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在走,整個鬼幽谷也被一層陰雲瀰漫。
鳳澈和向晚都沒有醒。已經三天了,兩個人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向晚終於醒來時在第三日的晚上,這幾日冷幽珏一直在她前守著,向晚醒來之時,他幾乎是頃刻之間便被驚醒,隨後一動不動看著向晚,顯然是緊張至極。
向晚睜開眸子的一瞬間,眸光是清淡無比的,甚至可以說有些冰冷。冷幽珏心下一驚,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向晚的名字。
「向晚?」
向晚回過頭來看向他,眸中不止冰冷,分明完全是一道陌生的眼神,仿佛從來都不認識他一般。冷幽珏心下越發的沉,立刻便試探性再次喚了她一聲,「向晚,你認識我嗎?」
冰冷緩緩被一絲茫然代替,隨後那雙疏離而陌生的視線變得明亮而閃動,「冷幽珏……」
她隨後又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哪裡?」
「你醒了?」冷幽珏一下子笑了起來,向來冰冷幽深的視線之中此刻一片明媚。他低下頭去似乎是在克制自己此刻激動的心情,隨後抬起頭來看向周圍道,「你不記得這裡了?這裡是鬼幽谷!」
「鬼幽谷……阿,我想起來了!」向晚當即眼前一亮,「我記得你們帶我來消除彼岸花的……那我現在是好了嗎?」
冷幽珏眉眼都帶笑,「是的,鬼醫和醫仙都說你完全好了,不信你可以看看自己肩上,彼岸花已經消失了。」
向晚聞言立刻就探手摸上自己的肩膀,視線之內曾經彼岸花所在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
她頓時笑起來,連雙眼都是明媚的,「看來是真好了!這多破花,簡直折騰人!」
她隨後便將視線投向外頭,「對了,意兒呢?」
冷幽珏看了外頭一眼道,「朝陽帶出去玩兒了,估計這會兒不在院子裡,你想見他的話,我去把他帶來?」
「那好,你趕緊去吧!」
冷幽珏看了她一眼,這才點了點頭,「你在上躺了好幾天,身體還虛著,暫時不要下來。」
「知道了!」向晚擺了擺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冷幽珏這才沒說什麼,大步走了出去。
向晚醒過來的消息一下子傳開,冷幽珏還沒有回來,蘇小小和穆清風都來到她面前給她診脈。
發覺她脈相果然平穩了,兩個人都是鬆一口氣道,「看來鳳三王爺沒有白付出,你啊,終究是醒了過來!」
向晚眨了眨眼睛看向他們,「什麼鳳三王爺?」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驚。
「鳳澈啊!你相公啊,忘了?」
蘇小小試探性的說完,一片的穆清風也跟著點頭,向晚卻一臉莫名其妙,「你們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有相公了?以前是有不假,可我不是早就被七王爺休了嗎?啊對,七王爺好像當皇帝了是吧?」
她說到這裡,伸出手來摸著頭,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我怎麼覺得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一樣,腦子裡的記憶怎麼亂糟糟的?」
蘇小小和穆清風對視了一眼,當即明白了什麼,臉色俱都沉了下去,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向姑娘你大病初癒,先多歇息,我們二人就先忙去了。」
兩個人快速離開房間,蘇小小頓時一臉戚戚然,「這鳳三王爺還在上躺著沒醒呢,要是知道自己費盡心力救回來的人把他給忘了,只怕虐都給虐死了……我怎麼光說著就有種心口提不上氣的感覺呢?」
穆清風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彼岸花本來就是情花,還是用心愛人的血澆灌,如今這情花除了,她能記得心頭的情才怪!怕只怕,她若是一世記不得,那鳳三王爺……」
「她記不得什麼了?」
迎面而來是冷幽珏抱了意兒,蘇小小和穆清風一見他都是一怔,隨即便只見得蘇小小嘆息兩聲道,「裡頭那位,不記得她的心上人了,連名字也不知道,這情花一除也就斷了澆花之人的情,嘖嘖,就跟吃了忘情丹一樣……可惜了鳳三王爺,一片真心付諸東流……」
冷幽珏的腳步一下子在那裡凝滯,半響竟挪不開一絲一毫。
直至意兒在一旁小聲喊了他一聲叔叔,他這才回過神來,帶了意兒進了向晚的房間。
向晚看到意兒,頃刻之間煩惱盡去,也不在糾結自己那段混亂的記憶了,而是一心一意跟意兒玩兒了起來。
冷幽珏在一旁看兩人玩得那麼盡興,眸中一時也流光不斷。
她竟然……真的忘了鳳澈嗎?
向晚剛剛醒,身體還特別虛弱,跟意兒玩兒了不久之後,便有些犯困。
意兒卻在一旁小聲道,「娘,爹爹還沒醒,你能陪意兒一起去把爹爹喚醒嗎?意兒喚不醒他,都喊了他好幾天了!」
「爹爹?」向晚腦海之中又混亂起來,她眯起眼睛,「意兒的爹爹是七王爺嗎?」
意兒眨了眨眼睛,「娘,意兒有兩個爹爹啊,是娘自己說的,三皇叔也是我爹爹啊!」
「三皇叔?」向晚只覺得腦袋一陣裂開的痛,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眼見著她痛苦地抱著頭,冷幽珏急忙上前來一下子按住她的手道「向晚,不想了!不想了!不想頭便不痛了!」
向晚原本疼痛的頭終於緩慢一點點恢復過來,隨後她有些虛弱地抬起頭來看著冷幽珏道,「我總感覺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冷幽珏……我是失憶了嗎?」
冷幽珏看了一眼她蒼白的連,沒有應答,只是道,「你現在身體太虛,先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再告訴你。」
向晚卻不願意就這麼睡去,當即想要再問,可是頭痛得感覺又襲了過來,她最終是沒問出口,只能乖乖揉著額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然就是一天。
第二日早上向晚醒來的時候,第一件事便是找來冷幽珏,讓他把事情所有經過跟自己講一遍。冷幽珏並沒有直接告訴她,而是直接將她從被窩裡扶起來道,「我帶你去見他。」
向晚一聽說可以見到這些人一直提及的孩子爹爹,當即便來了精神,要從上下來!
可她吐了那麼多的血,哪裡能立刻起身,幾乎是站起來的一瞬,便一陣頭暈目眩,一下子軟了下去。
冷幽珏及時扶住她,讓她坐在了上,這才道,「你等一下。」
他隨即出了房間,不多會兒便拿來一輛輪椅,向晚眼前一亮,左右看了看那個輪椅稀奇道「原來古代也有這個玩意兒啊?沒什麼差別啊!」
「上去吧。」
冷幽珏上前將她從上扶了過去,安置在輪椅里坐好,這才推了她往藥房而去。
藥房之內,滿室藥味兒。
向晚來到房間門口,推開內室房門,一眼便看見了裡頭的上躺了一人,而蘇小小正在邊,將銀針從他身上一根根往下拔。
聽到動靜,她回過頭來看向門口,頓時一驚,急忙上前來,攔住向晚道,「你怎麼帶她來了?她現在身體特別虛弱,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不是白救了嗎?」
「來都來了,就讓他們見一面吧。」
冷幽珏聲音聽上去略為低沉,蘇小小立刻便想到了什麼,只能在心底輕嘆口氣,也就沒有再出聲反駁,只是道,「那就依你,不過她只能在這裡待一盞茶的功夫,時間太久,我怕她身體撐不住!」
她隨即快速將鳳澈身上的銀針都拔了下來,這才收拾好銀針套走了出去。
冷幽珏則直接將輪椅推到了邊,這才囑咐道,「頭痛的話就什麼都不要想,我一刻鐘之後來接你。」
向晚點了點頭,冷幽珏深看了上昏迷的鳳澈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距離近了,上人的樣貌這才墜入眼帘之中。
是十分出眾的一張臉,清雅而不單薄,俊美而不陰柔。鼻樑英挺,薄唇卷翹,一雙睫毛長得逆天,而睫毛上時一雙修長的俊眉,皮膚也是相當的好,一臉膠原蛋白,若是能睜開眼睛的話,這張面容一定英俊得逆天。
他是她的夫君?
可是出了覺得有一絲眼熟之外,她的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向晚對著他的臉足足看了十分鐘也一點感覺都沒有,最終才把視線移向他的手。
只見得他的掌心包裹著紗布,好像是傷到了。那一雙手也是格外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白希,不過掌心有一層繭,該是會武功的。
向晚仔細打量著他手的時候,那手指好像隱約似動了一下,她以為自己看錯,不由盯著那手指看,然後沒過多久,她又感覺到動了一下,而且這一次更明顯,好像有握的力道。
向晚頓時似生出立起來,朝著外面大喊,「冷幽珏……蘇前輩……鳳澈好像要醒了!」
她脫口而出之後,驚覺自己竟然叫得這麼熟練,怔了一下,門外蘇小小和冷幽珏都走了進來。
「醒了嗎?」
向晚回過神來急忙應道,「手指動了兩次!」
蘇小小隨即按住鳳澈的脈搏,感覺跳動的確比之前沉穩了一些,忽然就想到了什麼,對著向晚道,「向姑娘,你試試喊一下他的名字,喚他醒過來。他這個時候已經動了,說明該是有意識的,只是醒不過來。」
向晚聞言,立刻便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這才喚道「鳳澈……醒一醒……」頓了一下,她又加道,「我是向晚……」
安放在榻上的手指頓時又動了動。
蘇小小一喜,頓時對著向晚道,「向姑娘,多喊幾句!」
之後,在向晚接二連三的互換之中,上的人反應果然更加強烈了些,只不過始終沒醒。
蘇小小卻似看到了多大的希望一般,喜不自禁。
在向晚回去之後的第二天下午,她原本還在上休息。雖然是醒了,卻因為身體弱不得不留在榻上。那會兒她正喝完藥想休息片刻再躺下去,房間裡的門忽然被人一下子推開。
待看到門口立著的頎長身形時,向晚思維似乎有片刻的凝滯,隨後,便只見得那襲紫衣緩緩朝自己走了過來,待來到榻邊後,忽然就一下子將她抱住,緊緊擁著她,像是抱著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
他將頭深深埋在向晚的頸脖內,唇不時吻過她的鬢角頭髮,聲音沙啞低沉,像是喜極而泣「晚晚……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向晚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掙扎了一下,鳳澈這才放開她,細細看著她眉眼面容,微微笑了起來,「朝陽說你醒了,我還以為他只是安慰我,卻沒想到,你竟是真的醒了,晚晚……」
他眉目動情地看著她,本該有千言萬語,卻一下子又笑了起來,低下頭去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語道,「現在……用你的話說,是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向晚不習慣這樣的碰觸,下意識往後躲了躲,鳳澈感覺到了頓時一怔,這才發覺,好像自自己進門一來,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隨即鬆開她,看著向晚的眉眼,觸及她眸底陌生的神色,眉目頓時一頓,「晚晚……你怎麼了?」
向晚掙脫開他的身,身形往的里側退了退,隨後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來,「不好意思……我醒來之後好像丟失了一段記憶……簡單來說就是……我記不起你了……」
鳳澈身形一僵,頃刻之間面無血色。他盯著向晚的眼睛,隱隱擰眉「晚晚……你在說什麼?」
向晚伸出手來按著自己的頭指了指,道「他們都告訴我,你是我相公,我們成親了,可是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鳳澈整個人石化在那裡,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難以接受,好半響,他放在邊的手才縮了回去「什麼都不記得了?」
向晚立刻點了點頭。
鳳澈看著她的眉她的眼,她說話的樣子音容樣貌,明明一如當初,所有的一切都是和以前一樣,可是那雙眼睛變了,眸底沒有昔日熟悉的脈脈含情,沒有光亮。
曾經的向晚,是在每每看見他的時候眸底都是閃耀著動人心魄的光芒的……
鳳澈眸底的光頃刻之間黯淡了下去,一言不發。
向晚僵坐在那裡,看著他的反應,隱約覺得自己的做法傷人,可是對於她來說,眼前的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儘管周圍所有人都告訴她是他救了她,他是同她拜過天地的人,可是她一點也想不起來。她心存感恩,感謝他救了她,卻並不能將這份恩情直接化成感情。
因為在面對著他看著他的眼睛,她除了覺得愧疚之外,沒有別的任何感覺,甚至連心臟跳動的頻率也沒有絲毫變化。
鳳澈再抬起頭的時候,卻又緩緩笑了起來,但那份笑看上去牽強極了「你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他站起身來,身形一個搖晃,向晚慌忙伸出手來扶她,鳳澈朝她擺了擺手,隨後緩步走了出去。
只聽得幾道咳嗽聲漸行漸遠,然後,她聽到了朝陽的聲音。
向晚努力將腦海中所有的情節接起來,可是詭異的事,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她都記得,唯獨不記得鳳澈。甚至連如何相識都沒有印象……
她心下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總之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她甚至記得自己穿越而來之日,也記得自己剖屍證清白,只是旁的,就是一片模糊。
心下一片迷茫,然後,她便聽到外頭傳來的腳步聲,隨即朝陽面無表情立在門口看著她,與向晚的視線遙遙相接。
「你真的不記得我家王爺了?」
向晚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
「那你記得我嗎?」
向晚點了點頭。
「那你是怎麼認識我的你還記得嗎?」
向晚思維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眸中透著迷茫,「好像是在一家客棧門口……你攔了我……」
朝陽眸光沉了下去,「當時我家王爺也在,你不記得了?」
向晚看著他,搖了搖頭。
朝陽氣得狠狠一拳頭砸在了木樑上,隨後大步走了出去。
向晚這一覺睡得格外不踏實。
睡夢中好像有無數人影在腦海中閃過,可是她一個也抓不住。
原本彼岸花解除,兩人安然無恙,所有人都應該歡喜才對,卻因為向晚這一個失憶籠罩在所有人心頭的陰雲照舊揮之不散。
連蘇小小和穆清風給兩個人治病的時候也變得小心翼翼,一直到一個月後,兩人的身體都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層陰雲這才消散了幾分。
原因是向晚還記得阿澤雅阿穆珠那對姐妹花,打算入京城去看看她們過得好不好,之後再找個地方隱居避世。
而鳳澈自然會陪同一起前往。至於冷幽珏,他這段時間話少了很多,向晚總覺得他跟變了個人似的。果不其然,就在他們準備啟程的前一天,冷幽珏前來跟向晚告別。
「你打算去哪兒?」
冷幽珏笑了笑,伸出手來本來是想輕撫一下她的發,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道,「等我的地方多著,哪兒都可以。」
向晚聞言,看了他片刻,忽然就伸出手來,給了他一個朋友的擁抱道,「那保重了冷幽珏,這一路謝謝你。」
冷幽珏伸出手來,緩緩扶上她的背,拍了拍,這才鬆開她對她一笑,隨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身緋衣在風中飛揚,好似他獨來獨往的性情一般。向晚眼眶有些濕,勉力笑了笑後,這才轉過身去。
卻沒想到一轉身便正對上鳳澈的視線。向晚臉上的悲傷來不及收回,被他撞個正著。
不過鳳澈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將手裡的披風給她系好道「山谷里風大,你身子還沒好利索,當心著涼。」
向晚接過披風點了點頭,卻也不著痕跡退開一步,避開他的手自己系好,鳳澈見了,眉目垂了幾分,沒有說話。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啟程上路。
向晚和意兒坐馬車,鳳澈等人騎馬而行,一路往京城而去。
他們此次輕裝簡從,入京城夜只是秘密進京,畢竟鳳澈目前還是個「死人」,而且眼下是鳳羽當皇帝,這一行是得小心又小心。
而他跟向晚的關係似乎一直處於不尷不尬之間,面對他的示好,向晚總是有意避開幾分,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向晚其實避開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背後的身份。
當朝鳳三王爺。
雖然忘記了他,可是向晚還是那個向晚,不喜歡跟朝堂權術扯上關係。
這天晚上,一行人在野外露宿。
向晚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睡不著覺,待意兒睡著之後,她便下了馬車跟幾個隨從在那裡喝酒吃肉的閒聊,聊到令她感興趣的話題的時候,她整個眉眼都是亮的,若不是因為她此刻不記得跟他之間種種,他幾乎要以為一切都沒有變過。
「三王爺。」
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見著一人擰了一個酒囊過來,不是向晚又是誰?
她面上略微紅暈,分明是染了幾分醉意,眉眼卻是亮的,在這樣的夜裡堪比星辰。
鳳澈挑了挑眉,淡看著她面上的醉意「怎麼了?」
「你看你,還說是個王爺呢,一點也不合群!你看看你的那些部下,一個個聊天喝酒吃肉的多開心?你那?一天到晚就在一旁冷冷淡淡的樣子,你這樣子難怪沒朋友!」
「哦?」鳳澈勾了勾唇,「那我應該怎樣?」
向晚直接將手裡的酒囊往他懷裡一扔,鳳澈準確無誤接住,便只聽得向晚有些搖晃地走了過來,一下子搭上他的肩,因為兩人身高的差距實在有些懸殊,這麼瞧上去,好似她整個人都是掛在他身上的一樣,「我跟你說啊!」
向晚湊近了他,口中染了淡淡的酒香,「你現在就把這一袋子酒喝下去,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是吧?」
說到這裡,她隱約似要打個酒嗝,卻硬生生又憋了回去,鳳澈勾唇一笑,回道,「這麼簡單?」
「廢話,當然了,不然你以為呢?」向晚說到這裡,直接就從他手裡把酒囊接了過來,然後給他弄開蓋子,站得搖搖晃晃地遞給他,「給!喝!」
她氣吞山河的,仿佛豪氣萬丈。鳳澈看了一眼,隨後接過了她手裡的酒囊,果然喝了起來。
向晚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伸出手來錘了一下他胸口道「早這樣就對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很難讓人攀近乎的知道吧?」
話音落,這次是真打了個酒嗝。向晚搖晃了一下,伸出手來指著鳳澈嬉笑道,「咦……你為什麼搖來搖去……別動!」
她伸出手來,似要將他擺正一般,可是手揮過去是空的,她自己倒是一個重心不穩,一下子就往前摔了去,不偏不倚一跟頭栽進他懷裡。
鳳澈接住她,喚了她幾聲,看她果然是喝醉了,還在他懷裡砸吧嘴,頓時輕笑了一聲,無奈搖了搖頭。
直接抱起她,將她送回馬車之內,鳳澈拿來薄毯給她裹好,看著她睡著之後酡紅的臉蛋,他不由得伸出手來理了理她散亂的頭髮,忽然就微微一笑。
或許這樣也好,既然她忘記了他,那他便重新將她追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