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一二八?淞滬戰(十六)
為了進一步削弱蔣介石在黨內的地位,粵方最初設計的《中央政制改革案》中擬以「國民政府委員會」為國家最高權力機關,以取代原來的中央政治會議在這方面的職能。
對此,伍朝樞曾解釋說:「一個政府總要有一個最高權力機關。現在就以國民政府委員會為國家最高權力機關。委員人數未定,惟規定中央執、監委員及行政院長、行政院各部長為當然委員,使本黨最高機關的中央執、監委員和負行政責任的行政長官併合組織之。又以人數稍多,在會中設常務三人輪流主席。」
這一提案在蔣、汪兩派的聯合抵制中終於流產。全會決定仍保留中央政治會議為國家最高權力機構的職能。
大會主席團在選舉新一屆國民政府委員時,特意提出兩點聲明:「一,五院院長、副院長及所屬各部部長、委員會委員長不兼任國府委員;二,現任軍人不兼任國府委員。」
從這兩點聲明中不難發現國府委員只不過是一個尊貴的象徵而已,其權力大打折扣。
全會選舉的結果是,蔣介石、汪兆銘、胡漢民、譚延闓、張人傑、蔡元培、鄒魯、邵元沖、葉楚傖、宋子文、閻錫山、馮玉祥等34人為國民政府委員。
12月28日,四屆一中全會最後一次全體會議通過了新的中政會組織原則三項:
(一)中央政治會議,以中央執行委員、中央監察委員組織之;
(二)中央政治會議設常務委員三人,開會時輪流主席;
(三)中央候補執監委員得列席政治會議。並推舉蔣介石、汪兆銘、胡漢民三人為中政會常務委員。」
中政會由蔣介石一人獨尊的地位,改為三常委輪流主席。
儘管在粵方的逼迫下,蔣介石辭去了國府主席、行政院長、陸海空軍總司令等職,但這並沒有根本撼動蔣在國民黨內的地位。
在新推舉的九名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中,蔣介石再次當選,其餘八人是胡漢民、汪精衛、于右任、葉楚傖、顧孟余、居正、孫科、陳果夫。
較之第三屆中常委,國民黨第四屆中常委增加了汪精衛、顧孟余、居正三名原反蔣派領袖,以代替原親蔣的譚延闓、戴季陶、丁惟汾。
譚延闓都未有任職,作為蔣介石一大助力的譚延闓自然也在粵方的牽制打擊之列,好在譚延闓一向有自知之明,以病體未愈,老於休養,拒絕了一切提議,並於某日天朗氣清之日,在譚祥陳誠婚禮之後,乘船返回長沙,順路的還有范傑的老祖母,還有天津一路帶著的幾位曾孫女,大伯娘則是一路照顧著這些老老少少。
范傑自是一路陪同,上海之戰已近在眼前,范傑回長沙還有一個目的是運一批貨物去上海,這批貨物之重,必須范傑親自押送。
跟在范傑身邊的自是老汪,譚范兩家直接將船包了下來,船上大多數的都是些護衛,保安。范傑一路上心裡總有些擔心,擔心有人盯上他們,但是好在沒出南京多久,范熙申就帶著湘江號炮艇在周圍護衛起來,范傑這才放下來心。
其實范傑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暗中還真有那麼一伙人盯上了他們,只是還沒機會下手,就被保護了起來。
范熙申帶著幾名親信手下,等上了客輪,和范傑略作寒暄,便去拜見老祖母和譚延闓,老祖母是所有人當中輩分最高的,譚延闓和范熙申都要低他一輩,好在可能是進入了南方的地界,老祖母的精神頭好了許多。和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老祖母才回去休息。
譚延闓和范熙申都是年過五旬的老人了,范傑這個小字輩只好小心翼翼的敬佩末座,聆聽兩位長輩的訓話。
好在一路平安,進入湖北境內的時候,沿岸隱約出現不少的人影,是五叔范熙績的手下,五叔現在任第二十六軍軍長兼四十六師師長,而第二十六軍下屬的另一個師為第五十五師,師長是阮肇昌,阮肇昌雖然是北洋將領出身,但在南京國民政府也深得重用,與主持軍委會的何應欽關係良好。而阮肇昌在第二十六軍也有牽制五叔的意思,五叔心裡自然明白,所以對於第五十五師的內部事務一向不大管,而阮肇昌最是懂得做人,與五叔在軍中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
客輪在武漢停了下來,五叔上船拜訪老祖母,老祖母和他說了幾句話,二叔也在一旁聽著,范傑則在敬陪末座。
老祖母精力不濟,說了幾句話,便下去休息了。
范熙績不由的說道:「這是我們湖湘幾堂范氏輩分最尊的長輩了,煥然,你們一定找好好的照顧老人家,讓老家人健康長壽。」
范傑略顯不滿的說道:「五叔,您說的哪裡話,這不是我們作為晚輩最應該做的事情嘛。」
「好了,好了,不管如何,你們照顧好老人家就是了,煥然,前陣子你讓我幫忙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人領走啊。」二叔范熙申插話道。
自從東北一行之後,范熙申率領艦船歸於長江艦隊之後,范傑就擺脫范熙申訓練一批船員,這些人都是長沙一帶的良家子,各個水性不弱,范傑拜託二叔給予他們正規的訓練,熟練的掌握海軍的一整套軍事技能,在將來的一二八戰事上將有大用。
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月,現在的他們來說只能算是合格的海軍水員,但這也足夠范傑用的了。
「我知道了,二叔,能我會南京的時候,就會帶上他們。」心裡想著某個計劃的范傑,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新傑,五叔這裡還有個事?」或許是看出范傑有些心不在焉,范熙績說話的聲音有些大。
似乎被嚇了一跳,范傑趕緊坐正身子,問道:「五叔,您有什麼事,請直說,侄兒能幫的上忙的決不推辭。」
范熙績得意的朝二哥范熙申笑了笑,范熙申撇撇嘴,轉過臉去,對於弟弟的這種無賴臉色,他還真是見到多了。
「新傑啊,」范熙績斟酌著語句,慢慢的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政府的軍餉總是發不到位,你看,我們和海河重工還有一批貨物,只是我們沒有錢付款,人家也一直拖著不交貨,你看是不是能和那邊先欠上一段時間,貨物可不可以先交一部分給我們,等上面發下錢來,我們四十六師直接付款」
范傑聽到五叔這句話,心裡有些疑惑,問道:「五叔,你們的軍餉這幾個月,南京也沒沒法嗎?」
范熙績此時倒是真有些哭著臉,說道:「連續兩個月了,不知道為什麼,軍餉總是發布下來?」
范傑心裡倒是明白了什麼,心裡有些好笑,真是這樣的話,粵方肯定沒有資金提供給南京孫科政府,那麼全國那麼多的軍隊兩個月的軍餉孫科能拿的出來嗎,范傑搖搖頭,光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離校長重新上台不遠了。
「五叔,您肯定沒有給校長發電報表示效忠?」范傑肯定的問道。
范熙績搖搖頭,現在的政府是孫科在掌權,還用得找向蔣某人表示效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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