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皇朝 第五十九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麥爾他們累了一整夜，第二天白天又去勘察了現場，回城堡的時候他們已經很累了。在回到城堡之後，三人就回到各自的客房，在各自女僕的服侍下歇息了。

    當天夜裡，地痞漢子召集各村願意支持他的首領到鬧市區的一家酒館裡開會。這家酒館的女主人和地痞漢子有些淵源，這家酒館的老闆娘沒有結婚，但她和不少男人都有過一腿。在襲擊發生之前，地痞漢子一直垂涎老闆娘豐滿的身材，但老闆娘嫌他是個無賴，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在地痞漢子率領村民們屠了嚴家城堡之後，一些品行不端者甘心成為他的手下，這樣一來地痞漢子就有了自己的人馬。現在襲擊才剛剛結束不到一天的時間，人心還沒靜下來。在這種時候，有錢的不是大爺，有人的才是大爺。在地痞漢子帶著幾十號人回到鬧市區的那一刻，大家看他的眼光就變了樣。

    那個一直瞧不起地痞漢子的老闆娘主動投懷送抱，讓地痞漢子和他的手下到他的酒館裡「暫住」——說白了就是用身子換一票保鏢而已。這送嘴邊的肉，地痞漢子怎麼會放過？於是他就把這家酒館當成了自己的據點，收了老闆娘做姘頭。

    這酒館的規模不算大，大堂里滿打滿算也就能坐上幾十人。外圍村莊的代表就來了七八十個，這樣一來本來就不寬敞的大堂就會變得非常擁擠。這地痞漢子也是聰明，他讓他的手下在外面把代表們都攔下來，讓他們按照村莊所在的區域分成十組，一組一組的進去開會。

    地痞漢子拉了張靠椅躺在上面，懷裡摟著老闆娘，一雙滿是老繭的大手在老闆娘的衣服里肆意的遊走，身後站著一排彪形大漢，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山大王進城了。

    村民代表們哪見過這陣勢，本想一進屋就抒發己見的他們一進門就啞了火，按照地痞漢子手下的吩咐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地痞漢子見一組人到齊了，就詢問了一下他們有多少人手，代表們如實回答。地痞漢子讓老闆娘幫他算一下總人數，老闆娘心中暗罵地痞漢子沒用，連簡單的加法都不會算，但還是幫地痞漢子計算出了總人數。

    居然有一千多人啊……

    地痞漢子轉了轉眼珠，靈機一動，心中有了計較。別看這人好色，不識字也不會算術，但他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一組就一千多人，十組是多少人？

    地痞漢子算不出來，但他知道人數肯定不少。如果這些人全都聽他支配，那他完全可以把除羽家大宅以外的所有大族城堡攻個遍，再威脅外圍村莊服從他的安排。到時候就算他無法取代南怡居士，也能憑著這些人和南怡居士分庭抗禮。

    這地痞漢子沒見識過伊良妖術，所以才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以南怡居士和炎鶴的實力，到時候她們只要輕而易舉的把地痞漢子和他的親信都殺了，剩下的人就會乖乖投降。

    不過現在南怡居士和炎鶴並不在二十九村里，就算她們在二十九村里，這場暴亂也會讓南怡居士寒心。到時候她多半會帶著羽家和願意跟她走的人離開二十九村里，在遠離二十九村裡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至於炎鶴，她肯定會跟著南怡居士離開。但在這之前，她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二十九村里毀掉。

    與此同時，羽明禮正一臉疲憊的坐在桌前，望著桌上的信紙發呆。

    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南怡居士和父親匯報二十九村里發生的事，二十九村里遭遇邪巫女和山賊襲擊的事也好，自己被迫答應宜姍和尤麗絲條件的事也好，村民們要求南怡居士帶兵回來的事也好，對於她而言都是難以啟齒的。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羽明禮掩住面頰，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淚滴順著她的下巴頦低落下來，在皮質的群甲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但她還是不敢哭出聲來。因為夜太靜了，她怕哭聲順著窗戶傳到外面，被巡邏的士兵聽到。這是羽明禮第二次感覺到自己的無能與軟弱，第一次是在昨天晚上，在宜姍和尤麗絲面前的時候。

    她趴在桌子上，將臉埋在兩臂之間，小聲抽泣著。不知過了多久，過於疲憊的她睡著了，將掛滿淚痕的臉蛋轉向了窗台。她眉頭緊鎖，雙拳緊握，銀牙緊咬，似乎是在夢裡和什麼東西做鬥爭。

    天亮的時候，羽明禮被敲門聲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面部皮膚的動作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了臉上的淚痕，她這才意識到昨晚自己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我怎麼這麼沒用……

    羽明禮目光一暗，鼻頭一酸，淚珠又開始在發紅的眼眶裡打轉了。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羽明禮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揉去眼中的淚珠，掏出手絹來仔細擦了擦臉。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羽明禮這才整理了一下情緒，大聲問道。

    「什麼事？」

    「治安總長閣下，麥爾?拜倫斯大人，瀟湖宜姍大人和尤麗絲殿下求見，說是來向您告辭的。」

    「什麼！？他們要走了？！」

    羽明禮「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用儘可能鎮定的語氣問來報信的士兵說。

    「他們說沒說他們為什麼要走？」

    「瀟湖宜姍大人和尤麗絲殿下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麥爾?拜倫斯大人說了，他這次來本來就為了赴約，現在約已經赴過了，他也該走了。」

    羽明禮不想讓他們離開二十九村里。不是為別的，現在二十九村裡的防禦力量十分薄弱，宜姍和尤麗絲的人雖然不歸她管，再發生戰事也不見得會幫她的忙，但只要她們呆在城堡里，羽明禮就能安心許多。

    「帶我去見他們！」

    羽明禮直接把寫信給南怡居士的事拋在了腦後，跟著士兵來到了城堡的會客廳。她趕到的時候，麥爾，宜姍和尤麗絲正坐在客席上「聊天」。

    「『我』買給麥爾的宅子應該已經裝修好了，到時候麥爾可以直接把家搬過去，當然了，『我』也會住在那裡。」

    「那個……尤麗絲……」

    「哼，你也太不了解麥爾了。在你認識麥爾之前，他在城主府和『我』在一起住過一段時間。麥爾喜歡自由的生活，所以才在城主府外租了一棟民居。麥爾連『我』的城主府都看不上，怎麼可能看的上你買的宅子？」

    「呃……我說宜姍……」

    「嘖嘖嘖，不了解麥爾的人是你吧？麥爾不和你住在一起，明顯是怕影響到自己的聲譽，萬一坊間傳出什麼緋聞來，他一定會感到很頭疼的。」

    「啊……尤麗絲，其實……」

    「哈？憑什麼他要感到頭疼啊！感到頭疼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宜姍……這麼說是不是有點……」

    「既然你感到頭疼，就不要管麥爾的事了。我可不怕什麼緋聞，倒不如說，我很希望我和麥爾相愛的消息傳遍全世界。」

    「尤麗絲……這個就有點……」

    「全、全全全全全世界？！不……不不不不不不知廉恥！」

    「像你這種保守又古板的女人，也只會用『不知廉恥』這個詞來形容我這種熱情奔放的女人了，你的語言還真是匱乏呢。」

    「你——」

    眼看兩人的嘴架就要升溫，羽明禮趕緊用力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三位……三位恩人都在啊。」

    羽明禮本來不想用「恩人」這個詞，畢竟宜姍和尤麗絲是在拿到代價之後才出兵的，雙方是交易關係，不是幫助關係。但現在她是想把三人留下，所以只能撿好聽的說。

    「嘖，不潔之人來了，是來獻身的嗎？」

    尤麗絲一臉嫌棄的瞥了羽明禮一眼，宜姍沒有說話，但看向羽明禮的目光也不友善。麥爾無奈的看了看身旁的兩人，然後用歉意的目光看向羽明禮。羽明禮這才想起，昨晚她在情急之下說過獻身之類的話，臉上立刻爬起兩朵紅雲。

    「那個……那個……雖然有些突兀，但是我——鄙人有一個不情之請……」

    「是讓我們留下，對嗎？」

    尤麗絲不耐煩的將左腿搭在右腿的膝蓋上，摸了摸自己的兔耳朵。

    「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就不怕我們一時興起，把南怡城堡給端了？」

    羽明禮知道尤麗絲只是說說而已。宜姍和尤麗絲都是貴族，而貴族都是很重視名譽的。在未宣戰的情況下，以第三方的身份趁人之危奪取別人家的城堡，這種事就算是在不法之徒眼中也是很缺德的，會極大的損害二人的聲譽，所以她們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所以她並沒有在意，依舊強打起笑臉說道。

    「三位是前天才來的，羽家還沒有好好招待過你們……」

    「伊良人的飯菜並不合我口味。」尤麗絲不客氣的打斷了羽明禮的話，「我也不喜歡你這個人。況且我是陪麥爾來的，招待什麼的就免了吧。你要是想招待麥爾，那就隨便好了，我和這個傢伙現在就走。」

    羽明禮真正想要的是兩人的士兵，而非麥爾。尤麗絲吃准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說出這樣的話。宜姍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尤麗絲的說法。

    就在羽明禮被尤麗絲的話弄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南怡城堡外的局勢早已發生了變化。

    經過昨晚的會議，地痞漢子將他的親信分成十組，讓他們率領按照區域被分成十組村民們逐一控制其所在區域內的村莊。地痞漢子則是坐鎮鬧市區的酒館，等待他們勝利的消息。

    其實地痞漢子本來是想先攻打大族城堡的，但是村民代表們再三表示他們想先拿回自己的東西再去進攻大族城堡。地痞漢子覺得控制村莊之後，自己可能會得到更多的人手，於是就改變了原定計劃，讓他們先占領各個村莊，然後再攻打大族城堡。

    由於周圍的村莊騷亂不斷，南怡城堡方面又沒有派人去通知他們襲擊已經結束的事，大族們一直據守在自己的城堡里，連一個敢出來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他們不知道已經有兩座大族城堡被攻破，天真的以為那四米多高的城牆就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唯一的例外是羽家大宅。羽家大宅一直和南怡城堡保持著聯絡，所以他們知道襲擊已經結束了。在周圍的村莊發生騷亂的時候，羽家大宅派出僅有的幾名騎兵出去查看情況。他們在發現一夥擁有武器的村民正嘗試著占領周圍的村莊之後，立刻把消息送到了南怡城堡。

    信使來到南怡城堡的時候，尤麗絲正在向羽明禮索要麥爾的報酬。羽明禮不想賴賬，但她知道只要自己點下頭，麥爾他們肯定會離開二十九村里。至於宜姍和尤麗絲，兩人手裡捏著羽明禮代表二十九村里簽下的合約，不怕她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