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賽茲小隊 第一節:查理

    「好的，除下夜視儀」我按住喉麥上的ptt，用並不太高的聲音向隊員傳述指令，接著當先一步按下了電源開關，然後將四枚鏡頭的廣角夜視儀向上掰去，讓它停留在頭盔的上方防止阻礙住視線。

    「隊長？」此刻天剛蒙蒙亮，整個世界被靜寂的蒼藍色所覆蓋——我看向錶盤位於左手臂內側的黑色軍表——這是為了在手持步槍的時候可以看清楚時間而做的——夜光材料製成的時針和分針在並不明顯的光亮下散發著熒綠色的光芒，此時不過凌晨五點，也就是說我們只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越過了山林來到這座山中小鎮。

    我思考著，頭偏向一旁，看著剛剛叫我的隊員。

    從那渾厚的喉音我明白那是達洛克，這個非裔美國人有我們小隊之中最為高大的身材——同時他也是我們兩個狙擊手小組其中之一的觀察員，我四面瞧了瞧，接著對他和另一個狙擊小組的觀察員說道。

    「傑森和諾姆，你們兩個去那邊。」戴著阻燃手套的手指向我們剛來時就注意到的山林里的一處高地，從那個地方剛好可以掩護到整個小鎮的範圍。

    「達洛克和麥克維奇，你們兩個去那裡」傑森和諾姆朝著我點了點頭以後，我轉過身又環視了一下，指著小鎮角落一處較高的樓房對其餘兩人說道。

    「注意安全」我說，達洛克和麥克維奇都點了點頭，身為狙擊手的麥克維奇將原本拿在手中的美制mk12，這種使用5.56毫米nato彈的半自動狙擊步槍背在身後，然後從腰間拿起短小的kac－pdw，折開槍托之後和拿著m4步槍的達洛克一同前往那棟小樓。

    我看著他們兩個穿著全地形迷彩服的身影快速又謹慎地接近我所指的大樓，而不一會兒，達洛克的聲音從降噪耳機中傳來。

    「安全，隊長，這地方安靜的就像是幽靈小鎮一樣」

    聽到達洛克的聲音，我轉過身，向著剩下的四名隊員揮了揮手，示意前進。

    原本就準備好的人立刻按照我們以往訓練的順序排好了序列，在最後一位的拉米諾夫確認周遭安全以後，他將手放在前面一名隊員的肩膀，輕輕捏了一下。

    等到這種動作傳到我的肩膀時，我們保持著同樣的速度用小碎步快速前進了起來。

    ……

    「沒有任何關於當地居民的跡象，是的，也沒有任何關於地方軍團的跡象」

    我站在臨時作為據點的小屋裡，藉助大型無線電向著後方的領導匯報。

    「明白，我們會加強戒備，直到後續部隊來臨。」將話筒放回到背負式電台上面，留著大鬍子的俄裔通訊兵一臉疑問地看著我，而我聳了聳肩：「天知道上面的人在想什麼，後續部隊推進？遠東分局在這個區域才不過12支小隊，這個小鎮之前的人口統計總共有一萬三千八百人，上面的人真當我們戰略行動小組都是以一敵百的能手麼。」

    「但是我們又無法和地方軍團取得聯繫，至少能夠和當地軍隊配合的話……」拉米諾夫用他富有特色的大舌頭英文說道，然後我們同時搖了搖頭：「只希望不是最差的情況吧」

    這時就好像是誰聽見了我們的對話似的，通訊器里傳來了外面巡邏的隊員的聲音。

    「隊長，你最好來看看這個。」語調快速，發音短促的英文十分有特色，而我幾乎一瞬間就反映過來。

    那是克里斯·吳的聲音，身為華裔的他在與當地居民溝通方面是小隊必不可少的人才，但是絕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在用槍械跟『它們』交流的就是了——話歸原處，身為小隊情報專家的吳選擇通知我們，那麼情況一般就是值得認真對待的了。

    我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嗯」了一聲之後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fast頭盔和ar步槍，而拉米諾夫也重新背上了無線電。

    雖然之前傳達的命令是讓我們呆在原地等待後續部隊，但是天知道分局那些人還要跟當地政府扯皮多久，要知道讓我們這一支小隊進入已經是聯合國方面施壓的緣故了。我可不想坐視一個可能的安全隱患不管而呆呆地待在原地，為了安全起見我稍微違反了命令讓突擊組的隊員全部一起行動——反正那些轉椅遊騎兵們也不知道不是麼。

    此時距離我們到達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五個小時，太陽高高掛在半空之中，而熱氣也逐漸冒起。

    咬了一口夾在背心前部的水管，清涼的水立刻流入我的口中，不過我並沒有喝太多，誰知道這附近的水是否有病毒存在，我們攜帶的裝備至多只能檢測屍體上的病毒而已，畢竟那種抽取水樣調查的機器是又大又沉。

    「怎麼回事？」因為克里斯已經在無線電中說明了他的位置，突擊小組很快地在他這邊集結。

    「跟我來」身高比我稍矮一些的克里斯點了點頭，然後當先邁動了步子。

    我們拐過幾條小巷，許多房屋的門都已經被我們破開——或者原本就沒鎖，而正如我們所報告的一般，這個小鎮空無一人。

    不過如果有人的話反而是**煩吧，以前在消息不開化的山村之中行動時，全副武裝的我們的小組成員就時常引起尖叫來著。但是偏偏恐怖分子就喜歡找這種地方扎窩。

    甩掉繁雜的思緒，顯然是過分的無聊和安靜讓我的心靈有了一些鬆動，重新保持起警惕以後，我們來到了克里斯發現有些疑點的地方。

    「看這裡，隊長」那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似的地方，這讓我十分疑惑，因為這個山中小鎮地處潮濕的多雨的南方，這種地方挖地下室的話，儲存的東西很快就會因為黴菌而腐爛變質——但是克里斯的話讓我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地下室的門是紅色的，我原本以為那是某種防鏽的紅漆，因為前面也提到了，這個地方的氣候十分潮濕，但在我靠近了幾步之後，一股熟悉的惡臭傳了過來。

    「……你在想的東西和我一樣對吧」我皺著眉看著克里斯，而他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這裡的居民和他流著同樣的血，所以想必克里斯的感觸要比我們深得多。

    「尼奧——」我回頭輕聲喊道，而被叫道名字的人立刻邁著沉重的步子從後方走來，這個有著三分之一波蘭血脈的法國佬是我們小組之中最強壯的人，因此他也得到了非常適合他的職位——破門手。

    尼奧上前來，仔細地觀察地下室的大門，那股惡臭沒能影響到他一絲一毫，這個身經百戰的戰士連眉頭都沒有皺起。

    「要用破門錘」他朝後面招了招手，於是我上前來，和他配合。

    幫忙穩固著強壯的尼奧的身型，將黑色塗裝的破門錘用力向後擺起，然後藉助慣性向前撞去。

    「轟——」聲音響起，隨之幾滴惡臭的血液濺在我倆的頭盔和面孔上，不過考慮到這一點的我們已經事先戴好了護目鏡，畢竟讓病毒和眼睛接觸從而感染可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轟——」寂靜的小鎮之中破門錘巨大的撞擊聲遠遠傳出去，不過我並不擔心會因此引來什麼不速之客，我們有著最好的雙重狙擊小組，一個以大視野監視著整個小鎮的動靜，而另一個小組則進行局部遠程支援，加上周遭警戒的其它幾名突擊小組的成員，他們會保證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轟——」隨著第三聲沉重的撞擊聲響起，這個並不算特別堅固的鐵門終於隨著變型而開啟，而一股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惡臭也立刻傳了出來，他甚至讓臉上濺到鮮血都面不改色的尼奧都皺起了眉。

    「隊長」這個有波蘭血統的大塊頭用他渾厚的聲線說道。

    「我想我們找到失蹤的小鎮居民了」

    「嗯，是啊」我盯著那遍布屍體的地下室牆壁上用人類血液繪畫出來的巨大螺旋標示。

    「而且我們也找到了該對這一切負責的傢伙了」

    「該死的『源』」1

    ……

    注釋：源，英文『thesource』，興起於東歐的白人精英論半邪教化恐怖組織。其政策本身具有強烈的種族歧視意味，成員瘋狂地信奉白色是世界應有的本源顏色，是一切的來源。由此組織了多起針對有色人種的恐怖襲擊，近年來襲擊範圍已經從東南亞地區擴大到整個東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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