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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大公等人送走之後,斯托雷平猶豫了下,終於拿起放在自己桌上的吳川花費了數日才完成的計劃書,打算翻看一下。不過這時內務部的副大臣和財政部的大臣又轉身返了回來,他們是來向斯托雷平詢問兩件事,一是這筆經費該如何使用;二是所謂的中國革命軍該在什麼地方組建,由誰來領導。
斯托雷平順手把手裡的計劃書丟到了一旁堆積如山的文件當中去,這些文件都是他所認為不重要的,或是無用的廢話,丟進這些被他視為垃圾的文件當中去後。斯托雷平就拍了拍手輕蔑的說道:「不過應付下那些頑固的老頭子,好讓他們在杜馬中支持我繼續推動改革,又不是真要同日本人打仗。
他們看起來都是老糊塗了,英日同盟現在依然還是相當牢固的,我們支持中國人在滿洲進攻日本人,只會導致英國人對俄國的懷疑和不滿,而且法國朋友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讓我們把力量轉移到遠東去,這將會讓德國人和奧地利人在歐洲為所欲為。一旦英法對我國提出質疑,協約國同盟就有破裂的威脅,這是我國不可忍受的。
我這麼做的目的,也是想讓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安分一點,讓他們知道現在可不是挑起歐洲戰爭的時候,如果他們再縱容塞爾維亞胡作非為,我並不是沒有其他選擇的。在國內改革沒有全部完成之前,我絕不會發起任何一場戰爭打斷它,否則俄國就完了。
這錢要撥下去,但是怎麼花就要好好考慮了。第一購買兩個師的裝備運往遠東,這沒有什麼問題,現在遠東的兵力確實薄弱了一些,而且日本人也跳的太歡快了些,去年煽動中國人反對我們對北滿地區的控制,差點就造成了中國和我國的武裝衝突,這同樣是不可容忍的。
在遠東建立兩個師是可以的,用華人、朝鮮人作為士兵也是可以的,但是軍官必須要由我國擔任。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容許他們南下攻擊南滿的日軍,破壞我國同日本之間的約定。至於這兩隻部隊在哪裡建立,自然就要看那位中國人的能力了。如果他能夠在中國的土地上建立這兩個師,對於俄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當然,如果他能力不足的話,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籌建訓練,順便就可以解除他對這兩師的指揮權了。另外監視這名中國人的軍事顧問就由內務部派出吧,不要去麻煩陸軍大臣了。
他的軍銜也由內務部授予,掛在禁衛軍的序列里好了,這樣有人想要調動這兩個師做什麼,就無法繞過內務部了。另外取消這兩個師的重炮編制,給他留下的活動經費不要低於300萬盧布,這筆錢怎麼花也要先徵得我們派出的軍事顧問的意見…」
斯托雷平三言兩語就把撥款和建軍的事給吩咐妥當了,隨即就同兩位同僚談起了其他的公事。雖然他把一切情況都估計到了,但是卻忘記了一件事,這樣一來被授予沙皇禁衛軍上校的吳川,他的上級就只有彼得格勒衛戍區的將軍和內務大臣自己,遠東的俄國總督反而無法直接命令這位新鮮出爐的禁衛軍上校了。
從冬宮回來後的吳川,終於睡了幾個好覺。此時他已經明白了過來,俄國人不過是想讓他當一個名義上的傀儡,所以他再想什麼也沒用了,倒不如安心的等待最終的結果,看看這幫俄國人能搞出什麼花樣了。幸好他沒有多嘴把今年中國就要發生革命的事給說出去,因此俄國官僚們繼續拖下去也不是什麼壞事,把時機拖過了,他們再想插手中國革命的機會也就錯過了。
吳川終於改掉了口無遮攔的習慣,他總算是明白了過來。這個時代可不是後世的宅文化時代,大家在網絡空間裡隨口胡說一通,也不過就是被人噴上幾句。可在這個時代,有的是富有冒險精神的實幹家,不管你多麼異想天開,只要有一線之可能,就會有人忍不住想要冒險一番,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帶來超出預計的名和利。
只是他越是想要安靜,便越是不可得。沒過兩日,金茲堡伯爵便讓康斯坦丁請他到自己的書房內說道:「俄國的事差不多就算完結了,接下來就是他們爭奪軍職和這筆撥款的用途的時候了,等他們得出個結論恐怕都要3、4月份了。
所以我打算帶著你去一趟德國,進行第二步的計劃,也是我們最重要的一步,說服威廉皇帝支持派出一支艦隊歸化中國,然後同日本打上一仗,若是不能把日本從東北地區趕走,我們是沒法把資本投入到那個地方的。」
吳川臉色木然的說道:「當然,閣下的命令就是我的意願。」
伯爵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免開口問道:「你似乎有些不太樂意?難道是擔心無法說服威廉皇帝陛下嗎?」
吳川抬頭注視著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如果德國皇帝和斯托雷平大臣一樣,只是想讓我掛個名義,那麼這個計劃又該怎麼進行下去呢?我實在想不出來,一群德國和俄國軍官領導的軍隊,要怎麼才能說服別人相信他們是為了謀求中國獨立解放的。
這樣的軍隊是得不到中國人的支持的,而失去了中國人的支持,這就是個鬧劇,因為俄國和德國都不會公開自己挑戰英日同盟是為了什麼理由。他們最終只能在英國人的威脅下灰溜溜的返回歐洲,除了在國際上留下一個笑柄外,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金茲堡伯爵的臉色變了變,斯托雷平對計劃的首肯最終變成眼下的局面,對於吳川這個計劃制定者來說確實有些過分了。他思考了許久之後,終於對著吳川安撫道:「我沒辦法幫你改變斯托雷平大臣的決定,不過你要是有什麼要求的話,只要不過分的話,我都可以設法幫你疏通一二。」
吳川想了想說道:「這樣的話,我就只有一個要求,沒有我的簽字認可,這一千萬盧布的撥款就不得支付出去。還有我想知道,現在誰掌管著這一千萬盧布?」
金茲堡伯爵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乾脆大家都沒法花錢,他們最終還是會跑來找你的。不過這件事需要內閣副大臣克雷扎諾夫斯基和財政部大臣的首肯啊,沒有他們的同意,是不可能給你加這個簽字權的。」
吳川注視這伯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如果我想請兩位大臣和他們身邊的秘書給我在政治上進行指導,100萬盧布夠不夠?」
金茲堡伯爵有些心驚,不是驚訝於吳川的大手筆,而是驚訝於他敢在事情都沒有開始做之前,就先動起了斯托雷平大臣的撥款的念頭。
不過他只是轉念一想就平靜了下來,要是對方只是個唯唯諾諾的中國人,也就沒資格坐在自己面前商議什麼事了。他搖了搖頭說道:「太多了,當日維托伯爵請李鴻章簽中俄密約,也不過才花了50萬盧布,他們兩人怎麼敢拿這麼多。你不怕斯托雷平大臣,可別人未必不怕。這樣吧,我會讓人和他們通個氣,按照官場的通常價格疏通就好了,說到底你不過是要個簽字權,又不是把這筆錢裝進自己的口袋,沒理由付出太多的。」
得到了伯爵的承諾後,吳川總算提起了一點興趣,和伯爵商討了一下這趟德國之行需要注意什麼。在金錢的驅使下,俄國官僚的辦事效率可一點都不滿。很快內務部秘書官別林斯基就帶來了一份公文,上面有著財政大臣和內務副大臣兩人的共同簽字,表明在俄國對外貿易銀行某個賬戶內的1千萬盧布,已經授權於他的名下。
不過這個戶頭內的資金提出,還需要內務副大臣和他的聯名簽署。別林斯基還帶來了一份內務副大臣簽名的關於50萬盧布的轉移授權書,吳川很是識趣的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了字,拿到了950萬盧布的銀行授權書,吳川心裡終於踏實了下來。而別林斯基也滿意的拿著吳川簽字的授權書離開了,他還好意的提醒了吳川,也許過幾天就會有布朗利機械廠、科洛緬金機械廠前來同他談關於軍火採購的問題了。
吳川拿到這份授權書時,其實還沒想好要怎麼使用這筆資金,因為實在是受到限制太多了,他只是不希望讓人送一批爛貨讓他認賬而已。因此聽到別林斯基的提示後,他不免有些好奇的說道:「不是說這筆錢已經預定好了嗎?向海軍部名下的兵工廠訂購兩個陸軍師的裝備?」
別林斯基笑了笑說道:「按照正常狀況,自然是該這麼做的。不過海軍部名下的兵工廠和副大臣的關係只是一般而已,主席大臣只是要求購買到兩個師的裝備,這在什麼地方訂購一向都是管錢的人說了算,就算是主席大臣也不能違背這樣的默認規則。否則的話,那些私人開辦的兵工廠該怎麼生存下去。
只要你敢給他們下訂單,那麼之後和海軍部兵工廠交涉的事,他們自然會替你擋下來。當然,這些私人兵工廠的貨物要稍稍貴上一些,不過他們可以幫你把錢從財政部合法的轉移出來,不會讓你遇到什麼麻煩的。內務副大臣的意思是,你最好儘快把錢給花了,賬面上留下一兩百萬意思一下,這樣他挑什麼人來監管這筆錢,對你也就沒什麼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