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移了兩步,蹲在了楚夜的身邊,探了他的肌膚:「嗯,他發燒了,燒得還很厲害。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把他們送到醫院去好好檢查一下。動作快一點。」
藺墨臣先把雨衣給把陸優穿上,再把背起來。
顧南傾則和褚珩把楚夜扶起來,然後便一起離開這裡。
在兩位當地人的到帶領下,他們往回走,沿著剛才得捷徑從山谷里往山坡上去。
這一路,沒有穿雨衣的藺墨臣很快就被雨水給淋透了,他身上單薄的襯衣就貼在了他的身體上,勾勒著他胸膛健碩的肌膚,充滿了男色的誘惑。
陸憂像是睡著了一樣趴在他的背上,頭搭在了他的肩頭,整個人的重要都依託在他的身上。
藺墨臣每一步都儘量讓自己走得很平穩,以免顛簸到了背上的陸憂,萬一摔下去了,那就更麻煩了。
一路上,褚珩見他背著陸憂走得很辛苦,特別是從山底爬坡這段路程。
藺墨臣的身體素質自然是很好的,可是這天氣和環境的惡劣,這一夜的尋找,已經耗費了他許多的力氣。當他爬上冊坡時已經感覺到他有些累了,額頭上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但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了,腳步也開始沉重了。
「臣,你這個下去也會累倒的,不如讓我來背陸憂一段路程。你也好休息一下。」褚珩建議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藺墨臣堅持著,「珩,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這是我自己責任。我已經不合格了,所以不想假手他人。」
藺墨臣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照顧陸優是他這個丈夫的責任。而他並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屬於他的這份責任是他的。不是別人的。他是一個男人就該做到。
「我懂。」褚珩唇瓣微微一抿,笑容淡淡,「但如果你到了極限就告訴我,盡力就好。陸優會明白你的。」
藺墨臣點了一下頭。
一行人穿梭在樹林裡,走著捷徑,很快走出了樹林,就看到了汽車的燈光,暖黃色的光芒在雨夜裡格外的明亮,而透過兩車明亮的車燈清楚地看到雨水繁密如不斷地水簾,仿佛連接著天與地。
而車上坐著的人看到他們一行人都上來了,趕緊從車上下來,連傘都顧不是打。
「你們終於上來了。」那人就是當地有權勢的人叫高望,藺墨臣曾經幫助他過,算是有救命之恩,所以藺墨臣找到他時,他是二話不說便答應了要幫忙。本來他也是想隨藺墨臣一行人下去幫忙尋找陸憂和楚夜。藺墨臣則讓他在這裡等待,他希望能留下人來接應他們。
如果他們一直沒有回來,他也好再派人來尋找他們。
高望只好和自己的手下在這裡等待著,在煎熬了幾個小時後,抽掉無數的煙後,終於發現了他們的身影。他也是喜極望外,什麼都不顧地從車上下來幫忙。
「讓你等久了。」藺墨臣道。
「藺總,只要你們平安無事就好。」高望打開了車門,目光輕掃過他背上的陸憂,「這就是嫂子嗎?」
「嗯。」藺墨臣撐著最後的力氣把陸憂從背上放下來,將她抱進了後車廂里,「高望,我們趕緊走,把我們送到直升機那裡,我們得趕緊回白京市,將她們送到醫院裡去。」
藺墨臣說完也跟著坐進了車廂里,把陸憂整個人抱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緊緊地依偎著他。
而他抱得有些緊,他怕這是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怕陸憂會在下一秒從她的懷裡消失。
「好。」高望把車門關上,便匆匆上了駕駛位。
褚珩和顧南傾扶著楚夜一起坐在了後面那輛車的後座,而兩名當地人則一人坐在了兩輛車地副駕駛位上。
高望發動著車子離開,後面的那輛車尾隨著。
山路崎嶇,但是高望和他手下的車技很好,在當地人的指引下,很快就達到了直升機降落地位置。
這時的天色已經泛白了,可是卻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
那兩個當地人看到這架龐大的直升機時,看著這豪華的程度,完全是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來,那種羨慕的目光里表達著這才是土豪。
藺墨臣把陸憂抱下了車,高望替他們撐了傘,雖然他們已經淋濕了身體。
高望將藺墨臣相送到了直升機門口:「藺總,雖然很想你在這裡留下,我們一起敘舊喝酒,可是看在嫂子生病的份上。我今天就放過你。趕緊帶嫂子回去吧。」
「高望,謝謝你。如果你不是你幫忙我怕很難在天亮前找到陸憂他們。」藺墨臣由衷地感謝著。
「藺總,滴水知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高望這個人就是講義氣,「這些都是應該的。」
藺墨臣也欣賞高望這一點,所以當年的他才會多管閒事:「這一次不能暢快地把酒言歡,下次你來白京市,我請你。」
「那我下次真來,哈哈。」高望爽朗一笑,然後正色道,「藺總,一路小心,我們就此別過了。」
藺墨臣瞳仁幽邃,重重一點頭。
他抱著陸憂轉身,上了直升機。
而顧南傾和褚珩已經先藺墨臣一步上了飛機。
藺墨臣抱著陸憂上去時,顧南傾和褚珩都換了一身乾淨舒適的衣服。
而楚夜被安置在了沙發上,現在的他已經昏迷了過去,不知人事。
「我去開飛機。即刻起程。」顧南傾走向駕駛室,「臣,你和陸憂趕緊換衣服。」
褚珩也從他的身邊越過:「快去吧。我替楚夜換衣服。」
藺墨臣便抱著陸憂到了休息室里,把她放在了柔軟溫暖反床鋪上。替她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一層一層的,冰冷的,直到她身無寸縷,肌膚因為雨水的浸泡已經白得像是剛剝的蔥白一樣,只是冷浸的嚇人。
她是如此的嬌弱憐人,而他卻沒能保護好她,他真的很恨自己。
藺墨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衣服替陸憂換好,讓她穿得暖和一些。再替他蓋上了被子,他這才替自己換了衣服。
藺墨臣走到陸憂的床前,彎腰去把她鬢角邊的髮絲剝到耳後去,然後低下頭去,在她潔白的額頭上落下輕輕地一個吻。這才不舍地離開,一雙眸子盯著她看了許久,直到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臣,我泡了熱茶,出來喝一點。」褚珩清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嗯。」藺墨臣回應著。
他轉身離開,走出休息室到了外面,褚珩正坐在沙發內喝著熱茶,看到藺墨臣過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藺墨臣走過去,坐下,端起了熱茶吹了吹,再輕抿了一口。
他側眸看了一眼對面沙發上的楚夜,他的俊臉上一片不健康的潮紅:「他還好嗎?」
「我給他看了一下,身上有傷,具體的情況還是要到醫院做個全面檢查才知道。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褚珩的語氣里不禁對楚夜起了讚賞之意。
「如果不是他,我想陸憂不可能撐到現在。我看到在他們掉下去的時候,楚夜抱著她在下面。」藺墨臣很感激楚夜的大男人做為,「否則受傷的人就是陸憂了。而陸憂的身骨應該不止才受這一點傷。」
「現在人已經都找到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褚珩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掌心已經開始回暖,「池亦銘那邊你要怎麼做?」
「我不會放過他。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藺墨臣幽深的潭底閃過一抹狠光,「既然他要找死,那我不能便宜了他。」
「我那裡研究了一些新藥,你可以拿去試試。可以讓他生不如死。」褚珩如玉般漂亮的臉上儘是冷漠。
「可以考慮。」藺墨臣端起了茶杯,「我進去陪著陸憂,楚夜就交給你了。」
藺墨臣自沙發內起身,然後輕拍了幾下褚珩的肩膀,便往休息室裡面走去。
藺墨臣走到陸居的身邊,把茶杯放下。
他掀開了被子上床,將陸憂整個人都都抱在懷裡,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把自己的溫度渡給她,希望她蒼白的臉蛋能浮起一絲粉色的紅暈,希望她的肌膚不再這麼冰冷如霜,希望她能睜開眼睛對他微笑。
兩人些時的姿勢就像是兩個相線取暖的小動物一樣擁抱在一起。
藺墨臣將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肩頸里,閉上了眼睛,深深地聞著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依舊是迷人的馨香。
這種熟悉感讓他的胸膛激盪著疼痛而又欣喜的漣漪,在她的心湖上一圏一圏的擴散開去。
他回想起陸憂掉下去的那一刻,讓他的心跳都停止了。
他伸手去想要抓住她,卻什麼都抓不住,兩手空空,那種無力感打他擊潰,讓他痛不欲生。
還好她沒有生命危險,還好他找到了她,還好她在自己的懷裡,還能聽到她的每一次心跳,感受她每一次的吐納。
忽然覺得活著就是最好的財富。
空氣靜靜的流淌著,時間也在默默地流逝著,無聲勝有聲,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很快的,他們回到了白京市,直升機直接停在了大樓的頂樓,在天亮的清晨引來了眾人的圍觀和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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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祝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