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熱鬧無比的白莊外莊,今日略顯冷清,街道上只有一些老幼婦孺在走動,大部分人都已經涌到內莊去了。(仙界小說網首發首發)
「白長老!」
「白長老!」
白無鋒地位尊隆,沿路的人見了,都會停下動作,躬身行禮,等到他離的遠一點,才恢復正常行動,做回自己原本要做的事。
鄭翼晨懷著好奇的心理左右張望,這個莊子建築樣式古樸,處處鳥語花香,完美保留了農耕社會的外貌,置身其中,仿佛處於上個世紀一般,足以將大都市的浮華與郁燥一掃而空,無怪乎會成為高州當地力捧的旅遊勝地。
白慕農故地重遊,回想起自己當年稱王稱霸的無憂歲月,心裡很不是滋味,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
這三人各懷心思,都沒有留意到白貴武對白大牛與白二虎打了個眼色,讓兩人擋住自己,掏出手機發簡訊,給人通風報信。
村莊小道涇渭分明,一路直行,到了盡頭處,就見萬仞峭壁立於眼前,高聳入雲,看不出有多高,分明是一條絕路。
鄭翼晨正要詢問白無鋒是不是帶錯了路,六個青壯年從一塊嶙峋巨石後閃身而出,原來在巨石之後,有一個四米高兩米寬的洞穴,有光亮透出,靠的近了,還能感覺到清風拂面,種種跡象,都表明洞穴之後別有洞天。
鄭翼晨將洞穴的尺寸外觀與嶙峋巨石做了個對比,發現兩者竟是一般無二,頓時明白過來:「難怪來白莊旅遊的遊客那麼多,從未有人發現過白莊的所在。看來這個洞穴,平日裡就用這塊上萬斤的石頭封住,就算縫隙之間嵌合的不是很完美,只要弄些粗藤苔蘚,絕不會有人看出破綻。嘖嘖嘖,這個設計明顯是幾千年前的山頂洞人用的招式,偏偏以拙勝巧,就算是天底下最出色的開鎖大師,遇上這道巨閘,也會束手無策。」
那六個青年分明守衛在洞口接應,見到白無鋒帶人過來,先是一愣,接著紛紛向他打招呼問一聲好。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白家子弟認出白貴武三人,奇怪的問道:「貴武,你們不是奉命守住山道嗎?怎麼擅離職守,咦,你的臉……」
白無鋒道:「他的臉是我打的,人也是我叫到這裡來的,你有意見嗎?」
「不敢,不敢。」
白無鋒冷哼一聲:「你們兩批人互調位置,他們在這裡守著洞口,你們六個給我下山去守山道!」
這六人雖是不明所以,也不敢提出疑問,急匆匆往山下去了。
白貴武等人垂頭喪氣站成一排,白無鋒正要冷嘲熱諷幾句,只見洞穴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個人從洞口走了出來。
鄭翼晨定睛一看,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來的人都是老熟人了,站在前頭的是白祺志,在他左手邊的白祺威的弟子何歡,右手邊的則是一個半月前與他交過手的木訥中年人。
大戲還沒拉開帷幕,一干丑角已經急不可耐,粉墨登場。
白祺志今日梳了個倒背頭,身穿白綢大褂,黑色布鞋,一派老學究的模樣,沖白無鋒拱手行了個抱拳禮:「白長老,我一個小時之前剛剛到,多年不見,你的身子骨看起來比年輕人還硬朗啊!」
白無鋒與他客套幾句,這才說道:「祺志,你來見一下祺威的兒子和弟子。」
白祺志神色如常,沖兩人微一點頭,身後的何歡看著鄭翼晨笑道:「你是我師父新收的弟子,那你豈不是要叫我一聲師兄?」
鄭翼晨道:「我入門的時候,聽說師父收了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做徒弟,已經被逐出師門,原來那個人就是你,我跟你可沒有半點同門情誼,這聲師兄你承受不起。」
何歡正色說道:「其實是師父誤會我了,雖然他不認我這個徒弟,我何歡一直都把他當師父。」
「我真是佩服你,明明為人無恥卑劣到了極點,偏偏能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不及師弟牙尖嘴利。」
兩人針鋒相對,卻沒能將這場罵仗上升到另一個層次,因為白無鋒開口了,他們為了表示尊重,只有住口不語。
白無鋒淡淡一笑:「祺志,你見到這兩人,表情未免太過正常,看來慕農和這個叫鄭翼晨的小朋友過來這事,已經有人向你通風報信了。」
白祺志故作茫然:「白長老說的話真是深奧,我聽不明白,你帶來的人,我自然信任,難不成要我對著這幾個人瞠目結舌不成?」
白無鋒沒有繼續說話,將目光移到白貴武身上,後者臉上正浮現著興奮的紅光,沖木訥中年人叫了一句:「爸!」
鄭翼晨聽到這個飽含幽怨苦澀情感的稱謂,忍不住噗哧一笑,心下暗道:「我說怎麼看這小子那麼不順眼,按捺不住那股火氣,原來是他的種,嘿嘿,你在醫院打我打得夠嗆,父債子還,打你兒子那幾下,就當是收利息。」
木訥中年人名叫莫向北,是南方一個赫赫有名的形意拳武術家,妻子是白家分家的人,他以入贅女婿的身份進入白家,雖然不姓白,憑著一身武藝,擔任了白家武術教頭的位置,很受白祺志的賞識,倚為左臂右膀。
白祺志與何歡藥鋪一行,在鄭翼晨手下吃了暗虧,深刻意識到拳頭夠硬的重要性,去醫院的時候就把莫向北叫上,用以對付鄭翼晨,果然克制住他,搶到了書稿。
從白貴武傳來的簡訊知道鄭翼晨找上門來,白祺志更是不敢怠慢,要求莫向北緊隨身後,寸步不離,這才有膽氣跑出來與鄭翼晨會面。
莫向北見到白貴武鼻青臉腫的慘樣,如古井不波的臉孔終於起了變化,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花:「貴武,是誰下的毒手?」
他與妻子結婚之後,經歷無數次造人失敗,用了十年功夫,總算生出了白貴武這個兒子,平日裡寶貝的不行,有一點磕磕碰碰,都心疼不已,見他傷成這樣,已經氣得失去理智。
白貴武有了父親撐腰,膽氣大壯,指著鄭翼晨嚷道:「就是他,爸,你要給我做主。」
鄭翼晨撇撇嘴笑道:「你都老大不小了,還當著大傢伙的面打小報告,真不像話!」
莫向北望著這個昔日的手下敗將,冷冷說道:「你竟敢打我的兒子?」
鄭翼晨實話實說:「我打人的時候,不知道他是你兒子,要不我指定打得他連你這個做爸的都認不出。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你兒子動手打我,真正出手打人的是他的兩個同伴,我不過是自衛,自衛。」
白大牛與白二虎齊齊搖頭擺手,撇清關係:「莫教頭,他在撒謊,是他做的手腳,我們才會誤傷了貴武哥。」
莫向北悶聲不語,突然縱身高高躍起,撲向鄭翼晨。
他要在白無鋒來不及出聲制止之前,倏然下重手廢了鄭翼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