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一九二七 第187章 外援
回到濟南沒幾天，小笠原便以官方身份正式拜訪楊解放。楊解放在會客室單獨接見了他。兩人相互問好坐定之後，小笠原直接說道：「楊君，我們是老朋友了。我來濟南擔任駐華領事，這代表了我國政府對你的善意。」楊解放笑道：「我感受到了。小笠原先生，我記得你的政治理念是實現中日親善，對此我十分歡迎。」小笠原應道：「是的。在你們中國，還沒有哪個政治實體不需要外部勢力的支持。我想，你同樣也需要我國政府的支持以提升你在國內和國際上的政治地位。」這一點楊解放並不否認。
小笠原接著說道：「當然，我國政府也需要你治下的各種資源和市場。這就是我們合作的基礎。」楊解放點頭道：「小笠原先生能全面看待這個問題，我們就可以坦誠合作了。小笠原先生，貴國政府想要的合作有什麼具體的內容嗎？」小笠原道：「我們希望這是一次全方位的合作。不但包括經濟領域，還要在軍事領域以及涉外事務方面加強合作。」
楊解放道：「經濟方面，我們已經在深入合作。貴國很多企業在我的轄區開辦了工廠，我也儘可能地給予了一些照顧。你說還要加強合作，不知道還要怎麼加強？」小笠原回道：「我國政府希望我們相互開放市場，打破關稅壁壘。你我之間的商品能自由進出對方的市場而不受關稅的限制。」楊解放問道：「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代表著日本官方的意見？」小笠原回道：「我今天是以駐華領事來與楊君會面的，自然是代表我國政府的意願。」
楊解放說道：「小笠原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關稅對於一個國家、一個地區的重要性。貴國政府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其實你我都知道，這只是單方面的對你們有利。」小笠原道：「楊君，你多慮了。其實，你轄區內的商品在我們日本還是很受歡迎的。如果沒有了關稅壁壘，相比於英美等國的商品，你轄區內的商品在日本更有競爭優勢。」楊解放道：「可同樣的，你們日本的商品便可通過山東這個窗口進來，再轉銷到我國其它地方。你們日本才多少人口？才多大個市場？豈能跟我們中國相比？」
小笠原道：「據我所知，在你的轄區，合作社掌控了物品流通和定價權。即使是零關稅進來的商品，也不會對本土同類產品造成影響。」楊解放搖頭道：「小笠原先生，我在青龍寨做小當家時，就對過境商品收取保護費。現在，你們日本的商品想通過我的轄區進入中國市場，一點好處都不給我。這說不過去吧？」小笠原問道：「那你的意見是怎樣？」
楊解放說道：「關稅問題牽扯太大，我們就不要再談了。其實，在經濟合作方面，我已經給了你們很大的優惠了。這一點你的朋友中村義男先生可以作證。貴國生產的工業品，我讓合作社優先選購；貴國工廠需要的原料，我也讓合作社優先供應。這樣的待遇，我在你們日本可沒有享受到。如果要坦誠合作，這樣的優惠應該是相互的。」這個優先是相對於英美等國的產品而言。總體來說，不管是購入還是賣出，合作社會優先選擇本土企業而非日本企業。而日本想要的恰恰是讓日本企業優先於中國的本土企業。就連小笠原自己都感覺不合理。可上頭給他的任務就是這樣，他也只得硬著頭皮來談。
楊解放又轉口說道：「中村義男一直跟我強調，你們日本有技術優勢，我們中國有資源優勢，這樣可以形成互補。我也認可這個說法。還是跟以前一樣吧！只要你們把先進的技術引到我的轄區來。在我的轄區內開設工廠，生產的產品同我國本土工廠生產的產品有同等優先權。你們如果真有技術優勢，就該更有競爭優勢才對。如果你們的企業要依靠單方面的政策優惠才能生存，那只能說明你們根本沒有技術優勢。他們應該反思自己，而不是讓你來跟我討要優惠。」
小笠原知道，再談下去也毫無意義，楊解放跟其他軍閥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什麼東西都想著自己造。自己能造就絕不外購。除非你賣他不能造的東西，否則是一點競爭優勢都沒有。於是，他轉口說道：「聽說你又跟英國人買了幾艘軍艦？」楊解放應道：「是的。」小笠原接著說道：「恐怕你上當了。你購買的那些戰艦，其實是英國淘汰的戰艦。他們以次充好，坑了你。」楊解放回道：「我知道。我還跟你們日本購買的兩艘巡洋艦，也是你們淘汰下來的。我也沒說啥呀！」
一句話懟的小笠原一陣臉紅，陪著笑臉說道：「我國政府現在改變了對你的態度。我們不但可以幫你建造新的戰艦，還可以幫助你培養海軍軍官。」楊解放立刻追問道：「哦？那感情好，這就是你說的要加強軍事方面的合作？」小笠原應道：「是的。為了抵禦西方殖民者的入侵，加強我們之間的軍事合作是很有必要的。你想要建設一支海軍艦隊，那些英國人是靠不住的，不如由我們來協助你！」楊解放追問道：「你們打算怎樣協助？」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小笠原說道：「你前面購買的那些老舊戰艦，用作海軍學校的訓練用艦勉強可以，用於海戰肯定是不成的。我們本國的造船廠可以幫你建造新的最先進的戰艦。」
楊解放一直想要建造全新的航母護衛艦，小笠原的話立刻讓他有了主意。接著說道：「正如你說的，我從英國人手裡購買的驅逐艦，噸位還是太小了。我想要建造幾艘更大噸位的驅逐艦。你們能幫我建造嗎？」小笠原問道：「多大噸位？需要建造幾艘？」楊解放回道：「標準排水量在兩千到三千噸之間吧！先建造四艘。」
小笠原笑道：「這個完全沒有問題。具體的技術要求，我會聯繫專業的技術人員來洽談。」楊解放也跟著笑道：「其實，對於軍艦，我也不是很專業。還是讓海軍學校的謝校長負責洽談吧！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讓其中一艘在煙臺造船廠建造。我聽說能造軍艦的造船廠才是技術過硬的造船廠。煙臺造船廠到底技術如何，是時候找個機會檢驗一下了。」
小笠原頓時表情凝固起來了。果然，楊解放還是想要自己擁有建造軍艦的能力。好在只是小型軍艦而已，無關大局。小笠原稍微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會盡力促成此事的。一旦協議達成，我們還可以接收一批貴軍的海軍學員去日本留學。」楊解放回道：「我正想加強貴我之間的海軍交流。這事也讓謝校長一塊操辦好了。」
小笠原心裡輕鬆了不少。雖然在經濟領域的合作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好在軍事領域還是有點成績的，也算對上面有個交代了。小笠原接著又道：「陸軍方面，我們也是可以合作的。我們可以派遣一批軍事教官來你的陸軍學校執教；也可以派遣一批軍事顧問做你的作戰參謀。」楊解放搖頭道：「陸軍方面就算了。去年濟南一戰，我們有不少兄弟死於貴軍之手。手底下這幫兄弟不懂事，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對貴軍還充滿敵意。這事先緩一緩吧！」
小笠原說道：「去年的濟南事件，實在不應該發生。我對此十分遺憾！其實，我們日軍的損失更大。陸軍部曾一度要求擴大戰爭，我們日中親善會聯合了不少軍政要員共同抵制，才避免事態擴大。可見，我們對於日中親善是有誠意的。」楊解放道：「過去的事就先不提了。我知道小笠原先生一直致力於中日親善。希望我們以此目的為基礎，加強合作，避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小笠原接口道：「這是我的政治主張，我會為此努力的。希望我們雙方在涉外事務方面也能保持一致意見。」楊解放追問道：「你是指針對那些西方來的殖民者麼？這一點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亞洲是我們亞洲人的亞洲。我們應該精誠團結，將這些西方來的殖民者勢力驅逐出亞洲！」小笠原道：「很好！楊桑，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我們應該摒棄前嫌，精誠合作就從今日開始。」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楊解放很是興奮地再次表達精誠合作的意願。
兩人談完之後，小笠原起身想要告辭。楊解放再次說道：「小笠原先生，你上次離開中國之前，我曾設宴為你送行。今日你再次來到中國，我想設宴為你接風。還請你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不要拒絕！」小笠原立馬躬身說道：「如此就多謝楊桑了！」
晚上的時候，楊解放在省政府的宴會大廳設宴，高規格地宴請小笠原。楊解放不但把自己的夫人之一姜小珺領到宴會現場，還把顧維鈞請來作陪。關於涉外事務上，他全權交給顧維鈞交涉。
次日，顧維鈞就來辦公室找楊解放，開門見山地問道：「小司令，你是不是想要找一個軍事同盟？」楊解放笑道：「先生何出此言？」顧維鈞說道：「我們都看得出來，你與國民政府並非一條心，跟蔣某人不是一路人。底下的人都希望你能取而代之。從這個角度出發，有一個外部勢力的支持就顯得很有必要了。」楊解放不露聲色，說道：「你接著說。」
顧維鈞直言道：「日本並不適合做我們的外援。相比之下，德國更適合一些。遠交近攻的道理，我想小司令一定懂。」楊解放反問道：「為什麼是德國呢？」顧維鈞回道：「日本畢竟是新興的工業國家，技術實力比德國差遠了。小司令不正在大量引進德國的生產技術嗎？現在的德國跟我們中國一樣，也是強敵環視。德國想要走出現在的困境，也需要一個外援；所以，我們可以互為倚仗。」
楊解放點頭道：「先生言之有理，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嗎？」顧維鈞道：「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去歐洲一趟。跟德國建立一個官方的軍事同盟關係。有了同盟關係，就可以進一步加強合作。」楊解放喜出望外，說道：「此事若能成，那真的太好了！顧先生，你什麼時候能夠出發？」顧維鈞道：「事不宜遲，自然越快越好。日本方面，讓姜夫人出面去談就好了。日本人的一貫主張是扶持一個代理人，他們是不可能跟我們建立一個平等的合作關係的。小司令小心應付一下就行，沒必要太當真。」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楊解放認同道：「我明白。顧先生，你去德國之後，一定要跟希特勒搞好關係。根據我的預判，他極有可能會上台執政。」顧維鈞點頭道：「既然你有這個預判，那我就有了努力的方向。」楊解放又道：「我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筆巨款。只要有需要，你可以隨便動用，我會讓程家駒先生配合你的。我希望這筆錢能換回更多的更先進的生產技術。對了，德國的U型潛艇建造技術，一直是我想要的。尋常的商業手段是弄不來，我希望你幫我想想辦法。」
顧維鈞想了想，又問道：「你這麼說，我心裡有底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楊解放仔細想了一下，又道：「既然去了歐洲，就不能只是盯著一個德國。英國、法國、義大利等國都去走一走！目的就只有一個，為我們爭取更多的外援。」具體的事情，此前已經安排程家駒做了很多。外交方面，他也只能有個大致的方向，具體怎麼做？有怎樣的效果？也只能指望顧維鈞個人的能力了。
顧維鈞交接了一下手上的工作，稍微準備了一下就啟程出發了。對於他來說，出國似乎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楊解放沒有將所有的希望壓在顧維鈞一個人身上，美國的生產技術也是他想要的。因此，他把自己的需求一股腦兒地講給了盛方頤聽，只希望她此番去美國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喜歡新生一九二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