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狂有點燥 第五章 誰要殺我?

    測試廣告1高天賜一句老子出口,高慎行嘴角微抽,巴掌抬起來比劃半晌終究還是沒有扇下去,屋中眾人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詞字閣http://m.cizige.com

    高慎行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他一言不發,深色卻越來越陰沉。屋中的眾人仿佛還沉浸在少爺大難不死的喜悅中,一時間不明白為什麼氣氛突然陰沉了下來。

    高天賜把老爹的表情變化全都看在眼中,猜測老爹仿佛是知道些什麼,剛要開口。

    「爹·····」

    卻被高慎行伸手打斷了他的話,轉過身吩咐道:「大郎身子虛弱,老許,速速為我兒熬碗參湯來。」

    門口處正在擦眼淚的,被喚做老許的管家立馬應了聲:「是,老爺,這就去。」然後退了出去。

    不愧是跟了老爺三十來年的老人,這個家裡,他恐怕比誰都了解老爺心裡在想什麼。知道老爺是有事不方便外人聽,出去的同時,把一應下人也全都叫了出去。

    「少爺怕風,小紅、芍藥、把門窗關嚴實了。其他人快去把府中白綾全都撤了,門口掛上大紅燈籠,給少爺沖沖喜。你等都去前院伺候著,任何人不許接近少爺院子,免得沖了煞。」

    「是,管家。」

    房門外下人們齊聲應是,各自按吩咐辦事,片刻腳步聲遠去,屋裡屋外異常安靜。

    弄得這麼謹慎,高天賜心中不免肅然,看來自己出事兒當真不是偶然。

    屋裡此時就剩老爹,小姨,還有二弟三弟四人,高慎行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沉聲問道:「大郎,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墓里除了你還有旁人嗎?」

    高天賜明白老爹疑惑的是什麼,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疑惑,原主的記憶實在是太殘缺片面了,他怕自己哪句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再引起老爹的懷疑。

    於是他沒有直接回答老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是怎麼回到府里的?」

    高慎行見他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聲音中很是惱怒,但還是儘量的壓低聲音,斥道:「你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恐怕已經人盡皆知,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你何苦這麼沉不住氣!」

    「爹,您知道大哥沒死?」一旁的老三仿佛是聽出了門道,差異的問道,卻被小姨拉住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高慎行沒搭理老三,而是定定的盯著高天賜,眼神中滿是疑惑和憤怒,想要聽他的解釋。

    以老三的智商都聽明白了,高天賜當然也聽明白了,他比老三還詫異,脫口問道:「老爹,您知道我沒死?」

    他這話一出口,輪到老爹和小姨蒙圈了,倆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

    高慎行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古怪的看了眼高天賜後,他回頭擺了擺手,對著小姨說道:「我有話跟大郎說,你們先出去。」

    小姨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開口,拉著若有所思的二弟,和不大情願的三弟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父子二人,高慎行皺眉看向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就好像他臉上有花一樣。

    雖然看出自己這兒子不像玩笑,但高慎行還是不甘心的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倒也是不是,人還是恍惚能認出來,事情多半是記不得了。」高天賜認真的回答道。

    「你從小為什麼裝作紈絝,為什麼自己修造墓穴,為什麼練武卻不敢對外聲張,以及出事之後,為父囑咐你的事情和為你所做的打算都記不得了?」高慎行語速急切,近似於質問。

    高天賜一邊吸收著老爹話語中的內容,一邊假做努力回憶的痛苦狀,半晌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高慎行見他點頭,一時間如遭雷擊,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場,只是口中不停的呢喃著:「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過了許久,高慎行終於從失魂的狀態下緩過來,這才將往事徐徐道來。

    高天賜這才從他爹的口中得知,原來記憶中,自己那一副紈絝子弟的形象,全都是假扮出來的。


    當年那一場大難之後,為了防止遭到幕後黑手的清洗,一家人過得可謂是謹小慎微。

    他本人從小習武,為的也僅僅是自保,裝作紈絝子弟,過得渾渾噩噩,完全是麻痹對方,讓對方覺得自己就是個廢柴,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

    他假意沉迷於黃老之道,每天不是煉丹就是求神問卜,在四年前給自己修墓,這些全都是在老爹的示意下而為之。

    一個月前,老爹暗查到某些人的醜事,特意安排自己撞破,目的就是逼迫對方滅口,然後借他人之手,使自己假死脫身。

    對方知道他沉迷於煉丹,安插探子假扮道士混入府中,在他的丹藥中下毒。卻不知,這些年來,府中隨意招江湖道士進府,看似門戶大開,為的就是今天。

    老爹讓他將計就計,假意服食丹藥中毒而死,然後將殺手

    假扮的道士擒下,青天白日的送入三法司。然後大張旗鼓的為自己辦喪事。

    老爹為自己服下龜息丸,然後大辦喪事給自己下葬。再從暗道進入墓中,每隔三日給自己渡真氣,只等風頭一過,便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自己離京,遠赴潁州,擺脫京城這個牢籠。

    卻不成想,這才三天,墓園裡就傳出叮叮咣咣的鑿擊聲,老爹本想招來鼓樂班掩蓋動靜,結果傳來震天聲響,眼看是瞞不住了,這才把自己給挖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墓穴中那些腳印,竟然是自己人,這不是烏龍了麼。

    說道此處,高慎行再次看向高天賜,不解的問他:「以你的功夫,絕跡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封盜洞時為了給你留空氣進入的通道,雖然土質不甚堅固,但看那窟窿明顯是一擊轟出來的,絕不是凡夫境,你是怎麼做到的?」

    老爹的問題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男鬼顯然是偶然亂入的角色,他如果是仇家安排在墓穴中的,大可以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直接把自己滅了。

    所以與其讓老爹胡思亂想,不如不說。

    高天賜假裝茫然的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在墓里醒來後就啥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看到有盜洞後就拼命的挖,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墓牆爆炸了,我就暈了,醒來就已經在府中了。」

    老爹聞言,臉上表情變幻不定,既有緊張,又有不解。

    「老爹,您說的幕後黑手到底是什麼人,以您國公的身份,咱們什麼人鬥不過?還至於讓兒子這麼裝孫子?難不成是哪位親王?」不等老爹細想,高天賜急著問出自己的疑惑。

    哪成想,聽完他的話,老爹有些急切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道:「看來你真是失憶了,老子我是個屁的國公,以後國公這個事兒千萬別提!」

    啥情況?記憶中他自小生活在國公府,自己的墓室規格也是公侯的規格,老爹咋說自己不是國公呢?

    老爹不讓問,看老爹那麼緊張的樣子,他也就沒敢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繼續問道:「這次想要兒子性命的,就是老爹您說的幕後黑手嗎?得知我沒死,他會不會再次對我下手啊?」

    高慎行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非也,幕後之人並非想要你性命,他也不屑於使這些下作手段。此次事情全是為了讓你脫身,卻不成想,事情不成反倒平白惹了仇家。」

    說到這裡,高慎行有些蕭索的笑了笑:「不過最近你出入也小心些,最好少出門。以前我高家風光之時,也沒有宵小敢對你出手,現如今·······虎落平陽啊。」

    「為父把你失憶的事情散布出去,對方見你不會道破醜事,再加上我家畢竟還有爵位在身,諒他也不會冒著殺頭之險對你下手。」

    頓了頓,老爹仿佛是有些不放心,又補充道:「為父這個太常寺少卿雖然是閒職,但大理寺卿既是你爺爺提攜起來的,又是為父至交好友。這件事情就交給為父,事畢之前,你少外出,免得他狗急跳牆。」

    大理寺是掌管刑獄審理的,但是很多朝代都有,每個朝代地位都不盡相同。秦朝時大理寺卿位列九卿,地位僅次於三公。往後就越來越低了,到清朝時有審理大案的有刑部,審理宗室的有宗人府,大理寺的權利就低很多了。

    不過看身上這幅裝扮,雖然不是秦漢,但也絕對不是明清。

    至於老爹的太常寺少卿是管啥的,他忘了,但估計跟大理寺是一個級別,最起碼官銜等級上是一樣的,所以他只要知道現在是什麼朝代,基本就知道老爹是啥實力了。

    想到此處,他倒沒有開口直接問,而是問了另外一件他更關心的事兒:「老爹,那我到底是撞破了什麼人的什麼醜事了?我總得知道該堤防誰吧?」

    高慎行沉吟了半晌,悠悠的說道:「軍器監監丞,剋扣軍械,中飽私囊。知道就行了,你好好休息,這兩日為父會為你遍請名醫。」

    高天賜還準備開口再問,卻被老爹打斷,只說了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然後便出去了。

    房門被關上之前,隱約聽到老爹嘟噥道:「忘了也未必是壞事,不必執著,安度餘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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