財,搶生產力,然後再搶市場。
殖民是不可能殖民的,但是搶還是要搶的,最近就有一塊肥肉送到了嘴邊。
拿下安慶後的許久溟傳來情報。
正黃旗左夢庚率水師十萬,騎兵五萬,步兵三十萬,屯兵九江,不日南下。
得到了第一批毛衣的許久溟,真是驚喜若狂啊,這保暖問題解決了,就不怕冬天打仗了。
已經請戰三次,盧傳廷未允。
得知消息的陳世忠和溫良也過來請戰。
領兵收復甦州地區的方成漢也覺得仗打的沒意思,要求北上。
因為幾乎沒有戰爭,到哪裡都是夾道歡迎,收編了一大批民兵,然後搞治理,將軍當文官用。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能治理地方的將軍,才能成為大將軍。
跑了個貝勒的蕭風霆,從此比方成漢矮了一頭。
陸康轉了文職,專心負責各種廠房的建設和生產,卓有成效。
因為閻應元負責閣部,忙的不可開交,一個月時間裡只挑了個陸康入閣,而且還不在應天,根本幫不上忙。
所以原屬於他的部下,全部在等待新的編制。
陸康出將入相,也算對得起輔佐盧氏兩代,長江岸邊的一場相遇了。
根據小爺的指示,除許久溟一部有1500架機槍和十門炮以外,以後出征的各部,配備機槍戰士600名,兩門炮。
其餘的機槍全部留守應天。
節省彈藥,等待決戰。
倒是便宜了沈不浪,休整的部隊裡,只要他看上眼的,全部被挑走了。
他的特種兵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三千人。
安全工作也做的很好,每名官員配備一名特種兵,不幹活,就吃飯,走到哪,跟到哪。
以至於現在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這貨跟太祖皇帝時的二虎①乾的是一個買賣。
二虎肯定是不存在的,張大虎倒是今天進了城。
因為張渚鎮的骨幹被抽調一空,這個苦逼的炮兵旅長,負責了秋收。
本就臉黑的他,曬的更黑了,整日裡帶著民眾搶收糧食,是真正的苦差事。
但是進宮後的張大虎卻是一臉的興奮,已經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個多小時了。
任誰突然收那麼多糧食。也會興奮的睡不著的。
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這是給張大虎的第一感覺。
盧傳廷在心裡首先感謝了食神袁老。
然後感謝了空間,沒想到這萬噸稻穀居然都是培育的第一代種糧。
有了這些種子,就能等到自主培育的種子了。
當然,有了人才後,在這一代種子上再進行雜交也可以。
然後研究穩定型水稻種子。
畝產能達到千斤左右的常規水稻,就可以留種了。
「告訴大家敞開了吃,不用留種,來年會再發種子。」
張大虎一愣,哪有一飽不留稻種的。
在江南,這可不是句好話。
盧傳廷自然不會跟他去詳細的解釋,關於這種糧食第二代會減產的事情。
只說聽他的准沒錯。
炮兵旅長回歸本職,加中校銜。
正準備離開,見到進來添水的宮女,張大虎一聲玲花喊的是撕心裂肺。
把小爺嚇了一跳。
原來是因為,添水的宮女是他同鄉的妹子,當然不是親的,是鄰家的小妹。
被清兵掠進了宮,已經失散一年多了。
亂世相逢,何其珍貴。
在宮中抱頭痛哭了一場,把小醉也弄的淚眼婆娑。
當即撮合了兩人,並聲明幫他倆主持婚禮。
旅長大人這波賺了,升官發財討老婆。
剛剛喝完督爺喜酒沒多久的眾人,又歡聚一堂。
這下子盧傳廷沒有吝嗇,拿出高度酒款待他們,以報盲婚啞嫁之仇。
果然,當夜便醉倒一片,應天城鬼哭狼嚎,迎來了幾年當中第一波酒瘋子。
因為張大虎的事情,盧傳廷終於想到怎麼安排宮女們的去處了。
五日後,盛大的相親會在洪武門廣場拉開了帷幕。
看對眼的當場就能領證,擇日舉行婚禮。
這年代一切從簡,婚禮什麼的,真沒多少人在乎,有家就行。
清晨時分,連接外城的正陽門大開,秦淮河畔的文人騷客爭相前來,一睹雄偉的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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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適婚的宮女齊上陣,民間女子聽說漢家軍招親,不管結沒結婚,都來看個稀奇。
戰士們收拾的乾淨利落,宮女們也是花枝招展。
小娘妖嬈多姿,青壯風流倜儻。
湯圓酒釀,麻糕粘糖,冰糖葫蘆,芝麻飄香。
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直至天黑,依然不肯散去。
各種花燈開始輪番上場,爭奇鬥豔,目眩神迷。
真是!
玉漏銅虎且莫催,鐵關金鎖徹夜開,誰家見此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奇花布錦,瑤草噴香。雲霧散彩,明月搖光。
繡戶夜攢紅燭市,舞衣晴曳碧天霞。
彩旗飛舞,煙花爛漫。
好一派盛世大漢。
多年後,關於東方的美麗傳說,從這個燦爛的不夜之城開始。
正陽門自今天起,再也沒有關上過。
盛世,揚帆起航。
城牆上面的小爺也是很開心的,為了增加參與感,忙活了半天,裝了幾個白熾燈打開,照耀的廣場上面猶如白晝。
正在歡慶的民眾抬頭仰望宮城,疑似神跡降臨,微微發愣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不一會兒,黑壓壓的民眾跪滿了一地,神態虔誠,如邪教的信徒。
開始了頂禮膜拜。
盧傳廷乾笑幾聲掩飾尷尬,沒想到搞了這麼大一個烏龍。
趕緊讓李軍下去解釋一番。
一直在旁邊看著他擺弄各種玩意的柳香兒,嘀咕了一聲。
「難怪那日不肯進廟燒香,原來你就是神仙下凡。」
盧傳廷今日高興,隨口答道。
「出家之人,不可稱之為神仙,貧道乃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臨風子是也。」
女俠的眼中突然浮現慍色,嘴巴又嘟了起來。朝著盧傳廷腳背狠狠得踩了一腳。
「哼!出家人還納妾!?」
抱著腳尖的小爺一臉的幽怨。
「女俠,到底想怎樣,饒了我吧。」
柳香兒神色突然變的好看,千嬌百媚間悠悠然說出了一句。
「想讓奴家饒了你也行,一個月不准進小醉的房間。」
呆愣的盧傳廷嘴巴張了張,一臉茫然。
「那我睡哪?」
柳香兒臉上染滿了紅霞,輕啐了一口跳躍著跑開。遠遠的傳來一句嬌嗔的話語。
「我管你睡哪,真是壞死了。」
小爺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又又又被調戲了嗎!
長的好看真是受罪啊,明天一定搞個蘭陵王的面具帶上,天冷了,應該不會長痱子了。
相親會持續了三天,最後一日更是遊人如熾,摩肩接踵。
一隊士兵從正陽門進入,雖然風塵僕僕,但卻是真正的漢家軍戰士無疑。
維持秩序的治安隊成員,只看了一眼,便確定這是漢家軍精銳。
因為他們每個人腰間都掛著手雷。
這可不是一般的戰士能夠配備的,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
戰士們護衛著一大幫人進城,有二十幾個,其中有老有少,為首的一人已經老態龍鍾。
徑直往皇宮洪武門走去,一路上民眾紛紛讓路,揮手致意。
讓夾雜在隊伍中央的二十幾人充滿了驚奇,孩子們更是滿臉喜悅。
快至宮門時,老者停了下來,長嘆一聲。
「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繁華熱鬧的都市,真是恍如隔世。」
「士聰,你這位師父還是真是奇人。」
宋啟智,字士聰。
這一行人正是盧傳廷苦苦等待的宋應星。
宋啟智正待答話,洪武門中門大開,盧傳廷當先迎了出來。
一聲爽朗的笑聲更是響徹雲霄,根本不像是一個少年人的笑聲。
聲音更是豪邁奔放,遠遠的便能聽見。
「宋公一路辛苦,真是讓小子望眼欲穿啊。」
來到近前,盧傳廷深施一禮,眾人也紛紛回禮。
盧傳廷對宋應星行的是晚輩禮,宋啟智對盧傳廷行的是師生禮,這讓後邊的閻應元等人一時沒看明白。
將宋應星和宋應升攙住,一手一個,攜手入宮。
二老也是受寵若驚,這可是皇宮洪武門中門。
路上的民眾開始竊竊私語,由此門而出,定是小督爺無疑,一時間畫風突變。
齊齊跪倒了高呼。
這讓進宮的眾人腳步一滯,黑壓壓的人群,跟相親會開幕的那天夜裡一樣,跪滿了一地。
盧傳廷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邪教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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