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梁楚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 確定地說:「還真是給我的。」
謝慎行的手緩緩放了下來,梁楚的視線也跟著他從高到低,垂著頭拿他的情書,奈何謝慎行捏得很緊。梁楚不敢硬奪, 怕把荊可生命里的第一封情書給搶壞了。
&手啊你,」梁楚說:「我等著看呢。」
謝慎行的神色冰涼,每天含辛茹苦、澆水施肥養的嫩白菜捨不得下嘴,苦苦煎熬等他長大成人,現在居然要看別人的情書, 他倒是敢說。
謝慎行勉強道:「我的你都拿走了, 你的不該賠給我?」
梁楚條件反射想到他私藏謝慎行的信件,這是他唯一心虛的事, 立刻警惕起來,否定道:「你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懂,我什麼都沒拿你的。」
梁楚讓自己直視謝慎行, 不要看床底下。
謝慎行很輕地笑出聲,彎腰逼近:「有什麼好看的?你喜歡……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寫給你。」
梁楚扎紮實實愣了一會兒, 敏感的察覺出不對勁, 摸著書桌往後退:「我要你寫的做什麼,莫名其妙。」
梁楚摸了摸板牙熊, 問它:「你聽到謝慎行說什麼了嗎,他要給我寫情書, 什麼情況, 謝慎行是彎的?」
板牙熊說:「我不知道, 不過確實沒看到他和哪個人早戀過,應該是無性戀吧。」
梁楚說:「……你還能再不靠譜點嗎,不能因為你沒人喜歡就說別人也無性戀啊。」
板牙熊抱著自己的蛋殼說:「胡說,我喜歡我們家蛋蛋,蛋蛋最可愛了!」
梁楚:「……」
謝慎行注意到梁楚的表情微微起了變化,知道他並非完全不開竅,謝慎行沒有點破窗戶紙,溫和道:「你年紀太小,現在不該分心,精力多放在學習上。」
梁楚無暇理會他老氣橫秋的教訓,他一樣在打量謝慎行。謝慎行微微笑著,表現的十分輕鬆自然,仿佛那一句引人誤會的話不是他嘴裡出來的,梁楚幾乎懷疑自己在幻聽了。
應該是在開玩笑吧……梁楚揣著疑問,心裡想要追問到底,但潛意識隱隱告訴他這不是明智的選擇。
梁楚乾咳一聲,回答:「我又不知道是誰,看看也沒什麼吧。」
而且謝慎行越是不讓看,他真的越想要看,人都有逆反心裡啊!
謝慎行注視他片刻,將另外兩封放在桌上,單手把玩精美的淡藍色信封,低聲道:「可可,不要後悔。」
梁楚心想我有什麼好後悔的,你嚇唬誰呢。
謝慎行緩步走來,伸出左手遞給他,梁楚正要去接,眼前突然有什麼東西覆蓋上來,男人溫熱寬厚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梁楚的右手撲了個空。
&做什麼啊?」梁楚生氣地揮開他的手掌,上前劈手奪過信封,謝慎行這回很配合地給了。
梁楚橫他一眼,低頭端量,心裡他要不要回信啊,措辭婉轉還是無情啊,反正不能給別人希望,又想是誰給他送了這封信,吃力地回想半天發現並沒有印象。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太稀鬆平常了,又是典型的懶人記性,怎麼可能費心去記,大概就是誰遞給他,他隨手收進抽屜里,連封面都不會多看一眼。否則梁楚也不會把這封信錯交給謝慎行。
彩色信封是隨處可以買到的樣式,散發著有些刺鼻的劣質香氣,表面只寫了荊可兩個字,沒有另外的署名。
是個挺害羞的姑娘啊。
梁楚翻面想要拆掉信封,沒想到翻過來發現已經被打開了,梁楚呆了呆,撥拉一下撕開的封簽,抬頭去看謝慎行。謝慎行已然看完了內容,慢條斯理把信紙折回原樣,微笑遞給他。
&怎麼這樣,我都沒有看過你的!」梁楚劈手奪過信紙:「你快給我道歉!」
謝慎行大大方方說了抱歉。
梁楚臉更臭了,你道歉這麼配合根本不能讓我消氣。
梁楚憤憤走開,趴到床上去了,信封里只有一張信紙,內容不多很純潔,也不大稱得上是情書。信里說了一件事,說她是一個自卑貧困的女孩子,沒有自信也交不到朋友,她每天都覺得很孤獨。有一天放學,她的課本掉了,梁楚撿起來還給了她。因此她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希望梁楚可以永遠做一個好人。
連一句我喜歡你都沒有。
而且梁楚也沒有必要糾結是否回信了,他想回也沒辦法回,信封沒有簽名,信紙也是無名氏,什麼也沒有透露,根本不知道是誰送的。
梁楚長長嘆氣,他早就忘記給誰撿過書了,隱約記得是有這麼一件事,發生在樓梯上。
所以女孩子動心的瞬間真的很玄妙啊。
梁楚把信紙裝回信封里,起身看到謝慎行靠在床頭,抱臂含笑看他,梁楚惱怒踢他一腳:「誰讓你上床的,給我下去!」
怪不得謝慎行剛剛那麼好說話,他肯定知道自己不會記得是什麼人,所以覺得有點丟臉。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不輕不淡地過去了。盛夏漸漸逼近,高考倒計時的數字從三位數縮減兩位數、一位數,最後變成零。
高考進行了兩天,這段時間荊文武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離謝慎行老遠,梁楚問他你幹嘛這麼害怕啊。荊文武說我怕他緊張揍我。
梁楚半晌才說他為什麼揍你……
荊文武苦著臉說:「我也不知道。」
梁楚本來不緊張的,因為他知道所有好事兒都是謝慎行的,就算考砸了也不會淪落太慘,況且理科狀元不是虛名,謝慎行經歷過大大小小的考試,應該不會發揮失常。
但他被荊文武帶緊張了,吃飯的時候拼命給謝慎行夾菜,睡覺的時候早早躺在床上背對著謝慎行,睡覺的時候高高站在床上,一副居高臨下恩賜於你的模樣,說:「今天你可以在我的床上睡,你一定要好好考試,不能丟我的臉……」
謝慎行沒有丟他的臉,發榜以後,全市高考前五十名,雲新一中包攬了三十六個名額,謝慎行理科拿了狀元,基本上國內著名高校可以隨他挑了。
考試結束,每個人都是高考英雄,雲新一中把躋身前五十的三十六名同學的相片貼在公示欄、學校網站,給各位家長一個交待,同時也向社會宣傳學校的教學力量。
也同時為謝慎行的離開掀起了序幕。
以前雖然引人注目,也是在小範圍里,在學校裡面、同學之間,這下作為學校的門面在公共平台露面,證件照在網絡上流傳,甚至上了當地發行不廣的小報紙,為其增了一把銷量,一時間不論是誰,通過什麼方式,都能瞧上一眼。
謝慎行不過十二歲時,僅僅見過謝家大公子一面的荊父便能識出兩人有幾分相像,成年之後更加肖似。
而這六年來,謝慎行在梁楚身邊越來越出色,任務值也隨著時間的流動緩慢增加,停留在39進度上,已經幾個月沒動過了。近期卻頻頻傳來動靜,幾乎每天都會前進一格,人和熊都有點懵逼。
梁楚搖了搖它的蛋:「你壞了嗎?」
板牙熊說:「我是不會壞的!」
梁楚問:「那是怎麼了啊,謝慎行我看著沒什麼異常啊,就算考了高分,進度條也不能一天漲一個,你要不然不漲,不然一下子漲起來,一格一格的蹦是反應遲鈍嗎。」
&說的對啊。」板牙熊支持他的說法。
梁楚:「……」
任務值最後停在>
高考結束後,再有二十多天便會迎來中考,這天謝慎行來學校接梁楚,兩人並肩下樓,途中遇到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她懷裡抱著破舊巨大的書包,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失手掉了一本書。梁楚愣了愣,女孩子羞澀地朝他笑了一下,梁楚見她不方便彎腰,下意識想幫忙撿起來。
&來。」謝慎行扳住梁楚的肩膀,深深看進女孩眼裡,替她撿起了書。
&謝,」女孩接過,臉頰通紅通紅的,她看到謝慎行好像很緊張,呼吸大聲到梁楚都聽見了。梁楚心想難道要當面表白嗎,那你很勇敢嘛,他要不要迴避啊。
&吧,」謝慎行說。
&等一等!」女孩子說。
她垂眼不再看謝慎行,等迅速地再次抬起眼睫,卻把視線投向了梁楚。
&叫孫、孫芸,」她認真又用力地說:「兩年前也是在這裡,你替我撿起了書。」
梁楚突然想起來幾個月前的情書,孫芸倉促笑了一下,緊接著說:「我給你寫過一封信,你還記得嗎?」
梁楚心說我就收到過那一封信,難道不是跟謝慎行表白而是跟我表白嗎?!
&不起,我很緊張,」她眨了眨眼睛,聲音顫抖:「我知道現在不跟你說,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可以留給我聯繫方式嗎?」
真的表白了……
梁楚直覺看向謝慎行,謝慎行的表情冷而僵硬,竭力平靜道:「荊可……」
&哎哎,」梁楚說:「你別擅作主張啊。」
梁楚委婉地說:「抱歉,我認為現在時機不合適,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和考試上……」他打量謝慎行,手裡滿是汗水,心裡對孫芸說了聲抱歉,以後再跟你解釋,一邊畫大餅說:「如果我們高中畢業,也考上了一所大學,也許我們可以約會。」
孫芸愣了愣,小聲打斷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不喜歡你啊。」
梁楚:「…>
孫芸說:「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梁楚一下子哀怨了,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還會被發好人卡啊,他心情悲傷地想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現在是長到一米七的小鮮肉啊。
鬧了個大烏龍,梁楚白白高興一場,留了個家庭住址就走了。孫芸看起來很高興,笑著說祝你考試順利,我會給你寫信的。
梁楚跟板牙熊表示我現在聽到信就覺得好難過。
板牙熊遲疑地說:「不知道說什麼好,要不蛋蛋給您玩一會兒吧。」
梁楚說:「不要了,謝謝你啊。」
回家的路上樑楚依然覺得十分悲痛,過一會就嘆口氣。
謝慎行啞聲問:「你喜歡她?」
梁楚瞧了瞧他,望著路邊的樹木:「我真的覺得孫芸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特別好句話半真半假,孫芸是個好女孩沒有錯,但並不至於讓他惋惜到頻頻嘆氣,他並不喜歡她。
只是今天碰面,梁楚又無法避免的想起第一次收到孫芸信件時謝慎行的反應,忍不住試探他直的彎的,和對荊可的態度。
謝慎行緩緩道:「她不適合你。」
梁楚喲了一聲:「你怎麼這麼肯定啊,我都沒和她在一起過,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適合,也許我們天生一對呢,我就這麼覺得。」
謝慎行勾了勾嘴角,眼中笑意寥寥,平淡道:「你怎麼和她交往?女人天生比男人柔弱,要被照顧呵護,就你還想照顧別人?荊可,你比女人更嬌氣難養,誰能伺候你?」
梁楚心生惱怒,我不難養啊每頓都吃很多,但又略帶一些慶幸,謝慎行這麼說是不是代表他不是彎的?是他之前太過敏感了。
梁楚說:「話不要說的太滿,我自己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你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說的信誓旦旦的。」
謝慎行依然平淡,俯身湊到他耳邊呼氣:「你內褲都是我洗的,誰比我了解你?」
陽光普照,耳邊有輕靈悅耳的鳥叫,梁楚心想這話沒法談下去了。
當晚梁楚做了個曖昧模糊的春/夢,這樣的夢他許多年沒有過了,荊可的身體稚嫩,又有謝慎行時時刻刻陪在身邊,想看個小電影長長見識也沒機會。許是昨天跟謝慎行討論是不是喜歡孫芸的緣故,到了入睡前還在思考這樁事,但他並沒有遇到孫芸,他夢到了一座大山。
那座大山壓在他身上,含著嘴唇吸吮一邊撫摸他,年輕的身體連這一分一毫的挑逗都經受不住,梁楚還來不及感受更多,大夢醒來,察覺到屁股不舒服,往被子裡一摸,果然內褲濕了。
梁楚臉紅紅的,身下黏膩的難受,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盯著謝慎行,橫看豎看不順眼。
謝慎行在百~萬\小!說,梁楚想他怎麼還不出去啊,好想換內褲啊,但放衣服的櫃櫥離得太遠了……而且不管是裹著被子下去還是光著身體下去,都很容易被發現……
謝慎行察覺梁楚醒了,走來問他:「起床嗎?」
&上起,」梁楚不看他,看著天花板說:「你給我拿點吃的來吧,我吃了再起。」
&謝慎行答應,轉身出去。
謝慎行沒有關門,只是輕輕合攏了,露出一條門縫,梁楚心跳飛快,怕他突然迴轉,等了一會兒才敢爬起來。誰知剛跳下床,門忽然被推開了,謝慎行手裡端著牛奶和糕點,站在門口。
梁楚慘痛地想他怎麼這麼快啊,隨後嗖地又跳上床,鑽進被子裡。
謝慎行眼神微閃,緩慢地關上門,咔嗒響了一聲,梁楚心也跟著跳了一下。
謝慎行將食物放在桌上,走到床側,靜靜看著他。
梁楚說:「我不想吃這個,有飯嗎?」
謝慎行沒有反應,他的臉色陰沉,捏住被子的一角,梁楚瞳孔緊縮:「別動!」
謝慎行把被子掀在地上,梁楚罵他一句,反身上爬揭床單,謝慎行攥住腳踝把人拉了回來,寬大粗糙的手上移握住他的小腿,強行分開他的腿。
謝慎行閉了閉眼睛,這具他從來不敢細看的身體比他想像的更漂亮,美麗到不可思議,第一次夢/遺,第一次射出精/液,說明他的寶貝長大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今天?昨天才有女生想跟他做朋友,他誤以為她是在表白,還想和別人在一起。而今天就遺/精,他怎麼可能高興。
他是想著誰射出來的?
梁楚心裡大喊大叫謝慎行你個神經病,放開我啊!
實際上樑楚臉紅到了極點,他起了滿身雞皮疙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味地掙扎踢腿,謝慎行握住他的小腿拉到身前,任憑梁楚怎麼踢打也不能掙扎出他的桎梏,白嫩嫩的小屁股在他眼前扭啊扭,白色的內褲有一片濕痕。
謝慎行難以自制,伸手去摸,梁楚感覺到危險,他看到謝慎行的胯間鼓起來了!梁楚尖叫一聲,用另一條自由的腿踹他,隨即飛快地摸了個方向爬,謝慎行手指已經勾住他的內褲,一掙一拽,扒下來了。
梁楚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光著屁股掉下床,抓住床單用力一掀,床上的東西甩到地上,梁楚揭了床單圍在身上,紅著眼眶隔著床指著謝慎行罵:「你你你你你有病啊?!」
謝慎行重新打量他,他不是孩子了,白胖的四肢出落得修長,像是綻出新綠的小樹,鮮嫩可愛。這棵小樹肆意地揮灑枝葉,他從來不敢修剪,希望他自由地長成屬於他的模樣。
這麼精心愛護的人,不該喜歡別人。
謝慎行心緒難復,他一直對所有的人和物反應平平,他是冷漠的,像是沒有感情的山川河流,藍天白雲,世間萬物在他眼裡沒有什麼不同,跟他沒什麼關係。
可他和他在一起,六年的時間,每多一個小時,每多一分鐘,多一秒鐘,他都會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不然他怎麼會有如此自私的念頭,去上什麼學呢,去見什麼人呢,這麼可人喜歡又招人生氣的小東西,不該被人看見,他該被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桃源,被藏在手心裡,只能看到他,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等到他十八歲,他會親自教他成人。
謝慎行早發現自己有多病態不正常,怪誰呢,是誰抓著他不撒手,是誰振振有詞說他是他的,是誰一頭扎進他的世界裡。是他自找的。
有時謝慎行會想,如果換一道成長軌跡,如果他有家人,有其他愛的人,也許會寬容一些,大方一些,像個正常人。可誰讓他就這麼一個寶貝,這是他的眼珠子,別人多看一眼他都要難受的,怎麼可能容忍他喜歡別人呢。
謝慎行的眼裡有濃濃的陰狠戾氣,他翻起內褲放在鼻根底下,深深嗅了一口,眼睛直直盯著梁楚。
梁楚渾身顫抖,頭皮發麻,不知所措地站著。
謝慎行放柔了聲音,克制地說:「你怕什麼,你還這樣小,我不會碰你。」
梁楚難以置信地看他,就算早有準備,謝慎行的回答依然讓他震驚,這是撕破臉了嗎?!他說的這叫什麼話,謝慎行怎麼變得這麼可怕!昨天不是好好的嗎?他還以為謝慎行是直的!
謝慎行繞過床頭朝他一步一步走來,梁楚覺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在凌遲,他跳上床,大聲道:「你不要過來!」
謝慎行喘息粗重起來,朝他伸手:「可可,你不能喜歡別人,過來,過來讓我看著你。」
梁楚心想你當我傻的啊我還過去,他飛奔下床,隨手撈起衣服跑出房間,保姆正在打掃走廊,見狀詫異問道:「可可,怎麼這樣出來?」
梁楚看到有人鬆了口氣,他沒有心情理會保姆,草草說了沒事,隨便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梁楚隨手招了輛車遠離荊家,他不知道去哪裡,大腦昏昏沉沉什麼也無法去想,兩人以後怎麼相處呢,他又不能把謝慎行趕出去,可留他在家裡,跟留一頭狼在身邊有什麼區別?
正在這時,板牙熊連聲叫起來:「任務值+2,當前任務值>
&務值+5,當前任務值>
&務值+3,當前任務值>
梁楚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他心煩意亂地接起,那邊傳來荊文武慌亂的聲音:「荊可?你在哪裡,我沒找到你,快回家來,出大事了!」
&離譜了……」梁楚合上書,自己也知道沒有這個可能,既然主動求學了,謝慎行不需要敷衍應付任何老師,他買了書又抄寫答案,不是自己騙自己嗎,他不會這麼做。
梁楚把東西恢復原樣,道:「你說他是不是重生來的?這也太快了吧。」
板牙熊道:「不是重生,真是重生的話哪裡還用寫這些題,不是多此一舉嘛。」
謝慎行必須去上學……梁楚想著,不然太耽誤人了,如果有老師教學,他一定會更加出色。
現在雖然課本上的知識基本掌握住了,但課外的延展題謝慎行不曾接觸過,還是要有老師指導的。而這些以荊可現在的年齡和條件來說,無論如何都難以給他。而且謝慎行有點偏科,他語文數學進步嚇人,英語卻一塌糊塗,發音音標都沒有人教,全靠自己摸索,學習的餘地到底有限。
梁楚越來越覺得他需要一個老師。
好在現在才放了暑假,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讓他來想辦法。
天氣炙熱,大地被燒到滾燙,不單是梁楚,每個人都厭惡出門,待在屋裡哪兒也不想去,路上行人寥寥。夏天是睡午覺的季節,梁楚除了吃飯幾乎都不下樓,趴在床上看dvd,感慨生活真美好啊,睡覺真舒服。
&果我是個姑娘,那我會嫁給床。」
板牙熊蜷在他腳底下:「如果我是個人,那我就嫁給我的蛋。」
很多時候荊文武會跑過來玩,荊家和他同齡的男孩就梁楚一個,他只能和他玩。有時候荊文武不來,謝慎行會看他的書,梁楚和板牙熊則並排坐著看電視,但人和熊的愛好和口味有時會不同,有想看電影的,有想看動物世界的,有想看動畫片的,梁楚很頭疼,因為要是看個超人拯救世界、人和怪物大戰的電影,板牙熊就瘋了,一個勁兒的給怪物反派搖旗吶喊:你們一定要贏啊!我跟你們是一夥的!
也是在暑假的這段時期,梁楚意外發現謝慎行在荊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倒不是別的,荊家人看不上謝慎行,這是好事,因為看不上一個人,既不會多看他一眼,也不會費心為難他,荊家人就是這樣的典型,自詡身份高貴,吝嗇於和謝慎行多說一句話。
真正和他過不去的是荊家的兩個保姆。
這兩個保姆是荊家的老人了,在荊家工作七八年,照顧東院的起居瑣事,謝慎行沒來之前,也一樣在照顧荊可。
但是人總有劣根性,保姆嫌謝慎行來路不明,和荊家人一樣幾乎不和他說話,防賊似的防著他。不得不說謝慎行剛來到荊家的那一天,荊宏傑說的話還是很有用的。
她們盯著他不讓他靠近其他房間,有一天謝慎行下樓去端牛奶,梁楚碰巧出去,正看見保姆盤問:「這杯牛奶不是你自己要喝的吧。」
謝慎行動作如常,沒有說話,緩步上樓來,梁楚趕緊躲進屋裡,謝慎行端著牛奶放在桌上,梁楚捧著牛奶回頭看去,看到保姆躡手躡腳的偷望。
其實荊家哪裡在乎這一杯牛奶,她們也不一定真的在懷疑謝慎行會偷東西,不過是瞧不起人的手段罷了。殊不知風水輪流轉,莫欺少年窮。梁楚很厭惡這樣的行為,如果是他他絕對無法忍受這種侮辱,可謝慎行卻能做到,他從來沒見謝慎行提起過這件事,他的表情始終平靜。其實謝慎行一直都能做到,他和荊文武跟謝慎行初次見面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人,他也一樣忍下了。
夏天倏然過了,假期結束,很快就開學了。
孩子們買了新衣服和新書包,開開心心等著去上學。梁楚也很高興,因為他的暑假作業完成了,同學裡面肯定有沒寫完的嘿嘿。
開學的那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溫柔,徐徐涼風趕走了熱空氣,讓人心情愉悅。
謝慎行又躥高了一截,在旁邊提著書包,等梁楚系完鞋帶一起下樓。書包他昨天就幫著收拾好了,提前往裡面塞了喜歡的零食,讓他帶去學校解饞。
謝慎行低頭看著他,十幾歲的少年身上有幾十歲人的穩重,像是一棵經歷豐富的老樹。
小蘿蔔頭慢吞吞地、專心致志穿鞋帶,他好心幫忙還被不客氣地推開:「不要打擾我,沒見忙著呢。」
謝慎行放開他讓他自己動手,垂著眼睛放肆打量,柔和的神色退隱乾淨,眼裡滿是貪婪和戾氣,像是隱匿在陰影里窺探垂涎嬌嫩的玫瑰花苞的怪物。
小花苞囂張地朝他揮動枝葉,他真想叼回窩裡藏著,可惜羽翼未豐,只能臥在一旁小心護著。
其實開學了也好,謝慎行移開視線,他在身邊他總是難以專心,忍不住看他在做什麼,是在笑還是故作嚴肅,是不是缺吃少喝了需要他的照顧,他心甘情願為他浪費時間,不知不覺,暑假就這樣結束了。
外面傳來蹬蹬蹬的踩樓梯的聲音,風風火火一聽就知道是哪一位,果然人沒到,聲音先到了:「荊可——你好慢!你好慢!快點呀!就等你了!」
謝慎行收回思緒,梁楚在荊文武闖進屋裡來的那一刻給鞋帶打了個活結,站起來道:「這不是好了嗎,看把你急的。」
荊文武拉著他一起下樓,謝慎行提著書包跟在後面,出了廳堂去大門口,梁楚才回頭看謝慎行:「你今天跟我一起去學校。」
謝慎行眯眼看他,沒心肝的小傢伙也會知道依賴人嗎?
荊文武腳步慢了下來:「幹嘛呀,還要送荊琴和荊棋的,車裡坐不開。」
梁楚猶豫一下:「後面擠一擠吧,荊琴荊棋那麼瘦。」
司機在外面等著,已經打開了車門,小姐妹花抱著書包坐在後座,剩下後座一個位置和副駕駛。
荊文武偷偷瞄了一眼謝慎行,放開梁楚嗖地躥進後座,朝他做鬼臉。
&麼了這是,跑這麼快?」司機笑著搭話。
荊文武告狀:「荊可要帶著那個人去學校!」
司機笑道:「那你跑什麼,去就去吧,快點上車,開學第一天咱可不能遲到啊。」
梁楚微微驚訝事情發展這麼順利,轉念一想才想到司機八成誤會了,以為他所謂的帶去學校是帶到校門口,卻不知他要把人帶到學校裡面去的。
梁楚樂得他誤會,打開後座車門,朝荊文武道:「你下來。」
&什麼!」
梁楚道:「副駕駛不能坐兩個人,要不我坐副駕駛?」
那他就要和謝慎行坐一起了,荊文武毫不猶豫跳了車,躥進副駕駛。
荊棋靠著車門坐,荊琴在裡面,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和謝慎行,瑟縮了一下。梁楚知道她們有些害怕謝慎行,笑了笑率先上車坐到中間,把小姐妹和謝慎行隔開,荊琴鬆了口氣。
車輛上路,很快到了學校。
司機解除車鎖,傾身打開車門,梁楚跳下車來,拉著謝慎行的手一塊往學校走。
學校門口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謝慎行看著他拉著他手指的手,想到一種可能,驀然僵住了。
梁楚拉著拉著人拉不動了,回頭道:「快走啊,發什麼愣。」
&什麼走,」司機這下才愣住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上前攔住去路:「可可,你自己進去,他可不能跟著,叔叔下午帶著他一起來接你好不好?」
&肯定是不可以的,」梁楚不為所動:「我不帶他去學校,那我領著他來幹嘛。」
司機拍了一下頭,誰知道他說的帶來學校,是跟帶玩具似的帶到學校裡面去?
現在已經到了校門口了,司機抱著手臂看著他不再說話,這座重點學校只有學生能進,認校服不認人,家長一律送到門口止步。
梁楚果然在門口被攔住了,門衛保安問:「他是我們學校的嗎,校服呢?」
梁楚實話實說:「不是的,沒有校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