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
接連的爆炸就在小鎮的一角出現,讓一座座房屋都在爆炸中倒塌,化作廢墟。
無窮無盡似的綢帶便在這裡暴走著,像是一條條巨大的蟒蛇一樣,不住的翻滾、飛躍以及竄動,掀起了這一陣陣聲勢驚人的爆炸。
這些綢帶的邊緣便鋒利得有如吹毛斷髮的利刃一樣,不管是建築物也好,地面也罷,只要被其擦到,立刻就會被削去很大的一塊。
這樣的一群綢帶如靈蛇般在這一帶里肆虐和飛舞,那建築物自然是一棟接著一棟的被削斷,接連化作廢墟倒下。
蝴蝶忍的身形就從濃郁的塵霧中倒飛出來,腳尖在地面上連點,避開了來襲的一條條綢帶。
「別老是蹦蹦跳跳的跑來跑去!趕緊給我去死!」
墮姬同樣從塵霧中飛了出來,一邊大喊著,一邊讓身周的綢帶翻卷而出,劃破空氣的同時,從各個角度襲向蝴蝶忍。
蝴蝶忍止住腳步,避開從側面斬來的綢帶,再避開從身後對著自己脖子砍來的綢帶,身形靈活得像只真正的蝴蝶,哪怕是在半空中都能遊刃有餘的翩翩起舞,翻轉身體,自如挪移。
直到某一刻,蝴蝶忍才突然加速,衝刺了起來。
「蟲之呼吸·娛蚣之舞·百足蛇腹。」
蝴蝶忍點在地面上的腳尖爆發出驚人的力道,似能將地面給踏裂一樣,帶著一聲聲爆鳴,朝向墮姬的方向蜿蜒著衝去。
忍所使用的蟲之呼吸在眾多的呼吸法中都是比較特殊的類型。
不同於其它派生呼吸法,像是戀之呼吸、霞之呼吸、音之呼吸及蛇之呼吸等等,分別是從炎之呼吸、風之呼吸、雷之呼吸及水之呼吸中派生衍變出來的,忍的蟲之呼吸是二次衍生的派生呼吸法。
這是一種從花之呼吸中衍生出來的呼吸法。
而花之呼吸則是五大基礎呼吸法之一的水之呼吸的衍生呼吸法。
所以,在眾多的呼吸法中,唯獨忍的呼吸法是二次衍生的流派。
這樣的蟲之呼吸,其劍型招式便不像其它呼吸法那樣,是以「幾之型」來命名,而是以「舞」來命名。
就像此刻里,蝴蝶忍使用的便是蟲之呼吸中眾多「舞」的其中一種,藉由足以將地面崛起的力道強勁的踩踏,朝向四面八方蜿蜒而行,擾亂對手,再乘隙用刀攻擊的劍技。
「唰!」
於是,在連墮姬都無法及時做出反應的速度及身法中,蝴蝶忍突進到了墮姬的面前,對著她的眼球,發出了一記兇惡無比的刺擊。
「好快!」
墮姬大驚,腦袋一側,極為驚險的避開了這一刺。
可匆忙間的閃躲,讓墮姬雖然躲開了針對眼球的直擊,臉頰卻是被蝴蝶忍的刀刃給劃破了。
「你、你居然敢劃破我的臉!?」
感受著臉頰的刺痛,墮姬大怒,手一甩,綢帶立即似鋼刀般斬向蝴蝶忍。
「鐺!」
蝴蝶忍架起日輪刀,擋下綢帶的斬擊,卻是被一股驚人的力道給震飛,摩擦著空氣,在呼嘯的風中中落地,激起陣陣粉塵。
「哎呀,真是可惜呢。」
蝴蝶忍挺直身體,踮了踮腳後跟,似乎是因為落地的方式太粗暴了,現在那裡有點刺痛的樣子。
「虛偽的女人!別再用那種語氣和表情說話了!」墮姬怒火中燒的喊道:「明明攻擊的方式那麼歹毒,還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溫柔模樣,真是噁心!」
「沒辦法,我是女人嘛,女人柔弱一點並不是一件壞事吧?」蝴蝶忍對著墮姬溫婉一笑,道:「倒是你,鬼小姐,語氣明明那麼自大,本事卻好像沒有你的口氣那麼大呢。」
「你說什麼?」墮姬睜大了眼睛。
「說的是事實哦?」蝴蝶忍旋轉了一下日輪
刀,空出一隻手,點在自己的臉頰上,道:「我曾經問過煉獄先生,上弦之鬼究竟有多強。」
「煉獄先生說,和他戰鬥過的上弦之參是個非常強大的鬼,他完全不是對手,若不是有繼國君在,他或許已經殉職了。」
「因為煉獄先生的話,我還以為上弦之鬼普遍要比鬼殺隊的柱強,現任的九柱里,大概只有一人有能力單獨討伐上弦之鬼吧?」
說到這裡,蝴蝶忍看向墮姬的目光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可你的實力好像配不上這個評價呢,都跟我戰鬥了這麼久了,還沒能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像樣的傷口,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上弦之間的實力差距很大?那作為上弦之鬼末位的鬼小姐和上弦之參之間的實力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這種程度的實力,別說是殺死那麼多名的柱了,就是和你剛剛瞧不起的下弦之鬼相比,好像都沒有超出太多。」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婉,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變得有些辛辣了起來。
「如果這就是上弦之陸的實力的話,那很遺憾,你是吃不了我的,難怪是個墊底的陸呢,墊底的。」
這樣的話語,落在墮姬的耳中,自然是極具侮辱性的。
「你敢瞧不起我?」墮姬大聲的道:「看我撕爛你那張歹毒的嘴!」
墮姬便準備再次驅動綢帶,襲向蝴蝶忍。
然而,這個時候,蝴蝶忍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
「太晚了。」
話音才剛剛落下,墮姬的動作便陡然一滯。
只見,墮姬的臉頰部位突然長出了斑,並有如壞死一樣,逐漸變成腐爛的色澤。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墮姬感到臉劇痛無比,讓她慘叫了起來。
「滋味如何?」蝴蝶忍笑吟吟的道:「這是從紫藤花中提取出來的毒,對鬼來說,應該還算有效吧?」
作為現任鬼殺隊的柱里唯一的藥師,蝴蝶忍自然是很擅長製毒的。
她的刀看似細長無殺傷力,實際上卻塗抹著劇毒,且每當蝴蝶忍將刀收進刀鞘里時,毒的配方還會改變。
戰鬥中,忍便會根據面對的鬼的情況來調整對應的毒配方,這些配方里最主要的一種素材就是從紫藤花中提取出來的毒液。
而紫藤花則是鬼厭惡的一種植物,光是存在於那裡,散發出氣味,鬼就會因為厭惡及排斥而遠離那兒。
忍就常常利用這種紫藤花的毒液來製毒,用來對付鬼。
「我的毒可是足以致死的,所以,在現任鬼殺隊的柱中,我是唯一一個不需要用日輪刀斬首都能殺鬼的劍士。」
忍便朝著墮姬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
「你就好好享受這最後的一點痛苦時光,為你曾經造下的殺孽贖罪吧。」
「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那你的罪便算贖清了。」
「到時候,我很樂意跟你和平共處哦,鬼小姐。」
留下這樣的話,蝴蝶忍轉過身,離開了這兒。
「呃……啊……!」
墮姬頓時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捂著逐漸被腐蝕似的壞死的腦袋,一邊痛苦的掙扎
著,一邊叫出聲來。
「救我……救我啊……哥哥……!」
墮姬便像這樣吶喊著,喊著喊著還哭了起來。
「咕嚕……」
就在這一瞬間,墮姬的後背突然鼓起,讓她趴伏在地面上,放聲叫喊。
「」
蝴蝶忍停下了腳步。
她慢慢的轉過身,看向墮姬的方向,臉上笑容不減,額頭上卻是流下一滴冷汗。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蝴蝶忍喃喃道:「難怪上弦之陸這麼弱。」
「原來,真正的上弦之
陸,另有其人啊。」
伴隨著蝴蝶忍的話語,尖叫著的墮姬背上,一個人鑽破了她後背的血肉,從其體內鑽了出來。
「……能請你別欺負我妹妹嗎?」
低沉且神經質的聲音響起,令得蝴蝶忍渾身都不禁戰慄。
兇惡且暴戾的氣息從對方的身上涌了出來,襲向蝴蝶忍。
「這下麻煩了呢……」
蝴蝶忍的呢喃聲便飄出了很遠很遠。
…………
產屋敷家宅邸,院落。
產屋敷耀哉已經是離開了房間,來到連接院落的走廊上。
聽著院落外面不斷傳向這邊的騷動聲、爆炸聲、尖叫聲乃至是慘叫聲,產屋敷耀哉連連咳嗽,緊接著才向著自己的前方出聲。
「既然都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產屋敷耀哉所說話的對象,乃是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院落里的壺。
「咻咻咻,抱歉真是失禮了,鬼殺隊的當主,產屋敷一族的當家。」
竊笑似的聲音中,壺裡鑽出來了一隻異型的鬼。
除了玉壺以外,還能是誰呢?
「這是在下第一次像這樣與鬼殺隊的主事者面對面,雖然機會難得,在下也很想多說幾句,但說實話,在下實在是有點失望,以至於都沒有心情了。」
玉壺看著產屋敷耀哉那近乎毀容的臉及病懨懨的身體,先是笑了一陣子,隨即才冷冷的出聲。
「沒想到堂堂鬼殺隊的主公居然是個將死之人,這種滿是疾病,像是被詛咒一樣的軀體,可沒辦法拿來當做我要製作的藝術品的材料,讓人實在有點不開心。」
「無可奈何,實在是無可奈何。」
「像這樣的情況,只能直接請你去死了呢,能麻煩你不要抵抗嗎?」
玉壺咻咻咻的笑著,手上則是長出了一個壺來。
對此,產屋敷耀哉竟是連一絲一毫的懼意都沒有。
「我很快就會死去,這點毋庸置疑。」
產屋敷耀哉坦然的承認這一點,甚至還笑了起來。
而他的遺言,竟是這樣的。
「可惜,我死前最後一個見的人不應該是你,而是鬼舞遷無慘。」
「所以,對於你的提案,請恕我拒絕。」
產屋敷耀哉的話,讓玉壺又是一陣冷笑。
「這可不是能夠隨便拒絕的東西哦?」玉壺扭著身軀,道:「之所以沒有立刻殺死你,只是想問問你,你知道繼國緣壹在哪裡嗎?」
「說出來的話,或許我能讓你成為我製作壺時的一點邊角料哦?」
聞言,產屋敷耀哉臉上的笑容變得平靜無比。
原因很簡單。
「你要找繼國緣壹氏?」
產屋敷耀哉如此說了。
「他這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