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木頭被擊打的聲音。
以前有些散漫的郭家齊這幾天和一個木頭樁子較上勁了,可憐的木樁被打得"鼻青臉腫",還不能出聲反抗。
看著怒意滿滿的郭家齊,正要和郭佳悅的小言羽對著他喊道:"家齊哥哥,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小言羽的傷已經不影響她正常的走動了,在郭佳悅的邀請下,她要出門轉轉,來這裡這麼長時間,她真的想出去轉轉,在郭佳悅幫她換藥的時候,經常跟她講一些城裡的事情,在說過那個冰糖葫蘆是小孩子最喜歡吃的東西之後,就一直惦念著,就想看看冰糖葫蘆想什麼樣。
聽見小言羽的邀請,郭家齊拒絕道:"不去,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錢,家齊哥哥出,只要不幫陳陌買就行。"
說到這裡,還小聲補充了一句:"我打不過你,還不讓我氣死你?"
小言羽牽著郭佳悅,小手牽大手,兩人看了看一門心思拿木樁發泄的郭家齊,又看了看他背後遠處,坐在廊道台階上,面無表情啃著一個果子的陳陌,都沒有說話,離開了這裡。
這時候,老單頭帶著人把外面的貨物堆積進院子,或許這就是不久後他們的另一趟生意。
"陳小哥,你覺得我們這小三當家的這幾刀如何?"老單頭趴在貨物上看著郭家齊的背影,問著坐在一邊的陳陌。
"老單頭,你別老拿陳陌的名號刺激我,老子也不是嚇大的。"
"咔咔咔"又是幾聲木頭響聲。
"依舊無力。"
"咔"
郭家齊手中的木刀一頓,轉過身去,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那裡的陳陌,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傷好了,我就在這裡。"
陳陌這句話讓郭家齊,甚至院子裡的其他人都毛骨悚然了一下:難道他還要來?
陳陌走向郭家齊,每走一步,郭家齊的心都跟著顫抖了一下,但是他不想退:來就來,還當我真的怕你不成,大不了就是再躺兩天。
陳陌站在他面前,說了一句在大家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會拔刀嗎?"
會拔刀嗎?這不是笑話嗎,只要玩過刀的,就算是三歲小孩都會拔刀。
"要打就打,何必用言語激怒,你當我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那好。"
陳陌拿過一把木刀擺在腰間,另一隻手虛握刀鞘的樣子,好像這把木刀入鞘掛在腰間,而後右腿後退一小步,整個人做出迎敵欲拔刀狀態。
郭家齊不知道他賣的什麼關係,聯合之前他說的話,也跟著他做出差不多的動作,兩人面對面,就這麼看著。
一邊的老單頭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熱烈的火苗在雙眼中燃起。
"開始!"
一句開始,雙方同時拔刀。
陳陌出刀收刀,行雲流水,手中的木刀貼著郭家齊面門一尺的距離划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而陳陌做完這一動作,郭家齊的刀才拔出一大半。
自己還是輸了,連最簡單的動作都輸得如此的徹底,難道自己真的不是練武的料子,什麼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都是狗屎。
郭家齊愣住了,他已經在開始自我懷疑了。
陳陌沒有理會他,把木刀放在旁邊,然後在眾人疑惑間擼起剛剛拔刀的袖子,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解下綁在小臂和大臂的兩個東西。
"嘭,嘭。"
兩個東西被陳陌隨意丟在地上,發出兩聲悶響,可想而知這東西有多重。
眾人不禁咽了咽口水,剛剛他就是帶著這兩東西拔刀的?怎麼感覺他好像沒帶一樣。
"帶上它,拔刀五百下。"
陳陌說完就離開了這裡。
陳陌一走,老單頭就湊了上來,拿起那兩個東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感嘆著:"好傢夥,這東西得有差不多二十斤重吧,剛才陳小哥就是帶著這玩意兒拔的刀?"
"少囉嗦,給我綁上。"郭家齊把手伸到老單頭的面前,讓他把東西帶上。
老單頭一邊幫郭家齊綁一邊說道:"看來陳小哥是在教你本事呀。"
"綁就綁東西,囉嗦什麼,綁完就幹活去。"
"是是是,小三當家的話不敢不從。"
"滾!"
老單頭幫他弄好之後,便又忙碌去了。
郭家齊動了動自己加了負重的手臂,是真的重,動起來非常不方便,更別說做一個簡簡單單的拔刀動作。
"我就不信了,既然你都可以做到,我怎麼就不可以。"
郭家齊抽刀,一揮,還不等收刀,刀就杵在地上,穩住有些失去平衡的身子。
"該死!再來!"
這邊在暗暗較勁,而另一邊,小言羽第一次見到了熱鬧的集市,琳琅滿目的東西讓她好奇的大眼睛滋溜溜的轉。
每過一個地道,都要問一下,完全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但這讓郭佳悅很奇怪,所說她就就是一個單純山野小孩,那很好解釋,可她識字讀書,且有自己得理解就很不同了。
屈不平也和她對答過一些簡單的問題,她也能對答如流,這分明是一個上過私塾的孩子。
要知道,在他們楚國,一般的百姓是上不了私塾的,只有住在城裡的人,且有那麼一點經濟狀況才行,當初屈不平為了讀書,他們屈家也花了不少的錢。
再有,女孩子一般不進私塾,一般的百姓都把"女子無德便是才"俸為金科玉律,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才會請先生私下教授。
屈不平曾問過是誰教的她,小女孩說是爹爹教的,而他爹爹卻是一個地地道道山野村夫,後來死了。
屈不平猜測,她爹曾經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先生,可能因為某些事避世了,但前不久的商楚大戰,禍及他們家,只有這個小女孩活了下來,因緣巧合之下與陳陌流離南下。
對於小女孩的事屈不平也沒有細問,揭人傷疤的事他做不來。
無論什麼過去怎麼樣,現在開心就好。
郭佳悅看著小丫頭開心的笑容,也笑了笑,過往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必背著悲傷成長。
"糖葫蘆咧。"
一句有腔調的吆喝聲把郭佳悅得心思拉了回來,在他們不遠處,一個扛著草把子的小販慢慢的行走著,周圍圍著一群稚嫩的孩童,就像蜜蜂見到了鮮花。
"那就是糖葫蘆嗎?"小言羽看著草把子上那一竄竄,紅串子,誘人食慾的顏色,讓小丫頭不由自主的把小手指放進了嘴巴。
看著她痴痴的模樣,郭佳悅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的糖葫蘆的樣子,和現在差不多。
郭佳悅帶著小丫頭走上前去,給了那個小販銅板,自己拿過兩串,在周圍那些小孩羨煞的眼光中,把糖葫蘆交給小言羽。
興奮的小言羽拿著兩串糖葫蘆舔了舔其中一根,立馬愛不釋手。
"走了,我們該回去了。"郭佳悅笑了笑。
"好。"小言羽同樣開心的回答道,能吃上糖葫蘆,此行出來也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回到家裡,就看見院子的空地上,郭家齊汗流浹背,做著一個非常簡單的拔刀動作,每做一次都喘息好半天。
"家齊哥哥,糖葫蘆,你吃嗎?"小言羽晃著手中一根沒有吃過的糖葫蘆,對著做完一個動作,正在休息的郭家齊喊道。
"不了,你自己吃吧。"
郭家齊謝過小丫頭的好意,再一次揮舞腰間的木刀。
郭佳悅看了看郭家齊,又看了看在廊道廊椅上盤腿而坐的陳陌,小言羽說過,這個時候的陳陌在修行。
對於武道,郭佳悅不懂,他猜測,或許陳陌在教自己那個弟弟一些東西,她以前可從沒見過如此刻苦的弟弟。
陳陌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向他走近的一大一小兩人。
小言羽把手中的糖葫蘆遞到他面前,說道:"吃嗎?"
不等陳陌說話,她又說道:"不給,哼。"
小言羽對他做了個鬼臉,便扭頭離開。
看著幼稚的小丫頭,郭佳悅對陳陌笑了笑,叫了一聲:"陳公子。"算打過招呼,而陳陌也點了點頭。
與兩人分別後,陳陌繼續修行中,而挺遠的喘息聲依舊沒有停止。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陌已經不在走廊里,郭家齊腳下的地面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滴濕了一大片。
"四百九十三。"
"呼呼呼。"
"四百九十四。"
"呼呼呼。"
"四百九十五。"
.....
"五百!!!"
最後一下,郭家齊似乎用盡最後的力氣,單膝跪在地面,左手撐地,大口大口的喘氣。
右手手腕不停的顫抖著,可手中的木刀卻沒有鬆開,不是不想放下,是手指抽筋了,張不開。
......
中午的飯席上,郭家齊連續幾次都沒能拿起筷子,這惹得郭家的幾口人都忍俊不禁,只有郭家齊的母親有些心疼自己的孩子。
"哥,你的手怎麼了?"天真無邪的郭家興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郭家齊沒好氣的瞪了一個小弟弟說道:"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時候的郭家齊心裡暗暗決定,等這小子開始拿刀,就把那兩個沙袋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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