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湯谷靈界回到須彌山,白凡沒有插手任何事物,也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來到修煉閣,準備閉關衝擊道胎境界。
一間修煉密室中,極品晶石插入法陣之後,空氣中的靈氣濃度頓時飛速提升,幾乎凝成液體滴落。
白凡沉吟半響,兩隻手分別取出一枚內丹,分別是火麒麟的妖丹和一顆龍元,凡是修為有成的妖族皆有妖丹,這一點任何世界都是一樣,而龍元實質上便是蒼龍的妖丹,只不過其本身的實力無比強大,妖丹中蘊含的力量非常恐怖,所以才造就了龍元的神話。
火麒麟的妖丹有拳頭大,散發出炙熱的陽氣,但入口即化,浩瀚磅礴的能量,旋即化作一股熱流沖向氣海。
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饒是白凡已經領受過多次,也不禁生出神魂都要割裂的感覺,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將心神全部沉入氣海中,竭力吸收妖丹中的力量。
只見太極圖瘋狂旋轉,匯聚陰陽,兩顆道基沉穩如山定住根基,氣海頓如海納百川,將兩顆妖丹中的能量滾滾融入。
不久,白凡臉色一沉,湧入體內的陰陽之力漸有失衡的徵兆。
「一顆龍元的力量不足以和整顆火麒麟的妖丹抗衡……」
白凡心中暗忖,而後再次取出一顆龍元服下,抱虛守靜,心神與氣海太極圖融為一體,太陰與太陽道基持續增長,直到某一刻由量變化為質變,從而衝擊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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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在潛修,也在等待白嬋的到來。
半載剛過,一年之期尚且還有五六個月的時間,白嬋本以為很快就能解決自己在魖谷中的牽絆,但實際情況卻比她預料中的要複雜許多。
當日帶走她的那名魖谷女行走,名為女戎,在魖谷的身份非常高貴。
魖谷屍族以女氏為尊,然女氏嫡系分為干、枯兩脈,輪流登上族長寶座掌管魖谷大權,女戎之父便為干脈的大長老,也是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而且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由是女戎被稱之為魖谷最尊貴的公主也不為過。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五年前,在一次視察與妖族的邊境戰場中,城池被妖族重兵攻破,女戎父兄當時皆在城中,一齊戰死。
究竟是巧合,還是陰謀,已經無從考證。
但女戎這一脈由此陷入了危機之中,卻是必然。
嫡系失去了主心骨,旁系自然蠢蠢欲動,想要取而代之,另一邊枯脈也不是善男信女,四處煽風點火,挑動干脈嫡系與旁系的爭鬥,想要漁翁得利,一舉統一整個女氏,從此大權在握,再也不用輪流坐江山了。
女戎身為嫡系僅存的子弟,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儘管上面還有幾位長老支持,但帶領嫡系走出困境的重任,大部分都壓在她的肩上。
如此情形,白嬋不忍離她而去。
即使在她成為輪迴者之前,女戎也待她極好,視為親姐妹一般,白嬋想幫她度過這個難關之後,再去找白凡。
風雲世界離開之前,她找白凡要了兩顆龍元,並非是為了自己服用,而是想交給女戎,讓干脈的長老吞服,如果能藉此晉升出兩位天級存在,便能壓制住旁系的蠢動,度過危機。
結果龍元也不服眾望,其中蘊含的力量與妖族神聖血脈讓嫡系的兩名地級長老,在三個月內先後領悟了妖化的秘密,晉升天級。
誰知旁系得到消息後,卻徹底撕破臉皮,以女子不能繼承家業為由,公然與枯脈聯合在一起逼宮,面對魖谷七成以上的力量,女戎一脈即使增加了兩位天級,也毫無勝算。
此時,魖谷干脈嫡系宮殿,一間女子的閨房中,白嬋正與一名女子竊竊交談。
「妹妹,恭喜你找到了兄長,說起來當初我將你帶走的確是魯莽了一些,如果再等一兩個月,也不會讓你們兄妹分別這麼久了。」說話的女子尚且稱得上美貌,只不過瞳孔是一片焦黃色,非常詭異,正是女戎。方才得知白嬋在任務世界與哥哥重逢之後,雖然愁眉緊皺的,但仍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跟她道喜。
白嬋選擇將此事告知她,當然不是為了得到她的恭賀,並不接這茬而是話鋒一轉地說道:「姐姐,眼下的情形,魖谷之中你這一脈無論如何都難以保存,既然如此,何不離開此地,另投他處,等恢復了實力再來收拾他們也不遲啊。」
女戎搖頭嘆道:「這一點我也想過,可是談何容易,屍族不比其他,如果不在自己的地盤上,人族根本不會接納我們,所以根本就無處可去。」
白嬋展露神秘的笑容,湊到她身邊,低聲道:「妹妹給姐姐找了個地方,保證能接納你們,就是不知道姐姐願不願去?」
女戎一怔,皺眉沉思片刻,而後遲疑道:「你說的是……你兄長……」
「沒錯!」白嬋貝齒輕咬,肯定道:「正是我兄長的鏡湖谷,論當下,谷中有一尊可以屠城滅族的無上妖皇存在,我想即使是魖谷也不願意跟它死磕。論未來,我哥哥日月道基舉世無雙,神通無敵,修為通天,抵得上三個白嬋,輪迴者有誰能敵?日後必將是諸天無敵的存在,定能保姐姐一脈無憂。並且有妹妹在,姐姐完全無需擔心谷中其他人族的排擠。」
聞言,女戎當即認真地思考起來,眉頭漸漸舒展,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不知過了多久,她將一切細節都捋了一遍後,覺得這個方案十分可行,以她和白嬋的感情,完全不去想白嬋會坑她,最後她神情嚴肅地盯著白嬋說道。
「妹妹說的方案幾乎是眼下最好的出路,但有一個問題,魖谷在東土,與南荒西垂之間隔著一段遙遠的距離,這麼長的遷徙,真能安全到達嗎?」。
白嬋深吸一口氣,姣好美麗的臉龐滿是冷漠而後語氣森寒地說:「姐姐,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犧牲是必然的,只要能保全根莖,便有再起的機會,犧牲枝葉又有何妨?」
「嘶……」
女戎倒吸一口涼氣,沉默許久,腦海中進行著天人交戰,一旦啟程,這一路上必定要灑滿鮮血與屍骸,也許能到達終點的十不存一。
但留在魖谷,只能是被瓜分瓦解的命運,而且她自己也毫無疑問地會死於非命,數千年的一脈傳承就此斷絕。
如此結果,她寧願血流成河!
「好,我答應你。不過必須從長計議,以金蟬脫殼之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魖谷,這樣能大幅度減少傷亡。而且……妹妹最好能讓令兄在中途接應我們……」
寧願千萬人因我而死,成全我,也不可死我一人,成全千萬人。
末世的法則,便是如此的殘酷,勝者長存,如若不狠,將會滅亡。
白嬋見她終於答應下來,臉上的寒霜冰消雪融,笑逐顏開,說:「這是自然,妹妹現在就可以答應姐姐。等一切準備好後,我便通知兄長,爭取將損失降到最小。」
女戎緩緩呼出一口壓在胸口的濁氣,說道:「如此就拜託妹妹了,姐姐先去與極為長老商量。」
白嬋笑吟吟地送走女戎,這時明月從屋內走出,有些憂慮道:「師父,這樣做不會給師伯帶來麻煩吧?」
「麻煩自然會有,但相比而言,得到的會更多,一隻傳承久遠的屍族力量,將會是非常重要的一股助力,更何況附加一名輪迴者……」白嬋目光深遠,緩緩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