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沉默了很久,傳來宇文衝鋒低啞的聲音:「謝謝。」
「不用。」
時瑾掛了電話,回了客廳。
姜九笙問他:「怎麼了?」
「笙笙,我得回一趟醫院,有緊急病人。」病人的身份,他沒提,大年三十,不想別人的事擾她心情。
姜九笙沒說什麼,倒是謝暮舟有點不平:「天北除了你就沒有別的醫生了嗎?」大過年的都不讓人安生。
時瑾淡淡回了謝暮舟的話:「有別的醫生,成功率不一樣。」
謝大師:「……」
好吧,沒話說了,徒女婿狂啊。
姜九笙起身,去給時瑾拿外套,只叮囑了一句:「開車小心。」
時瑾說好,接過外套和車鑰匙,留了一句話:「明珠,等會兒你留下收拾,別讓你嫂子洗碗。」
秦明珠點頭:「哦。」
這波操作牛!莫冰在心裡點個讚。
交代完,時瑾出門,姜九笙跟著去送他。
他把她留在了玄關,沒讓她跟出去:「別送,你去吃飯。」
姜九笙站在門口,不太放心,又說了一次:「雪很大,開車一定要小心。」
「嗯。」時瑾低聲地安撫,「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
她卻搖頭,眼神溫軟:「不用很快,我等久一點沒關係,不用趕。」大概因為是除夕,漫天大雪寄情寫意,竟格外得讓人捨不得。姜九笙啊姜九笙,怎麼越發黏人了。
時瑾牽著她的手,親了親:「進去吧。」
他出了門,過了幾秒,姜九笙才回座位,沒動筷子,若有所思。
謝盪陰陽怪氣地損她:「姜九笙,你要不要這麼誇張?」怎麼不來個十八里相送!礙眼!
姜九笙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就沒敢再吭聲了,不過,秦明珠那隻奶狗,抽風了似的,突然提了一嘴:「你夾綠豆輸了,還有三圈沒跑。」
「……」
謝盪撂下碗就下樓了。
吃完了飯,秦明珠自覺去收碗了,姜九笙要去幫忙。
他立馬把所有碗都撿過去,一把全部端起來,很堅決地說:「六嫂,你去歇著,我洗。」
姜九笙剛點頭。
「咣——」
全部砸地上,碎了一地。
謝盪窩在沙發上,盡情地嘲笑,莫冰有點看不下去,去拿拖把,秦明珠搶過去:「我來。」
拖把杆一甩,桌上的盤子又飛了一個。
所有人:「……」
秦明珠臉發燙,但依舊淡定地把剩餘的碗收去了廚房,然後,水聲傳來客廳,還有時不時乒桌球乓的聲音。
謝暮舟笑著直說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事實證明,ap值502的電競選手雖然手速很快,夾綠豆沒得說,但真的不太適合洗碗。
碗也摔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因為莫冰和秦明珠順路,他就主動提議捎她一程,莫冰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也不好拂了人家好意,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秦明珠和莫冰走後,謝家父子倆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謝暮舟一邊喝茶一邊打發謝盪:「蕩蕩,你去洗個水果。」
又支開他!
謝盪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廚房洗水果了。
謝暮舟拉著姜九笙坐沙發上:「笙笙。」
「嗯。」
她神色溫順,不像對著別人那般隨性淡漠,因為是恩師,所以親近許多,說話時,會微微前傾,洗耳恭聽。
謝暮舟看了看廚房的方向,然後壓低聲音說:「我看著小時不錯,對你很好,以後,跟他好好過日子。」
姜九笙點頭:「好。」
謝暮舟說完,又自顧思量了一下,繼續說:「就是醫生這個職業,沒個定點,他醫術又好,以後估計少不了今天這樣的情況,你要有心理準備,現在你們熱戀,不會介意,等以後定下來了,也要理解他。」
像個親近的長輩,說一些體己的話。
姜九笙不記得她的親生父母親,記憶里,養父母也不會這麼對她叮嚀囑託,也就只有她的老師會這樣,掏心掏肺地跟她說這些。
她點頭,一一應了。
謝暮舟嘆了一聲:「怎麼有種嫁姑娘的感覺。」
一句話,讓姜九笙紅了眼,她其實是個幸運的人,雖然不幸過,但依舊遇上了很多很好的人,能拜於謝家門下,做謝暮舟的十三弟子,是她有幸。
謝盪洗水果回來,又聊了一會兒,快九點半了,謝家父子倆準備回去,姜九笙準備了酒給他們帶回家,是她自己調的,老人家貪杯,外面的酒度數高,她便學了一些養生的調酒方法。
她還裝了一袋速凍餃子,是白天程會送來的,謝盪一邊嘴上說嫌棄,一邊乖乖都接了。
都走到玄關了,湯圓還趴在陽台不動,謝暮舟喊它:「湯圓,我們回去了。」
湯圓繼續趴:「嗷!」我不!我要跟狗子哥哥在一起!
謝盪不耐煩:「快點!」
湯圓把腦袋扎博美的狗窩裡:「嗷!」不!絕不分開!
謝盪直接過去拽狗,拖著走。
湯圓一路上嗷嗷亂叫,撕心裂肺地:「嗷——嗷——嗷!」
那叫聲,驚天地泣鬼神,直教人聞之動容。
謝家父子:「……」
這二哈,是純的!
姜九笙看得忍不住發笑,揉了揉湯圓的腦袋,說:「路上小心。」湯圓不肯走,咬住姜九笙的拖鞋,她動不了,抬頭跟謝盪說,「蕩蕩,拿兩把傘。」
謝盪就去拿傘了,順便,把湯圓拖出去。
湯圓對他齜牙咧嘴:「嗷!」
謝盪幽幽地看了一眼:「再嚎,就把你燉成狗肉湯。」
接著,湯圓腦中飄過一段話——
狗肉湯就是用狗肉燉成的湯,在狗肉湯飯店,所有的狗肉湯都是當天的新鮮肉一天一燉,沒有老湯,這樣做出來的狗肉湯叫清湯……
湯圓:「……」安靜了,為了保命,狗子哥哥只能先放一邊。
姜九笙送到了電梯口,謝暮舟讓她回去。
「笙笙。」
「嗯。」
過了很久,謝暮舟說:「常回謝家來看看。」
她說:「會的。」
送完客,姜九笙回了公寓,把客廳的電視調高了聲音,因為晚上博美沒怎麼吃東西,她去給它調了一杯脫脂牛奶。
姜博美趴在陽台,狗毛亂七八糟都是被湯圓抓的,它還在思考人生。
湯圓走的第一分鐘,晃神。
湯圓走的第二分鐘,晃神,晃神。
湯圓走的第三分鐘,ww,antasti—baby!
姜博美猛地站起來,搖頭擺尾,四十五度仰頭看天,用生命在歡呼:「汪!汪!汪!」
姜九笙:「……」
樓下。
謝暮舟走在前頭,謝盪懶懶地跟在後面,雪地里,兩排腳印並排,後面跟著一隻穿紅裙子、戴黃頭盔的二哈,那頭盔,是鴨子造型,戴在湯圓二公主的腦袋上,蠢斃了,萌爆了。
「蕩蕩。」謝暮舟欲言又止。
謝盪最怕他這個樣子了,抖抖雞皮疙瘩:「有話直說,別跟我搞深沉。」
好吧,那就直說了。謝暮舟扭頭盯著謝盪:「你還喜歡笙笙?」
「……」
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大師理直氣壯:「怎麼不吭聲了,不是你讓我直說的嗎!」
難怪說父子是冤家,專揭老底。
謝盪撇開眼,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沒帶正經似的說:「一輩子還長著呢,急什麼。」
一輩子?
這三個字說出來就嚇人了。
謝暮舟盯著自家兒子的眼睛瞅,果然瞧見他眼底藏著的執拗,他大概也猜到了,謝盪這小子打小就擰巴,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性子,眼界又刁鑽,認定了什麼就死磕,估計,沒有那麼快抽身出來。
謝暮舟有點憂心了,不高興地哼哼:「你說我急什麼,我急著抱孫子!」
謝盪從善如流地轉身教訓湯圓:「聽見沒,肚子給哥爭氣點,早點讓你盪哥當舅舅。」
帶著黃色頭盔的湯圓:「嗷!」
它能怎麼辦,博美哥哥絕育了,它也很無奈啊。
謝大師:「……」想把兒子跟狗子一起揍一頓,看他們還皮不皮!嗯,那兩個公主上輩子肯定是貂,這輩子滿世界的皮。
謝盪手插兜,晃悠悠走著,手機響,來電是一串數字,他接了。
一個弱弱的女聲:「餵。」
謝盪又看了一眼號碼,沒印象:「誰?」
還是弱弱的聲音,似乎有點底氣虛:「我,談墨寶。」
哦,是黑粉啊。
謝盪轉了轉手裡的傘,慢悠悠地甩了湯圓一身雪花:「什麼事?」
談墨寶惆悵又憂傷的語氣:「可能要勞煩你跑一趟。」她聲弱,底氣不足啊,「我被碰瓷了,沒帶夠現金,那人要刮你的車,還不讓我報警。」
謝盪嘴角隱隱有抽動的痕跡。
他是傻子吧,居然把他的愛車交到這個不靠譜的傢伙手上。
謝盪磨了磨牙:「等著。」掐了電話,謝盪扭頭把湯圓腦袋上的黃色頭盔拿下來,對他老爹說,「你跟湯圓先回去,我有點事兒。」
「年三十的,能有什麼事?」謝暮舟打量他,眼神很耐人尋味。
謝盪沒回,揉了揉湯圓的腦袋:「湯圓,看好你爹。」然後轉身,揮揮手,騎著輛小綿羊走了。
滄江大道,雪花飄飄。
一輛白色法拉利靠邊停,前邊兒,還倒了輛自行車,七零年代那種,特老舊,自行車旁,躺了個人,藍棉襖,板寸頭,長得老實巴交的。
老實個屁!
那板寸頭男人手裡拿著把小刀,刀口就對著法拉利的引擎蓋,拖著一條『殘廢』的老腿,一副立馬就要刮上去的架勢。
見過碰瓷的,沒見過大年三十晚上出來碰瓷的。
談墨寶趕緊好心提醒:「大哥,你可千萬別刮,這車好幾百萬呢。」
那板寸頭大哥一聽更火了:「好幾百萬的車撞傷了我的腿,三千塊都拿不出來,騙我們老實人啊!」
旁邊,是板寸頭的弟弟,是個光頭,大冬天就穿了件長t,擼起袖子,手臂上全是紋身,凶神惡煞地說:「就是,今天你不賠我哥醫藥費,就別想從這裡過。」
現在碰瓷還都帶幫手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談墨寶趕緊安撫碰瓷二人組:「我這不讓人取錢去了嗎?你們再等等。」
說曹操曹操到。
一輛黃色小綿羊停在了路邊,談墨寶立馬帶領二人組的視線看過去:「那不是,來了來了。」
謝盪把頭盔取下,戴著口罩走過去。
談墨寶立馬一副見了親人的表情,兩眼淚汪汪地奔過去:「哥,你終於來了,錢帶了吧。」
謝盪:「……」誰是你哥?
談墨寶跑過去,一把拽住他,拉到一邊,邊打眼色邊小聲接洽:「你先借我三千,算我的,我賠了就了事,你趕緊撤,要是被發現這車是你的,就不好搞了。」這一帶沒監控,要是被傳出來了,指不定怎麼顛倒是非。
哎,要不是因為這是謝盪的車,她怎麼可能悶不吭聲讓人坑。
謝盪跟沒聽見似的,雙手插兜,轉過身去,端著眼掃過去:「是你要刮我的車?」
板寸頭大哥很社會:「你誰啊?」
謝盪幽幽地丟了一句:「車主。」
板寸頭和光頭兄弟倆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在交流。
謝盪走過去,靠著自個兒的愛車,用手敲了敲車頂:「你刮啊,一刀最少十萬,你敢刮我就敢讓你賠到傾家蕩產。」
這話說的,真狂。
板寸頭惡狠狠睃了談墨寶一眼:「原來是請了幫手過來。」
謝盪懶得兜圈子,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四肢健在那個,板寸頭弟弟光頭眼明手快,直撲謝盪就去搶手機,謝盪一個利索的閃身,手機沒被碰到,可口罩被扯下來了。
光頭抹了一把頭上的雪,瞧了謝盪好幾眼,大吃一驚:「我認得你,拉小提琴的!」他欣喜若狂,眼裡都冒金光了,扭頭就催促,「大哥,快把他拍下來,他是明星,肇事逃逸能上新聞。」
板寸那個,一聽就立馬掏出手機,拖著『老殘腿』對著謝盪就一頓拍。
忍無可忍了!
談墨寶磨了磨後槽牙,走過去,把小綿羊的頭套帶上,一把把謝盪拽到後面去,活動活動手腕:「媽的,老娘不發威當我是談淑妃是吧!」
撂了狠話,她蹲下就抓了一把雪,衝著那碰瓷的就砸,砸完,一個膝蓋頂過去,壓著人掄起拳頭就揍。
板寸頭大哥被揍的嗷嗚直叫。
光頭弟弟:「……」
愣了十秒,才反應過來,拔腿就過去幫忙。
謝盪慢慢吞吞地伸了一隻腳。
光頭弟弟被絆住腳,沒剎住,摔了大馬趴,有點暈頭轉向,剛抬頭——
談墨寶戴著頭盔照著那個光溜溜的腦袋,用力磕下去,咣的一聲響,那叫一個清脆,對方愣愣地摸了摸光頭:我在哪,我是誰,我要到哪裡去……
這頭盔,真好用。
談墨寶扶了扶頭盔,再對準板寸頭,又是一磕,對方被撞得嗷嗷叫,求生欲一上來,爬起來拔腿就跑。
談墨寶拽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你不是腿被撞折了嗎?」
碰瓷二人組:「……」
談墨寶扭頭,一本正經:「謝盪,拍下來,我們告他勒索誹謗。」
碰瓷二人組:「……」
碰上高手了!
兄弟倆交匯了個眼神,朝著相反的方向,一溜煙就跑。
談墨寶當機立斷,拽住裝瘸偷拍那個板寸頭:「人可以走,手機留下。」
那哥們拼死掙扎,用了狠勁兒推了談墨寶一把,她被推了一個趔趄,剛好碰到小綿羊的車尾了,隨手摸到一個袋子,裡面有沉甸甸的硬物,沒管那是啥,拎著就追上去打。
然後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別打了別打了。」
「我錯了。」
「哎喲喂,饒命啊!」
饒命?談墨寶拽著那兄弟後頸子:「手機給不給?」
「給給給。」板寸頭趕緊把手機遞上去。
談墨寶刪了照片,然後直接扔馬路中間,被飛馳而過的汽車壓了粉碎,一巴掌拍板寸頭上:「以後還干不干碰瓷了?」
「不幹了不幹了。」
他倒八輩子血霉了,碰到這個彪悍的姑奶奶。
「再讓我看到你們上路坑人,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她抬腳就踹了一腳,揚揚下巴,戴著頭盔,跟個社會大姐似的,「今天就饒你們一碼,趕緊推走你的破車回家過年去。」
得嘞!
哥們兒哆哆嗦嗦扶起了自行車,一瘸一拐地走了,今天是他碰瓷事業的滑鐵盧,一輩子都不敢忘,以後,絕對不碰開法拉利的女司機了!
還挺有覺悟,談墨寶欣慰地撣撣手,把頭盔取下,回頭,發現謝盪正瞧著她,那眼神……怪怪的,總之,應該是被她彪悍的戰鬥力震驚到了。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找了個正當理由:「我發現文明解決不行。」她本來給點錢了事的,架不住碰瓷哥坐地起價啊。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要打。」
談墨寶很肯定:「不打不老實。」
這一點,謝盪倒贊同,她不打,他就打,他謝大師的錢有那麼好坑?就是到現在才發現,這傢伙戰鬥力真特麼彪。
他沒說什麼,看她手上的袋子。
談墨寶也提起來,捏了捏,哦,原來是餃子,她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嘆:「這凍餃子不錯啊,挺硬的。」
謝盪眼神幽幽的:「那是姜九笙給我的。」
「……」
居然是她女神給的!
談墨寶震驚完,立馬垮下,一秒變小可憐:「謝大哥,能賞我幾個不?我風裡來雪裡去,到現在還餓著肚子,這個點回家,也沒口熱飯,爹不疼娘不愛,孤苦伶仃——」
謝盪一個標緻的大白眼翻過去:「拿去。」
「謝謝盪哥!」
謝盪:「……」誰特麼是你哥!
再說ap值502的電競選手秦明珠,都從御景銀灣出發一個小時了,還在路上,他坐駕駛座上,雙手扶著方向盤,坐得端正,開車專心致志。
可專心致志有個鳥用,又不認得路。
莫冰實在坐不住了,就提醒了一句:「這條路,我們剛剛走過。」
秦明珠正襟危坐,繼續開車,面不改色地說:「導航壞了。」
導航:「……」怪儀器咯。
莫冰試探性地:「你認得路嗎?」
秦明珠看了一眼馬路對面那個圓形轉盤路口,繼續淡定:「認得。」
然後……
他們就在那條路上又繞了一個小時,最後回到了圓形轉盤路口。
莫冰看了看時間,實在忍不住了:「我來開吧。」
猶豫了一下:「哦。」
秦明珠踩剎車,低頭,出了主駕駛座,抓了一把頭髮,一頭奶奶灰亂糟糟的,細看,他耳朵有點紅。
莫冰坐進主駕駛座,扣上安全帶:「你住哪裡?」
秦明珠把帽子戴上,悶著聲:「富陵半島。」
「安全帶。」
「哦。」
真是個沒長大的奶狗。
莫冰抿唇失笑,沒再說什麼,在導航里輸進目的地,打了方向盤,調了個頭,一踩油門,汽車飛馳而去。
不到二十分鐘,她把秦明珠送到了tj戰隊的俱樂部門口。
秦明珠解了安全帶,下車,糾結了一下,還是問了:「你住哪?我送你。」
「……」
電競世界冠軍的迷之自信!
莫冰立馬拒絕:「你把車借我,我自己開回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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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江南,聿家掌家大小姐,睿智病嬌,前一刻,在聿家苟延殘喘,一心求死;後一刻,成了顧家私生女,被打包送給了助她死亡的神秘人!
司奕承,神秘的司家掌權人,霸道心黑,前一腳,拿槍送她下黃泉,後一腳,拐了重生後的她上床!
聿江南說:別鬧,姐還要報仇呢!
司奕承說:乖,別急,欠你的,都會連本帶利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