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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燕翦不知利害,只想在長輩面前大顯身手。安澄卻怎麼會不明白,她就算贏了燕翦,也不過是跟個小學生逞強罷了。贏了也會丟人。
可是燕翦這樣躍躍欲試,她若當面拒絕了,一來掃興,二來反倒更跌面兒。
她歪頭看了燕翦半分鐘,忽地明媚一笑。她上前蹲下來,親親熱熱拉住燕翦的小手:「你就是燕翦對不對?姐姐今天穿、穿了校服,其實就是為了你。」
燕翦雖然才上小學,卻從小就顯現出了對時裝行業的熱愛。綠藤高中的校服出自名家手筆,可惜燕翦只研究過湯燕犀身上的男款,沒機會近距離細看女款。女孩子原本就對女款更感興趣,於是在聽說杜松林會帶女兒來家裡,便私下裡跟杜松林拜託過。
安澄伏在燕翦耳邊柔聲說:「待會兒,姐姐給你看個夠。」
燕翦登時眉開眼笑:「安姐姐真好!」
安澄一計得手,便忍不住含笑,抬眸瞥向湯燕犀去。
她自己不知,她這一刻唇邊那枚隱秘的梨渦旋即綻開,讓她原本素淡的眉眼平添生色。
湯燕犀也沒想到她這樣快就化被動為主動,也不由倏然眯眼。
安澄瞄到了,她的笑意便更擴大,她捉著燕翦的小手,更淡定溫柔地問:「……燕翦的《長恨歌》,是二哥教的麼?」
燕翦登時豎大拇指:「安姐姐真聰明!
安澄又抬眼,目光無聲滑過湯燕犀的臉。心裡輕哼一聲說:嗤,就知道是這回事。
她越來越放鬆,滑向他的目光越來越自信,甚至自信里都開始加了肆無忌憚的嘲弄。湯燕犀心下頓知危險,可是此時燕翦卻在她掌心裡,他已來不及做出防衛。
安澄輕輕擺弄著燕翦的手指頭,悄聲說:「那首詩姐姐比你多背了十幾年,一個字都沒有忘過。所以跟姐姐比賽背誦,一點都不好玩了。不如姐姐出個新玩兒法,只叫燕翦一個人表演,讓所有的掌聲都只送給燕翦一個,好不好?」
燕翦還小,自然只想贏不想輸。她略一猶豫便急忙點頭:「好!」
安澄豎起手指:「噓……別他們聽見,待會兒給他們一個驚喜。」
燕翦趕緊閉上嘴,朝安澄眉開眼笑,使勁點頭。
安澄這才揚眉向湯燕犀:「給我十分鐘。」
說罷安澄捉著燕翦的小手,一溜煙兒躲到門外去,伏在燕翦耳邊低低說了些什麼,燕翦有些驚訝,隨即便也嘁嘁喳喳地笑開。
十分鐘後,安澄帶著燕翦回到正廳,先沖燕翦使了個眼色:「燕翦先背。」
燕翦鄭重點頭,字正腔圓將《長恨歌》一氣呵成。
杜松林有些擔心地看向女兒。燕翦聰明伶俐,背的一個字、一個音都沒錯過,女兒就算背得同樣好,也未必能勝出。
安澄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她沒抬頭,只向燕翦眯眼一笑:「……這回是安姐姐的。」
眾人都以為是安澄要親自來背,孰料安澄只是做了個鬼臉,接下來開口的依舊是燕翦!
還是那首《長恨歌》,燕翦卻給加上了口音。
燕翦一本正經地背誦長詩,卻一本正經地將「漢皇重色思傾國」,發音成「漢皇重射濕傾國」,湯家人全都目瞪口呆,片刻後都忍不住輕笑起來。
湯燕犀長眸一冷,緩緩轉頭,目光直刺向安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