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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舒摸著下巴在屋內來回走動,忽地抬起頭,盯著越見安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你說可不可能,是她必須也得完成任務,才能出這座城?」
進城的人有任務,那原本就在城內的人是不是也有任務?而他們也必須要完成任務,才能出這座城?
越見安思考問題時向來愛敲刀柄,此刻他表情嚴肅,連眉毛也皺了起來:「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他們的任務是什麼?有什麼任務能一直限制他們出城嗎?」
「如果說是玄石牌,那他們大可以把除我們之外的人的玄石牌都給騙走。如果是要殺夠一定的人,也可以直接對我們動手,畢竟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能在夜晚清醒。」
他一下子列舉了許多可能性,可蒼舒每聽一條,就搖搖頭,直到最後,越見安直接扶正蒼舒腦袋,盯著她道:「這不是那不是,你覺得是什麼?」
「我覺得——」蒼舒將他手從自己臉上扒下:「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的任務,是要把城內所有人都替代呢?」
她解釋道:「我剛剛就在想,她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城的原因,第一個想法,是她為了朋友。但很顯然,像燕青靈這樣的人,明顯不可能為了朋友做到如此。」
頓了頓,又說道:「所以我想了第二個,那就是將所有人替代。」她又抬起頭,眼睛閃爍著極亮的光,「只有要將我們替代,她才會選用這個謊言。」
「可是我們已經有人出去了。」
越見安說:「按照你這麼說,她的任務應該已經失敗了才是。」
蒼舒立馬搖頭否認:「如果失敗,應該早就同我們撕破臉了。她如今還維持著和顏悅色,想來是她那裡的人,足夠她完成任務,成功出逃。」
「她為何要挑撥我和別人的關係,那是因為她覺得我猜到了這些,她怕那群人跟著我走。」她又轉了一個來回,嘴裡的話越說越快,「如果那群人被我告知真相,那恐怕就都會出城,而她的出城要求,也就會失敗了。」
——生活在黑暗裡的怪物,怎麼會不渴求陽光呢?
——正因為在黑暗生活久了,這些怪物才比任何人都渴求,他們會拼盡一切,根本不會有朋友這種東西。
「那我們直接把真相告訴他們不就好了?」謝良青並沒有聽到蒼舒前面的話,他從遠處走來,站立在她附近,只面目嚴肅地問她。
這確實是最簡單的方法,把真相告訴大家,大家就都能出去,而這些怪物便會永遠困在城內,依舊混沌的生活在黑夜。。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和越見安出不去。
蒼舒瞥了眼謝良青,心裡思考打暈他的同時又搖頭道:「師兄說得確實正確,但剛剛那也只是我的猜測。而且我們並不知道有多少人現在已經是怪物,如果輕易說出去,打草驚蛇了怎麼辦?怪物惱羞成怒提前下手了怎麼辦?引起眾人內亂恐慌了怎麼辦?」
這個理由勉勉強強能成立,但也只是能成立而已。如果往內細究,便會發現許多問題。例如——
『就是因為不知道有幾個怪物,才要告訴他們』又或是『如果不說,他們處於迷茫狀態,那更容易中招』。
而且謝良青心有大義,念天下蒼生,即便是再困難,也會拼儘自己全力,去保護其餘人。
但他只是沉默,半晌,他點了點頭,嘴裡附和道:「你說得對,確實不該說。」
蒼舒:「?」吃錯丹藥了?
蒼舒將本來想好的話咽進肚子裡,面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回。她好奇問:「師兄不反駁我嗎?」
謝良青奇怪地看向她,眉皺起問:「怎麼?你這話說得有誤嗎?我覺得你想的很周到。」
「是嗎……」蒼舒乾笑了幾聲,想著師兄可能真被她給繞了進去,沒想這麼多,忍不住,又追問一句,「師兄不覺得我這說法有什麼怪異嗎?」
「沒有什麼怪異的。」謝良青淡淡說道,「你不是他們的父母,不需要為他們的性命負責任。而且善良應當分人,他們並不值得你如此。」
蒼舒:「…師兄想得跟我想得是一樣的。」
她並不是個有大義的人,留這些人在城裡也並非是為了剛剛那些所謂的『打草驚蛇、擾亂計劃』,而是想讓這些人能為了活下來爆發出潛能,跟她一起殺敵。
至於他們會不會死,這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她自私,在不確定接下來是什麼的情況下,只想想盡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無私奉獻嗎?如果他們自己發現了,她當然不會攔他們。
「接下來我們該幹什麼?」謝良青用劍柄懟了懟蒼舒的手臂。
蒼舒看了眼外面的天,道:「晚上的時候,把刀宗那個綁了吧,想問他點問題。」
順便呢,再把他殺了。
……
客棧內,氣氛焦灼,傍晚的太陽染紅了半片天,欲落不落地掛在天空中。
眾人的面上都異常絕望,掌柜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女子清晰地報數聲在大廳環繞。
「燕道友,我們晚上該如何?現在的玄石牌是真的不能讓我們繼續住客棧了嗎?」劉灼有些煩躁地撓著頭,在看見燕青靈一遍一遍數,並且抱歉的神情時,終於忍不住大喊道,「大家還有沒有私藏著的玄石牌了!?有的話就都交出來!這可是能保命的東西!!」
有人站出說:「我沒有了,我今天將能賣的都賣了,但這裡的人不稀罕我身上的東西,報價特別低。」
「你師尊不是給你過一件法器嗎?」杜千安突然出聲,「普通的東西在這兒並不值錢,你得用稀有的東西換。」
那人連忙拒絕:「那個東西是師尊讓我用來保命的,我不能拿去賣!」
「你的命重要還是大家的命重要!?」
杜千安聲音大了許多,他怒吼完上面的話,又連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裝出一副極為抱歉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也只是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著想。」
他眼睛裡的紅血絲極為多:「而且你要想,你賣了以後,我們有足夠的玄石牌,也能保你的性命…而且我們大家…大家也會感謝你的!!」
「是啊!」人群中有人大聲附和,「你把你的法器賣了,等我們出去了,我們一定會感謝你的,到時候…我一定登門道謝,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那人猶豫不決:「可是這東西是我師尊給我的,我不能輕易賣了…我們可以賣別的啊…賣多點一定能湊齊。」
沒有人接他這番話,皆沉著眼盯他,像是一具又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帶著一股莫名的瘋感。
「你們——」
『想幹什麼』四字還未說出口,他便聽見一陣極為刺耳的桌椅拖拉聲。
再然後,原先數玄石牌的燕青靈突然站起了身,轉過頭,用極為溫柔的聲音對他笑著道:「陸道友,為了大家,你要不就忍忍吧?」
「……」
陸盛的眼睛瞪大,又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拿出法器的手帶著顫抖:「那、那就給你們吧。」
燕青靈露出笑,她走過來將其拿在手上,眸子中溫柔的像是能掐出水。她柔聲道:「陸道友今日之舉,我們在場眾人,都忘不了。」
「等我們出了這座城,我們所有人都會感謝你。」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走向掌柜,詢問價錢。那坐在位置上的掌柜終於抬頭看向他們,瞟了一眼那法器,淡淡說道:「一百玄石牌,多了沒有。」
燕青靈問:「就不能再高一點嗎?」
掌柜放下毛筆,手撫著鬍子道:「都說了多了不要,你再問,我連一百都不給!」
燕青靈皺著眉,隨即心狠著將其往前一遞,喃喃道:「那就先換了吧……」
掌柜沒繼續吭聲,只是痛快的將法器拿過,又將一百玄石牌遞給了她。
劉灼走到燕青靈身邊疑惑地問:「多了一百玄石牌不還是不夠嗎?這還換了幹嘛?」
燕青靈嘆口氣,有理有據道:「可是這個地方流通的貨幣是玄石牌,留著法器根本沒用,而且這多出來的玄石牌,會給我們增加多少能出去的可能性。」
「…可是現在也沒什麼能用得到——」
燕青靈打斷他:「萬一之後能用得到呢?」
劉灼終於妥協道:「你說得對。」
確實。這個地方流通的貨幣是玄石牌,多一點玄石牌,總會有其它用處。
只是陸盛——
劉灼看向陸盛,搖頭嘆氣。
——終究是對不起他了。
……
太陽徹底落山,最後一絲光明被黑雲掩蓋。近乎沒有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很輕很輕,幾乎聽不見。淡淡的香味隨著空氣飄浮在空氣中,四處皆是危機。
不過還好,蒼舒早就給其餘三人畫了符,再加上這香味極淡,不至於現在就能影響到這三人。
那些人應該也能熬一熬,不過到了半夜,香味濃郁,就不一定了。
街角處,蒼舒倚在樹前,掠過陰影望向從客棧出來的一眾人。她轉過頭,再一次複述計劃:「現在這些怪獸還沒出來,燕青靈為了獲取信任,一定會在第一日先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屋子,供這幾人居住。」她眯了眯眼,「到時候呢,我就去吸引她們注意力,越見安負責拐人——」
說到這兒時,蒼舒停下話,看了看剩餘二人,似乎是在琢磨他們該幹嘛。
宿行白打了半個哈欠,聲音懶懶散散的:「要不我去幫忙看著剩下的人吧?到時候他們全部昏睡,你們去問話,沒人盯著燕青靈,燕青靈說不準也會動手。」
「我去盯著她,她估計能安分些。」
蒼舒驚訝回看,她倒是沒想過宿行白會主動提出幹這事,此刻的言語內,不禁對他多了些讚賞:「難得啊,自己要求幹事,你別被她給弄死了。」
「呀!說點吉利的吧…在怎麼樣,我都不至於對付不了這種人吧。」
宿行白嘴甜甜的,咧出虎牙回道:「而且這不是因為是你嗎?我可不想讓蒼舒覺得我留下來沒用,為了讓你誇我,我再怎麼樣都會努力的。」
蒼舒挑眉,鑑於宿行白這人性格的關係,倒沒覺得這話有什麼怪異。
謝良青蹙眉上前,盯著宿行白問:「那我幹什麼?」
蒼舒輕飄飄的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撓了撓頭,想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問:「師兄要不跟著越見安一起吧?」
這口氣聽著像是順帶的。
謝良青抿唇,最終點了點頭:「你決定就好。」
反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四人說動就動,在燕青靈帶著眾人找到屋子時,蒼舒立馬從他們身後冒出,不要臉地問:「能不能一起啊?這樣我們一眾人,也好有個照應。」
「我們對蒼姑娘的底細並不了解。」燕青靈冷聲拒絕,她實在是怕有什麼多餘的變數。
街道兩處的嘶吼聲已經由遠到近傳入他們耳中。蒼舒側耳聽了聽,隨即輕笑一聲,領先他們走上台階。
她整個人擋在門前:「你不讓我跟你們一起,那我們一起死好了。」
燕青靈的表情並不算好看,她皺著眉,從人群中走出,道:「蒼姑娘不要胡鬧了!能不能先讓我們進去?那些怪物快要來了!」
蒼舒看了眼街角,仍然不緊不慢說:「我都說了,讓我跟你們一起,不然我們就一起死。」
「蒼姑娘。」劉灼在此時走上前,眼神時不時的朝街角望,面色焦急。他似乎是已經看見了什麼,嗓子緊得過分不像話。
他轉過頭,再說話時,已然帶上央求,「你讓我們先進去,我們能不能進去談?!」
蒼舒往越見安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即裝出一副無理取鬧的模樣:「那行,我們先都進去談。」她說著打開門,在一隻腳跨入內時,又轉過頭,「你們不准騙我,說好了好好談,我現在只有一個人,沒有你們,我今天晚上可就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