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虞豐年賠笑說:「公公啊,跟您打聽打聽,萬歲爺要我去川陝,可曾說我泉州妻小的事情?我想回去見見我的家眷。」
太監大笑:「此事太傅儘管放心,聖上要給你一個驚喜,已經派出得力人手,去接您的家眷返回臨安。等你從川陝回來,您的家眷已經在臨安守候了。」
虞豐年心裡「咯噔」了一下!
虞豐年的擔心源自幾個原因:一來為公。自己在泉州做了許多事情,辦學、造船、造槍、發展海外貿易等等,這些事情也只有自己這個現代人去做才能堅持下去。趙構派人接回自己的家小,其意不言自明,不讓自己回泉州了。我一離開,換上一個迂腐的文人過去當知府,用不了幾年一切都得廢除!我這幾年的心血就白費了。學堂辦不下去,也不會再花錢造船,更不會花費大量金錢研究槍械科技。
二來為私。這三年在泉州置辦了大量家業,金銀錢財、田產地業,船隻漁場,接送家眷的人回來跟趙構一稟報就得出事!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項:福建十萬駐軍可以說是我的「虞家軍」,一旦易主,趙構派人接收以後,我和其他文臣就沒什麼區別了,泉州再也不是我的後盾和堡壘。封建帝王要殺我還不是跟殺岳飛一個樣子?
想到這裡,虞豐年突然想通了,難道趙構這麼做,目的就在於此?給我換個地方,名義上給官給位,實際上卻是收了我的兵權?我該怎麼辦呢?
虞豐年心潮翻滾,表面不動聲色,送走傳旨太監,馬上鋪開紙張,寫了三封信,第一封寫給顏如玉,把家裡的事情交給顏如玉全權處理;第二封信寫給岳雷,軍中之事交代清楚;第三封信寫給王無憂,囑咐他辦一件大事。
寫好之後,把十八勇士召集來,把用人全都清走,關上門,把聖旨上說的事情全都講了。
這些人都是虞豐年手下的死士,跟虞豐年一條心。當即跪倒一片:「老大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儘管吩咐。」
「兄弟們都起來吧。零零一,我想擺脫你帶幾名兄弟替我跑一趟泉州,做幾件事情。」
「怎麼能說拜託呢?老大有事儘管吩咐,屬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很簡單,你去給我送幾封信。這封信給四夫人顏如玉,這封信給李雷李大帥,第三封信給王無憂王館長,記住了嗎?
「老大放心,我記下了。」
「還有,朝廷已經派出人去往福建,你們日夜兼程,一定趕在他們前面到達泉州。」
「老大放心,我們就是不吃飯不睡覺,也會先行到達!」
虞豐年取了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交給「零零一」路上使用,「零零一」當即帶上四名勇士連夜趕奔泉州。
那真是馬不停蹄、披星戴月,短短七天就跑到了泉州,先到知府衙門,分別尖刀虞豐年的四夫人顏如玉、大帥岳雷和王無憂,把信交給他們。
顏如玉拆信一看,信上沒有一個字。顏如玉知道其中玄機,讓人取了些醋含在嘴裡噴灑在紙上,果然顯出字跡來。
信上大概寫了三層意思:「四位夫人,聖上即將派人前來接你們進臨安,其目的不是周濟咱們一家人團聚,而是為了下掉我手裡的權力,不讓我掌兵,避免我在泉州根深葉茂,對抗朝廷。也就是說,趙構對我心存戒心,長久下去,難免落得與岳少保一樣的下場。既然如此,請你們做好準備,演一出瞞天過海之計。
「家裡的事情由老四全權處理,老大老二老三協助她,要聽她的話。老四,我早已在清泉山下斥巨資建了一座清泉莊園,你見信之後,先要把家裡的財物、金銀細軟送到清泉莊園。
「待接你們的朝廷官員一到,讓岳雷兄弟準備一艘大船,說服他們乘船打東海去往臨安。你們上船以後,我會讓岳雷上船護送你們,走到半路,要麼殺掉接送你們的人,要麼把他們送到孤島之上,給足吃喝,然後大船調頭,你們都去青泉莊園居住,深居簡出,所有人再不要去知府衙門,在我回到泉州之前,一切吃穿用度我會安排岳雷兄弟送過去。
「與此同時,我會讓岳雷向朝廷報喪,就說大船在海上遇到風浪,大船沉沒,所有人都淹死在海里,切記切記!」
顏如玉看完了信,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急忙把三位姐姐找來,把心給他們看了,眾人看了也都唏噓不已。
劉飛燕就說:「既然官人這麼安排,那就按照關人說的辦吧,四妹,你足智多謀,大家都聽你的,你說咱們怎麼辦?」
顏如玉說:「既然官人都已經安排妥當,咱們就按官人說得辦,今天就開始收拾東西,往青泉莊園運送財物吧。」
當下,四姐妹召集心腹家人和丫鬟,盤點金銀,運往清泉莊園不提。
再說岳雷,收到密信一看,第一句話:「岳雷吾弟,我已剷除秦檜滿門,為岳家報了血海深仇。」只這一句話,岳雷跪地大哭,心序難平。
往下看,虞豐年除了讓他配合四位夫人秘密殺死朝廷接送的官員外,重點讓他把住福建兵權,不管誰去當知府,寧願當第二個泉州侯,也不要上交兵權,不為為禍朝廷,而是為了自保,以防愚忠行事,做第二個岳少保。只有手裡有權,才能為百姓做更多的事,謀更多的利,既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也是為泉州百姓、福建百姓和大宋百姓負責。
除此之外,福建學堂、造船等事業,務必要傳承下去,迫不得已,接任的知府如果開明,就說服他,如果不開明,就孤立他,聯合百官彈劾他。
這話已經說得十分明了,岳雷十分聰明,心領神會。
當即把鐵壁神石畢成功找來,把信給他看了,畢成功深以為然。軍中正副手達成一致,任新來的知府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奈何他們。
王無憂也看到了虞豐年的書信,見信之後長嘆一聲:「哎呀,這麼好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