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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福祥從二十歲中專畢業後得父親幫助混了一個事業編,在鄉鎮一混就是半輩子,其他好的優點沒學到,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趙福祥在單位人送外號油浸玻璃球,玩的就是吃肉我來,送死你去,絕對一個萬年滾刀肉。范同這種明代土包子,見識豈能與我大中國訓練出來的基層工作人員相比?
趙福祥看范同這傢伙說話時眼珠亂轉,就知道這傢伙沒說實話,趕緊對趙志寬說道「爸,這傢伙在騙咱們,絕對不能放他走!」
趙志寬也知道範同這傢伙不靠譜,不過他另有打算,他揮手打斷兒子,然後對范同說道「范墩長,我真是你們千戶張大人的親戚,你們張大人的祖上是不是叫張有光,在洪武三年跟著指揮使孫安從寧波來到瓊州。」
范同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知道的這麼多,張千戶的祖上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但張千戶一家確實是從浙江來的。
難道這幫人真是張千戶的親戚?范同心中合計,要知道千戶雖然只是個五品低級官員,但海口所的千戶是世襲的,連他范同也是張千戶帳下的軍戶,現在頂頭上司的親戚來了,還將關係說的這麼清楚,這可讓范同有些不好辦了。
趙志寬人老成精,看到范同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有些信了,趙志寬笑道「范墩長,你看這樣可好,你回去跟你們張千戶說,我們是從滿剌加回來尋根之人!」
海南距離南洋很近,老百姓都知道南洋諸國,范同也聽過滿剌加這個地名,三百年前南宋滅亡後,上百萬漢人不想被蒙元統治,紛紛下南洋尋找生路,時常都有南洋的漢人回來尋親,這在海南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范同聽趙志寬說完後已經有五六分信了,他為難的說道「這位老丈,范同只是個墩長,那裡能將見到千戶大人,老丈所託實在難辦!」
趙志寬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千戶雖然官不大,但卻是這一方土皇帝,豈能是他一個片警說見就見得。
趙志寬讓趙福祥從車裡找了一張白紙,然後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趙福祥看老爹寫的是「七月三十,香拜地藏」八個字,趙福祥趕緊提醒道「爸,明代可沒有簡體字,你應該寫繁體字!」
趙志寬得兒子提醒,趕緊掏出手機用輸入法轉換了字體,才又給范同重寫了一張。
范同看這老頭掏出一個方形物件,然後給了自己一張紙,他不識字,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不過這張紙實在漂亮,潔白無瑕還十分堅挺,比城裡一錢銀子一刀的宣紙還好。
趙志寬將紙交給范同,又取出一個空的礦泉水瓶,撕掉商標後說道「范墩長,這次不會讓你空跑,這西洋來的水瓶就是酬勞!」
范同看到這個空瓶子眼睛都直了,他還以為這是佛郎機出產的玻璃瓶,可是拿到手才發現這東西並不是玻璃,非金非玉不知道什麼材質,不過看這樣子應該值不少銀子。
范同只是一個墩長,每月三錢銀子,還要被巡檢司的上官剋扣不少,現在這個寶瓶看著就價值不菲,估計最起碼值上幾兩銀子,夠自己一家老小生活挺長時間了。
范同這時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趕緊站起來說道「請老丈放心,小人一定將書信帶給千戶大人!」
范同說完指著地上那個漁夫說道「老丈,這小子是白沙上村的漁民,也是海口所治下軍戶,既然都是自己人,請老丈將他放了吧!」
留著這傢伙也沒什麼用,趙志寬點頭讓趙恆去解開漁網,然後范同帶著這漁夫離開沙灘走入樹林。
趙福祥完全看不懂老頭子這頓操作,什麼滿剌加回來尋親,什麼寧波來的張有光,趙福祥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范同他們走遠了,趙福祥趕緊問道「爸,就這麼放走他們了?還有剛才您說的是怎麼回事?您認識那個什麼千戶?還有咱家親戚有姓張的嗎?」
「認識個屁,咱們趙家雖然是海南人,但祖上卻是在清朝末年從廣西遷來的,如果穿越到廣西桂林興許還有些親戚,海南這裡那是一個沒有!」
趙志寬說完看著老婆孩子都是滿臉的疑問,這才解釋為什麼,原來趙志寬高中時候有一個同學,他家就是在五十年代從菲律賓回來的南洋華僑,聽那個同學說他家祖上在明初離開海南下南洋,親戚就是這個海口所千戶張有光。
海南這裡的衛所軍都不是本地人,當年朱元璋消滅了張士誠、方國珍、陳友定等地方割據勢力後,害怕他們的軍隊作亂,搞出一個客軍遠屯的政策,將這些不安定因素遠遠調離繁華的兩江流域。所以這些軍隊遠離家鄉到了全國各地當兵,來海口這裡當兵的是浙東方國珍的軍隊,張士誠的軍隊去了儋州,陳友定的軍隊在崖州。
張有光聽說當年還是方國珍手下的一個中級將領,投降朱元璋後獲得了世襲千戶職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辦法只好帶著一家老小來這窮山惡水的海南島當兵。
趙福祥聽父親說完,接著問道「爸,那你寫的七月三十,香拜地藏這幾個字什麼意思?那個千戶看到這個就能相信咱們是他多多年未見的親戚?」
「對,這八個字說的是蘇州的一種習俗,七月三十是地藏王菩薩的生日,但蘇州人在七月三十拜祭的卻另有其人,那就是明末與朱元璋爭天下的張士誠!」
提起張士誠只要稍微懂歷史的都知道,當年張士誠是盤踞在蘇松浙北一帶的大軍閥,聯合陳友諒差一點讓要飯和尚朱重八重操舊業,自然朱重八打贏後也老實不客氣,將張士誠全族殺光後還不解氣,還將蘇松二府的賦稅提高了三倍。有明一代蘇松二府的賦稅為全國之冠,甚至比浙江一省的賦稅都要高,這些都是拜小心眼的朱元璋所賜。
趙福祥聽父親說完眼睛一亮,問道「難道那個張有光是張士誠的兒子?」
「這倒不是,張士誠的兒子都殺光了,那能跑出這麼大一個兒子!張有光是張士誠的弟弟張士德的部將,當年張士德戰死後,張有光帶著張士德的幼子回到了寧波老家,重新投靠了方國珍,哪想到方國珍根本不是朱元璋的對手,張有光沒辦法只好投降了!」
聽趙志寬講完這麼神奇故事,大家都久久沒有說話,在亂世中果然悽慘的故事很多。趙志寬的老伴馬桂蘭問道「老趙,這些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提到以前的事情,趙志寬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我與張家孩子同桌,平日裡到他家去玩,久而久之就知道了,只是當時當故事聽了,沒想到現在到能用上!」
馬桂蘭聽趙志寬這麼說,馬上發現不對,同桌?豈不是女生?
「好你個老鬼,原來這麼多年了你還惦記你的那個初戀!」
在兒孫面前被揪出當年的荒唐事,趙志寬有些面子上掛不住,埋怨道「你說你都過去多少年了,怎麼還揪住不放!」
看到父母在這拌嘴,趙福祥與孫晶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趕緊躲開去收拾東西。趙恆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低聲問道「爸,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女生是爺爺的紅顏知己?」
趙福祥一樂,笑道「什麼紅顏知己,只是你爺爺當年暗戀人家,後來人家考上了中山大學,你爺爺沒考上,一氣之下就遠走東北了!」
趙恆沒想到道貌岸然的爺爺竟然還有這種事,笑道「那以後呢?爺爺這次回來沒有與老相好再續前緣?」
聽兒子消遣他爺爺,趙福祥罵道「你小子在背後還消遣你爺爺?不過那個張阿姨聽說幾年前就過世了,你爺爺為此還傷心了一段日子!」
趙恆正值青蔥歲月,聽到爺爺的紅顏知己已經過世,又想到自己的女朋友也再也見不到了,不僅心中也有些傷感。
孫晶作為母親與兒子同心,看到兒子這樣知道是想念女友了,孫晶罵道「趙福祥你亂說什麼,看看讓兒子傷心了吧?」
看到兒子這樣子趙福祥趕緊開解道「兒子傷什麼心,這可是明代!男人的天堂,等你老子當了九五之尊,給你娶一百個媳婦,晚上想跟那個睡就跟那個睡!」
孫晶聽丈夫教壞兒子,氣的抓住趙福祥的耳朵罵道「趙福祥,你幹什麼?男人的天堂?你是不是也想找一百個老婆?」
耳朵被抓趙福祥不敢掙扎,趕緊求饒道「夫人饒命,老趙我只愛夫人一人,願與夫人白頭到老相濡以沫,絕對不會起歪心思!」
孫晶哼了一聲後鬆手道「趙福祥,記住你今天這句話,如果想搞什麼三妻四妾的腐敗生活,你兒子都不會饒過你!」
聽到父母的打情罵俏,又看到遠處爺爺在給奶奶不停的賠禮道歉,趙恆突然感覺穿越到這個時代也不錯,最起碼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來了,最起碼自己不用準備那個萬惡的公安聯考,最起碼能讓自己一展抱負,不會讓中國在經歷一次三百年後的那個屈辱歷史,當然剛才父親說的一百個媳婦有些扯淡,不過能娶三四個老婆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