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要優雅,尤其是在沈心愿面前。
宋輕笑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去,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姿態,她站在沈心愿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道:「喲,是小侄女來了呀,怎麼一副落水狗的姿態呢?」
沈心愿神色一變,正想懟回去,在看到她身後的傅槿宴時,又按捺住了這個衝動。
她在心中默念:別急別急,記住自己的計劃!
「小舅舅,小舅媽,你們終於回來了,願願等你們好久了。」沈心愿可憐兮兮的眨著眼睛,一副流浪兒童無家可歸的姿態,順便還甩了甩胳膊上的水。
宋輕笑看著濺在自己鞋上的水珠,嫌棄的將它一腳甩開,面帶笑容的看著狼狽的沈心愿,「甩毛呢?」
「你……」心量狹窄的沈心愿氣得嘴都哆嗦了。
傅槿宴走上前,朝沈心愿點點頭,很明智的沒插入這兩個女人的戰爭之中,默默的打開門,拎著袋子就進去了。
宋輕笑微微一側身,女主人的姿態擺了個十成十,「請吧,小侄女,歡迎來我和槿宴的新家做客。」
「對了,你這是什麼情況,這麼狼狽?和霍子樺不恩愛了,吵架了嗎?」宋輕笑面帶得體的笑,一副長輩關心晚輩的神情,自顧自說道:「我就說嘛,看男人呀,一定要看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他能第一次劈腿,就能第二次出軌,什麼愛你之類的話,都是含著劇毒的蜂蜜呀,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心愿本想否認,但想到這個藉口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又使勁吞了下去,神色幾度變換,一張畫了濃妝的臉上跟調色盤似的,精彩極了。
「小舅媽果然在這方面很有經驗,看來願願得向您請教請教了。」
宋輕笑明白她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說自己在被男人甩這方面很有經驗,不過現在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宋輕笑了,這點小伎倆,還激怒不到她。
「看小侄女這身上濕得,萬一感冒了怎麼辦?來吧,我去給你找衣服換。」
她對沈心愿討厭歸討厭,但面子上還是要做足了,不能讓她抓到什麼把柄。
沈心愿聽她這麼說,心裡一喜,計劃到現在都很順利,乖乖的跟著宋輕笑去了臥室。
宋輕笑在衣櫃裡拿出一套自己還沒穿的衣服,遞給她,淡淡的說道:「你去換上吧。」
沈心愿將衣服抖開,打量了幾眼,然後嫌棄的往床上一丟,諷刺道:「小舅媽?不是吧,這么小的衣服也讓我穿。」
說完,她還意有所指的看了幾眼宋輕笑的胸部。
宋輕笑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頓時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麻蛋,被戳到痛處的感覺真特麼讓人不爽,好想掐死這個毒舌怎麼辦?
她一把搶過衣服,又翻身在衣櫃裡找了一件寬鬆的家居服,戀戀不捨的摸著它,這是傅槿宴為她買的,還是新的,現在便宜這個賤婊了。
「拿去拿去,這件夠大了吧?」
沈心愿這次乾脆雙手抱胸,接都不接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你那什麼眼神,一看尺寸就小了。」
「臥槽,沈心愿,你特麼的是f還是e呀?你以為這是氣球嗎,一天揣著不累麼!」宋輕笑在她挑三揀四中,小宇宙終於爆發了,話像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往外發。
「還有,你胸大就驕傲這種錯覺是誰給你的?不知道現在流行的風向標變了嗎?你還守著你那玩意不減減肥,留著過年嗎?醒醒吧?胸大無腦!」
沈心愿被這番犀利的話氣得臉都紅了,指著宋輕笑的鼻子,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說我胸大無腦?」
這次輪到宋輕笑雙手抱胸的冷笑了,「誰應了誰就是咯!」
她看了看地下,嫌棄的撇撇嘴,「還有,要換就快點,別磨磨唧唧的,你沒看你這副落湯雞的樣子把地板都打濕了嗎?到時候你負責拖乾淨嗎?」
沈心愿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把憤怒壓下去。
開玩笑,她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拖地?這是做夢呢吧!
千萬不能被這個賤人擋住了她的計劃。
她放軟了口氣,一副任人揉捏的好脾氣樣,直直的盯著宋輕笑,「可是,這件真的小了嘛!我沒有炫耀,這個尺寸一看就不符合我的身材。」
宋輕笑被她突然轉變的態度嚇得打了個寒顫,尼瑪,這丫的真是戲精上身,這演技,都可以去拿奧斯卡小金人了,還在歌手圈子裡混毛線呀!
她簡直無奈了,轉身又翻了好幾件尺碼偏大的衣服,然而都被沈心愿以同樣的藉口推辭了。
到最後,宋輕笑都想給她跪了,小祖宗啊,你這麼耗著冷不?尼瑪我看著都冷!
沈心愿眼珠子一轉,一副想到了什麼似的模樣,突然驚喜的說道:「這樣吧,既然小舅媽你的衣服穿不了,那我就暫時將就一下,穿我小舅舅的吧?」
宋輕笑一愣,好像有些沒聽懂她的意思。
什麼叫暫時將就一下,穿傅槿宴的?
媽的這女人是在開玩笑嗎?
是她的耳朵有毛病,還是沈心愿的腦子有毛病?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沈心愿一臉天真的眨眨眼,「知道啊,這不是沒辦法了嘛!」
宋輕笑沉下臉,意味莫名的看著她,「沈心愿,你是在裝不懂還是真不懂?」
「我淋濕了,穿我親舅舅的衣服,沒什麼吧?」沈心愿仍舊裝傻。
宋輕笑簡直快要咬碎一口好牙,沒毛病,真他娘的沒毛病,勞資都還沒穿過傅槿宴的衣服,憑什麼讓你一個外人來穿!
沈心愿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控訴的看著宋輕笑,「我說,一件衣服都捨不得讓我換,你是不是想害得我感冒?好哇,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居心不良,還敢自稱我的小、舅、媽!」
被人倒打一耙,宋輕笑氣得只想保持微笑,mmp,沈心愿這賤婊潑人髒水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到家了。
她蹬蹬蹬跑到客廳,二話不說,將沙發上的傅槿宴拉到房間,指了指床上那一大堆衣服,面無表情的說道:「喏,你的好侄女說這些衣服她都穿不下,非要穿你的,作為她的舅舅,你怎麼看?」
傅槿宴不悅的挑了挑眉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找茬,他又怎麼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