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握著的強大力量,險些讓蕭銘迷失於其中,曾於典籍中見到不少記載,多少驚才艷艷之輩,由於沉迷強大的力量之中,喪失了最基本的人性。大筆趣 m.dabiqu.com
原以為是一些老生常談之事,甚至可能是前人杜撰,沒想到自己現在也面臨這種感覺了。
蕭銘嘴角微微上揚,閉上眼睛,猛然把手上的兩股能量捏合到一起,碰撞而引起的風暴頓時席捲開來,天地為之一靜。
不過這種程度的力量,還不足以讓我俯首稱臣!
霜降沒有出任何事情,甚至比現在的自己還要強大些許,即使是許久不曾見面,他依然為自己貢獻了一份力量,當初的分開,還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蕭銘的手中仿佛凝聚著一顆小型的太陽,極度耀眼的同時,也是讓下方的血迦也是感受到了一股威脅,極度危險!
「血迦」再也無法保持鎮靜,這個能量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來自記憶深處的恐懼,曾幾何時,他就是在這種恐怖的轟炸下差點就灰飛煙滅!
「快走!那傢伙瘋了!」
「血迦」再也無法繼續穩坐釣魚台,直接強行奪取了身體的掌控權,這種恐懼幾乎是烙印在他的靈魂中。
雖然這個威勢還遠遠夠不上當初他經歷的那一次,但是他現在也沒有以前那麼強大的軀體!
逃!
必須逃!
馬上!立刻!
什麼血海深仇,去他的執念,現在,「血迦」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徘徊不去,那就是遠離這裡!
「夢山結界,封!」
巨大的銀狐橫亘在空中,方圓數十里的範圍被完全的與外界隔絕,就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老白也是豁出去了,他今天必須把這個東西留在這裡,否則,不僅天下會大亂,還給蕭銘也是留下來一個定時炸彈,反正……唉,必須杜絕威脅!
老白的眼神銳利起來,銀狐虛影發出一聲怒吼,如同平靜的水面被丟進了一塊石子,陣陣波紋傳開,結界的強度再一次被老白加固了幾分,若是蕭銘手上的那張底牌摧毀不了這個髒東西,那這個結界自爆的威力也絕對可以再補一手!
這一連串動作結束,老白的化身也是幾乎變得不可見起來,感受到蕭銘投過來的眼神,老白搖了搖頭,「快點動手,既然已經動手了,就不要留下禍害。」
蕭銘點點頭,也是暫時放下了對老白的擔心,轉念一想,老白都活了這麼久,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出事。
深吸了一口氣,再沒有任何的遲疑,蕭銘雙手徐徐鋪開,一張陰陽圖在空中緩緩成型,周圍的空間也是傳來了不堪重負的碎裂聲,藉助著誓神的力量,終於是把這許久不曾拿出來過的底牌給正是凝聚了出來!
「以陰陽之名,袚除污穢,洗滌不淨!走你!」
一道無比粗壯的黑色光束劃破了空間,在血迦驚駭的神情中轟然穿過了他的身軀。
天地間至陰之力失去了蕭銘的控制,在血迦的體內肆無忌憚地毀滅著,所有被隱藏在血迦身體中的一些污穢全都被引發了出來,壯大,加入肆虐的隊伍之中。
「血迦」再一次取得了身體的掌控權,但這一次不是他主動強搶下來的,而是血迦原本的那一個靈魂已經徹底被至陰之力同化,加入了毀滅的源頭之中。
「血迦」臉上浮起一抹狂喜,蕭銘的招式雖然也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勢,但是自己本來搶奪軀體之後還要經過祭練,但是現在,蕭銘直接幫他完成了這個步驟!
「謝謝了,甚至我都不需要重新……」
「血迦」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軀體從原本的黑暗縈繞之中轉變成了現在的閃閃發光!
沒錯,就是閃閃發光,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中,溫暖的氣息充斥著他身軀的每一部分。
「不,不可能……」
不敢相信自己身體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明明剛才,自己感受到了力量,那種舒適的感覺,為何會變成了現在這樣,如此地炙熱,灼燒著自己的殘魂?
「血迦」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如同他的身軀一般,殘魂匯入了那劃破黑夜的曙光,化為了一顆顆閃爍著晶瑩色彩的光粒,逐漸消散在空氣之中。
否極泰來,極致的陰之後,便是光明,也就是陽!
這就是陰陽圖的真正恐怖能力,其實只是一種對於陰陽之理的表現形式,而這陰陽圖的問世,也宣告著蕭銘,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陰陽師。
星火結界緩緩隱去,夢山結界也是逐漸消散,撥雲見日,一束光束緩緩地經過升上天空,其中,似乎還隱約可見血迦那不甘的眼神,不過,他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蕭銘咧嘴一笑,憑藉著自己最後一點力量,降落到地面上,看著天傻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蕭銘果然是主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下一波十連抽一定可以給自己帶點好東西過來,然後自己就可以走上人生巔峰!
我可是要成為大陰陽師的男人!
蕭銘美美地想著,頭枕在雙手之上,這次真的好累,賭狗不得 house,以後自己再也不冒險了。
「老白,出來聊聊天啊,剛才我們聯手搞定了這麼一個大敵,沒讓你失望吧!」
然而,不見動靜,蕭銘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這是正常操作,老白這傢伙,傲嬌得很!
「天氣這麼好,出來透透氣唄,求你了還不行嗎?」必須要他再三請求,老白才會給這個面子。
可惜,這一次似乎劇本拿錯了,依然不見老白出來的動靜,蕭銘有些不高興了,剛打贏架,居然這麼不給面子,不行,一定要拉出來批鬥一下!
起身,拍了拍屁股,撣去了沾染上的土,突然手停在半空中,瞳孔急劇放大,僵住——
老白透明得幾乎完全無法察覺,而且隱隱有散去的趨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想說點什麼,卻好像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也是只能定定地看著蕭銘。
「老,白,你,你……」
蕭銘伸出手,企圖觸碰到老白的身體,卻沒有如他想像中一樣直接穿透過去,仿佛是劃破了湖面,老白的半邊肩膀消散在天地之中,並且,完全沒有要恢復的跡象。
「你,你別和我開玩笑,你說話呀!」
蕭銘如同觸電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從被蕭銘抹去的那一部分開始,逐漸化為了光影,消失在天地間,蕭銘慌了,從未有過的那種恐慌。
老白低頭看了看,也是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而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微微張嘴,希望蕭銘可以從自己嘴唇的動作中判斷出來自己想要交代的話。
蕭銘努力的辨認著,一邊最終也是複述著,「我,要,去,見,我,得,住,人,了……」
連在一起,蕭銘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老白的主人,那不是初代陰陽師,明明已經死去了吧!
「老白,不要惡作劇了,快點恢復正常好不好?」
心陣陣抽疼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嗎?
老白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不過他的離去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本就只是主人一道法力維持下的殘破意識,帶著蕭銘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消耗掉了大部分的力量,之後的幾次,又是入不敷出,這一次終於是不堪重負了。
眼看著老白就要完全消失在空氣之中,蕭銘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一指點向自己的額頭,只要把老白變成我的誓神,就可以藉助我來恢復正常了!
白露都可以做到,老白沒道理不行的!
然而這一指落下,卻是一個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我和白露不一樣,我只是一個意識,已經死了,我本就藉助著主人的大法力苟活了這麼久,現在這種場景只不過是早來晚來而已,不要有什麼負擔,繼續往前走,你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蕭銘猛然看向已經只剩半個人影的老白,肯定是他耗費了最後一點力量暫時封印了自己的神念之海,讓自己沒法嘗試去救他!他早就想好了要去死!
老白面色平靜,對他來說,這麼多年來的孤獨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為了能讓能量的流失更少,基本上他都處於沉睡之中,期間經歷過不少任不同的宿主,自己也基本上沒有多餘的交流,也基本上是主人留下來的智能意志在活動。
直到蕭銘這傢伙出現,完全突破了常規,莫名其妙接受了陰陽師的傳承考核,而且還被世界意志盯上了,讓他不得不帶上他換了一個地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出現了意料之外的錯誤,居然把他變成了一個嬰兒,還在荒郊野外,逼得他從沉睡之中醒來,引導了一個人類男子把他救下。
眼看著剩餘的法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成長到足夠強大,不得已還是選擇了沉睡,雖然最後把鍋甩給了考核,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也是好好的鍛煉了一下這傢伙的心智。
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原本在他的計算之中應該能看到他成為少允呢,自己這麼幫忙卻還是沒有超出主人的預料,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之中啊!
蕭銘那股不太好的預感終於是走向了事實,來之前就曾有過預感要出事情,原本以為只是因為敵人的強大,此行危險,卻不曾想是預言了老白的離去!
老白笑吟吟地看著蕭銘,他有一種感覺,蕭銘未來一定會成為像主人一樣的偉大陰陽師,雖然比起他的主人應該還是要差點。
蕭銘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老白留下的封印實在過於牢固,完全無法打破,他早就算好了,讓自己看著他去死,讓自己永遠心存愧疚!
這個混蛋!
然而,天空中一條天路的出現卻是讓蕭銘再一次的始料不及。
天路不知終點,卻是慢慢延伸到了正在消失的老白腳下,在這股文段的能量溫養之下,老白的身軀變得再一次凝實起來。
蕭銘強忍著憋回了眼角的眼淚,差點就丟人了!
老白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這裡,臉上的表情可以說得上是非常的激動了!
「小白,差點就來晚了啊,不過還好是趕上了,沒遲到。」
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一個手拿摺扇的藍衣男子也是慢慢從天路上踱步下來。
「主人!」
老白激動地跪倒在地上,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蕭銘差點癱倒在地上。
主人!
這不就是初代大佬,說起來還算是自己的師傅?
「誒誒誒,說幾次了,不要叫我主人。」
隨手揮了一下扇子,老白便從地上站了起來,而且身體也是直接凝實了起來。
「是,先生。」
老白蹲在地上,下一秒已經是變成了一隻迷你的狐狸,跳到了男子的肩膀之上,親昵地用頭摩擦著男子的長髮。
蕭銘在一邊僵住,老白原來可以變成這麼可愛的小狐狸嗎?怎麼和一條寵物狗一樣……
「快叫師傅,你個蠢貨!」
蕭銘一哆嗦,趕緊鞠了個躬,「師傅好,我是你的弟子,我叫蕭銘!」
男子眉頭一揚,看向一邊彎著腰的蕭銘,身體裡的氣質,確實是自己的學生沒錯了。
「就是你害得我差點沒趕上吧。」男子扇子一張,掩蓋住了自己的臉,「要不是你動手動腳的,我肯定不會差點趕不上的。」
蕭銘差點一頭撞地上撞死,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嗎?
「不,不是,我這是在著急,我怕老白……」
蕭銘還沒說完,男子便一收摺扇,「我知道,所以,這一次的問題應該讓你引起警惕,謀而後動,而不是魯莽行事。」
這個聲音幾乎穿透了蕭銘的靈魂,「其實我一直都有看你這一路,做得很不錯,沒想到過了這麼多萬年,還真的是出了這麼一個希望。繼續努力。」
蕭銘愣住,在這等大佬面前,他真的是完全提不起一絲說話的勇氣,雖然這個男子表現得如此平易近人。
「小白我就帶走了,不過,看在你和小白關係不錯的情況下,送你點東西。」
拿著摺扇在蕭銘的頭上輕敲了三下,男子轉身上了天路,閒庭信步,就要離開這裡。
蕭銘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也不知道是如何壓下腦海里那一股股龐大的信息流,大喊了一句:「師傅,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的腳步停滯了一下,「好久沒人問我叫什麼了,我自己都快要忘了。叫我鳶吧。我等你來找我。」下一秒,男子和老白已經徹底消失在空中,連同腳下的天路,也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鳶……」蕭銘出神地看著天空。
一個「鳶」字出現在蕭銘的腦海之中,像是一個烙印,刻在了蕭銘的神念之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