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旅 第六章藥鋪風波

    「流氓」，這是我聽見這個聲音腦海里第一個反應。看來是有人來搗亂，現在李掌柜不在，林曉芸一個女孩子肯定會吃虧。想到這裡，我連忙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兩個人站在大堂正中，他們腳穿皮靴，身穿由上好白色絲綢製成的長衫，卻把袖子高高捋起。頭上歪歪斜斜的掛著方巾，似乎想把自己打扮成文雅書生的模樣，卻又顯得不倫不類，讓人發笑。臉上更是一副流里流氣的表情，就差寫上「我是流氓」幾個字了。

    大堂內一片狼籍，顯然是他們剛才的「傑作」。林曉芸則畏縮在一角，神情中滿是驚惶。見到我來，立刻來到我背後，我對她笑笑道：「怎麼？你平時不是膽子挺大的嗎？」她狠狠地瞪我一眼，卻沒說話。

    「你們想幹什麼？」我走到那兩人面前問道。

    「幹什麼？」其中一人白了我一眼道，「我們兄弟最近手頭比較緊，所以想來借點錢花花。」

    我心中好笑，這台詞還真是俗不可耐。「我們掌柜不在，有什麼事等他回來再說吧。」

    那人捏了兩下拳頭，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哦？這樣啊，可我們現在就想要，你說怎麼辦呢？」

    我看看他們乾瘦的身材，忍不住笑道：「不怎麼辦，沒有就是沒有，兩位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麻煩把賠償鋪里損失的銀子留下，然後就請吧。」哼，說到打架，就這倆，我還不放在眼裡。但這畢竟在我們鋪子裡，打起架來總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聽完我的話後，一齊放聲大笑起來。那人對同伴道：「老二，你聽聽，世上還有這種蠢人，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你去教教他應該怎麼做。」

    另外那人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是一拳打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覺得胸口像被大錘重擊了一下，然後身體便騰空而起，「砰」的一聲，砸在牆上，然後就那麼摔在地上。剎那間，從中拳的地方，一陣劇痛迅速擴散開來，傳遍全身。一股熱流冒出喉嚨，「哇」，滿口的熱血噴出，就此動彈不得。

    我真是太大意了，過了一個月的平靜日子，我居然忘了這可是武俠遊戲，他們可不像我一樣對武功一竅不通。這下可怎麼辦？

    「趙大哥！」林曉芸撲過來，悲聲道，「你沒事吧？」

    「哼！」那個老二收起拳頭，還故意拍拍，「中了我『七傷拳』的人，可從來不會沒事的。真是不自量力。」

    開始那人轉向林曉芸嘿嘿笑道：「小美人，剛才我們聊的挺開心的，可惜被這個廢物打攪了，現在我們繼續吧，哈哈……」

    「不，不要過來。」林曉芸驚恐地到處躲閃，卻被那人像貓戲老鼠般四下追趕。我看地怒火中燒，也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力氣，掙扎地站了起來。

    「你們只知道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東西？有本事的對我來啊！」

    那人斜眼瞅了我一眼，皺皺眉頭，然後向那個老二撇撇嘴。於是，我又重溫了一遍中拳，飛天，撞牆，落地，吐血的過程。

    「沒本事就不要充好漢。」那人不屑地道。說完又轉身一臉奸笑地逼向林曉芸。

    「不行，不許你碰她。」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通徹心扉的，但我仍然憑著堅強的意志站了起來。

    那人冷冷地道：「既然是你自己想找死，那可怨不得旁人。老二，幹掉他。」

    那個老二答應一聲，提起拳頭。還沒出招，一股勁風就撲面而來，四周巨大的壓力更是讓我無法動彈。

    「看來這下是沒指望了。」心中苦笑，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進入遊戲的第一次死亡。「不過英雄救美而死，倒也算不錯。」我在心裡自我安慰。

    「接招了！」那個老二一聲暴喝，我旁邊的壓力陡然增強，迎面的勁風幾乎吹地我出不出氣來。「砰」，一下悶響，我卻沒有任何感覺，而且身上的壓力也突然消失不見。我愕然睜開眼，只看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擋在我面前，而那個老二卻退出幾步，一臉驚恐望著這邊。

    「這麼差勁的武功，還敢來動我的兄弟，簡直是不知死活。」一個冷峻的聲音從我面前這人口中傳出。

    一聽這個熟悉的聲音，我心中狂喜，「二哥，是你，你怎麼來了？」

    二哥轉過身來，微笑道：「老四，我來晚了，讓你白挨了兩下，不要緊吧？」

    我看著二哥那和現實中略有差異的面容，搖頭道：「沒事。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和三哥的出場情景簡直一模一樣，不是你和三哥故意約好的吧？對了，我都來一個多月了，你怎麼今天才來啊？」

    二哥揚手阻止了我的繼續發問，「這個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是再慢慢告訴你，現在先解決這裡的事。」說罷轉身走到那兩人的面前。那個老二看見二哥過去，仍然是一臉的驚恐，一個勁地向後退。開始那人則擺出一副笑臉道：「這位朋友，我們實在不知道他是您的兄弟，得罪之處還請多見諒。」

    「你們……」二哥剛開口說話，那人突然手一揮，一道藍光向二哥射去，旁邊那個老二也沒猛地竄起來，一拳擊向二哥，帶起的勁風吹的地上的雜物四處亂跑，看起來十分剛猛，和剛才簡直是天壤之別。

    「嘭」一聲劇響過後，二哥仍然氣定神閒的站在原位，左手夾著一個剛鏢，剛鏢上泛著藍光，看來是塗了劇毒。而那個老二卻被二哥反手一掌直接打出藥鋪，摔在街對面，半天爬不起來。

    二哥看看手中的剛鏢，略帶驚訝地道：「這是唐門特製的十字飛花鏢，你是唐門弟子？」

    那人道：「這位朋友好眼光，不錯，我確實是唐門弟子。」

    「既然是唐門弟子，又怎麼會流落來當小流氓？」

    那人長嘆一口氣，神色落寂，道：「此事一言難盡。」

    二哥把剛鏢擲還給他道：「你的暗器功夫還不錯，想來也經過艱苦的訓練，有何必做這些下流齷齪的事情。憑你的功夫，就是到一般的小幫派當個香主也綽綽有餘，總比這樣受人唾罵好啊？」

    那人又嘆口氣道：「有好路子的話，又有誰願意幹這些呢？」

    二哥道：「好，那我今天就放你一馬，希望你能改過自新，從新做人。」

    那人點點頭道：「多謝相勸，今天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是我三生有幸。」說罷伸出手來想和二哥握手。

    二哥本來臉帶微笑，可是一見他伸出手來，卻突然面色一寒道：「看來你是死不悔改了？」緊接著亮光划過，那人猛然發出一下驚天動地般的慘叫，再看他用左手使勁抓著右腕，腕口鮮血冒出，猶如泉涌。右手卻已經齊腕斷下，掉在地上。二哥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劍上鮮血順流而下，一滴滴地濺在地上。

    我驚訝地問道：「二哥，你這是幹什麼？」

    二哥用劍指指地上的斷手道：「你看看。」

    我疑惑地蹲下去看那隻斷手，卻發現中指和食指間夾著一個細針，針頭也是藍光直閃。看來他是想趁握手的時候傷害二哥，沒想到卻被二哥看穿了。

    「即便是一條狗咬了我一口，我也會放過它一次。」二哥凜然道，「可那條狗要是再敢咬我，那就莫怪我不客氣。「那人面無血色，不敢說話。

    「所以……」二哥舉起劍來，「再見。」說罷便準備一劍刺下。

    「等等……」我阻止道，「二哥，今天我們兄弟在遊戲裡第一次見面，你就殺個人給我看，似乎不太好吧。再說，他斷了一隻手，以後也不能怎麼樣的。還有……」我指指身後的林曉芸，意思是不想讓她受到太大的刺激。

    二哥看看林曉芸，點點頭表示同意。手一揮，道：「今天算你們走運，滾吧！」

    那人臉色鐵青，道：「好，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悔有期了。」說罷撿起地上的斷手，奪門而去。

    二哥道：「老四，你去讓趙大夫給你治一治，然後我請你吃飯，給你交代一些事情後，我就要走了。」

    「啊！這麼快？」

    「我確實很忙，連今天也是抽空來看你的。」二哥解釋道。

    「以前怎麼沒看見這麼忙啊？」我嘟囔道。

    「行了，你快去治傷吧。」二哥把我推給林曉芸，我只好在她的攙扶下去治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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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香樓二樓雅座，我和二哥點了十幾盤菜，開懷大嚼。杯來筷往尖，我把我進入遊戲以來的經歷告訴了二哥。說到我因為抓雞而被當成神經病的時候不免一起大笑。說到我和三哥一起收了個小妹，二哥也很興奮地和我開玩笑說終於出現了讓我心動的小姑娘了，害我連忙解釋說我們純是兄妹友誼。我又把我對文青那個山寨的分析告訴了二哥，他表示同意。可是當我問他到底是保持純真好還是成熟點好時，他也茫然地搖搖頭。

    「老三說的對，這種事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所以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人的一生又怎麼會從不受打擊，而人生的軌跡本來就是由純真到成熟，這只是必然結果罷了。我們最重要的就是盡力而為，不要讓文青受到過重的傷害。」二哥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

    既然三哥和二哥都這麼說，我也只好搖搖頭迫使自己不在去想了。突然我又想起一件事來。

    「二哥，你對《江湖》裡的醫術了不了解？」我問道。

    「這裡面的醫術現在都是由npc掌握的，據說是自成一套的系統，而且很神奇，連斷肢也能接上。不過我還從來沒受過嚴重到要去看大夫的傷，所以不怎麼了解。」

    我告訴二哥趙大夫療傷時手上會發出白光，看看他有什麼看法。二哥思考了一會道：「聽起來這有點像真氣運行時的情況，可是又不太一樣。」

    「真氣？趙大夫可不像有內功的樣子。」

    二哥皺皺眉頭，把手伸到我面前，慢慢的，他的手發出淡淡的紫光，然後消退。

    「這是我真氣運行到手上的情況。《江湖》中為了增加觀賞性，真氣可以外放，而且不同的真氣運行方式會產生不同的顏色。如果一味追求好看的話，甚至可以做到電視上那種一掌擊出一條龍的效果。像少林寺的金剛護體神功，據說使出來來後會有一道金光閃閃的罩子罩在身上。另外像武當派的太極心法用到極致時，身上會出現霧狀的氣。」

    「那麼說趙大夫是個神藏不露的高手？」我問道。如果是真的，那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平時總是那個乾瘦老頭的模樣，連走起路來有時候都搖搖晃晃的，真難想像他還有深厚的內功。

    「這我也不肯定，因為我也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況且你說他手上發出的白光比電燈還亮，身上卻全無異狀，這實在和真氣運行的情況不符，因為我們不可能把全部的真氣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二哥好像也搞不懂了，我同樣表示不明白。

    「算了，反正你在那有的是機會，以後注意點就行了。」二哥最後下了這麼個結論。於是我們改談起二哥在《江湖》中的各種有趣的見聞，以前我對這並不感興趣，他們也就沒說過，現在聽了二哥的講述，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在這裡的生活是多麼的多姿多彩。

    不知不覺間，天黑了。

    二哥看看天色，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給我道：「這東西你收著，估計你明天就用得著了。」

    我接過來捏了一下，似乎是一包藥丸。

    「你先別拆，明天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了。」二哥神秘地笑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晚上我還有事情要辦，你好好的在這干吧，要是能把趙大夫的醫術學到手就好了，那可是財源滾滾。」說罷揮手離去。

    我看看手中的紙包，心裡疑惑萬分，也不知道二哥搞什麼鬼。不過既然他安排好了，到時自然會知道。我把紙包塞進懷裡，慢悠悠地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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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對不起。」我扶起被我撞到的大嬸，一邊道歉，一邊繼續向前飛奔。昨天和二哥談了一席話，弄得我滿腹疑團，一夜沒睡好，結果今天早上起來已經遲了，急急忙忙地朝藥鋪趕，卻又撞到了人。

    「啊，對不起，對不起。」哎！又撞倒了一個，「要是我會輕功多好。」我不由在心中幻想。

    在比平時快至少5倍的速度下，我終於氣喘吁吁的到達了天心堂。剛一進門，兩條人影突然竄了過來，然後猛的在我面前跪下。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昨天來鬧事的兩個流氓。

    「大哥，你救救我們吧。」兩人同時哀號道。

    「這是幹什麼？」我真是奇怪了，昨天他們還那麼囂張，怎麼今天就成這副德行了。

    那個老大伸手打開衣服，露出胸口。上面一個碗大的黑斑。正在兩乳之間。

    「這是什麼東西？」我忍住笑道。

    「這是身中三陰手的症狀。肯定是昨天你那位二哥留下的。」那個老大解釋道。

    「那又有什麼用？」我把他們拉起來道。

    「中了三陰手後，每天的午夜都會足足痛上3個小時，我們實在是受不了。我知道只有施展三陰手的人才有解藥，可我們找不到他，只好來求你幫忙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想起昨天二哥交給我的那個紙包，連忙掏出來拆開一看。果然，裡面包著12顆小藥丸和2顆大藥丸。中間還夾著一張紙條。

    「老四，這些就是三陰手的解藥，小的治標，一天一顆，六天後就沒事，但他們以後休想在用武功，除非自殺重來。大的治本，吃一顆就完全好。這兩個人開始惹的是你，現在我把處置他們的權利交給你。二哥」

    二哥想的可真周到，不過我可不想以後天天都有兩個人來纏著我要解藥。我把紙條給他們倆過目，兩人看完後，眼巴巴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決定。

    我舉起手中的藥丸道：「解藥就在這裡，你們怎麼不來搶啊？我可沒有二哥那麼好的武功。」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苦笑搖頭。

    我拿起兩顆大藥丸，正色道：「昨天二哥曾給過你們一次機會，我幾天也給你們一次機會，希望你們能夠從新做人。」

    兩人連連點頭，接過解藥一口吞下。那麼大的藥丸，居然連水也不喝，看來昨天晚上他們痛的夠戧。吃完後，兩人又一個勁地道謝，連連發誓說今後再也不為非作歹了，然後在我的推攘下走了。

    「哈，終於解決了。」我拍拍手，向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林曉芸笑道。她張嘴想說什麼，卻突然臉上一紅，轉過頭去沒說出來。我一呆，有點莫名其妙。

    「小子，進來一下。」我轉過頭，原來是趙大夫在叫我了。我進內室一看，卻沒看見任何病人，不由奇怪。

    趙大夫走到我面前，神神秘秘地道：「小子，想不想學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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