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帝國 第七章:歷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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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虛境

    「怦動」

    「怦動」

    「怦動」

    「怦動」

    「怦動」

    整整五個心跳聲，愈來愈沉重，愈來愈清晰。它們如重錘猛烈的痛擊，餘音和波痕久久在他耳邊迴蕩。

    他的大腦完全地放空，整個人也輕了許多。荒野的風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刷刷刷地仿佛在洗淨他的記憶。

    救下中行麟，是因為衝動嗎？不，那是一個積蓄在他心中很久的念頭，他僅僅想要做一件讓他滿意的事情！

    陳年往事不堪回首，他的一生，他的過去，仿佛是被藝術家拋棄的作品。終其所有，也不過是一直在被追殺、被質疑、被嫌棄。想要追求一絲快樂，卻困難得仿佛登天一般。他…為什麼這麼失敗！

    是上天故意要折磨他嗎？一次又一次打擊他的尊嚴，用凌駕於他之上的絕對的力量，逼迫他屈服！

    他想要反抗，想要努力，可是，真的是老天沒有給他機會。這不是他的錯！

    委屈、憤恨與不甘在他心中掀起澎湃洶湧的波瀾！

    所以，在最後一刻，他將中行麟送進了時空縫隙。一個人活著，至少要好過兩個人一起死。況且，他只想做一件讓他有點成就感的事。

    可是……

    雪楓看到了自己飛揚的銀白色長髮。八個月沒理頭髮，原來都這麼長了……

    大概……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竟然也有碎碎的胡茬！

    變化的……好快……

    可惜……

    可惜……

    那些他恨過、愛過、信任過的人，那些讓他感到溫暖、欣喜、或絕望的場景，一幕幕走馬燈一般的在他腦海中閃現，又消失……

    真的……

    天煞……對不住了…

    他感到意識漸漸的淡去，他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知道底下的魂獸們已經等待不及…可他還是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空中的一縷薄薄的輕煙……

    在他那雙迷失了焦距的雙眸中，整片天空，已然化為了一個人的身影！

    執著追逐了那麼久，那麼久。無數的過往，與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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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我們合作吧。」

    那天的晨光，那縷照耀他生命的金芒。她清澈的聲音仍迴響在耳畔，然而卻再也觸摸不到了。

    「師父，你自己那麼弱，就別把我們也想的那麼弱啊。」不論前方有多少風雨，多少個順熙，我們也會陪你走下去。

    她笑著調侃。

    那是，遇到順熙的那晚，他難受得想獨自一人從森林補給站離去，卻沒想到遇上了有生之年最溫暖的挽留。

    「師父，謝謝你…」

    當然，他也幫她走出了宗門的陰影。

    還記得，那一次在幻影山洞，命懸一線。

    「白痴！你應該後悔的！……書里說你以後會加入皇鬥戰隊，會有隊長，有很多朋友，會很優秀……可是我穿越過來，把你的一切都打亂了！導致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山洞，還有幾十秒就死光了！」

    「可是，如果沒有師父，我就什麼都不是啊。」

    她認真地說。

    ……

    還有大家…

    「老闆，你怎麼能那麼偏心…」

    「老闆！你到底打不打算付我工資啊！」

    「嘿嘿，我李小隴，也是會借力的哦！不管怎麼說，也是九、睛、魔、龍哦！」

    「剛剛的戰鬥太精彩了！收我為徒吧！我的武魂是追光鼠！」

    還有黑漆白羽，還有追光，追風，小龍，墨琚，自己的姐姐妹妹們…

    原來，還有那麼多他留戀的人和事。

    上一次，是那一隻報答她恩情的魂獸——追風，在幻影山洞救了他們，這一次，還會有第二隻嗎？還會有奇蹟嗎？

    一雙明亮的黑眼睛怔怔地望著雪楓下墜的身影，它凝視了許久，原本所記不多的事情中，那段鐫刻在血液里的回憶，被喚醒。

    那一天，在綠油油的林海間，一個天藍色長髮的青年男子帶著師徒二人去樹屋試機關。

    墨琚打趣：要不要去殺一隻烤熊肉？

    雪楓知是開玩笑，但他目光挪到千年寒熊身上的時候還是亮了一下。

    然後…

    它記起來了，她也記起來了。

    「師父……你放了它好不好？我記得很清楚，它是我的第二個夥伴。」

    「以前我們是互相幫助的……那時候，姐姐還沒有來陪我。最初，是受傷的它自己找上門來的。我便幫它治療傷口，它呢……就幫我暖床。和追風一起…」說到這裡，她竟然笑了。

    「因為遇到它時是冬天，森林裡很冷，我都抱著它睡……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還能看見它。」

    抱著睡？

    某人醋意甚濃啊…

    一切都那麼清晰，原來，是當初那一對少男少女。

    千年寒熊眨了眨眼睛，想到了那些溫暖的回憶以後，便咧開了嘴。

    「嗷嗚———」它長長地嚎叫了一聲，雪白的身體一躍而起，托住雪楓下墜的身體，然後傾盡全力，向天空拋去！

    底下的魂獸見此情形，怎會放過那頭千年寒熊？

    雪楓在飛出時空縫隙的那一剎那，感到眼角濕潤了。他不敢往下看，也不願往下看……他的心情無法抑制地跌宕起伏。

    真不知是緣分還是因果。但師徒二人大概永生不會忘記，在星斗大森林，有兩隻可愛的魂獸，一隻叫神鳥追風，一隻叫千年寒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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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界，某閣

    青天霧漫，重書渺然。

    林立的書架間，有一個忙碌的身影正在搗鼓著一本一本沾滿灰塵的古書。顯然這裡因為沒有人看管，已經蕭條許多。

    「果然…」撥弄著頁數，墨琚眉頭緊皺，咬牙切齒：「《神記》果然是被篡改了…他不該遇到這麼多的磨難才對…」

    「啪」地一聲，他重重地合上書本，將其歸還原位後，翻身下來重新開啟了閣內的暗道。

    「嘩啦啦」也不再理會耳邊數百本書移動交錯的聲音，墨琚一臉陰沉地走出某閣。他與往常平淡的樣子有了很大的區別，只見他的拳頭緊緊攥起，臉上的青筋隱隱浮現，英俊的臉上滿是忿懣的表情。他大步流星地走著，直到眼前突然閃過一襲灰袍。

    「你不好好在人界呆著，又跑上來幹什麼！」墨琚沒好氣地望著雪暮道。

    煙停風止，一片落葉盤旋而下，悠悠落在地上。

    「你怎麼不說話！」話音未落，墨琚話音一轉：「莫非是…」

    雪暮神情很難看，他猶豫半晌，還是輕聲說道：「今天的下四宗聯合武魂殿大會上，我見到比比東，感覺到她眉目間有一股羅剎之氣…很可能她已經和羅剎神…有了聯繫…或者…」

    「她們倆不是要等到至少六年後才能有聯繫的麼！」墨琚神色一凜，倒吸一口涼氣。《斗羅大陸》也好、《神記》也好，都記載了比比東和羅剎神產生聯繫的時間。這怎麼會突然早了六年！

    「事情越來越難以控制了。」墨琚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殺人的情緒：「但我絕不會看著修羅被陷害，而坐視不管！」

    「他對我是沒有什麼恩情…」雪暮嘆了口氣，雙目失神地望著穹窿。他似乎在回想什麼，然後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可你對我有恩情。況且…我再也不想做一個懦夫了…我明白，懦弱是我最大的桎梏…」

    「好！就等你這句話！」墨琚反常地哈哈大笑，一拳頭打在雪暮的肩膀上，後者則一個踉蹌，猝不及防，險些被打飛…

    「在神界被壓抑了這麼久，我都快忘記了年輕時的自己是什麼樣了！說實話，在每個人面前都是一副冷靜沉著的樣子，已經快要將我給逼瘋了。」墨琚憤憤不平地說著，海藍色的雙眸里有暗流在簌簌涌動：「如果他真的要玩火，那我們就讓他嘗嘗什麼叫引火燒身！」

    「嗯，首先，暗自闖入神界藏經閣，就是一等罪哦。」雪暮不多久也恢復了狀態，摸了摸下巴，笑著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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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斗大森林，幾天後，森林補給站

    初升的旭日灑下耀眼的晨光，鋪滿了整片森林的同時，也喚醒了在這片林海間棲息的無數生命。

    包括，昏睡了數日的，雪楓和中行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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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歷練（完），敬請期待第八章：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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