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賽茲小隊 第三章:突入

    特種部隊是什麼。

    我知道一些人總喜歡把我們宣揚成以一敵百的無法被殺死的超級英雄，但事實上，我們只是一些擁有的技能和其他部隊的軍人稍微有些區別的普通人罷了。

    或許在某些時刻我們的技能更好用一些——某些，例如眼下這樣的時刻。

    「咻——奪」

    被槍口抑制器削弱只剩下破空聲的槍聲響起，緊接著在我們面前差不多10米1的那名哨兵軟倒了下來。

    「清空」布置在三百多米外的紅寶石小組向我如是報告到。『源』的那些人應該後悔自己選擇了小山丘作為駐紮點，但從吳勤國上尉那裡我得知他們選擇的這個地方是一個二戰戰後建造的中國防空洞。

    聽說在這樣的沿海地區，山林之中大量地遍布著這種東西。當初為了抵擋炮擊和轟炸而建造的它們在被遺忘多年以後成為了情侶們探險試膽的好地方——我想在今天過後這個地方恐怕會成為名副其實的危險場所——或者說它已經是了。

    「做好準備」

    我指著突擊隊員之一的山姆做了一個掌心向下的手勢，緊接著食指和中指分開回指自己的雙眼，然後指了一下防空洞的入口之後又給他指了十點鐘的方向的樹叢。

    「……」留著大鬍子的澳大利亞人點了點頭，然後按照我所說的迅速走到那個方向緊盯著洞口。

    門口的哨兵已經被清除，但包括吳勤國上尉在內沒有人了解裡頭的情況。

    我們準備好了夜視儀，考慮到這個老舊的防空洞內不可能擁有電路。我們推測『源』的人應該是攜帶了小型的柴油發電機，而根據吳勤國上尉的所知的大致面積來推斷的話，這是不足以完全照明整個防空洞的。

    剛剛被殺死的那名『源』的崗哨旁邊帶著的大功率便攜式照明裝置也間接地證明了這一點。

    「阿爾法隊做好突入的準備了」入口有五個，除了我、山姆、尼奧、拉米諾夫以及十一名來自特種作戰大隊－應急反恐連的突擊隊員在這一側的入口以外，其他的人也都埋伏在了另外四個入口的位置。

    「布爾沃小隊做好突入準備。」克里斯的聲音在無線電之中響起，然後過了差不多5秒左右，吳勤國上尉統一回答道：「我們準備好了」

    他說道，我有些遲疑為何不是由各分隊的隊長分別報告，但或許中國軍人接受的訓練和我們有所不同。於是我再一次按下了ptt。

    「突入」

    「唰——」

    我單手拿著ar步槍緊緊地抵在肩頭同時貼腮隨時做好射擊的準備，空出來的左手抓著左上方的小樹幹協助身體向上攀爬。幾大步從隱藏的地方衝出來以後，我迅速地單膝跪地然後雙手持槍，與事先去到10點鐘方向的山姆形成了交叉火力穩穩地籠罩住了這個防空洞入口幾平方米的區域。

    「唰——」

    迅速從我身後的7和5點鐘方向鑽出來的尼奧和拉米諾夫小跑著從我面前越過，緊接著一左一右貼在了入口的方向。

    我們安靜了差不多有5秒的時間，然後一齊用疑惑的神情看了一眼還潛藏在後方的那些特種大隊的成員。

    「該死！」我小聲咒罵了一聲，然後鬆開左手朝著他們用力地揮了幾下。而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用十分僵硬的動作從樹林之中簡直可以說是狼狽地鑽了出來。

    「……」我再次對這些傢伙感到一陣無奈，之前在山林之中步行的時候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源』的眼線我們刻意選擇了陡峭的道路。那個時候他們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惹出了麻煩。

    我原以為這只是因為新手第一次上場而有些膽怯，但或許他們是一支適合城市作戰的反恐部隊，而不習慣這種滲透性的任務。

    但就算以這些為前提，他們顯示出的缺乏訓練的模樣呆板模樣也讓我有些懷疑這支快速反應部隊是否只是被拉來充數的。總而言之為了安全起見，我用手勢和那半生不熟的中文勉強地讓他們明白了讓我們打頭的這一件事。

    然而在我們終於準備好即將突入之前，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噠噠噠噠噠噠——！」

    從山洞的入口發出來的是被扭曲了的聲響，我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死去的『源』的那名守門員——他的手裡拿著的是卡什拉尼科夫自動步槍的中國版本，他們稱之為56式衝鋒鎗的突擊步槍——而我認得這種步槍的聲音，它和那裡頭傳來的完全不一樣。

    「是其它小隊嗎，該死的，怎麼這麼快就交上火了！」我朝著山姆的所在用力地揮了揮手，然後左手握上了ar步槍護木下方的戰術握把，緊接著直起身體快速交替著腳步直接衝進了防空洞。

    「嚓——嚓——」我身後的兩個聲響讓我明白尼奧和拉米諾夫也一前一後跟了進來。我死死地盯著前方的景象，而尼奧和拉米諾夫則兼顧左右。

    我們用緊密的陣型小碎步快速前進在這條防空洞的過道之中。按照吳勤國上尉給的訊息，防空洞的入口處大多是僅供一人同時通過的狹窄通道。通道的兩側有一些不規則布置的小房間供守備人員埋伏，更往深處去了，才有一些大的供避難人員休息和生活的房間。

    「夜視儀啟動」大型照明裝置能夠照明的距離到此為止了，遠離了過於刺眼的光芒，我們迅速地將裝在戰術頭盔上的紅外夜視儀掰了下來，然後開啟。

    「前進」變成一片綠色的世界之中只有我們打頭三個人武器上裝著的peq－15射出來的紅外鐳射線清晰不已，我們緩慢地前進著，然而前方接連路過的幾個房間都是空空如也。地上積累的厚厚灰塵上連一個腳印都沒有——我們繼續前進。

    身後雜亂而又吵鬧的腳步聲讓我明白那些應急反恐連的士兵也跟著我們進入了這裡。在寂靜且帶有回聲效果的防空洞內隱藏腳步聲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加上那時而響起的突擊步槍的聲音——我聽到了56式衝鋒鎗的聲響，顯然是『源』的人也開始回擊了。

    為了支援同伴我們加快了腳步前進著，然後在一個過道剛好看到了一絲亮光的時候，某個人拋出了一枚圓筒形的，上面的黑色部分在夜視儀之中顯得格外顯眼的物體。

    「閃光彈！」我高聲大喊著緊接著轉過頭掀起了夜視儀，在後面的山姆和拉米諾夫一個飛撲撲到了滿是灰塵的房間之中，而強壯的波蘭佬則留在最後單手抓著我戰術背心的後面將我也一起扯到了那裡頭。

    「砰——」巨大的聲響多虧有降噪耳機存在才沒有讓我失去聽力，然而突然爆發開來的閃光仍然造成了面朝著開口方向的我短暫的失明——緊接著，什麼人迅速密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哦該死的！那些特種大隊的士兵！」我緊閉著雙眼大喊道，而波蘭裔的大漢嘆了口氣：「太晚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慘叫聲和複數7.62毫米自動步槍齊射的聲音交織著響起，一段時間的齊射以後它們安靜了下來，再過了一會兒，顯然是補刀的零星點射響了起來。

    「……」我仍然處於失明的狀況之中，但視覺在一片黑暗之中恢復得很快。幾道模糊的光亮在我的眼中出現，那顯然來自於『源』的人。

    他們大概是想要過來檢查有沒有倖存者，這件事情和之前的表現讓我對這些槍手由衷地感到敬佩——光這些戰績，在恐怖分子之中他們也算是能夠排的上號的了。

    但他們犯了一個錯誤。

    一個致命的錯誤。

    ——那就是離我們太近了。

    「噠——唰——」當第一支56式衝鋒鎗的槍管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的那一刻我的視覺恰好恢復到了足以行動的程度，與我配合默契的尼奧頂著我的背部雙腳用力地蹬了一下房間的牆面。藉助這個力道我立馬從地上起了身，我沒有去拿ar，甚至沒有把放在腿部快拔套上面的1911抽出來——因為最先要做的事情不是殺敵，而是讓對方那立馬就要朝向我的槍口偏開。

    「咔——」我用左手準確地從下方抓住了56式衝鋒鎗的槍管和導氣管固定在一起的那個部位，緊接著右手從對方的胸前划過準確地鑽到了他持槍右手的小臂上方——然後左手將步槍向上提拉的同時右手狠狠地擊打了他的持槍手把他給繳了械——這還不是結束，藉助尼奧的一推我順勢用右肩把靠近我們的那名『源』的成員給撞向了他的同伴。

    緊接著我順勢轉過了身體同時拔出了腿上的手槍——然後一個飛撲趴了在地上。

    「現在！」我高聲喊道，接著連扣扳機直接將那名被我繳械向後倒去的槍手打死——被死屍阻擋了視線的其餘槍手正手忙腳亂著，從左右同時出現的三把突擊步槍。

    開火了。

    刺耳的「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響蓋過了其他所有地方的響聲，像是肉串一樣被傾瀉的子彈穿透的槍手們的鮮血濺滿了整個過道，還有不少噴到了我的身上。

    射擊足足持續一輪，直到彈匣中的30發子彈全部傾瀉出去，尼奧、山姆還有拉米諾夫才收起了武器。

    「咔噠——」

    鋼製和塑料製成的彈匣掉落在石質地面發出不同的聲響，迅速更換了新彈匣以後他們三人釋放了空倉掛機按鈕，在聽到清脆的代表子彈被重新推入槍機的「喀拉」聲以後，我雙手撐地然後迅速地站了起來。

    「繼續前進」

    早已習慣這種情形的我們迅速重組陣型然後踩在屍體上越過了這片區域——這並不是因為我們有多仇視這些恐怖分子，而是遍地的鮮血使得石質的通道有些打滑。我想誰都不希望在這種地方滑倒，和這些死人來一個親密接觸。

    拐過彎曲的部分以後就進入了更為寬敞的發電機的照明區域，我們剛剛一路面就迎頭就來了一段掃射——但緊接著一種我十分熟悉的槍械開火的聲音響了起來。

    「砰——砰——砰砰」

    那同樣是ar，使用的是點射。

    「清空了，隊長」聽到克里斯的聲音從一側傳了過來，我和尼奧他們從隱蔽的地方走了出去。

    這個燈火通明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個倉庫，除了我們這裡和從左側入口進來的克里斯以外還有幾個石質的大門。地上零星堆放著許多的木箱，我打開了一個進行檢查，發現裡頭是用稻草充當減震的大量突擊步槍。

    「……這可不像是『源』的作風。」旁邊走過來的克里斯皺著眉說道，而我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作為白人恐怖組織的『源』要進入中國這樣以亞洲人為主的國家，為了不引起注意肯定走的是精兵政策。

    從我們剛剛遇上的那一隊僅僅只有十來人的槍手就可以判斷得出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地方軍團只派出了一個連隊的原因。

    一百多人的特種小隊以強力打擊的方式同時突入的話『源』的人肯定是無法應付的，雖然我沒有預料到這些人會被這樣輕易地幹掉，但做這一行的你永遠無法預料到自己的結束。

    即便是身為各國精英集合體的我們也有著高達30的行動陣亡率，這是因為我們戰鬥的對象是不被任何條約所束縛的恐怖分子，面對他們如果不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的話是不可能獲勝的。

    加入海爾賽茲打擊生物恐怖主義的人大多都曾在『九月悲劇』之中失去至親至愛的某人或者某物，在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之前我們都不會停止奮鬥——

    「準備這麼多的武器……難道『源』想要在這裡長時間駐紮下去？」克里斯的疑問也是我的疑問，另外幾個方向槍聲依然作響，顯然戰鬥尚且沒有結束，不過根據我和克里斯的經驗判斷吳勤國上尉他們應該是有足夠的能力將剩下的槍手解決掉的。

    在我正打算下達重新分兵搜索『源』的相關信息物品的命令時，拉米諾夫那大舌頭的英文響了起來。

    「隊長，這邊」他站在靠近右側的第二個石門那裡，用話語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以後俄國佬從戰術背心上取下了手電筒，然後打開了它。

    「這是……」

    被明亮的光芒照射著的地面上有著粗大的被塑膠所包裹的一排排的電線，因為貼著牆壁所以我們並沒有第一眼注意到它們。

    與周遭布滿灰塵的景象格格不入的它們顯然是『源』組織所設立的，但假如僅僅是這樣的話俄國佬不會把我們全部都喊過來。

    「這是大型服務器用的數據傳導線，隊長」拉米諾夫又指著另一條線說道：「而這個寶貝則用來連接到衛星接收器」

    「這些都是高端電子設備所需要的，如果讓我猜的話，至少是實驗室級別的」他說。

    「所以你是在說，『源』想要在這兒設立一個研究室？」我說著，看著俄國佬欲言又止的模樣，朝著他點了點頭。

    「謝謝，隊長。」

    「雖然這個可能是巧合，也可能確實是陷阱——」

    「給我在二十字以內說明」

    「噢！抱歉。」

    「還記得我之前收到的那個sos信號嗎？」俄國佬開口說道，而知曉這件事情的我和克里斯對視了一眼：「別告訴我你三角定位的結果就是來源於這裡？」

    「呃——是的，不過在接觸到地方軍團的人以後我覺得這個是『源』的人在給我們設套所以就拋之腦後了……」俄國佬因為沒有及時匯報情況而顯得有些尷尬。而我無視了他，看向克里斯。

    「你怎麼看？」

    「他們綁架了一個科學家，逼迫人家在這裡研究？」

    「不論如何，這是我們的工作所在。」我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隊員們。

    「檢查彈藥，準備出發」

    ……

    注釋：第一視角主人翁的設定是英國人，所以用語和習慣在單位上本來應該用英制單位如英尺和碼。但為了方便理解這裡統一使用公制單位。

    其他的軍事用語，如同eta（預計到達時間）、qrf（快速反應部隊），以及日後會出現的其他縮寫，我也都一概採用中文表述的方式，以方便各位閱讀。

    啊，像sos之類的大家都懂的，就沿用原本的縮寫了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