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日記 第22章：取死之道（上）

    四顆震撼彈讓現場的所有受害者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了聽力，為了能夠讓老人聽到點什麼，老伊許甚至給他喝了治療重傷藥劑——比藥水更濃縮的效果。

    老人終於清醒了過來，杜林這個時候也已經處決的差不多——家族那麼多人，對於族長來說就會理所當然的有親疏差別，杜林來之前看過名單與照片，再對照現在在場的人員，基本都在名單上。

    這麼多惡人，不必留下活口，畢竟留下來也只會把米吃貴，而且取了惡人的性命還有經驗可拿，可謂一舉多得。

    不過為了讓他開口，杜林留下了伯爵先生本人和他的三個孫輩。

    雖然杜林不認為他們能夠活下來，但給人一點虛假的希望，總比人逼到絕路上要好。

    乾枯的老族長清醒過來，他看著一地的死體，又看向杜林與老伊許，如果是別的種族，這個老人應該還會覺得疑惑，但是當確認了杜林和老伊許的種族，又看清了那兩隻猞猁崽。

    他笑了，帶著一絲癲狂。

    「原來是伊許公爵，上次我在王都見過您，您一定是忘了我這樣的小嘍囉，不過……你們終於找上門了。」

    原來還認識啊。

    「不會，上一次我來貴國王都是三十五年前，當時你爺爺還在，你還只是一個年輕人。不過如今我們找上門了，你知道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將你們的秘密告訴我，然後可以死得有尊嚴。要麼你們在死之前還要受盡苦刑，我發誓，二十分鐘內你們不會死，熬一熬，也許能熬過去。」老伊許一邊說一邊示意猞猁崽將準備好的手推車推過來。

    上面擺滿了各種工具，事急從權，杜林也是就地取材，但絕對會讓這個老惡棍受用無窮。

    你是克萊恩本人，那事情就好辦了。

    「你們下滅絕令了嗎？」老人問道。

    老伊許點了點頭。

    「我們做個交易吧，孩子們就別讓他們受苦了，我這兒有交易帳本，保存了許多年，終於能用上了。」老人微笑著調整了一下他的坐姿。

    「我們可以殺了你再找它。」老伊許面無表情的駁斥。

    面對交易，老伊許並不在意，但是老人類搖了搖頭，他捂著他的額頭，很顯然震撼彈發出的類音鳴爆效果足以擾亂他的大腦功能：「我藏的好，二十分鐘不一定能找到，你們肯定不會在這裡久留，所以做個交易，我用帳本交易，孩子走的不痛苦，而我的先祖也可以避免被開棺並挫骨揚灰的命運。」

    「伱不想換你孩子的命嗎。」老伊許笑著問道。

    「你會給嗎，不會同意的事情就不要問了，快一點給答案。」老人類反客為主的笑著。

    「我的孩子，你看到了嗎，什麼叫優雅的壞蛋，就是面對死亡，也要抓住一切可能與復仇者達成交易。」老伊對著看向他的杜林說完，接著點了點頭：「孩子我們可以放過，但草原精靈的滅絕令不是市場上的商品，說開棺戮屍，就要說到做到。」

    「好吧，能讓孩子不受苦，也是好事。東西在我房間靠北的牆面，中間的書櫃從下往上第三排，從左往右第七本書，動一下就能開啟，上面一共有七百三十九個交易記錄，都是我經手的關於你們草原精靈的，別的孩子私下裡的交易我不知道，也就沒有記錄。」說完，老人看向杜林：「你不像是成年，這么小就跟著你的長輩出來殺人了嗎。」

    「是啊。」杜林點了點頭。

    老人笑著，面露讚嘆：「年少有為，我很看好你，知道嗎，你這樣的孩子在我的貨物里都會是最高價的。」說到這裡，老人話鋒一轉：「對了，你既然是艾爾許公爵的孫兒，我聽說你父親是人類，你殺人類，有負罪感嗎，孩子。」

    杜林搖了搖頭：「在我眼裡，人類也好，獸人種也罷，又或者是我們這樣的長耳朵精靈，都只不過是在世間掙扎求存的生命，所以在我眼裡，生命沒有種族之分，只有好壞差別，所以我殺壞人沒有任何負擔，就像我做好人安心理得那樣。」

    老東西，你這樣低級的手段就不要擺出來了。

    說完，杜林舉起手裡的槍。

    在他的前方，掀開一具屍體坐起來的孩子還在迷惘狀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在他的身後，杜林已經將槍指向他並扣動扳機。

    於是這個孩子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就重新倒回在了血泊中。

    彈殼帶著一絲熱度落在了地毯上，不知名的獸種毛料織就的地毯，踩在其上，感覺比莊園裡杜林床上的大地獺毯子還要柔軟，但在這裡，它只能被踩在腳下。

    杜林四下張望，這座莊邸是那麼的富麗堂皇，那金箔包裹的壁燈，牆上的大幅作畫，每一件都在沉默中向一個蒼老而年幼的生命訴說著它們的昂貴。

    這樣的美好，這樣的貴重，都是用那些無辜的孩子們美好的未來，用他們臉上的笑容、用他們所受的苦難換來的。

    所以，杜林最終微笑著看向這位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您看，這個我的同齡人能出現在您的家族會議上，本身就能說明他是家族的共謀，他是你們家族的種子，也是人販子集團未來的主持人之一，所以他必須死，而我們已經有了交易，我也就讓他走的不那麼痛苦。」說到這裡，眯起眼的杜林皮笑肉不笑：「滅絕令不是請客吃飯，克萊恩·薩里奇先生，您要明白，人生的末路總是不請自來。」

    同時，垂下的幕布上出現了這位老人信息。

    羅比·『克萊恩』·薩里奇

    律師途徑序列二：法官。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羅比先生活的非常通透，所以他拋卻人性，化名克萊恩，選擇以野獸的方式活著，不得不承認他的這一套生活方式在某種程度來說非常成功。

    杜林有些惋惜，你看，對方比自己強大，屬性就看不到了，大橘還能幫杜林確認這個老人的職業，看老伊許就只能看到一個名字。

    不過法官……真是有意思，你也能命定他人生死，對嗎。

    這時，這個薩里奇的老族長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他扭頭看向老伊許。

    已經讓猞猁崽上樓拿帳本的老伊許面無表情：「我的孫兒沒說錯，滅絕令不是請客吃飯，薩里奇先生，你要學會接受毀滅不期而至。」

    在不遠處，猞猁崽正在將繩索掛上天花板上的吊燈。

    事急從權，沒有斷頭台的時候，絞索也是可選項——和人類不一樣，草原精靈事急從權的時候，沒那麼多的講究，比如在人類世界，國王的腦袋必須要用斷頭台的這種講究，草原精靈的地界上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