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晨抱著臂呵呵冷笑了兩聲,斜著眼問他:「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娘娘腔眉飛色舞的自我介紹:「在下電影社社長孔文軒,兼本社製片人兼編劇兼導演。是來誠邀你們,哦,主要是這位同學加入我們社團的。」
娘娘腔忽然把臉轉向了我:「這位同學,剛剛不小心聽見你和那位同學的對話,又不小心的看到了你的臉.」娘娘腔盯著我的臉笑得邪魅而蕩漾,頓了頓緩緩道,「我對你,很感興趣。」
說完,還煞有介事的朝我擠了擠眼睛。
我立刻感覺到渾身湧上一陣惡寒。
這所大學的民風都這麼開放麼?你一個男的,跟另一個男的見面沒說超過三句話就表白這樣合適麼?
當然,我並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我依舊面無表情的站著,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道:「哦?」
娘娘腔目光一閃,忽然一臉亢奮的指著我說:「啊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感覺!我就喜歡你這種有點傲嬌有點拽再加上一點點毒舌的腔調!簡直是我最完美的男一號啊!我的劇本簡直就是量身為你訂做的啊啊啊啊啊!」
我輕嗤,淡淡道:「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娘娘腔大吃一驚的看著我:「你不覺得很榮幸麼?」
我好笑道:「奇怪啊,我為什麼要覺得榮幸?」
「我讓你做男一,我是來請你做男一號哎!」娘娘腔加重了口氣。
「so?」我還是聳聳肩。
「好吧。。」娘娘腔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覺得和他面對面站著簡直是一種恥辱,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雨晨和寧珂也坐下來一左一右的坐在我邊上。
娘娘腔還想說什麼,寧珂冷淡開口,打斷他:「不好意思,這個是我們的社長。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希望不要影響彼此的招募。」
雨晨也敲了敲我們社團bigband的牌子,沒好氣的說,「就是!沒看到我們也在招新麼,邊兒去!不帶你們這樣玩的啊!挖誰的牆角不好挖社長!」
娘娘腔心有不甘,嘗試再挖最後一鏟子,對我道:「每個人都可以參加好幾個社團,為什麼社長就不可以?加入我們電影社,你還是可以繼續做你的社長的啊!」
我緩緩抬頭,對他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有是社長控。」
娘娘腔無言以對,終於走了,路人也漸漸退散。他走後,寧珂側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雨晨一眼,「我怎麼感覺你剛才那句話好像很期待被挖走的樣子?」
雨晨語氣中淡淡的幽怨我也感受到了,我揶揄道:「沒關係啊,只有有人要收你,我立馬給你打包送過去。順豐包郵。」
寧珂笑了兩聲,雨晨扭過頭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
我們仨就像是等待皇帝臨幸的妃嬪,眼巴巴的望著路過的人,就差像別的社團一樣哀求路人「填一張吧,填一張吧!」
我們不會這樣做,因為之前吉他社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作為當時校園裡最火,人氣最旺的社團,也扛不住一個月就灰飛煙滅。所以這次我們寧缺毋濫,我們要等待著的,是像我們一樣,對搖滾有著誠摯熱愛的人。
天空忽然下起了下雨,也接近下午上課的時間了,周圍幾個社團都慌忙開始收拾著攤位,搬桌子的搬桌子,卷海報的卷海報,有的則在整理桌上散落的一張張成員登記表,理好之後厚厚的一刀。
我們仍呆呆坐著沒有動彈,盯著我們桌面上厚厚一摞空白的登記表,心裡拔涼拔涼的。
其實,也不算是無人問津,也來了些想加入的人,可連搖滾的起源,搖滾的風格種類,甚至是包含哪些樂器都不知道,見我們沒有讓他們填表的意思,也就走了。
雖然早有預料今天會爆冷,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冷,整整一個中午,我們居然沒有招到一個合適的人。
「走吧。」我微微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桌子上很乾淨,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基本上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
我們將桌子推到檐下,扛起樂器和牌子準備回去了,忽然,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們扭頭,看見一個長髮及腰,身材高挑,背著吉他,身穿著黑色T和深藍色牛仔褲的高挑影子正朝這邊飛快的跑來,邊跑,邊朝我們揮著手,大聲喊著:「等等…等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