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沙南盯著汪華光手裡的伯勞看了看,說道:「這隻伯勞看起來還真快不行了,這麼一點大,你知道怎麼養嗎?」
汪華光說:「伯勞吃鮮肉和小蟲子就行了,你這有沒有生肉啊?」
「還有點生牛肉。?壹?看書」老太太說道。
汪華光說:「去拿一點過來,只要能吃就死不了。」
片刻後,老太太拿了一點牛肉過來,汪華光拿著餵手裡的伯勞幼鳥,但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起來就要死了差不多。
「你看,我說不行了吧。」魏沙南說道。
汪華光沒好氣地說:「你怎麼老是喜歡說喪氣話,再說了,或許是它還不熟悉環境的關係,餓極了就會吃了呢。」
說話的時候,他又把小肉條放到幼鳥嘴邊,結果還是死活不吃,而且耷拉著腦袋,情況看起來越來越差了。
見此情形,孟子濤伸過手去,想要檢查一下,是否有什麼傷,沒想到,等他的手快要接觸到伯勞幼鳥時,它居然「嘰嘰嘰」地叫了起來,長大了嘴巴想要吃東西。
大家見了感覺既驚奇,又詫異。
汪華光驚詫之餘,就把手裡的肉條放進伯勞的嘴裡,沒想到剛靠近一點,伯勞幼鳥就閉上了嘴巴,死活不吃。
魏沙南哈哈笑了起來:「哈哈,老汪,你這是虧心事做多了,連鳥都不喜歡你啊。」
「屁,你才虧心事做多了呢,有本事你來餵啊。」
「我來餵就我來餵。」
魏沙南覺得只是幼鳥不喜歡汪華光的味道,然而事實證明,他也餵不了,而且不但是他,現場除了孟子濤之外,其他人都試過了,都餵不了。
最後換孟子濤,他拿了肉條一靠近幼鳥,幼鳥就朝著天,長大嘴「嘰嘰」叫喚要食吃。
孟子濤餵了它幾根小肉條,這才令它吃飽,而之後卻見它撅起屁股「噗」的一下拉屎了,之後就安穩下來了。
「瑪得,餵你你不吃,拉屎到這麼隨便了。」汪華光笑罵了一句。
大家都會心一笑。
汪華光接著說道:「孟老師,看來這隻小伯勞和你有緣,你要不要養?」
孟子濤看著眼前這隻羽毛還沒長齊的小鳥,心裡也挺喜歡,再加上伯勞也挺好養的,於是便同意了。
魏沙南叫老伴拿來一隻紙盒子,裡面稍微墊一些東西,把伯勞幼鳥放了進去。
暫時安置好幼鳥,汪華光說起了正事:「孟老師,再次謝謝您,要不是您的話,我被騙的那筆錢肯定本不回來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說話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鼻煙壺,遞給了孟子濤。
孟子濤定睛一看,這是一隻鼻煙壺,材質看起來應該是玉髓。
玉髓其實是一種石英,與人們熟知的瑪瑙是同種礦物。有條帶狀構造的隱晶質石英就是瑪瑙,沒有條帶狀構造、顏色均一的隱晶質石英就是玉髓。
這鼻煙壺身以帶皮玉髓雕琢而成,材質光鮮諒解,透亮清澈,器形規矩圓潤,掏膛精緻。作者巧妙利用材質天然皮色巧雕猴、鹿、蜜蜂、喜鵲組成的一組吉祥紋飾,寓意「加官進祿」。紋飾色澤古雅明艷,靈動非凡。此壺精巧雅致,取材精良,雕琢精湛,寓意吉祥,高貴典雅。
孟子濤猜測這隻鼻煙壺應該是清代高官巨賈人家常攜之物,雖說雕刻水平不錯,但一來材質並不出眾,二來也沒有留下名家的名諱,市場價值並不怎麼高,大概也就大幾千。
鼻煙壺價值不高,再加上盛情難卻,孟子濤客氣一番之後,也就收下了。
其實,汪華光還真有點擔心孟子濤覺得他的謝禮不夠,見孟子濤收下,他也放心了,於是又向孟子濤了解了一下詳情。
孟子濤又把先前說的複述了一遍,聽得汪華光膽戰心驚,要知道,他先前還有上門去找鐵皮要回他的錢的念頭,幸虧沒有去,不然被打一頓還算好的,要是身體成了馬蜂窩,那就太冤了。
大家正聊著天,汪華光接到了一個電話,片刻後,他拿著電話對孟子濤問道:「孟老師,我有位朋友想過來向您請教一個問題,不知您方便嗎?」
一般情況下,孟子濤都是抱著與人為善的念頭,微笑著說:「沒什麼不方便的,讓他來吧。」
「謝謝。」
等汪華光打完電話返回原位後,魏沙南便問道:「誰呀?」
汪華光回道:「彭延明,就是我先前說的那個想要淳化金錢的朋友。他打電話問我被騙的事情,我告訴他託了孟老師的幫忙已經沒事了,他就跟我說,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孟老師。」
魏沙南又問:「他怎麼知道你被騙的事?」
汪華光有些生氣:「還不是我家那老娘們,知道了我被騙,就覺得和彭延明有關,自作主張去找彭延明探口風。」
就這麼閒聊了一會,彭延明趕到了,他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身上帶著書生氣質,第一印象感覺不錯。
汪華光為大家做了介紹,又相互寒暄片刻後,談起了正事。
彭延明把帶來的東西拿了出來,卻是一件相當精美的瓷器,一件青花筆船。
筆船是用來盛放毛筆的文房用具。以木、牙、玉質材料製作。多作長方形,口沿外撇,圈足,內設筆擱,毛筆書寫之後,放到筆船里,也就不會污染桌面了。
彭延明介紹道:「這件筆船是一個月前,我在羊城得到的,一開始覺得不錯,我也一直拿當寶貝,直到上個星期,我和幾位朋友品鑑的時候,其中一位認為它有些疑問。」
「咱們人就是這樣,覺得好,缺點是看不到的,就算看到了,也不以為然,但一但發現問題,那就開始疑神疑鬼了,我也是這樣,自從聽了那位朋友的見解,我總覺得他不對勁,今天正好有機會,還請孟老師幫忙解惑。」
孟子濤仔細打量著手裡的東西,胎釉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器底直書《大明萬曆年制》六字楷款,外加雙框,這也沒問題,主格繪製的青花龍鳳紋也符合萬曆年間的特徵,然而青花發色就有問題了,而且問題還不小,正是高仿青料。
孟子濤來勁了,最近發現的高仿青料製作的瓷器,許多都和羊城有關,很可能羊城有位重量人物存在!
「彭先生,不知你能具體說一下,這件筆船是從哪裡購得的嗎?」
彭延明回道:「這是我從羊城的一位客戶手裡購得的,他叫子青,是羊城家子弟,哦,不知道孟老師有沒有聽說過羊城家。」
「我和索算是朋友,和子青也有過一面之緣。」
孟子濤笑了笑,覺得這事好玩了,因為據先前調查得到的線索,子青也在其中,只不過因為他的身份,而且線索指向就只有一條,所以並沒有把子青放在重點調查範圍之內,現在看來,子青很可能是一個突破口啊!
彭延明笑道:「孟老師交遊廣闊,我當初就是因為子青的身份,才沒有仔細觀察,沒想到出了這麼一個紕漏,古玩鑑定還真容不得有半點馬虎。當然,最好是我和我朋友看錯了,不然損失就大了。」
孟子濤略微遺憾地說:「彭先生,我只能說聲抱歉了,這件瓷器確實有問題。」
說著,他就指出了瓷器上青料的問題。
彭延明不由苦笑起來:「謝謝孟老師,看來還是不能心存僥倖啊。」
孟子濤笑著表示不客氣,說實在的,他還要感謝彭延明帶來的重要線索,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多說。
解決了問題,彭延明提出告辭,臨走之前,他硬塞給了孟子濤一個紅包,不等孟子濤回絕,就回去了。
…………
在魏家吃了晚飯,孟子濤和大軍返回酒店,只是才出發沒一會,醫院那裡打來電話,說是尋靈衛的那位傷者,情緒不太正常,有嚴重的自殺傾向,想讓孟子濤過去看看。
這個人很有情報價值,孟子濤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於是連忙和大軍一起趕到醫院。
兩人趕到到病房的時候,醫生已經給他打了少量的鎮靜劑,人也安靜了許多,但還是能夠看到有掙扎的痕跡,傷口都崩開了,流了不少的血。
孟子濤向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隨後就來到病床前坐下:「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你就這麼想死嗎?」
那人只是定定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孟子濤說什麼。
孟子濤也不管他,接著說道:「據我了解,你們尋靈衛的行動隊,大部分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還有就是尋靈衛的人質,你們在訓練的過程中,至少有大半的人會殘廢和死亡,而如果殘廢了,結果也和死差不多。」
「另外,你們行動隊的人,為了完成任務,就算用命去填,也是正常的,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同意,難道這就是你們存在在世界上的意義?要我說,大自然中的猴子都比你們活的自由,你們完全就是一部機器而已,根本就不配為人!」
孟子濤說了這麼多,那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孟子濤也不著惱,又說道:「呵呵,我知道你都能聽見,為什麼不說話呢?是覺得你體內的毒素要不了多久就會爆發,說了也沒意義?如果我能夠解決你體內的毒素,並且讓你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呢?」
孟子濤的這句話,總算讓此人有了反應,眼睛都亮了幾分,但馬上,他的目光又黯然了。
孟子濤輕笑一聲:「是不是覺得我吹牛?等過段時間,毒素沒有發作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沒有隻牛了,現在嘛,你就好好睡覺吧。」
說著,孟子濤按了此人昏睡等穴,馬上就睡著了。隨後,他又拿出了針灸等工具,準備給此人驅毒。
由於中毒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想要驅除體內的毒素非常困難,孟子濤花了不少時間,才完成了第一次治療,不過萬事開頭難,接下來的治療就比第一次容易了。
和醫生做了一番交待,孟子濤和大軍返回酒店休息,等第二天吃過早飯,孟子濤便和朱木維的朋友取得了聯繫。
對方讓孟子濤在上午九點之前,去他說的地方見面,孟子濤應下了。
坐車到目的地一看,居然是一座廢棄的工廠,孟子濤感覺有些來者不善的味道,不過他藝高人膽大,旁邊還有大軍在,他當然不會害怕。
走進工廠,孟子濤便看到面前站著七八個人,這些人氣勢洶洶,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另外,在他的中間,座著一位中年男子,此人看起來矮矮瘦瘦,皮膚黝黑,如果在外面上碰到,還以為是鄉下來的農民。只不過,此人的外號「衝擊鑽」,人稱鑽哥,能夠起這個外號,肯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鑽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孟子濤:「你就是孟子濤?」
「請問鑽哥有何指教?」孟子濤向對方拱了拱手。
「聽說鐵皮就是栽在你的手裡的?」鑽哥陰沉著臉問道。
孟子濤微笑著說:「差不多吧,難道鑽哥想要為他報仇?」
「如果是呢?」鑽哥意味深長地問道。
「那就要看看鑽哥比不比這面牆硬了。」說話間,孟子濤走到旁邊一面牆面前,一拳打過去,只聽轟的一聲,厚厚的一面牆居然被孟子濤生生打破了。
見此情形,鑽哥等人都愣住了,要不是地方是他選的,他肯定會認為孟子濤提前搞的花樣,但這座廢棄的廠房他再了解不過了,哪怕因為年代久遠,牆體已經沒有那麼牢固了,也不能被一個普通人生生打出一個窟窿來,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一些個所謂的大師都辦不到。
鑽哥馬上就回過神來,他雖然心裡對孟子濤的所作所為很忌憚,但有道是輸人不輸陣,他又是老江湖,哪能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淡淡地說道:「這可是新世紀了,武功再強,難道還強的過子彈?」
孟子濤冷笑一聲:「那就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