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記 第21章：行事論跡不論心

    在離薩里奇城還有十里的地方，雪已經下的很大，飛行器冒雪行進，工匠協會的工程師們將這三台機械調整的非常好——這是杜林的觀點，因為這種類似於直升飛機的概念是杜林提的，工匠協會和杜林花了三年時間鼓搗了這三架原型機，原本是作為各種武器的搭載平台使用，武器操作員坐前座，兩側掛各種火器。

    當然，現在兩側掛著座板，裹得嚴實的成員們坐在兩側座板上。

    在薩里奇城進入視野後，杜林確認了眼前的人類城市——與想像中遠古時代歐陸城市差不多，三層小樓是這座城市最為主要的住房，現在雪下的很大，街道上並沒有什麼行人，也許會有人在風雪中聽到飛行器的引擎聲，但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對於他們來說非常陌生，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場入侵。

    所以，在小丘附近的機降非常成功，猞猁們分成三隊，分別跟著杜林，恩里克和老伊許。

    在入侵路線的選擇上，恩里克帶隊從後門進入，他是少有的草原精靈騎士，是能單手持著無托13式射擊獨頭彈還能做到全彈上靶的猛男，老伊許也行，畢竟他是銀龍術士，祝福一拍，拿槍的手比恩里克還穩。

    大門有警衛，但下這麼大的雪，兩個警衛已經鑽進了大門前左側的亭子裡，這很顯然是警衛們用來遮風擋雨的位置，木板制，平時來看這是主家仁慈的表現，但是當兩發獨頭彈穿過槍管通過特製的長管消聲器，飛過四十九碼後穿透木板，最終將兩個人體穿透時，仁慈也就失去了意義。

    老伊許共享給杜林的生命窺視術式是杜林要求的，這種術式能夠將生命氣場展現在受術者的視野里，術式強度決定半徑，老伊許共享的這個術式，杜林在門前就已經看到莊園裡的那些人型氣場。

    換杜林來，效果應該就會大打折扣。

    斷後的猞猁崽在走過亭子時打開了門，確認了人類傷情之後選擇置之不理——大量的流血與寒冷會很快奪走性命，不需要再多此一舉。

    老伊許拿著他的弩，一箭又一箭的解決了正在巡邏的大型犬，這些大型犬負責看家，與人類貴族的獵犬作用完全不同。在薩里奇家，獵犬甚至會有它們的宿舍，吃的是牛肉，喝的是奶水，真正做到了狗活得比人還好。

    而杜林順著小路來到了一處魚池旁。

    正在池邊餵魚的男孩向他身邊的女孩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擁有的三條獵犬的故事，還提到了獵犬是用獵物換的。

    「獵物？」

    「地牢裡的。」

    簡單的對話到了這裡，杜林沒有再選擇聽下去，而是來到他身後，先是捂住他的嘴，另一手中的匕首捅進了男孩的腰，然後用爪刀割開了他的喉嚨並推他進了魚池。

    老伊許控制住了女孩：「他叫什麼，你叫什麼。」

    「他叫羅依斯，我的哥哥，我是莎莎，我們都是薩里奇家的孩子，你們是誰。」女孩滿臉恐懼地看著眼前的入侵者們。

    杜林眯起了眼，幕布上展現出了這個女孩的真實一面。

    卡蓮·瑪麗婭·薩里奇

    欺詐師途徑階梯八：騙子。

    屬性：

    力量：9

    敏捷：12

    體質：8

    智力：17

    感知：14

    魅力：15

    ·生命總是在為自己的生存而戰，哪怕有時候沒有意義，但直到最後一刻，生命也不會放棄自己。

    大橘的評價讓杜林有了一剎那的心軟。

    是啊，就像是年幼的自己一樣，面對死路，卻本能的不想死。

    此時，自稱莎莎的卡蓮小姐的哥哥已經在魚池裡不動了，大冷的天，厚實而沾染了水的衣物，小孩子，冰冷的水，大量的失血，割開的脖頸，每一個都是對生命的巨大減分項。

    杜林接手，將她推到池邊。

    女孩似乎明白了她的命運，看著池子裡半浮在水中的兄弟開了口：「為什麼。」

    「剛剛你哥說三條獵犬是用什麼換的，你忘了嗎，莎莎小姐。」說完，杜林手裡的匕首捅進了她的右後心——心臟長反了有時候是好事，可惜生命氣場不會說謊。

    一絞，拉起她的衣擺擋住傷口，一拔，將匕首上的血順勢抹在衣物上，推這個小騙子進魚池。

    我可憐你，是因為從你身上看到了求生的那個自己。

    我殺你，是因為那些受難者需要公道，而這公道已經晚了許多年。

    完成一切的杜林將匕首還鞘，老伊許那邊已經帶隊來到大門前，杜林帶著他的猞猁崽來到另一側。

    ·我們必須要離開了！盧布林那條線上的商隊失蹤了！轉移商隊人質的隊伍被不知名的團體攔截了兩隊！

    ·也許是一場意外，我們在盧布林鎮子裡的情報員還沒有傳來消息，我們要再等等。

    ·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苦主的利刃落到我們的頭頂上嗎！

    門裡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看起來這一家人正在討論什麼，太好了，都集中在一起，甚至不需要清掃房間。

    兩隻猞猁崽來到大門前，兩塊爆破板被貼到大門上並同時拉開保險銷，然後他們分別來到靠兩側牆體上的杜林與老伊許身後。

    杜林手裡扣了四枚震撼彈，全是拉了保險銷的，在門炸開後的一瞬間，它們會被投了進去。

    這筆冤枉錢在老伊許的眼裡也是不必要的花費，直到他親自品嘗了一顆之後——整整三分鐘，傳奇龍脈術士的聽力都還沒有恢復一半，眼裡的杜林更是有三個。

    這些被杜林製作出來的東西足以被稱之為煉金奇物，雖然成本很貴，但效果非常好，誰來了高低都得喝上一壺。

    大門炸開，杜林將震撼彈丟了進去——同時被丟進去的還有防禦手雷。

    在連續的爆炸聲響起後，伊許第一個走了進去。

    一枚子彈打在他的額頭上，在變形後失去了動能落在了地上。

    ·這就是銀龍術士真實的實力嗎，真可怕。

    大橘有感而發。而杜林將槍側持，用槍側的紅點瞄準前方進入大廳，第一槍打中的是在樓梯上掙扎著上爬的半大小子，他離炸點遠，很幸運，正努力想要離開現場。

    但也是不幸的，在整整一個大廳的人員里，他的表現第二亮眼，所以箭彈穿過槍管，鑽進了他的背部，他倒在了台階，並屈服於重力而滑下台階。

    第一亮眼的是石膚化並開槍的目標，所以他吃到了老伊許送給他的解離術，直接化成了飛灰。

    然後一道寒冰吐息，另一個剛站起來的傢伙就變成了一座冰雕，下一秒當子彈打在它的身上時，這座冰雕就粉身碎骨了。

    一邊射擊，杜林一邊側向移動，給後面的隊友留出足夠的射擊空間。

    正在掙扎的人群是絕好的目標，霰彈在人群中呼嘯飛過並打翻了不少人，而每隔兩顆的獨頭彈也會針對那些看起來強壯的傢伙。

    有人類在變身成狼人，杜林來不及換彈匣，一手抽出手槍一手指向那隻狼人，神聖指示向著那個狼人射出。

    讓我來看看，這個術式對這些邪惡到底能做到何等地步。

    兩道光線穿過整個廳堂，在命中那個狼人的剎那，這個狼人立即被神聖能量點燃，成功變成這個廳堂里最亮眼的存在。

    狼人的高回復在這一刻變的極為可笑，高回復讓他在被聖焰焚燒時卻不能立即死去，於是救命的手段成了最殘酷的折磨，他的嚎叫很快就變成了哀嚎。

    而對於杜林來說，這能量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它燒在狼人身上，卻給世界上的每一個無辜帶來了溫暖，真好。

    將別的還在掙扎的目標打倒在地，換了一個手槍彈匣，然後換上杜林13式，換上新的彈匣對著還在嚎的狼人打空，這個狼人帶著滿身的彈孔終於死透了。

    「恩里克閣下也已經進入後廳，他遭遇到了敵人的安保力量，正在交火！」背著通信器的猞猁崽大聲喊道。

    「卡恩，帶著你的人去幫一把。」老伊許吩咐完，四個猞猁崽領命進入了走廊。

    杜林走上前，將霰彈槍換好彈匣背到身後，用手槍開始給在場的各位補槍，背著通信器的猞猁崽更習慣用斧子，他從屍體堆里拖出傷者，然後在腦袋上補一下。

    另一組猞猁崽上二樓警戒，他的同伴掏出了名單，開始一個個核對目標身份，確認後就將姓名紙用膠帶貼到死者的胸口。

    老伊許將死在椅子上的一具屍體推開，然後橫視四周，他有些疑惑：「這就解決了？」

    「人販子集團也許是正在開股東大會決定接下來怎麼發展，用我們草原精靈的話來說，這是非常嚴肅的會議。可惜被我們攪黃了。」杜林一邊說著冷笑話，一邊換了一個彈匣，繼續補槍。

    「孩子，過來。」老伊許看向杜林招了招手。

    用手槍為腳下呼吸漸促的中年婦人的人生路劃上句號，杜林來到了自己爺爺跟前。

    「神聖指示，我看到你用這個術式了。」老伊許說到這裡，這位一臉喜悅神色的老人伸手拍了拍杜林的臉：「這是你被神明所寵愛的證明，孩子，你向這個世界證明你不是邪術師。」

    杜林笑了笑，看起來這個流言傳播的還真是挺廣泛的，不過他同時也感慨：「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是您的孫兒，老伊許。」

    「是啊，伱這小子，你永遠都會是我的好大孫。」老伊許說完，示意：「去吧，去做你認為是正確的事。」

    這時，兩隻猞猁小子將一個老頭從地上拖了起來：「找到族長了，就是他。」

    杜林示意他們將這個乾瘦如柴的老人拖到了老伊許的面前丟下，然後轉身繼續開始補槍。

    ·這一地的經驗，可千萬不能放過！

    大橘在杜林的腦袋裡尖叫著。

    ·殺那個黑皮膚的大個子！他等級高！還有一口氣！

    急什麼，又沒有人跟我們爭。

    杜林感嘆完，抬起手給那個黑皮膚大個子的腦袋灌了一發十毫米。

    十毫米手槍彈，鋼芯設計，覆銅工藝，專治各種彌留狀態，一次一發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