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怎麼見到燭火的小鎮並沒有被黑暗完全籠罩,依舊有著充足的光線,讓蝴蝶忍可以輕易的看清出現在前方之人的全貌。
她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中,身上纏著一條條綢帶,及腰的長髮是末端為綠色的純白色,頭上還插著花髻,左臉和額頭的右邊均有著粉色花朵的刺青,穿著也有些暴露,是個相貌相當之美麗,但被過於蒼白的皮膚及布滿皮膚的一條條裂紋般的細紋給妝點得有些兇惡的女子。
女子看著蝴蝶忍的眼神帶笑,裡面有欣賞,亦有一股猙獰的攻擊性,左眼中刻著「上弦」的字樣,右眼中則刻著一個「陸」字,讓蝴蝶忍眯起眼睛。
「上弦之陸……」
蝴蝶忍的手不自覺的搭在腰間的刀上。
「沒錯,我是上弦之陸,墮姬。」
墮姬似乎並不著急著解決蝴蝶忍,只是懸浮在半空中,沐浴著月光,對著蝴蝶忍笑著。
「你是柱吧?好久沒見到長得這麼合我心意的柱了,決定了,就讓你成為第八個被我吃掉的柱吧!」
墮姬的話,讓蝴蝶忍稍微垂下眼帘。
「……原來如此,你吃過那麼多柱了嗎?」
蝴蝶忍如此呢喃著。
「是哦,我吃過很多柱,當然,沒被我吃掉的柱更多。」墮姬像是在炫耀著什麼一樣,道:「又不是所有的柱都長得好看,而我只會吃美麗的人,醜陋的東西別說是吃掉了,連看一眼的價值都沒有,所以你可以感到榮幸了,因為你很美呢。」
「啊啦啦,我可以感到榮幸嗎?」
蝴蝶忍拔出了刀。
那是一把很奇特的日輪刀,有著四葉形的刀譚和薄荷綠色的刀柄,刀身細長,刀刃的尖端有倒鉤,刀的刀身兩側則分別刻有著「惠鬼」及「滅殺」這四個字,與其說那是一把刀,它似乎更像一把細劍。
「你想反抗?」墮姬似乎心情不錯,一邊欣賞著蝴蝶忍的臉,一邊嘲諷似的笑道:「看來你從來沒有遇到過上弦呢,我可跟你以前斬殺過的鬼不一樣,下弦之流的也根本無法跟我相比,區區人類的劍士,就算是柱,在我面前同樣弱的可憐,還是乖乖被我吃掉吧?」
「那可不行呢。」蝴蝶忍笑盈盈的道:「雖然我確實沒有遭遇過上弦,可以的話還想跟你們友好相處,但要是被吃掉就麻煩了。」
「哈?友好相處?」墮姬頓時被逗笑了,道:「少糊弄人了,小丫頭,你以為你臉上掛著笑容我就感受不到你的殺氣了嗎?你這分明就是想殺我想得不得了啊!」
蝴蝶忍沒有反駁,只是依舊帶著笑容,望著墮姬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及殺意。
「喊。」墮姬頓時不爽了,側著頭,居高臨下的望著蝴蝶忍,道:「你這小丫頭真是讓人感到不快,看在你那張臉的份上,我就不把你當做儲存的預備糧食帶回去了,直接把你吃掉吧。」
說著,墮姬身上懸浮著的那些綢帶紛紛都似有生命一樣的動了起來。
蝴蝶忍調整呼吸,握緊自己的日輪刀。
那把刀的刀身上,些許詭異的色澤在閃爍。
在蝴蝶忍與墮姬相遇沒多久,小鎮的其中一個角落中,玉壺從一個壺裡鑽了出來。
「咻咻咻。」
他小手掩嘴,忍著笑意似的自言自語。
「殺戮,開始了呢。」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小鎮的各個角落裡,均出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動靜。
仔細一看,在這些角落中,竟是都放著一個壺。
這些壺就顫動了起來,緊接著從裡面鑽出了一隻只的異型的水生生物。
它們有著如人類壯士一般的壯碩體格,四肢肌肉發達,身高則有高有低,高的高達兩三米,低的也有近兩米,頭部則是被一個金魚腦袋給取代,背上亦長著一個
個的壺,完完全全違反了人體美學及人體結構。
它們咆哮著,雙手長出了利爪,從壺中鑽出來的瞬間,立即對四周所有出現的生命氣息發起了襲擊。
「嘭……」
小鎮裡,一陣巨響便突然出現。
「有、有鬼!」
「鬼出現了!」
「啊啊啊啊!」
人們爭先恐後的從房屋裡沖了出來,亂作一團,在街道上慌亂的跑著。
異型的水生生物們則對所有的人類撲了過去,一邊咆哮,一邊或是重拳砸出,或是利爪抓過,直把幾位聞訊趕來的鬼殺隊隊士都給當場砸飛或切開,讓他們一一倒在血泊中。
「敵襲!」
「鬼來了!」
「快通知鬼殺隊!通知宅邸那邊!」
「保護居民!」
穿著鬼殺隊隊服的劍士們通通都在吶喊著,在怒嚎著,向著那一隻只異型水生生物沖了過去。
小鎮便徹底陷入了動亂中,不再平靜。
「咳咳……」
產屋敷家的宅邸中,產屋敷耀哉不顧自己日漸不支的身體,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耀哉大人,還請不要激動。」
他的妻子在一旁攙扶著他,安撫著他,卻沒有奏效。
而在房間的窗戶位置,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出現在了那兒,並且口吐人言。
「鬼來襲!鬼來襲!總部的位置暴露了!小鎮暴露了!」
如此口吐人言的烏鴉,正是鬼殺隊的送鴉無疑。
送鴉便帶來了這個驚人的消息,讓產屋敷耀哉躺不下去了。
「天音,還在小鎮裡的柱都有誰?」
產屋敷耀哉抓住了妻子,詢問著。
「……忍肯定是在的,杏壽郎大人也才剛回來不久,所以蟲柱和炎柱都在小鎮中。」妻子天音沉默了一會,隨即壓抑著感情的答道:「戀柱甘露寺蜜璃和霞柱時透無一郎前不久離開,最近正徘徊在刀匠村一帶,似乎準備去刀匠村,岩柱悲鳴嶼行冥、水柱富岡義勇、音柱宇髓天元則都在自己的轄區,風柱不死川實彌及蛇柱伊黑小芭
內相繼進入深山中修行,以上七位柱,目前都不在這裡。」
這無疑是個很糟糕的狀況。
九名柱,有七名都不在小鎮裡,這使得小鎮中能夠抵抗鬼的力量變得極其薄弱。
可這就是小鎮的日常。
鬼舞遷無慘以為鬼殺隊總部這邊可能會有多名柱留守,但實際上,留守在小鎮裡的柱是不多的,甚至有時候連一名都沒有。
因為鬼殺隊的戰鬥人員充其量也就數百人,卻需要分布向整個國家去獵鬼,尤其是柱,各有各的負責轄區,平時隊務便已經很繁忙了,因而只有在每隔半年的柱合會議上才能見到多名柱聚集在一塊。
這造成的就是鬼殺隊總部這裡,其實並沒有別人想像的那麼戒備森嚴。
倒不如說,產屋敷耀哉一向都是主張不要在自己的身邊安排過多的戰力護衛的,這些戰力與其留在隨時有可能倒下的自己身邊,白白浪費掉,還不如派出去獵鬼,那樣才能儘可能的多消滅一些鬼,多保護一些人,讓鬼殺隊離自己的夙願更加接近。
所以,鬼殺隊總部這邊,平時雖會安排隊士巡視及保護,但留守在這裡的柱是不多的,最多的時候也就兩三名左右。
此時此刻的鬼殺隊總部,便只有掌管蝶屋的蟲柱蝴蝶忍還在,以及前不久出任務回來的炎柱。
「咳咳!」
產屋敷耀哉不由得咳了幾下,咳出了鮮血來。
「耀哉大人!」
妻子天音聲音里的擔憂頓時隱藏不住了。
產屋敷耀哉伸出手,示意她冷靜,隨即才艱難的道:「讓隊士們掩護小鎮的一般民眾撤離,隱從旁協助引導,就按照准
備好的路線。」
鬼殺隊至今也遭遇到不少次毀滅式的危機了,數百年來幾次險些被覆滅的經歷,讓他們在尋找到安身之所的同時,一定會先考慮,萬一遇襲,那該怎麼應對。
拜此所賜,產屋敷一族在小鎮的附近準備了不少避難所及撤離路線。
現在,就是它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是,耀哉大人。」
天音立即領命,下去吩咐了。
「咳咳……」
產屋敷耀哉又是咳了幾聲,隨即才看向院落外的圓月。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幽幽之聲便在月夜裡傳開,一會以後才消逝。
…………
「噠噠噠!」
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煉獄杏壽郎正全副武裝的在一棟棟房屋的屋頂上跳躍著,腳下生風,身下環火,令其裹著烈焰,以極速在半空中突進。
「沒想到會有鬼襲擊小鎮!必須先找到主公!」
煉獄杏壽郎目標很明確,就是先確認產屋敷耀哉的安危,並保護他撤離。
雖然現在小鎮正被鬼襲擊,耳邊亦是一直迴蕩著民眾的尖叫聲,讓煉獄杏壽郎很想去保護他們,可主公的安危是第一要務,煉獄杏壽郎只能先按下心中的衝動,選擇相信隊士們的能力,往產屋敷家的宅邸趕去。
「……!?」
趕著趕著,煉獄杏壽郎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猛的轉向眼角剛剛不小心瞄到的光景處。
「咿咿咿!」
一個頭生角,面似般若的老者就在那個角落裡探出頭來,一邊瑟瑟發抖的看著煉獄杏壽郎,一邊咿咿叫。
「不、不要欺負我,我只是想問一下繼國緣壹在哪裡而已。」
半天狗躲在角落中哭泣。
對此,煉獄杏壽郎只採取了一個行為。
那就是,突進。
「嘭!」
烈焰暴起,讓煉獄杏壽郎如火箭般竄到了半天狗的面前,一刀斬過。
「噗嗤!」
下一秒鐘,半天狗的腦袋被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