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和雨 第3章 境界劃分
武林中人將練武的境界分成四個境界，從低到高依次為武力（武影）境、武氣境、武芒境和武魂境，而每個境界則又分初階、中階、高階和巔峰四個階段。
武力境又稱武影境，是指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一名武者力量增加，行動如風，練至高階，出手之間會幻化出淡淡的幻影，而某些修煉硬家功夫的，則力量得到極大的加強，因此，武影境又叫武力境，是四個境界中最低的一個境界。
武氣境則是練武者的一個大門檻，有些武者究其一生也未能突破，而有些武者練到一定程度會自然而然地進入，究其原因，要想進入武氣境，必須在丹田中開闢出一處空竅，以容納真元，有些武者先天元氣不足，有些則經脈形成不足，以至於在眾多武者中能真真滿足條件的，也並不算太多，這也是為什麼柳天龍觀察了秦山的骨骼經脈後會收他為徒。
一般練至這個境界，拿劍客來說，就會練出劍氣來，劍氣看似縹緲平淡，但實則無堅不摧。
接下來便是武芒境，這個境界的劍客會修煉出劍芒，劍芒比起劍氣來，則威力強得太多。柳天龍便是武芒初階。
最後便是武魂境，不過據說已經好幾百年沒出過一個了，練至這個境界，便可隔空取物、凌空御劍，是當今武者所不可想像的境界。
韓琪給岳煙安排了一間房就走了，岳煙高高興興地領來了被套床單等東西，整整齊齊地鋪在床板上，心滿意足。
這間房子原先是一個師兄居住的，聽說這位師兄在武學一途毫無作為，將普通弟子三個月就可以掌握的入門劍法硬是練了五個月才勉強掌握，按照黑火教的規定，若是有弟子明顯掉隊，或被證明沒有培養價值，便會派去幫助打理教中的產業，至於如何打理就又大有文章了，有些弟子去了混得不錯，有些則跟僱傭的小二沒啥區別。這位師兄入門不到，就又離開，房子半年沒有住人了，賈斌就安排岳煙住在這裡面。
這間房子的背後是兩棵巨大的松樹，房子前面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上面覆蓋了一層鬆軟的松針，由於和其他師兄的住所離得有些遠，這裡倒顯得有些安靜和寂寥。
屋內的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旁邊放著兩條凳子，床和其他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岳煙心中充滿了感激。
第二天一大早，岳煙就洗漱完畢，興沖沖地去找大師兄了，韓琦將傳授岳煙入門劍法的任務交給了賈斌，賈斌忙著修煉自己的劍法，對師父的安排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不敢說出來，師父脾氣很大，容不得弟子公然反抗他。
岳煙見到賈斌的時候，賈斌正在林子裡練劍，他是韓琦一眾弟子中劍法最好的，賈斌現在是武氣初階，一手追風劍法使得十分了得。他將劍使得飛快，不時帶起地上的松針，朝四面八方飛濺，岳煙怕傷到自己，向旁邊的大樹靠了靠，賈斌餘光瞅到，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自顧自地繼續練劍，岳煙心中滿是羨慕，靜靜地等著他練劍結束，眼看賈斌就要練劍結束，忽然，長劍從他手中飛出，不偏不倚朝岳煙這邊飛來，岳煙渾身打了個個激靈，心中一緊，啊的叫出聲來，這長劍好像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釘在岳煙靠著的松樹上，劍身不住地顫抖，岳煙看到長劍釘到了樹幹上，這才鬆了口氣。
賈斌哈哈大笑地朝岳煙走來，嗖地一聲，從樹幹上拔出長劍，以一個漂亮的姿勢還劍入鞘，岳煙看著看著堪堪從面前掠過的劍鋒，又是一陣心驚。
賈斌有趣地看著岳煙，只看得岳煙心裡發毛，這才笑著道:「師父叫我傳授入門劍法，可是師兄我最近也是事務繁忙，顧不過來，這樣吧，我給你劍譜，你就自己摸索著練吧。」岳煙欣喜地接過劍譜，餘光一瞄，封面上寫著「逐浪劍法」四個大字。他小心地收入懷中，賈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每天天亮之前打好洗臉水，放在我的門前，記得要輕手輕腳，不要吵醒我」岳煙一陣錯愕，賈斌接著微笑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本來岳煙還有一些問題準備請教，這時也只得回去了，等有機會再問。賈斌看起來既不嚴厲，又不和善，讓岳煙覺得很難琢磨。不過現在他心裡想的不是賈斌，而是這本劍譜。
一回到房間，岳煙就神經兮兮地關好門，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劍譜，對著靠譜傻笑了一會，然後躺在躺在床上輕輕翻開劍譜，只見書紙上畫著一個個小人舞劍的圖形，旁邊寫滿了小字，岳煙順著字跡讀下去，但覺入眼儘是穴位、方位等詞，晦澀之極，與以前所讀聖賢之書相差萬里，他又翻了幾頁，情況跟第一頁完全相同，岳煙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再看也是一無所獲，只得將書收了起來。晚上，岳煙再次取出劍譜琢磨，仍舊無功，他索性不再去管注釋，拔劍照著圖形擺出姿勢，慢慢揮舞起來，起初感覺很彆扭，但將一招比劃幾遍後勉強能基本記住，只是動作彆扭，猛一看不像是在舞劍，倒像是一個正在巫師在拿著劍做法事，搖搖晃晃的，毫無章法。饒是如此岳煙一直練到精疲力盡才上床睡覺，從此，岳煙就從早到晚廢寢忘食地練起來，一晃已過了十多天，岳煙已經能將整套劍法記全，並能完整地演練一邊了。
韓琦有三十多名弟子，在黑火教「六劍」中算是最少的了，而黑火教弟子總共則有三百人之多。韓琦名下所有弟子岳煙在這十幾天中全部見過，除了一名女弟子外全都是清一色的男弟子，年齡從十幾歲到三十多歲都有，練過武的人跟沒練過的人精神面貌有很大的區別，黑火教中所有弟子都顯得英氣勃勃。
岳煙在這些日子裡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起床，給大師兄打洗臉水，給自己打洗臉水洗臉，在教內食堂吃飯，練劍。師父平常不怎麼見得到，平時有事都是由賈斌代為傳達，賈斌被視為韓琦座下第一人，得到了韓琪的大力培養。不過因為黑火教的考核制度嚴厲，如果在各階段沒有相應的進展，就會被派出去，在這樣的制度下，平時大家都忙於修煉劍法，當然是聚少離多，只有有事時才通知大家集合。對於劍譜中的疑惑岳煙也找過賈斌，賈斌告訴他「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自此，岳煙練劍都是靠自己摸索。
這一天中午，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像往日一樣，黑火教的食堂里熱鬧非凡，吆喝聲，說笑聲混雜在一起，有種置身於鬧市的錯覺，岳煙正端著一碗麵條尋找座位，他的周圍全是像他一樣來這裡吃飯的弟子，有些三三兩兩正圍著木桌吃飯，有些端著打好的飯尋找座位，熙熙攘攘的滿食堂都是人，岳煙端著飯小心地在人群中挪動，忽然感覺旁邊一擠，他就覺得腳下有些不穩，不由自主地向旁邊靠去，碗裡的半碗麵條連同湯汁一起灑出來，正好澆在旁邊一名吃飯弟子的衣服上。
「嗷嗷」滾燙的湯汁使這位弟子進立馬叫了起來，吸引了周圍一大群目光。
「對不起，對不起」岳煙面色通紅，有些不知所措地叫道。
這位弟子轉過頭來，滿臉的憤怒，看年紀二十出頭的樣子，只比岳煙大三四歲左右，他的臉色漸漸變冷，年輕的臉上扭曲出令人心寒的冷意。
岳煙一陣心虛，青年一看岳煙，重重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張口大叫道:「奶奶的，不長眼啊。」
岳煙唯唯諾諾地道「我不小心的。」
青年一臉輕蔑，指著灑在地上的麵條，說道，「如果你將地上的麵條舔光，我就相信你是不小心」
岳煙結結巴巴「這，這……」
與這一起的幾個青年附和道「不錯，不錯」指著岳煙嚷道「快點，快點！」
雖然岳煙以前是乞丐，別人丟在地上的飯也吃過不少，但是現在要在這麼多弟子面前讓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吃飯說什麼也不行。
幾個跟跟班見岳煙沒有動靜，上前準備將岳煙往地上按，青年伸手制止住了。他面帶笑容，道:「若要不吃也可以，只要你贏了我手中長劍，我便不再追究，不過刀劍無眼，待會傷到你可不要怪我。」
「拔劍！」青年喝了一聲，拔出自己的劍。
在一群圍觀弟子的叫嚷聲中，岳煙硬著頭皮拔出了劍。
青年道:「你先出招吧，免得說我欺負小輩。」
岳煙握著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出招，他想了想最近自學的劍招，一劍向青年刺了過去，眾人見他招式如此彆扭難看，都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青年已出手，岳煙只覺眼前一花，青年的劍背已重重地打在他的手背上，一陣鑽心的疼痛痛遍全身，他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手中的劍掉到了地上。
「太沒勁了，這都什麼劍法啊，太好笑了」
「走走走，不看了。」
人群中傳來一陣陣叫嚷。岳煙已經被按到了地上，他聽著眾人的的議論聲，感受著別人鄙夷的目光，腦袋裡一片空白。
突然有人大叫道:「住手！」
岳煙一聽是秦山的聲音，他怎麼也沒想到秦山也正好在這裡，他下意識地將頭又低了低。
岳煙聽到秦山憤怒地叫了聲「看劍」之後，就和那青年叮叮噹噹地打鬥起來。
他爬在地上心裡難受極了，手腳並用拾起身來，迎著別人的嘲笑，向食堂外衝去。
他不顧別人詫異的目光，一口氣跑到宿舍，然後關上門，一頭倒在床上，眼淚從眼角滑過臉頰，清晰地滴在床單上。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外面傳來秦山關切的聲音，「岳煙你在裡面嗎？」
岳煙打開門讓秦山進來，秦山說道:「那孫子劍法不賴，鬥了半天還是沒有打贏。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將他打的滿地找牙。」
秦山帶了飯菜，可岳煙一點胃口都沒有。岳煙見到岳煙，莫名難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
「你的劍法……」秦山有些不解地問道。
岳煙只有苦笑，從懷中掏出劍譜交給秦山。
秦山翻了翻劍譜，道:「難道你自己摸索著練，沒人教你？」
岳煙點點頭。
「怪不得。」秦山嘆氣道，接著又勉強笑了一聲，說道:「趕緊吃飯，吃了飯我教你，保證你練成堂堂正正的黑火教劍法」
岳煙緩緩地說道:「我不想學劍了」
秦山聽到這裡有些急了，「你為啥不想學了，你忘了咱們要一起闖蕩江湖嗎？」
岳煙面色悽慘，道:「我根本就不是這塊料，再練下去還不是一樣被人嘲笑，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天才。」
秦山氣的只瞪眼睛，指著岳煙，「你，你……，我不管你了！」
秦山抓起桌上的杯子胡亂喝了一口漸漸平靜下來，說道:「你知道別人為什麼會嘲笑你？」
岳煙搖搖頭。
秦山說道:「那是因為你練的完全錯了，而你自己不知道，還天天練。」他接著說道:「不過你也不要灰心，沒有別人指導，以前又沒學過武功，光靠幾副圖畫是無論如何也學不好的，我也一樣，若是有人給你講解了相關的預備知識，這本劍譜就也像咱們以前讀的四書五經一樣簡單」
秦山翻開劍譜，指著上面所述的一處穴位詳細講了起來，岳煙聽了一會，覺得沒有之前那麼難理解了。
他問秦山:「我真的能學好嗎？」
秦山堅定地點點頭，說道:「放心吧，能行」
岳煙喜出望外，風捲殘雲般吃完飯，就拉著秦山給自己講解這劍譜上所涉及到的基本常識。
秦山在岳煙身上比劃著講完人體穴位以及經絡分布、八卦方位等與武學密切相關的基本知識，岳煙這才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他看不懂是因為以前對武學一途一無所知，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秦山一連給岳煙講了兩天，並給他演示了整套逐浪劍法，岳煙通過比較劍譜上所述與秦山實際演練，心底里已經有了個大概，這兩天的學習，岳煙的自信心恢復了不少，暫時沖淡了之前被羞辱的風波。他現在至少已經透過門縫看到了武學的世界。
匆匆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里，岳煙知恥後勇，一門心思撲在練劍上，逐浪劍法已小有所成，他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這一天，大師兄通知大家開會，這是岳煙自從到這裡以後的第二次聚會，這裡沒事一般不會聚會，聽說有時兩三個月都聚不了一次，大家都忙著練功，連師父韓琪也是一樣。
岳煙早早就來到了別院的大廳，發現已經有七八個人坐在那裡了，他們望著岳煙進來，大都時不時地向他瞅來，令他心裡一陣發毛，岳煙和他們不熟，所以進來的時候沒人跟他打招呼，一個都沒有！岳煙當叫花子的時候早已看透了世態炎涼，所以他毫不介意，找了個最下首的位置坐了，大廳里的談話聲又漸漸高了起來，聽了一會也聽出了個大概，他們所討論的好像是說有一個派出去幫忙打理產業的女弟子今天又要重歸山門，所以才叫大家。不過岳煙能聽得出來，大家對這位女弟子都不怎麼友好，有時，岳煙還能偶爾聽到一兩聲淫笑，岳煙大感反感。還有人在討論岳煙在食堂被打趴下的情形，有人已經伸指頭朝這邊指過來，岳煙裝作看不見，心裡早已將這人的祖宗問候了十八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