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更,上半更重複會替換,下半更是正文】
自己被點名,黎語面露糾結的點了點頭。
「謝謝幾位醫生。」黎語站起來要鞠躬感謝,胡醫生馬上將人按下,連連說應該的應該的。
幾個醫生離開後,那兩個還在原地的人走了過來。
「七爺,不知這位是?」那老人首先笑眯眯的詢問。「剛才有些小口角,那都是誤會,誤會!」
「不要每次都挑蔬菜沙拉,你兔子?」七爺似乎完全沒聽到,指著埋頭吃飯的黎語。
黎語點頭如蒜,七爺說的都對。
又把手鑽向另一邊的松茸豆腐,這豆腐是新鮮的食材,磨得非常細膩柔滑,入口即化,又淋上調製好的醬汁,撒著切成碎末的松茸,好吃又有營養,黎語忍不住又吃了幾塊,七爺該不會是把嚴家的廚師都帶上飛機上了吧。
一個看著,一個吃著,兩人默契十足。
眼看著黎語就要吃完,老人也急了,他隱約有些慌亂,「七、七爺?」
「怎麼還在。」
尷尬蔓延開來。
兩人正要開口,卻聽到七爺道:「老秦,最近莫爺問我要人,你也不是嚴家的人,我也沒必要扣著你,什麼時候自己回去報個道。」
老秦就是那看起來面善的老人,一聽這話冷汗都下來了,當年他在幫派里得罪的人不少,這個莫爺以前還是個小人物的時候被他當做替死鬼出去,如今這是要秋後算賬了,他早就不是道上的人了,這會兒再去,一把老骨頭是有進無出啊!而顯然,七爺沒打算繼續保他。
一旁的中年人正要幸災樂禍,一抬頭就與七爺那鋒利的目光對上。
心裡咯噔一聲。
等這兩人被護衛請下去後,黎語也用好了早餐。
「七爺,我們是去哪兒。」
「不是說要陪我去葬禮?」
啊,是去葬禮啊……那也不用迷暈我吧。
還是這段時間的強制將孩子留在嚴家,嚴淵也知道這樣多半會讓少年產生不滿,這次離開乾脆也不想聽小孩兒有什麼其他意見了,既然想跟著他就別想中途離開。
「腿還痛嗎?」
黎語一想到那天晚上香艷的一幕,知道七爺說的是他大腿的擦傷,聲音微弱道:「抹了藥就不怎麼痛了……」
「怎麼受的傷。」
「不知道……」一覺醒來就腫了啊。
「一問三不知,不知所謂。馬馬虎虎的像什麼樣子。」
「對不起。」
少年話語誠懇,男人才略微滿意,不再訓斥你。
餐盤被收走,兩人安靜了下來。
「出氣了嗎?」
「啊?」黎語楞了下,才想到剛才那兩人的做派,一個還企圖把他當槍使,愣愣的反問:「您在替我出氣?」
當然,能當槍使的前提是他有讓七爺幫他的底氣,想是一回事,七爺真的做出來又是一回事,七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違背常理的事。
這種被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幫親不幫理的作為,能他覺得這一刻的七爺,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帥弊了!
這個遲鈍的小傢伙,還要說的多明白。
「吃完讓十八帶你去玩一會,我還有事。」男人忽然伸手抹去少年嘴邊的飯粒。
黎語心臟一跳,愣愣看著男人將摘下的飯粒放進嘴裡,那平淡的眼眉淡淡的看著他。
「我是不是可以狐假虎威?」他在不斷的試探男人的底線,似乎永遠都不夠。
「有何不可。」
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了!
「七爺,我有話問您。」
「晚上再說。」
黎語攥了攥拳頭,看著男人消失的地方。
這時候十八走了過來,「黎少,七爺擔心您悶,找了些玩伴,您要見見嗎?」
黎語蹙著眉,他不需要什麼玩伴,又不是來吃喝玩樂的。
但想到是七爺為他帶來的,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陸陸續續走進來的幾個青年、少年,裡面居然還有熟面孔!
「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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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熟人,還不止一個。
殷溫博,這位發小,可以說這輩子和上輩子一樣,他們終究沒有朋友的緣分。也不是具體哪一天哪一夜就突然不是朋友的,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因為某件事,某句話,或者只是純粹的時間潛移默化,感情越來越淡,越來越沒有共同話題,會越來越常見的不聯繫,不聊天,雖然見面的時候可能還會寒暄點頭,但那時候你會很清晰的意識到,他已經成為你生命的過客,越是故作親密熱情,越是冷漠,這往往比直接絕交更低幾度,卻無人能避免。
他會和邵祺或者毛天宇聊自己身邊的事,卻不會再找殷溫博,兩人的上學軌跡不同,共同話題不同,小時候的交情似乎也淡了許多。
也許正是那次代替小歌神上台唱歌的事,雖然黎語面上什麼都沒說,但心底終究是有些不舒服的,沒有人會喜歡別人半強迫自己去做什麼事。
而另一個就是在《感染者》現場,那位被他搶了男三號角色的小齊,可以說當時在片場誰最爭對他,那或許就是這位小齊了吧,他雖然沒有驚叫出聲,但那張柔美俊俏的臉也滿是驚訝。
黎語微微一笑,堅持而優雅,「好久不見。」
上輩子得到三號後殷溫博就是進的演藝圈,這輩子即便沒有三號,還是進了。
命運的軌跡偶爾有偏差,但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又回到了原點。
殷溫博這群人有的是練習生,有的是旗下出道沒多久的藝人,當然都是嚴氏旗下的,這次他們通過經紀人或者工作人員,接到了一個任務,就是陪一個大少爺聊聊天,據說那位少爺系出名門,是大老闆身邊的人,他們只要好好伺候,說些逗趣的話或者表演下才藝給解個悶就可以。
其實這樣的任務平時也是偶爾有幾個的,比如某位大小姐慶生之類的,當然經紀人也不是拉皮條的,大部分他們自己也是願意的,他們如今的收入可是光著裝費都支付不起。
這次得到的報酬非常高昂還非常輕鬆,這別說是有報酬,就是沒報酬有機會接近大老闆或者見見世面也足夠他們爭破頭了。
也就是今天早上,他們通過安檢來了這架私人飛機前,天還蒙蒙亮,他們就在冷風裡哆嗦著站了很久,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一行人,那為首的人用一條厚厚的羊毛毯裹著懷裡的人,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就拾級而上。
他們知道,那個懷裡被遮掩的嚴嚴實實的人就是他們馬上要伺候的少爺。
這樣的大少爺也不知道脾氣怎麼樣,雖說只是聊天解悶,但他們也不想得罪人。
他們被分到了一間艙門裡面等候著,也沒怎麼交流,等了不知道多久,聽說那位少爺已經醒了,又等了許久才有那看上去冷冰冰的保鏢請他們過去,在餐廳門口當保鏢問的時候,他們就怕這位小少爺說不見,那他們可就白來了。
但沒想到他們這群人裡面,居然還有認識他的人。
「你……你是黎語嗎?」只是一個長相有點像的人吧,殷溫博有些躊躇的問了問。
黎語回到h市幾次,他們也偶爾見面,他是知道黎語變瘦了。
但眼前這個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淡淡的渾然天成,就好像天生是豪門公子,這已經和他印象里的髮小判若兩人了。
他沒想到那次讓他們伺候的,居然會是黎語。
「是我。」黎語心裡默默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淡了點,但他在注意到發小的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上的玉佩時,心一涼,頓時沒了說話的興致,轉頭看向神色慌亂面帶絕望的小齊,「小齊?」
「是,我在,您喊我?」與在片場面對自己的諷刺,完全截然相反的態度。小齊想到自己之前在片場時的諸多刁難,又想到對方理都不理會他,就覺得臉臊得慌。
被自己一句問話嚇成這樣,黎語覺得頗沒意思,這社會或許就是這麼現實,捧高踩低是永遠不變的趨勢。他又不是來仗勢欺人的,或許當時在片場的確不舒服,但經歷多了真不會將這些小事放心上,更不會藉機去回報什麼。
「黎語,我們好久沒見了,我正想找你好好聊聊!你呢,最近好不好?你的頭是怎麼了,哪裡受傷了?」殷溫博一個個問題拋出來,只稍稍想了想,就熱情的上前,轉換之快令人瞠目,那表情還是以前做朋友時的樣子,這本來是應該讓黎語很懷念的,但就是太完美了,無論是表情還是笑容,對自己完美無缺的態度,如今卻說不上的怪異,黎語忽然覺得這位發小有些可怕。
還沒等殷溫博上去,就被十八攔住了。
那含義不言而喻,無論你是誰,只要沒黎語的准許都不能靠近。
殷溫博尷尬的站在原地,有些無措。
黎語卻好像沒看到似得,只是溫聲笑道,「我很好,抱歉我有些頭疼。」
轉而對十八道,「十八,我有點頭疼,想一個人待待。他們都很好,不過以後不用找人陪我了。」
不是說我頭部受傷嗎,那我現在頭疼也很正常吧。
其他少年看著一頭熱的殷溫博,表情像是在忍著什麼,裝熟呢?人家根本不理你啊!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