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你們並非親生父女,這關係……醫學上也不算不倫,但道德上。zi幽閣養女與女兒無異。韋一同,你把她媽媽帶給你的那份加之於嘉兒身上,是不是有點喪心病狂了?」我擰緊了眉毛。
韋一同打趣的道:「人變態的過程,是不可逆的。」
「韋總,說說現在的食顱案子,你策劃這一切目的。」林慕夏側頭看了眼始終保持沉默的唐然。她輕聲嘆息。
「嘉兒有點不知好歹了,跟die做對。」韋一同深思的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die不是我能對付的,歷來有多少窮兇惡級的犯罪分子栽於你們手中,跟鬼域相媲美的d組織被你們已經玩殘了。不僅如此。烏完骨寫了軍令狀執意打造的鬼域,也因你們栽了。我哪敢再算計die?只是架不住嘉兒的哀求,我只好拿出了此前衛龍謀劃的一次『厲鬼索命』提前錄好的音頻,交與嘉兒,打算讓她嚇嚇你們出口氣。」
林慕夏瞭然的道:「難怪呢,之前我聽完你的描述,還奇怪這段音頻哪來的。」叉他斤圾。
「沒想到的是,重案三組的菜鳥,在餐廳竟然發現了蛛絲馬跡!」韋一同話鋒一轉,他陰狠的道:「威脅到我安危的人。一個字,殺!」
唐然雙瞳迸現出怒火,他站起身想打韋一同,被裴奚貞攔住,我勸慰的道:「小然,這是審訊,何況案犯如此配合,一切,等結束再說。」我把結束這兩個字咬的很重,腦殘粉自然領會了我潛在的意思。
「那晚的兩個警員,是我殺的,與嘉兒無關,她只殺了徐光顏和井中木。我做完案一直藏於員工換衣間架子下的行李箱,你們發現不了。」韋一同想了想,他渾然不懼的道:「我對嘉兒說,現在這三顆頭顱,是燙手的山芋,die和重案三組,想盡辦法得找回,如果處置不妥當,唯有把她殺掉滅口並推出去當兇手。嘉兒擔心被我殺掉,她靈機一動,想到了前男友刑京,我心中一合計,把頭顱用作案的方式主動送給你們,然後再騙過警方的眼睛,拿刑京充當替死鬼,這未嘗不是一條妙計。」
林慕夏冰冷的說:「因此,你不惜殺了清新鄉徐不良一家四口,只為自己的安危?」
「一切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皆可做;一切對自己有弊的事情,碰不得。」韋一同聳了聳肩膀,他無所謂的道:「這便是我的人生信條,當他們落入了我的計劃,我眼中,他們不再是人,純粹的道具而已,想怎麼安排,是我的事情。」
他說完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我直覺韋一同有點不對勁,但說不清具體哪點有貓膩。
接下來,韋一同交待了所有謀案、作案的種種細節,不得不說,他的思維真夠縝密的,唯一的百密一疏,就是嘉兒拿石頭砸刑京的時候,不小心砸偏了,返回的途中韋一同問起時,嘉兒回答的不確定,韋一同意識到了可能將暴露,但想返回清新鄉補救已然來不及,便對嘉兒有了殺心,到了老房子,與嘉兒瘋狂的ml,趁其涌潮時,把養女掐死,埋於老房子的後院,與她母親的屍骨相鄰,這對母女落得了同樣的下場。
「鬼域事件之後的食顱案子是你導演的,不過死者們的腦漿,被誰吃了?你還是嘉兒?」我狐疑的道。
「me。」韋一同挺了挺胸口,他笑道:「衛龍與我雖然同是吸食腦漿,但目的卻截然不同,他純粹的是癖好,愛吃,口味獨特。而本食顱軍師,覺得吃腦漿能有助於提升智力,很補腦的,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其實我吸食腦漿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一回我跑到殯葬中心揭開逝者腦蓋吸食,不過被發現了,可沒被發現的,有上百次之多。所以,現在的……是我第一次享用活人的腦漿,很澀口,像沒被滷水點過的豆腐,伴有核桃仁的香味。」
「噁心,閉嘴吧你!」裴奚貞怒目圓睜,「老房子的地址在哪兒?」
「開發區的東荒鎮,89號。」韋一同道。
唐然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氛圍,他一字一頓的道:「我有一個問題,困擾好久了。我們重案三組,每次對於你的出行、返家,一直在監視。你所講的案情,有很多是在我們蹲守之後才做的。期間,你究竟是如何溜出去的?千萬別說分身術之類的。」
「蠢貨就是蠢貨。」韋一同打了個呵欠,他解釋的道:「難道你們沒注意到我家保姆每次買菜,都拉著一個大籃子嗎?或者某個時段,她拎著行李箱離開,看似返家或者買菜,實則是我的暗渡陳倉之計。箱子不大,官方資料也沒有記載我擅於柔術,就這樣靜靜地瞞天過海。」
林慕夏搖頭說:「韋一同,如果你當警探,功績肯定和我們die不相上下。」
「抱歉,請別把我和你們相提並論好嗎?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侮辱。」韋一同竟然開啟了裝逼模式!
林慕夏笑了笑,她絲毫不介意的道:「那請問你為何不早點利用縮箱法跑路呢?」
「我對於自己的策略極有信心。」韋一同咬住牙,他不甘心的道:「可我只棋差一步,倘若再給我半個小時,你們絕對能打消對我的懷疑。只是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即使之前覺得夠高看了你們,然而還是低估了不少,當你們的車停於我家院子前時,我意識到凶多吉少,便縮入箱子,與啞保姆商定好,本來是能逃過一劫的。唉……!」
他重重一嘆,恨恨的瞪向我說,「die有個不確定變數,真的像地震一樣不可預測,歷來多少原本能逃脫制裁的,均因為你沒能逍遙法外,結果連我也是,很好奇你怎麼猜到我縮身入箱子的,它擺放的是那麼不顯眼,也沒有關於我擅於柔術的資料。」
我故作神秘的笑而不語,為了提升逼格,我不可能告訴他完全是場美麗的意外。
觀韋一同急於求知,我清了清嗓子,指點迷津的道:「且不說我發現你的縮箱藏身,先談林慕夏之前懷疑到你,是因為這場謀策太過於完美,即使嘉兒處於風口浪尖,按她的年齡閱歷,根本不現實,故而雙手緊握住日月旋轉的幕後黑手,唯有你韋一同!在此講一句應景的老話,『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太聰明!』」
「你第二擅長的柔術縮箱,雖然為作案提供了便利,卻在被我們發現時有如瓮中之鱉,搞得窒息,迫不得已供認不諱。在此也提一句老話,『淹死會水的,打死犟嘴的。』」我見眾人強行憋住笑意,便劈頭蓋臉的打擊道:「古人誠不欺我,哦耶~!」
「偶像,你的台詞一套一套的,分我點唄?」唐然讚嘆的道,竭力的保持把三組兄弟的深仇大恨擱在一邊,看著案犯滔滔不絕的講述案情,他其實心裡挺難捱的,所以我此前的話是想他多少能舒服點,咱總不能讓正義的一方落了下風對不?
……
韋一同眼中流露出了挫敗感,卻時而閃過不經意的詭笑。
審訊暫時處於停滯狀態,我們四個人花了半個小時,把韋一同交代的實情與之前的案檔進行無縫對接,確認無誤,還有一個環節,就是指認埋屍現場,韋一同涉及的罪加起來得有一籮筐了,直到現在才落網。我們帶著他,按交代的地址,來到了開發區的東荒鎮,89號。
夜幕悄然降臨。
老房子是韋一同發跡前入住的,他在這裡養過傷、結過婚、殺過妻、ml過養女並殺掉……可以說,這棟老房子,見證了韋一同的諸多罪行。確認了後院沒有任何端倪,由於僅隔了四十多小時,地上的土有翻過的跡象,我和唐然拿鏟子、鐵鍬挖動埋屍的地點,很快露出了嘉兒尚未腐爛的屍體,脖子上有兩道深深的掐痕,不僅如此,身體還依稀殘留著捏弄的痕跡,猶如種了一堆草莓,父女間的最後一次,夠瘋狂的。
林慕夏在老房子內部提取了不少證據,包括液體、毛髮、指紋等。
裴奚貞拿槍指著被渾身縛住的韋一同,我和唐然繼續挖動,將嘉兒的屍體搬了出來,花了點時間,把旁邊也挖開了,露出了一具有些年月的屍骨,清理完,我們氣喘吁吁的蹲在旁邊抽菸。
月光下,我再一次的瞥見了韋一同嘴角掠過的詭笑,他如此的配合警方辦案,不少事情完全能瞞住的,他卻一點沒有,對於老謀深算的食顱軍師來說,必有妖!我眼皮瘋狂的亂跳,終於忍不住問道:「韋總,你究竟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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