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在幹什麼!」
柴立新一聲喝,打斷了正糾纏的兩人。
房東回頭見是他,立刻臉色大變,渾身哆嗦,李菀嬌繞開了他,快步向柴立新走來,「立新哥!」
等李菀嬌走到近前,柴立新眯著眼問:「他有沒有占你便宜?」
他目光銳利地盯著中年房東,仿佛只要李菀嬌說「有」,就會上前狠狠把人揍一頓。
&有沒有。」在柴立新徹底發飆前,李菀嬌趕緊出聲解圍,「事情不是那樣的。」
趁他們說話時,嚇得兩股戰戰的房東貼著牆,像避貓鼠似的,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柴立新懶得再管他,李菀嬌這時又開口,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立新哥,房東他剛才要把這個月的房租還給我,我不肯收,他非要我收下,所以才……他沒有對我不規矩,真的!」
對那個總愛盯著漂亮姑娘看的色鬼房東,柴立新先入為主存了偏見,所以一直對他都沒什麼好印象。但仔細想想,柴立新根本對他知之甚少,了解的恐怕還沒剛搬來不到一年的李菀嬌多。
她一解釋,柴立新才發現事情和他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不是一回事。
&自從搬來這兒,其實房東他幫了我很多的。他、他還說……」李菀嬌臉色發紅,聲音像蚊子叫似的低了下去。
&還說什麼?」
李菀嬌咬了咬嘴唇,有些猶疑。
她在柴立新面前,總是一副小鳥依人的羞澀模樣,讓人根本想不到她會混跡於「迷夜」這種聲色場所。片刻後,李菀嬌似乎終於下了決心,她抬起目光望著柴立新,一鼓作氣道:「房東他說他喜歡我很久了,他知道我媽的病,也知道我的情況,他讓我不要再去『迷夜』那種地方上班,不安全,他願意替我承擔我媽的醫藥費,他說……他想娶我。」
柴立新愣了。
過去好一會兒,他才點點頭,「哦」了一聲。
&新哥?」李菀嬌張大眼睛,似乎完全沒想到柴立新的反應會如此冷淡,見他轉身就要走,李菀嬌急了,「等等!」
她一把拉住他,眼眶忍不住紅了,目光里又隱含一絲期盼,「你、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
李菀嬌仿佛把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光了,她聲音發抖,卻仍固執地拉著柴立新的胳膊不願放開。
垂下頭,柴立新看著只到他胸口的李菀嬌——
&沒有要說的。」
他的語氣有些淡。
明知這話一出口,他們彼此間那點朦朦朧朧的好感,李菀嬌本來對自己心裡存的那點小心思,只怕都要化為烏有,柴立新卻說不出其他的。
情愛這東西,永遠不能夠當飯吃。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對這點,他們都心知肚明。
李菀嬌終於鬆開手,眼淚卻唰地流淌下來。
……
柴立新一直我行我素,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了他性格中除凶暴強橫以外陰沉孤僻的另一面。他很少關心身邊的人或事,感情上異常冷漠,連許**的生日,他都不記得。
柴立新想起有次他繼父喝醉後,曾破口大罵他是頭狼崽子,養不熟。別人對他好,他不一定感激,若對他不好,他必定記一輩子。
而在早上的事發生過後,接下來一整個白天,李菀嬌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時不時就會在柴立新眼前晃悠,讓他想忘都忘不掉。
晚上,李菀嬌請了假,沒有來「迷夜」上班。
看到那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卻準時出現在他面前,柴立新二話不說,上前就把人揍成了豬頭。
這次他有些失控,最後是王銳和另外幾個俱樂部保安架著他,才把他從那男人身上拉開了。
&新哥,你消消氣。我保證這人永遠不會再來礙你的眼,你們幾個——趕快把人給我拖出去!」
王銳攔腰從背後抱著怒氣沖沖的柴立新,他一邊好言好語安撫,一邊指揮著周圍的幾個保安把人抬走。
柴立新下手太狠了,招招追魂索命一樣,那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再打下去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聽到王瑞的保證,柴立新卻發出古怪笑聲。
&了也沒什麼,反正他又死不了的。」他臉上手上都是血,含混地說著自相矛盾讓人犯糊塗的話,眼神如刀,幽幽的泛著涼意,叫人不寒而慄。
也算見識過風浪的王銳碰觸到他的目光,不由一哆嗦。
&銳,你鬆開他。」
不知什麼時候,鬧哄哄的俱樂部一層,伴隨著一聲低沉卻又清晰的命令,許**突然出現。
&板。」
一群人畢恭畢敬招呼。
&喝了多少?」許**從王銳手裡接過柴立新>
王銳默默把目光往旁邊的卡座移去,看到桌上那一堆酒瓶子,許**不用別人再向他匯報,就心知了個大概。
&他媽……沒醉!」柴立新噴著酒氣,嘴裡嘟嘟囔囔。
也許是發完瘋,酒勁上頭,剛才幾個彪形大漢都差點制不住的柴立新,這時腳步虛浮,身體不斷往下溜,如果沒有許**扶著他,估計就要坐地上了。
許**用手勾著他的腰,讓他能靠著自己,哪知柴立新搖搖晃晃推開了他,「你……別扶我!我自己能……能走!」
才走兩步,他身體一歪,就失去平衡。
許**趕緊上前,從後面再次抱住他。
這次許**沒客氣。
&你幹嘛?許**你大爺的……放、放開!」
柴立新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重得很,可眼下,他卻被看上去斯文俊雅的許**直接像扛麻袋一樣往肩上一扛,不說柴立新,一旁的王銳等人都看呆了。
一陣天旋地轉,胃這塊頂著許**硬۰梆梆的肩部,無處著力,本來就酒醉的柴立新別提有多難受了。
&分點。」眼看柴立新還不老實,許**重重拍了拍他屁股。
被像個小孩子一樣對待,本就暈暈乎乎的柴立新這下腦子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
……
許**直接把他扛到了俱樂部五樓。
在他辦公室隔壁,有專門的套房,供他平日休息。
在浴室放好水,回頭又把渾身是血的柴立新剝得精光,將人放進浴缸里。怕他溺水,許**捲起衣袖,在旁親自給他洗頭搓背。
平日總桀驁不馴,像頭拴不住的野獸,眼下喝醉了的柴立新,卻像個脆弱嬰兒,沒有一點防備,乖乖任人施為。
坐在浴缸邊上,許**眼色發沉。他用單手扶著柴立新肩膀,手底下的皮膚是漂亮的小麥色,溫暖又充滿彈性的觸感,幾乎快要將他的理智摧毀得涓滴不剩。
水流不斷沖刷下,透明水珠沿著柴立新身體線條下滑,許**的目光也一寸寸,如巡禮般緩慢移動,從頸項、鎖骨、胸口,再到結實緊窄的腰腹。
越看,喉部就越是乾渴發緊,許**幾乎無法自控地咽了口唾液。
這聲音在空蕩的浴室中格外響亮。
&難受……」
柴立新哼哼著,呼出混合酒氣的熾熱吐息,他不舒服地側過頭,把水漬都蹭到許**那件價格不菲的絲質襯衣上。
許**的視線也跟著移動到他臉上。
柴立新把眼睛眯著,快睡著一樣,沒了平日那股狠厲勁兒,他其實有副好樣貌,劍眉筆直,鼻樑高挺,五官端正,英氣勃勃,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輕輕隨呼吸顫動。他嘴裡不時嘟囔兩句,含含糊糊的,也聽不清。
許**像是受到蠱惑,他伸出濕漉漉的修長手指,揉了揉柴立新微微張開的嘴唇。
柴立新已醉得神志不清,對送到嘴邊的東西,他本能地舔舔吸吮了一下。
這一下,幾乎把許**的魂兒都快吸走。
而柴立新迷迷糊糊中,只感覺有雙手抱著他,把他當麵團揉搓。他不耐煩揮手,卻幾次都落空沒成功,費力睜開眼皮,柴立新醉眼朦朧,看東西都帶重影,發現許**這廝的臉不斷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柴立新咧開嘴,樂了。
&我說……昨晚上我給你過生日,你挺高興的吧?我告訴你……回去後,我又做了個夢,我他媽的……夢見你了!你個臭不要臉的……哎喲!我說你、你他媽屬狗的,咬我幹嘛?小心我揍……揍你!」
大著舌頭,連話都說不清,柴立新揚揚拳頭,還想威脅。
許**把他從浴缸里撈起來,替他擦乾淨,聽他沒心沒肺地提到自己生日,許**臉色一沉,隱忍半天的情緒就這麼被點爆了。
他狠狠咬了柴立新的嘴唇一口。
而柴立新醉得厲害,他腦筋別不過彎,還根本沒意識到那是一個吻。
&立新。」
許**極少連名帶姓直呼柴立新名字,這一次他卻叫了。不僅這麼叫了,還用力捏住他肩膀,搖晃道:「你究竟還要裝傻多久!」
他猶如藝術品般的臉上,儘是嚴寒霜雪。
&知道不知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開始,我他媽的就想干你,想得都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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