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點心思雖然體現了項羽非絕對莽夫,腦子裡還是有腦漿之輩。但是也稱不上多精妙。
這場邀戰,既無外人圍觀以搭台,又無恩怨情仇以作燃料。
楚河大可以一口拒絕了,不入項羽這話中節奏。
當然,楚河不會這麼做,因為這與他的最初目的背道而馳。
他本就是要幫助項羽一統天下,只是為免對方輕視,這才繞了這麼大一圈,搞出這麼些事來。
更何況,楚河是真的很想和項羽交手,以丈量對方究竟有多少本事。
雖然項羽非巔峰時期的西楚霸王,尚且還在成長之中,卻已然有了幾分崢嶸景象。
「我與你說了這麼多,你卻最終還是想用武力來解決問題。」楚河貌似遺憾的搖了搖頭,卻讓項羽胸中火起。
不過怒火越炙,項羽反而越發冷靜,思維反而比尋常時候運轉的更快了幾分。
「說的再多,卻終歸不如實實在在的實力來的痛快、直接還有···真實。任你言辭再利,我且斬了你,又有何益?」項羽說罷已經雙手握住了楚戟。
項羽天生神力,蠻力非凡,平日運用楚戟,皆以單手而握,更加靈活多變。
此時卻雙手握戟,說明他對楚河極為重視,捨棄了一些花招,意圖用最強大的力量,一瞬間壓服楚河。
楚河伸手一展,定海神針便握在了手中。
「既然如此,看棍!」楚河不再廢話,揮手一棍朝著項羽擊去。
楚河這一棍,雖然提前預知,卻來得突然,好似偷襲。
而偷襲者大多數都是因為自信不足,難以正面爭鋒,方才如此。
故而項羽雖然心中重視楚河,卻難免對其武力有了三分輕蔑。
真當楚河那一棍壓下來,他揮戟去擋之時,才感覺到那一棍之上,附帶著的仿佛無窮無盡的重力。
咔嚓!
地面碎裂,項羽腳下瞬間凹陷下一個大大的深坑。
唯有雙膝卻未有一絲顫動和彎曲。
「來的好!好力道!」項羽不驚反喜,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能夠在力氣上與他一拼長短的高手了。
在楚河的定海神針之下,項羽身形一扭,楚戟如旋風般旋轉,反刺楚河胸懷。
楚河念頭一動,定海神針彎曲出一個曲鉤,直接拉著項羽手中的楚戟,往旁邊一帶。
項羽迅速換做單手持戟,一拳直接搗入楚河的胸口。
砰!
楚河的身影在原地炸碎,卻瞬息出現在項羽身後,又是一棍當頭籠罩下來。
若不借心念之力,加強定海神針的重量,單單比拼蠻力,九轉玄功第一重幾乎大圓滿的楚河,也稍遜此時的項羽一分。或許唯有再度凝結出那獨屬於自己的第一重先天神祇,神祇合一方能在蠻力上以爭長短。
但是楚河的本領,從來都不止有蠻力。
無論那複雜多變的手段,還有鬼蜮莫測的心機,單單只是迅若奔雷卻又難以捉摸的身法和速度,就能牽制住項羽。
更有一些威力不小,卻發動速度驚人的法術,時不時的打亂項羽的節奏。
若非項羽天生戰鬥直覺驚人,可以很快的跟上楚河的腳步,並且隨機應變,只怕早便輸了。
越是與楚河對戰,項羽心中便越是驚詫。
本以為憑藉實力而戰,降服楚河是手到擒來之事,不曾想到,楚河竟然也有這般身手,絲毫不弱於他。
輸?
項羽從未想過,更不曾有過這個念頭。
當世之上,他不信有人勝的過他手中的楚戟。
兩人交手迅猛而又強勁,力量的對沖霸道而又猛烈。
若非項羽用的基本都是本身的蠻力,而楚河又有意收攏真元,且未曾調動大規模性的法術,只怕會造成極大的破壞。
而一旦對地面山河造成的破壞過大,或者戰鬥波及影響,形成的殺戮過重,只怕很快就會有天庭的神將臨凡,來把楚河拘走,送入罪仙台。
即便如此,二人兵刃相交,每一次構成的風壓和音爆,都顫動山川大地,引得那些還被困在陣中的楚兵以及老陳驚駭不已。
正在與項羽交手的楚河也不得不感嘆,他之前依照歷史,推演模擬出來的幻境果然還是有幾分靠譜。
以項羽之力,若非攻心之計,令其心如死灰,最終自刎而亡。
即便是三十萬大軍在側,只怕也攔他不住,他若一心想走,誰人能留?
如此勇猛卓絕之力,如此大好的局面,最終卻被劉邦篡奪了江山,項羽不愧為將一手好牌打爛了的典型。
楚河與項羽交手,還能分心其它,那自然是因為他應對項羽起來,已經越發的靈活且遊刃有餘。
相比起他來,項羽的手段總歸還是太單薄了些。
這不免令楚河多少都覺得有些遺憾。
或許是曾經看過的不少、故事中,都將這位西楚霸王吹的太過,以至於在與項羽交手之前,他還是抱有很高的期待的,總覺得有許多東西,可以從與對方的交手之中挖掘出來。
更甚至可以通過與項羽交手,突破點什麼。
但是交手到現在為止,楚河感覺···或許他唯一可以從這一次交手中突破的,也唯有自己的下限而已。
虛晃一招,楚河受項羽一戟撩斷一縷長發。
而楚河的一棍也打在項羽頭上,將對方的發冠打掉。
相互靜對而立,氣氛凝固。
「好!項將軍果然神勇非凡,當世少有。張河佩服!」楚河收棍而立說道。
話雖如此,心中悵然之感,卻難以掩飾,就連項羽聽到耳中,都覺得這樣的話,顯得似乎言不由衷。
項羽心中也很苦惱。
他定下的計策,無論勝負,都能帶走楚河,如今不勝不敗,仿佛平手之局,那又當何解?
「張兄弟的棍法也是精妙勇猛。」項羽之能這樣生硬的說道,卻不知該如何繼續。他一貫擅長的只有在擊敗、擊殺或者生擒敵人後,對對方羞辱或者蔑視。
這種打成平手後的商業互吹手腕,卻還是業務不熟。
戰局表面上看,是兩人平手。
但是縱觀全局,不難發現,到了後來楚河是在放水。
所謂的平手,也不過是他刻意成全的一種虛假。
楚河心中很清楚項羽是什麼樣的人,所以要幫項羽奪江山,也要對自身有一個很精準的定位。
項羽就是那種,不允許有人站在自己頭上,卻又無視自己身後之人的人。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站在他身邊的兄弟或者對手。
所以楚河並不打算成為項羽的師父或者單純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