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年代 第10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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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有此理!」耿謹文狠狠的把手中的電報摔在了桌子上,共和黨駐京辦的幾位代表都神情嚴肅的坐在了會議桌前,沒有人發出什麼聲響。

    7月的北京已經漸漸開始炎熱起來了,窗外的大樹上還傳來了幾隻知了歡快的叫聲,不過對於這種四合院來說,房間裡面,特別是位於中庭的大廳內還是相當陰涼了。外面時不時的吹來一陣微風,把花香或是草木的氣息代入了大廳內,特別是讓人心曠神怡。

    只不過,今天大家都沒有心情去感受生活當中的這點美好了。原本駐京辦公室的代表們都認為,在當前這樣的局勢下,特別是日本前首相原敬都跑去長春拜見吳川了,日本人總應該知道糾正自己對華政策中的那些不適當之舉了,緩和兩國關係總不能只是說幾句好話就行了。

    看著耿謹文拿起了茶杯,通過喝水來調節自己的憤怒,王葆真嘆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經過了從辛亥革命以來中日兩國的各種摩擦,日本人總算是醒悟過來了,他們的敵人並不是我們。中日攜手一起對抗那些西方列強,解放被西方列強奴役的亞洲各民族,這對於中日雙方來說是最為有利的一條道路。但是沒有想到啊,日本人居然如此短視和畏懼西方列強,真不知道他們對於我國的這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到底來自於何處。」

    之前還在低頭研究著從門外照射到桌上的光斑,聽到了王葆真的發言後,張壽增不由抬起頭看著對方說道:「不管日本人想做什麼,其實對於我們的實質性危害都是不大的。畢竟上海到淮河-秦嶺一帶還有著不小的距離,日本人就算真的沒腦子也不可能在上海登陸的,那樣受到損失的就不止是我國了。

    真正麻煩的是接下來我們的應對,民眾和社會各界現在都在看著OTg2NTc=政府、總統府和長春,要是我們應對失誤就是再給其他兩家爭取民心了。那樣的話,對於我們改造北京和關內各省的社會體制就不太有利了。」

    耿謹文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思考了片刻後說道:「對於今後的對日關係如何協調,這大方向自然得由主席來決定。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也還是可以做出一些舉動以向民眾表示我們的立場的。」

    王葆真和張壽增都把視線轉向了他,耿謹文右手握拳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左手說道:「之前我們一直要求徐世昌讓京師警察廳去接管東郊民巷使館區的的治安權和民政權,可是沒想到我們都把材料準備好了,這菜還是讓吳炳湘給做糊了。

    他害怕得罪英國人,居然被英國公使館管理使館界事務公署常任秘書多默思說動,在管理使館界事務公署下成立東郊民巷的警察署,該警察署同時受管理使館界事務公署、京師警察廳管理。

    警察署人員由管理使館界事務公署招募,京師警察廳可以派遣一到二名警正在該警察署任職,該警察署的支出由東郊民巷內徵收的各項稅收支付,不足部分再由京師警察廳進行補貼。

    也就是說,京師警察廳不僅沒有收回東交民巷的警察權,還連該地區的稅收權都讓出了,簡直是不知所謂。之前我想著新總統履職,這事還是應當交給新政府去辦理,也就沒有就此事發表意見。現在看來,有些事不能指望別人去干,還得我們自己動手才行。」

    王葆真微微頷首,張壽增想了想卻謹慎的問道:「謹文同志打算怎麼辦?」

    耿謹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後說道:「要求吳炳湘就此事辭職,然後調動我們的人入京接管京師警察廳。」

    張壽增聽後馬上反對道:「我覺得這個方案恐怕不妥,吳炳湘雖然對上英國人膽子小了些,不過他是袁世凱的親信,除了京師警察廳總監一職外,還兼著總統府秘密偵探處主任一職,可以說是對於北京城最為了解的北洋人士。

    現在袁世凱去世,他的位置就變的相當尷尬。孫中山這邊肯定不會接納他;徐世昌也許會接納他,但是不會信任他,畢竟他也是被其監視的對象之一;段祺瑞現在不上不下,吳炳湘未必肯投過去;馮國璋又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他怕英國人也是應該的,因為出了江浙湖漢北事沒人會給他出頭。但是我們可以給他一條出路,只要他同意我們的人接管東郊民巷和西郊民巷的治安就好。

    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接管整個北京城的治安其實沒什麼好處,因為我們對於這座城市不夠了解,一旦我們接管了北京城而馬上城裡又出了問題,這責任就落在了我們頭上。現在的警察廳可不僅僅是管治安,戶口、稅收、衛生、消防什麼都要管,沒有地頭蛇的合作是不可能立刻控制北京的。

    更何況,就算我們把吳炳湘弄下來,徐世昌和總統府那邊也未必會同意讓我們接收京師警察廳,畢竟這個部門的人數已經接近9000人,在京城是僅次於步軍衙門的武裝力量。

    要我說,我們現在還是應當和吳炳湘合作,先掌握了警察廳內的戶口及其他資料再說。對於我們掌握北京城最大威脅的並不是吳炳湘而是江朝宗,江朝宗這個人為人勢力且無底線。當初他依靠趙秉鈞謀得了步軍統領衙門參謀官一職,結果上任後就把當時的步軍統領烏珍給逼死了,而之後趙秉鈞過世,他又趕緊同趙秉鈞的遺屬劃清了界限。

    觀江朝宗的發跡過程,就是趨炎附勢兩面三刀的人生,這樣的人即便投靠過來我們也不敢用,而且江朝宗同樣和徐世昌、段祺瑞沒什麼關係,雖說他手中的兩翼五營人馬大多是空額,但這依然是有著3萬名額的北京城內外的唯一武裝力量。

    讓一個和各方沒有什麼關係的人掌握京城唯一的軍事力量,我認為總統府和徐世昌都不會樂意的。而且步軍統領衙門這個部門主要由旗人組成,如果我們日後想要對北京城進行社會改造,則非得取消了這一支武力不可,否則必然成為隱患。」


    耿謹文聽後點了點頭說道:「步軍統領衙門確實應當解散,讓旗人來拱衛共和政府,這不是笑話嗎?而且,我們又不是袁世凱,不需要繼承滿清的遺產,我們的天下是通過自己的雙手打出來的,不是來自什麼皇帝的恩賜。

    現在宮中的那位也有12、3歲了,那些遺老遺少倒是把紫禁城當成了國中之國,躲在宮內搞什麼大清禮儀的一套,完全沒把清帝的遜位當一回事啊。我聽說之前有些遺老遺少鼓吹帝制的時候,想的不是把袁世凱捧上去,而是想要讓那位復位呢。真不知他們是做著什麼千秋大夢呢。」

    王葆真微微點頭道:「確實,袁世凱當初就是這點做的不好,現在還要每年給人家發200萬銀元,紫禁城內的各項珍藏也變成了遜帝的私人財產,這顯然是不合適的。按照主席的說法,那都是勞動人民的財富,愛新覺羅氏殘害了中國人民兩百多年,難不成還要把搶劫來的財產帶著繼續花銷?那麼我們究竟革的什麼命呢?」

    耿謹文用力的點頭贊同道:「我覺得也是,遜帝可以帶走一部分私人物品,但是無權把紫禁城和皇家花園及宮內珍藏當成私產。滿人當初進入北京的時候,他們可沒花一分錢就把整個內城給占了,我們現在讓他們退出一部分已經夠寬容的了,要是我們也學習滿清的話,就應該把旗人都趕出北京城了。

    我去同徐世昌交涉,先把這個步軍統領衙門給裁撤了。壽增同志,你去和吳炳湘談談,他要是接受我們的建議改革警察廳,那麼我們就給他一個機會。北京這地方是連接東北、蒙古、山西和中原的中樞,又靠著渤海的出海口,只要能夠把渤海給封閉上,外國軍艦不能進入,那麼此地則必然成為中國的重心,其他各地均不可比擬。

    按照吳主席的說法,棄海就陸則洛陽、西安可為國家之重心;棄陸就海則可選擇南京、上海;想要海陸並重則只能選擇北京。當今之世界乃是海權之世界,我國自然不可能放棄海權,則日後本黨還是要入關進京的。但是進京歸進京,這京城裡的那些灰塵還是要先行掃除的。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工作的一大重心,改造北京,使之符合我們的要求。」

    對於耿謹文的說法,王葆真和張壽增都沒有不同意見,後者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了共和黨,因此對於過去所效忠過的滿清格外的厭惡,唯恐讓人以為自己還對這個舊王朝還留有感情,因此巴不得立刻就把紫禁城內的遜帝和城內的滿人都打掃乾淨,以表明自己同過去已經完全的劃清了界限。

    確定了下一階段的工作重心固然讓耿謹文輕鬆了不少,但是一想到上海出現的麻煩,他又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雖然共和黨現在在國內擁有對各方壓倒性的優勢,但是中國畢竟是一個擁有5億人口的國家,而東北加上半個山東也就4000萬人口算是被組織進了革命委員會的政治、經濟體系,共和黨的正式黨員也就剛剛突破150萬人,以這樣的黨組織去掌握北中國只能算是勉強。

    畢竟共和黨現在的擴張速度已經太快了,快的許多黨員連馬克思和恩格斯究竟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都沒搞清楚。按照吳川的要求,從下半年開始要對黨內的基層組織進行一次普遍性的政治掃盲運動,至少要讓入黨的黨員知道自己入的是什麼黨,平日裡應該為誰說話。對於那些思想上不合格的黨員,在教育之後依然不能覺悟的,只能採取清退手段了。

    眼下整個共和黨就陷入了這樣一種困境,投向本黨的人太多,黨卻越發的缺乏起幹部來了。當然,如果吳川願意和國民黨學習,不管那些黨員是否和組織統一思想,只要肯入黨就收人,那麼哪怕是現在統一全國的人手都足夠了。可是這樣的統一又有什麼意義呢?

    雖然名義上全國會統一在共和黨領導的政府下,但是黨的命令卻連基層的黨組織都指揮不動,依然是一團散沙而已。比如北洋團體,在滿清還沒有倒台的時候,袁世凱還能得心應手的指揮這個軍政團體,等到他當上了民國大總統之後,他反而指揮不動這個團體了。

    今日的共和黨雖然比北洋團體要強大的多,但是想要這樣直接推平全國,就連耿謹文也不無懷疑,今後黨內就不會出現新的軍閥來。想到那個魚龍混雜的上海,他就感覺更加頭疼了,如果不能直接把租界收回,將那些外國人都趕出去,那麼在外國人支持下的上海黑幫完全可以把上海變成一座混亂無比的城市。

    當日他在上海,雖然通過王亞樵警告了上海各地下勢力,但是他也只能要求這些地下勢力維持上海的地下秩序,不能要求他們完全不沾染黃賭毒,因為那就等於是斷了他們的生路。而黃賭毒這些行業的背後,又大多同各列強在上海的勢力息息相關。可以說沒有外國人的首肯,這些黑幫就不能染指這些偏門生意。

    因此日本人在上海生事,實際上倒是真打在了共和黨的軟肋上,只要共和黨現在不能南下解放上海,那麼他們不管說什麼都不能被列強所理睬,反而容易被列強一致敵對。

    因為現在中國的南方,特別是長江流域一線就是各列強在華利益的集中地區。英國在華投資的8成就投資在長江流域,而日本對於大冶和安徽的鐵礦及其他礦產都有著重大利益。如果共和黨的軍隊出現在了長江流域,也就意味著共和黨要做好同列強全面開戰的準備了。畢竟英國和日本不過是爭奪誰吃的多一些,而共和黨出現在這裡,就是要把整個盤子都端走了。

    思來想去,耿謹文也沒想出更好的對外聲明,他看了看另外兩人也是毫無所得的樣子,不由有些泄氣的說道:「上海一事,恐怕還是要請中央進行指導了,以我們的能力是無法處理好這個問題的了。」

    張壽增和王葆真都點頭同意,就在他們打算繼續商議下一個問題時,耿謹文的秘書跑了過來向他匯報道:「教育委員會的周委員過來了,他想要和你談一談下一年度的預算案。」

    耿謹文馬上就站了起來,對於這位周委員他是一點也不敢怠慢的,因為吳川每次給他寫信提到對方時,都是加以先生字樣,從不直呼其名,就連孫中山和袁世凱都沒有獲得過這樣的待遇。

    雖然耿靜文承認,對方寫的狂人日記極為深刻,是「刺向封建禮教的一把匕首」,吳川如是說,但是周樹人畢竟也才寫了不多的文章,他確實看不太出對方是否真的「代表了無產階級文學的道路」。可既然吳川如此推崇這位以「魯迅」作為筆名的文人,他自然也就認真謹慎的對待起了對方。

    雖然雙方接觸時主要討論的是教育方面的工作,但耿謹文卻很快就接受了周樹人在教育上的一些理念。他認為,和對方寫文章的本事相比,周樹人在教育工作上的認真其實更值得讚賞。和那個學問很大,但是做事就有些隨意的章太炎先生相比,他倒是更認同由周樹人來領導兩個教育委員會。

    不過他也聽說了,章太炎似乎也是周樹人的老師,而革命委員會的教育委員會很快就要同北京的教育委員會進行合併,以更好的把共和黨的教育理念和政治理想向全國傳播,到時估計還是章太炎擔任領導,周樹人來主持教育委員會的工作。

    「我看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裡。葆真同志,你把我們關於上海事件的會議紀要整理一下,等我和周委員談完就給長春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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