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禮：糟糕，我變成了大唐忠臣 第四十章 說客

    李絳瓔聽了之後似是有些動容，微微挑眉道：「你知道侯卿想要什麼？」

    她本想說李星雲也未曾意識到這一點，話到嘴邊的時候卻覺得以李存禮那性子這話說出去簡直有點像是在諷刺李存禮。

    李存禮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李絳瓔的內心活動，只自顧自道：「雖不知具體是什麼，但也能猜到個大概。十二峒的東西外人都探不出底細來，可他想要的也無非是規避泣血錄的弱點，我記著嬈疆是有一種蠱蟲有這樣的功效，只是絕跡已久，只怕侯卿想去十二峒，是想得到這東西的線索。」

    「這麼說，你是有線索了？」螢勾忽而道。

    她極少插言李存禮和李絳瓔的談話，眼下卻顯著有些意外的模樣。李存禮也跟著有些意外，他在螢勾面前提起這個就是想試探螢勾一回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沒想到螢勾竟還真答了話，當下便問道：「侯卿屍祖所要的果真是這東西麼？」

    螢勾當即便也聽出來李存禮是在套她的話，可也許是因為將要被治好了心情不錯也許是阿姐的魂靈融入她的魂魄之中將她的殺意沖淡了許多，總歸她是沒有怒，還饒有興趣道：「是啊，那小子為此奔波了很久，只可惜十二峒是沒能進去。聽說他和十二峒哪個峒主是攀扯上了交情，但還是一無所獲。」

    李存禮輕笑道：「侯卿屍祖雖然已經和十二峒有了些交情，但是以十二峒避世不出的態度，想叫他們真再拿出些什麼只怕是還有難度。可我卻還有個法子。」

    螢勾不咸不淡地問道：「哦？」

    「十二峒本就是邊荒蠻夷心腹大患。」李存禮想到他們的成敗其實都是因著嬈疆之行而起，對著十二峒也總有幾分憤恨，如此說話的時候變顯出一分狠戾的意味來。「若是侯卿屍祖能叫十二峒怕上幾分，那想必究竟是有還是沒有便能分明了。」

    「你想騙他？」螢勾的聲音依舊不辨喜怒，但是李存禮已經能聽出來一點殺氣，想來四大屍祖之間情誼終究還是在的，若是知道外人一門心思想要誆騙，那也絕過不了螢勾著一關去。

    李存禮卻是早有準備，道：「不是騙，而是叫屍祖知道，他這樣迂迴的法子在十二峒那裡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侯卿的性子，似乎真是四大屍祖裡頭最淡薄的那一個，其餘三位總還有些想要的東西，到了侯卿這裡便只剩下了品味兩個字。當年李存禮與侯卿初見的時候便得了侯卿一句長相還算俊俏的評價，只是李存禮平生最不願意叫人拿長相來評價他，由是便一直記到了今日。

    「那什麼法子會起作用？」螢勾問道，她似乎已經預備著若是李存禮不能給她一個叫她滿意的答覆便動起手來。

    李存禮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下不再繞彎子，老老實實地答道：「從嬈疆那個小姑娘入手，她現下統領萬毒窟，心中其實對十二峒還是有些怨懟的，畢竟她的父母是因著十二峒的規矩而離散了那許多年。」

    李存智去嬈疆雖然只是為了牽制李星雲好叫李嗣源能安心在中原造勢，但與巫王的合作卻不能說是假的，於是也從巫王那裡聽了不少萬毒窟的秘辛，其中就包括了蠱王夫妻的一點往事，李存智與李存禮說起這個也不過是當笑話在講，李存禮這些日細細想來，卻是從中察覺到了一絲可乘之機。

    他們所行的是世間最險之事，當然要有萬全的準備，一絲機會都得抓住。挑唆蚩夢與十二峒反目雖然聽上去有些像是天方夜譚，但若是侯卿有所求又叫蚩夢想起十二峒如何對待她的父母，那也未必不能成行，只要叫蚩夢不知這背後又是誰在指點便罷了。

    螢勾點了點頭，像是滿意了李存禮這個說法，道：「侯卿那小子還在吳國的地界沒有走，我叫他來見你一面。」

    「屍祖若是不嫌麻煩，還是代為轉告罷。」李存禮淡淡一笑。「我還有要事在身，同侯卿屍祖見面倒是沒什麼必要。」

    李絳瓔目光微動。

    「也就是說，無論侯卿能不能說動李星雲，你都要去？」

    「殿下該知道，在下是個狂人。」李存禮這次的笑卻是冷笑。「我不信我在李星雲面前便次次都要落了下風，也不信他的運氣能一直那樣好。運氣總有要用盡的一次，我此番便是要賭一賭這一回誰的運氣更好，若是真的遇上了，如今我的神功也未必就不能與他的一戰。」

    李絳瓔沉默了一瞬，似是有些不贊同道：「你要知道，活著才有一切，為一時意氣把生死賭上並非能成大事之人應當做的。」

    李存禮看著李絳瓔清澈的目光，還是有一瞬的躊躇。

    他如今依舊不肯全信李絳瓔，對螢勾更有些忌憚，然而聽見李絳瓔如今所說卻覺得自己成了真小人，來揣度這君子所想了。

    然而最後他依舊道：「若是殿下肯垂憐，便叫我與老七走這一趟，能不能成全看天意。」

    李絳瓔皺著眉頭，片刻之後卻飽含深意地瞧了李存禮一眼，仿佛是想到了些什麼。

    李存禮想，也是，李絳瓔是這樣的聰慧，只怕他的心思想要瞞過李絳瓔去也不大容易，他並不在意此事會不會叫兩人起了隔閡，仿佛他如今這樣行事，就是為了叫李絳瓔和自己都明白，合作終究只是合作，他們兩個還遠遠沒有到了親密無間的地步。

    李絳瓔最後還是道：「既然你有不想與我說的打算，便去吧。」

    她終究沒把最該說也是最沒用的珍重兩個字說出來，而李存禮也是坦坦蕩蕩地一躬身，道：「有殿下洪福庇佑，存禮此行定能旗開得勝。」

    他迴轉自己屋中，那裡卻早有一個人在等著了。

    「你給我送信，膽子倒是很大。」那人冷冷道。「就不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麼？」

    「可您還是親自來了。」李存禮低笑一聲。「能請得動岐王殿下大駕，存禮自覺是很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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