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汐?
這名字聽起來似曾相識,阿黛在沉默一陣,沒有想出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只能讓這幫人先出去按照計劃行事。
阿華再次被打暈,害怕都來不及。當他再次醒來,發現他和他的家人毫髮無損回到自己家中。
這幫人來無影去無蹤,手段高明的很,就連他手上曾經出現的傷口都已消失不見。這是什麼路數,越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他心中不安,費力安撫家人,收拾一番,出了自家門。
他走得小心翼翼,一再觀察,確認沒有人跟蹤也無人看管,這才急急忙忙往城外去。
盯梢的人確實已經撤回來,阿黛人手有限,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需要盯住一個人,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夠了。
在他身上下一道蠱,蠱蟲會告訴自己,阿華去了哪裡。
「小姐,您為什麼把人放了?」阿康不明白,難道不怕打草驚蛇?
阿黛心情難得好一點,也不跟他計較,解釋道「我留著他有什麼用?現在知道有人找他麻煩,首先要懷疑的肯定是那個叫做越汐的丫頭,等阿華把事情弄明白,肯定不是三言兩語的事。而且」
阿黛冷笑「沒有任何主子會相信,被抓走的屬下會安全無虞回來。他要是自己主動提起,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可他就算不說,也會旁敲側擊,弄些動作出來。您就不怕,引來那邊的注意嗎?」
阿黛笑笑,「我就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這城裡還不夠亂,局勢都掌控在桑瞭手裡。我若是不弄亂這池子裡的水,桑代就算回來了,也沒有機會渾水摸魚。」
「那這小子出去,能釣出什麼大魚來?」阿康再傻也明白,阿華被放不是因為小姐慈悲,而是小姐要利用他,釣出更大的魚。
小姐對阿華交代的事,沒有百分百信任。
若他是阿華,安全後,第一時間定然要去主子跟前,了解一下自己是出事了。
若背後的主子,因他招來麻煩,他下一步就該打算,怎麼尋活路。
阿黛在等,等待阿華給她一個答案,也在等桑代的歸來。
這幾日,她連續用白米占卜,卦象雖有變動,桑代的命格卻顯出頹敗之勢。
但卦象上也說,他有貴人相助,能夠化險為夷,平安歸來。可等他歸來之後,卦象又該如何走呢?
是不是像自己之前推演的那般,大凶?
阿黛心中不安,想起昨夜父親本該給她回信,但以帕去了這麼久,父親卻沒有傳信回來,這是個什麼原因?
「回去的人有沒有傳信來?」
阿康依舊搖頭,「暫時還沒有,會不會有事耽擱了?」
阿黛心事重重,敲兩下桌面,才對他道「你安排人去催促一下,此事非常要緊,耽誤不得。另外,巧溪的事情你給我抓緊點。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給我,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姐,小的時候就去安排!」
巧溪不過是去找個人,為何查這麼久還沒有消息。究竟是李束太狡猾,還是她遇到了危險?
現在想起來,阿黛覺得自己或許做得有些多餘。荼宛既然安然無恙,李束的事情就該先放下。
可她一時貪心,想要摸清楚這妖道的底細,如今卻聯繫不上人,只希望這丫頭機靈一些,千萬別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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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宛以為,她大約是遇到對手了。
本以為下了蠱,那個五皇子身上一定會露出破綻,再怎麼說,也該去審問一下軒曜。
只要蠱蟲在他身上,荼宛就能夠用母蟲,順著線索找到軒曜被關押的地方。
但是荼宛看著手中死去的母蟲,心裡一陣憋屈。人算不如天算,本以為這小子身旁沒有巫師跟隨,又是個普通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破解她的伎倆。
誰知,她還沒有高興多久呢,蟲子就蹬腿死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對方很有可能,已經識破她,又或者身邊有東西防備蠱蟲。這招根本沒有用,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招走不通,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軒曜受苦?又或者,她直接殺到縣衙去,擒住孫縣令,逼迫他說出軒曜的下落?
想了想,荼宛連連搖頭,否定這個餿主意。這種行為簡直是火中取栗,救不到人不說,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難,真是難呀!
該怎麼辦呢?
曲草園是進不去了,孫縣令家她也不敢闖,還以為捏到軟柿子,結果五皇子也是個硬骨頭,啃不動!
荼宛喪氣躺在屋頂上,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嘴裡一陣發苦。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人找到?
也不是沒想過,喬裝打扮混進曲草園,或者孫縣令家,但是這一次的對手,比她想像的有本事。
但凡偽裝者,才靠近門口,便自動被彈回來。她這才知道,設陣者早已將府中諸人的頭髮收集在一處,下了古怪的道術。
只有這些人的真身,能夠通過任何曲草園的後門。
司及此事,荼宛又是一陣憋屈,進不去出不來,又不能硬闖。難道就這麼幹等著?
怎麼辦才好!
要不是害怕,這該死的陣法反彈力度太大,真想投一塊大石頭過去,砸個稀巴爛才好。
荼宛越想越難受,乾脆坐起來,看著百米之外的曲草園。對著那一團,到處遊走的綠色道法遊絲,感到分外的憤恨。
要不,使用禁術?
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使用一次禁術,她就差點廢掉一半,好不容易養回來一點點,恐怕使用禁術,也不能發揮最大功效。
真愁人!
荼宛正發愁,昨夜那隻小胖鳥,居然又出現在她頭頂,飛了兩下落到眼前,分明來找她。
「小胖啊小胖,你怎麼又來了?」
「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聽不聽?」小胖鳥嘰嘰喳喳,很是神秘。
荼宛抬手,搓搓它的小肚子,取笑道「你該不會找不到吃的,所以故意到我這來騙吃騙喝吧?說清楚啊,如果這次你敢騙我,我就真的拔光你的毛,把你烤了吃!」
小胖鳥連忙咕咕叫,辯解道「我才不是那種小鳥,我是很有節操的!」
荼宛才不相信,哼唧一下,單手撐著下巴看它,「那你說說,要什麼條件?」
小胖轉轉眼珠,扇兩下翅膀,嘰嘰喳喳「肉,我要吃肉,你給我一大盆肉,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一大盆是多少?
「就你這小身板,總不能再吃一個你下去吧?」荼宛調戲似的,戳戳它的小肚皮。
小胖著急了,騰的一下飛起來,離荼宛遠一點。嘰嘰喳喳喊道「不要耍流氓,人家是雄鳥,人家有對象!就算不給我一盆肉那麼多,你至少也得給我給我體重十倍以上的肉,還得是牛肉,否則我就不告訴你!」
荼宛聽得意興闌珊,平躺回去,兩手壓在腦後,繼續仰望天空,「你愛說不說,說出來有價值呢,我就給你三盆牛肉。說出來沒價值,我就當你在放屁!你哪裡涼快哪裡玩去,不要騷擾我!」
救人救不出,她心裡慌得很。昨日夜裡又夢到渾身血淋淋的軒曜,日難食,夜難寢,日子不好過呀!
小胖鳥見她不願意搭理自己,嘰嘰喳喳抱怨兩句,正要離去又扇著翅膀飛過來,落在荼宛的膝蓋上,與她對視。
「好吧,我告訴你,我今日在周邊轉了一圈,正好碰到守衛輪休,我一時無聊就跟著那個人飛回去,然後,見他在家裡吃酒,喝多了說了兩句酒話,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你聽到了什麼?」荼宛嗤笑它「我看你是聽到他要去吃酒,所以跟著去占便宜的吧!」
小胖鳥微囧,雖然它的確是去占便宜弄點吃食,但其實也沒有那麼廢柴不是!
「才不是,我可是有節操的鳥,我聽到他跟他的同伴說,原來那個巫師布置的陣眼,不在宅子裡,而是在外邊。表面上看,他們這些暗哨,是防備有人到府里劫囚,但他們真正的作用是留在外面,謹防別人找到陣眼,坡壞了陣法,將裡面的東西放出來!」
「你等會兒!」
荼宛終於聽到幾句有用的消息,緊張問道「裡面什麼東西不能放出來?」
那小鳥回憶了一下,嘀咕道「說是貓妖害死的人,死去的人怨氣集結,留在院子裡成了惡靈,也不知怎麼回事,日漸強大難以控制。」
「巫師說,等這案子了結,便將這貓妖與怨靈一併處理,但此地千萬不准任何人隨意進出,以免破壞陣法。否則這些東西跑出來,恐是要禍害世人的!」
荼宛冷笑,才不信這說法。區區一點怨氣,值得用這樣強大的陣法去鎮住?
「若是將這些怨靈跟貓妖一起困在院子裡,那院子裡的活人怎麼辦?不管了嗎?」
「這個」小胖鳥想了想,用翅膀撓撓頭,「我聽那人說,那東西還不成氣候,暫時傷不了活人。府里但凡體質弱一點的,早被弄別處關押了。剩下的人,陽氣旺盛,不怕!」
「那園子裡的主人呢?還在園子裡關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嗯那侍衛說,事發當日五皇子便奉旨將人封在園子裡,不准出入。等待什麼皇帝陛下的聖旨,諸如此類吧,就這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懂!」
荼宛聽完這番話,陷入沉思。如此說來,對方的確有其他目的。該不會
荼宛猛然戰起,這些人該不會想利用這貓妖,借刀殺人,殺了軒曜吧?
開始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眼見荼宛要跑路,小胖鳥即刻追上去「你說話算話,要給我三盆牛肉的,做人可不能不守信用,否則你這靈力以後就用不了了?」
剛要跑出去的荼宛,頓時剎住腳。回頭退回來,看著面前的小鳥,真想把它拔了毛,直接烤著吃。
她正著急呢,這小鳥認死理,非得糾纏三盤牛肉。這巫咒有個坑人的限制,當初創造這個咒語的人,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像是害怕凡人欺負小動物,但凡想要鳥兒蟲兒打探消息,就要與它們締結契約。
契約定下便是許諾,若不能對它們兌現承諾,那施咒者將永遠失去這一項本事。
荼宛知道,再著急也不能亂了分寸。有鳥兒幫忙打探消息,可是省了很多事。雖然這個技能不能經常用,但若失去它,可不是什麼好事!
想了想,她咬牙對小胖鳥道,「那你現在就跟我去吃肉,只不過,那麼多肉,你一次性拿得了嗎?」
「無妨無妨,你將肉送到前門老槐樹那裡,我自然能夠拿到。」
荼宛看著它扇翅膀飛走,一陣無語。小胖鳥腦子靈光的很,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投胎做一隻鳥!
可偏偏自己又被這隻鳥給擒住,還得給它送貨上門。為了軒曜,忍!
可是深更半夜的,她上哪裡去弄牛肉?
荼宛鬱悶,看一眼曲草園的方向。罷了,再沒法子也得想法子。了不起,就是去搶劫!
是夜,邊崖縣西邊屠戶家,新宰的牛,少了一大半肉。他剛要嚎啕大哭,他媳婦卻發現屋裡多了一錠金子,夫妻二人頓時閉口不言,再也不提此事。
當荼宛氣喘吁吁,深更半夜提著一籃子牛肉左藏右躲,終於到達目的地時,那些鳥兒立刻歡欣雀躍,朝她撲騰過來。
荼宛嚇得掉失手,將籃子摔落在地。牛肉沒有摔出來!
這些鳥兒同心協力,居然將籃子提起來,飛到了樹上高處。荼宛看得詫異,都是一群成了精鳥,遲早要修煉成妖!
也不知這群鳥不吃五穀不吃蟲,怎麼就盯上這牛肉了?
「小胖鳥,肉如今我也給你送來了,現在可以告訴我,陣法的命門在何處了吧?」
小胖鳥說話留一半,雖說有陣眼,可位置卻沒有告訴她,也沒有告訴她破解之法!
荼宛這才巴巴的,快速將東西送過來,一刻不耽誤。
小胖鳥對牛肉很滿意,叼起地上跌落的一小塊碎肉,咽下肚後,才道「就在你昨日躲避的那棵樹下面。」
「在那兒?」荼宛不信,那棵樹看上去平平無奇,不過是長得高了一些,也沒人看管,怎麼會是陣眼?
「就是在那兒,我聽到那個人說話了,但是解除的法子,說是要將什麼東西挪開。我就知道這麼多了,真的!」
荼宛深深看它一眼,很想一巴掌呼死它。想想,還是忍住。
罷了,都是大爺,招惹不起。
她也懶得折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吃了我的東西,事卻只辦了一半,也算是你欠我的,你再幫我一個小忙吧!」
小胖鳥心虛眨眼,嘀咕道「什麼忙?」
「讓你手下的這幫小鳥一起來,沒有你們我還真做不了!」
這日大早上,日頭都還沒有出來,外面採買送糧食的,就已經趕著馬車將東西運到了側門。
蹲守的暗哨,悄悄過來盤點貨物。也不知是誰,不小心摔了一跤,竟將籃子裡的肉摔出來。
原本大夥都不在意,掉了肉撿起來便是,橫豎洗一洗也能繼續吃。可不知怎麼的,突然跑來一隻狗。
那狗像是等待許久,飛速跑過來,一口咬住那塊肉,狂奔而去。門口的人驚異,這附近何時多了一條野狗?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知後覺道「看什麼看,追呀!」
侍衛只能認命去追狗,可跑出去沒多久,又跑了回來。幾人見他從拐角處狂奔而來,一陣離狐疑,「你小子怎麼又回來了?」
那人卻高聲喊道,「救命啊!」
門口的人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一陣犬吠聲。一群野狗追著他跑來,一下子直撲送糧食的馬車。
那馬見這麼多野狗,也被嚇得不輕,受了驚,一陣嘶鳴,不管不顧狂奔而去。馬車上的繩索還沒有套好,甩動間,車上的食材全部灑出來,落了一地。
眾人慾要收拾,可數十條野狗狂奔而來,將現場弄亂,撕咬著現場所有能吃的東西。狗來了還不算,又來了一群搶食的鳥,不僅搶肉,還扎人。
眾人被搞的狼狽不堪,只能抱頭呼喚暗哨。
暗處的人見狀,也顧不得其他,紛紛出來幫忙。驅散野狗,又對付小鳥。
等到眾人將事態平息,現場已經一片凌亂。
採購來的菜算是廢了,只能讓人重新送,這些人灰頭土臉,邊幹活邊罵娘,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艹,居然讓一群野狗給收拾了,要不是老子有任務在身,一定把這幫雜碎收拾乾淨,全他娘剁了,吃狗肉火鍋!」
一人高聲唾罵,其他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宰了這群野狗,打牙祭!」
可還沒想好怎麼吃,便被人隊長一把抓住,質問罵娘的人「你剛才說什麼?」
「吃狗肉?」
「不是,老子問前面那句!」
那人想了下,遲疑道「有有要事在身!」
此言一出,隊長連帶其他人,總算反應過來。隊長顧不得其他,連忙跑到陣眼處,搬開大樹下那塊石頭,伸手在石頭下面掏了掏,發現盒子還在。
見上面的符紙還封著,沒有損壞的痕跡,這才長舒一口氣,將東西送回去。
隊長想了想,對附近的暗哨道「今日的事情都給我把嘴嚴實了,否則咱們大家都在得完蛋,知道嗎?!」
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又連忙入府去查探。
那隊長一路往裡面走,七拐八拐才到達密道入口。門口的侍衛見他到來,很是詫異「頭兒,你怎麼進來了?」
「廢話少說,我問你們倆,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啊,太平著呢!怎麼了?」
隊長沉默,壓下心裡的害怕。才對兩人道「沒什麼,就是來敲打敲打你們。你倆可把裡面的看嚴實了,人若是丟了,就等著吃短頭飯吧!」
這警告讓二人肅然清醒,再也不敢打瞌睡,連忙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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