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忍不住將這個疑問說了出來:「杜伊帆,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卻見瑗歌苦笑了一下,眼角餘光掃了下眾人,說道:「墨離,難道你要在這裡說嗎?」
墨離頓時省悟,自己可是穿越者,這個事情不能讓部下們知道,因為說了他們也不會理解。當下點點頭,說道:「把這個女人帶到我房間裡去。」
司馬劍心領神會,隨即讓人將瑗歌帶進一間僻靜的屋子裡。隨後墨離也走了進去,司馬劍等護衛在門口環立戒備。
墨離揮了揮手,說道:「司馬,你們先下去吧!」
「大人,這......」司馬劍有些猶豫,裡面的可是皇太極的女兒,萬一她要是對大人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隔得太遠了可是救援不及。
墨離眼一瞪:「怎麼,難道本官還會著了一個小女人的道兒不成!」
「大人,她可是奴酋皇太極的女兒,這萬一......」
「萬一個屁,老子要是連她一個小女娃也收拾不了,那還混個屁!快滾!」墨離有些不耐煩了。他迫切想知道杜伊帆怎麼也會來到了這個朝代。
「是、是!」司馬劍不敢再堅持,當下帶著部下撤出幾十米,仍是有些擔心的望著墨離這邊。
墨離也懶得理他,進了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瑗歌呆呆的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天邊出神。
「杜伊帆,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也穿越過來了?」墨離壓低了聲音說道。
瑗歌緩緩轉過身來,精緻秀氣的柳葉眉輕輕顰了一下,慢慢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與你發現的那塊神秘的令牌有關。令牌還在你身上麼?」
「令牌?在的呀!」墨離聞言從懷裡取出那塊黑色的令牌,隨意的看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麼異樣,於是遞給瑗歌(杜伊帆)。
瑗歌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會,也沒發現什麼異樣,隨即抬起頭來說道:「我也看不出什麼古怪,不過,那天你確實是看見了這塊令牌,然後就大叫一聲,整個人就不見了。我當時就站在你身邊很近,正覺得奇怪的時候,我感覺身體一陣暈眩,跟著人就昏了過去,醒來後,我們就都穿越了。」
「這真是奇怪了,」墨離接口說道:「既然我們是一起穿越過來的,為什麼我重生在大明邊將身上,而你卻投身到了皇太極的女兒身上呢?而且還相隔那麼遠?還有,郭飛那小子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瑗歌搖了搖頭,說道:「郭飛應該沒有穿越,因為當時他離我們比較遠,可能沒有受影響。我發覺自己穿越後,心裡有些害怕,於是不停的在心裡默念你,希望你來找我。」
原來是這樣。墨離點了點頭,難怪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會夢見那個女子的呼喚,看來應該是他們心靈上的感應吧。至於後來為何沒有再出現,也許是因為瑗歌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而且那塊神秘令牌的神力也漸漸消散所致。
說到這裡,杜伊帆(我們還是叫回她本來的名字杜伊帆吧)抬起頭,望著窗外遠處漂浮的雲朵,耳邊仍在隱隱約約傳來的金人淒絕的哀嚎呼號聲,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墨離,你真的要將女真人都殺絕麼?她們畢竟有很多人都是無辜的,戰爭對她們來說,真的太殘酷了。」
墨離點點頭,眼中透出堅毅之色:「是的,這次我一定要將所有的女真男人都殺光殺絕!這樣以後他們才不會欺凌奴役中國,以後中國才會強大起來,不再讓英法火燒圓明園,不再有八國聯軍荼毒北京,再也不會有日軍侵華的那一場世紀大浩劫。」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其實和他們又有多大差別?在別人的眼裡,你也會是頭號大魔王,甚至比希特勒比裕仁他們還要殘暴,因為你滅絕的是一個種族,甚至不僅僅是一個民族。」杜伊帆冷靜的說道,臉上不悲不喜。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只要我們中國永遠強盛不受任何人欺凌,這就足夠了。至於他們認為我是魔王也好,劊子手也罷,我只相信一句話,死去的人是無法阻擋活著的人的腳步的。」墨離也淡淡的說道。
「你太固執了!」杜伊帆搖搖頭,說道:「其實你這是一種狹隘的民族自大觀點,我倒是覺得,王朝興衰更替其實是很正常的,所謂物競天擇,每一個王朝的興起,都有他的必然性。同樣,每一個民族的沒落也都有他自身的因素在內。
我們常常說,我們漢族人民是最優秀的,但是人類總是在不斷進步的,我們漢族會進步,那是好事。會沒落,那也是有因果的,原因必然出在我們自身上。就像以前那麼強大的明朝,現在不是也一樣山河破碎了嗎?當然,現在的山河是你墨離重新收拾起來的。但如果沒有你墨離這個穿越者呢?這天下還會是這樣的嗎?我們的歷史還能改變嗎?」
墨離默然不語。的確,如果沒有他這個穿越者,歷史就還是原來的歷史,絕不會有任何改變。
「其實,藍天之下,萬物竟長,不要說我們中國這片土地,就是整個地球、整個宇宙,他也不可能永遠是某一個族群所統治、所控制的,優勝劣汰,這才是鐵的規律。
的確,歷史上滿清是對我們漢族人民進行過種種非人道的壓迫和奴役,造成了苦難深重的過去,但是現在你仇也報了,大局已定,滿清僅剩這最後一點血脈,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要知道,殺戮太多是有違天道人和的,墨離,你難道現在還認為蒼天冥冥中沒有神明的存在嗎?」杜伊帆又款款而談。
墨離渾身一震。的確,在這冥冥中也許是有神明存在的,要不然自己和杜伊帆穿越了又怎麼解釋?有些時候,墨離常常認為自己之所以穿越到這個時代,正是因為蒼天不忍中國人民後來要承受那樣的苦難深重,所以將他送到這個時代來改變歷史的軌跡。
但是,凡事必然要有一個度,過了這個度就是有違天道了。屠城,屠族,殺戮太多,的確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墨離點點頭,說道:「伊帆,你說的真好,看來我還是積點陰德吧!一會我就讓他們停止殺戮。」
杜伊帆輕顰著的秀眉終於舒展了開來,臉上洋溢著輕鬆的微笑,嬌柔的說道:「墨離,你真好!」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墨離又厚顏無恥的吹噓起來,「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正義與光明的使者......」
「停停停!你再這樣我可要收回剛才的評語了啊!」杜伊帆捂住耳朵,俏皮的說道。
「嘿嘿......」墨離有點窘迫的笑了笑,說道:「伊帆,現在你該兌現你那天說過的話了吧?」
「我說過什麼了?」
「別裝傻呀!那天在摩托車上的時候,你說過等我發達了就嫁給我的。」
「啊?那、那我還說了考慮考慮吶~」杜伊帆輕笑道。
「你敢耍我是不是......」墨離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杜伊帆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嬌羞的說道:「傻瓜,現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還能反抗嗎?」說著暈酡雙頰,低下了頭去。
墨離先是一愣,繼而搖了搖頭,說道:「你才是笨蛋呢,你那麼美麗可愛,我怎麼會對你用強呢?那我還是人嗎。」
杜伊帆有點小意外的看著墨離,突然輕輕笑了笑,說道:「好!墨離,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答應你了!」
「真的?!」墨離大喜,畢竟杜伊帆是他前世最喜歡的女孩子,而且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的「同路人」。
如今墨離手握重兵,可以說天下已基本都在掌握之中,想要什么女人沒有?但是那些可以說都是他用權勢得來的,沒有多少難度。而能夠得到杜伊帆這個同時代的女孩的芳心,卻是顯得分外珍貴。
杜伊帆害羞的點了點頭,說道:「真的,但是我現在還小,你可不許欺負我。」
墨離將她擁入懷中,大笑道:「好!那我就等著你長大點再娶你過門!」
杜伊帆稚嫩的小臉上綻開了幸福的花兒。
「對了,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墨離問道。
「把皇太極和我生母一起葬了吧,他們畢竟是我現在這個身體的生身父母。」
「那是當然!」
墨離攜手杜伊帆走出房門外,對司馬劍大聲道:「司馬,傳本官命令,各營將士立即停止殺戮旗人!只要對方不反抗,願意歸順的,一律免死!」
「是!」司馬劍等人見墨離和杜伊帆手牽手走了出來,還下了這麼一道命令,不由得都有些奇怪,不過卻是誰都沒敢多問,趕緊傳令下去了。
墨離和杜伊帆牽手走出汗王宮,站在宮門外高高的高台上,倚著精美的漢白玉雕欄,一起看著遠處漸漸升起的朝陽,輕聲說著話。
墨離說道:「伊帆,你以前不是對歷史和國家大事很不感興趣的麼?剛才說的那番話怎麼那麼有深度啊!讓我感覺有點不敢相信是你了。」
「呵呵,也許是穿越了這一回,許多事情的看得比較透,想得比較多了吧!人總是要有所進步的,你不也是嗎。對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你會稱帝登基嗎?」杜伊帆側著粉臉看著墨離。李信和蕭陽、司馬劍他們都在遠遠的地方跟著,聽不到他們說話。
「廣西還有個朱常瀛......嗯,不過,皇太極都完蛋了,朱常瀛算得了什麼?」墨離淡淡的說道,目光中充滿了自信和豪氣。
杜伊帆若有所思,輕輕的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里,一起靜靜的看著遠處。
冉冉升起的太陽暖暖的照耀著大地,給整個世界都帶來了無盡的光明和希望。
地上的血跡,正在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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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寫到這裡就算完本了,雖然比原定計劃寫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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