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體不只是練力氣!煉體是激發肉體的最強潛能,包括速度、持久性、靈敏度、強韌性和忍耐力。
天、地、人三才,天大,地大,人亦大。
人最基本的是什麼?
就是這個身體,不以身體為依託,屁都不是。
修真人常看不起煉體者,但是老子要告訴你們,煉體到最後,即便是沒有修真靈根的人,也會感受到天地法則,成為強大的煉體和修真雙修士。
傳說歷史上最強大的存在,曾經是個毫無靈根的煉體者。
煉體境界,最基礎的是先天煉體九層,對應修真的鍊氣九層,之後就是煉體後天三層境界,對應的是修真的築基期。
煉體後天大圓滿後,若能進一步,則是體魂境界,相當於修真的陽動期,再往後則是金身和化蝶兩大境界,相當於修真的守一和金丹境界。
相比於修真者鍊氣九層即可駕馭法寶飛行,煉體先天九層除了力氣大,動作快,似乎沒有什麼優勢。
到了煉體後天境界,相對應的修真築基者已經能靠法力飛行,而且增壽元一百年,煉體者更是遠遠不如。
但是,一旦能進入體魂境界,煉體者則會突飛猛進,壽元也和陽動修士相差無幾。
此時煉體者不僅獲得飛行的能力,而且速度耐力遠超陽動期修士,相比孱弱的陽動修真者,體魂境界的煉體者幾乎有金剛不壞之身,那時候,煉體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說得那麼好,為什麼煉體者那麼少?
除了功法少,更因為艱難!
有成就的煉體者,都是有大毅力和恆心的修行者!常說一萬個凡人只有一個能修真的,但是能做到煉體要求的,老子告訴你們,十萬個凡人都沒有一個!」
余頭睡到自然醒,紅光滿面的來到陳牧和鐵牛前,帶著一壺酒,抱著只巨大的熊掌,邊大嚼邊指點二人。
「你二人仗著有些力氣,只知道用一身蠻力,當然無法將瀑布擊打回去,要用心體會水的流動,將瀑布當成一個整體,心無雜念,拳自然而發。」
余頭搖搖腦袋,對二人表現很不滿意。
陳牧和鐵牛被瀑布沖了半日,又累又餓,向天一拳弱似一拳,水嘩啦啦不停的衝下來,還聽著余頭的嘮叨,讓人心煩氣躁。這余頭在一旁喝酒吃肉,香氣飄來,簡直更是要命。
陳牧憤憤道:「余頭,怎麼就我們兩個在這裡?其他人呢。」
余頭雙目睜圓,正顏道:「其他人昨晚喝得爛醉,都還在睡覺呢。現在就讓這群懶蟲練習,他們要偷偷罵老子的,而且老子不能把弟子當牲口對待。」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
陳牧聽了這話,一個倒栽蔥倒入水中,敢情余頭只把他二人當牲口了。
鐵牛嘴裡小聲嘟囔:「奶奶打過熊。」
余頭喝道:「陳牧,爬起來,老子最看不起孬種。」
陳牧咬牙爬起,繼續擊打瀑布,心裡覺得二人命運悲慘,簡直生無可戀。
當陳牧能將整片瀑布暴擊回去,那是三天後的事情。
三天內,除了每天允許睡上幾個時辰,連飯都不許吃,據余頭說是要激發「生命的潛能」,不然就是「孬種」。當然水是管夠喝的,想不喝都不行,打個噴嚏都能灌進滿肚子水。
鐵牛比他還慘,三天了,不僅毫無進展,並且退步明顯。他顯然已經失智,表情木訥,不停地喃喃自語:「奶奶和熊。」
他手臂機械地在瀑布里繼續悲慘的劃拉水。他無數次被沖入水中,又無數次木訥地爬回瀑布下,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只為了不願意當「孬種」。
余頭嘿嘿冷笑,對躺在地上再也不願意起來的陳牧踢了一腳,道:「還算湊合!晚上不管鐵牛練的如何,都可以歇息了。晚上一起去喝酒。」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陳牧呆呆地看著他,似乎不解其意。
余頭轉過身去,幾個飛躍回到村口,冷漠的表情巨變,變成一臉驚訝的表情,自語道:「兩個小瘋子!老子服了!他奶奶的,少見啊!」
「余頭,自言自語說什麼呢?什麼少見?」應姬正好經過,好奇地問他,笑盈盈的眼睛似有水波閃動。
「陳牧和鐵牛兩個小傢伙,在瀑布里練習老子教他們的倒卷狂雲,三天來竟然能堅持下來,連一點東西都沒吃,你說他們是不是神經病!而且陳牧只花了三天竟然練成了!她奶奶的,你見過這樣的變態嗎?」余頭大聲道。
「啊,有這樣的事!」應姬驚奇地叫道,
「當年我練這個,練了三個月才成功,你還誇我進展迅速呢。何況不到煉體九層,根本沒有練成這一招的可能,難道陳牧小小年紀,有煉體先天九層境界了?」應姬一臉狐疑。
「嘿嘿,這小子厲害著呢,只強不差。不知道應根大哥從哪裡找來的兩個小妖怪,老子總算遇到理想徒弟了,我戰宗後續有人了,哈哈哈!」余頭仰頭大笑,十分高興。
應姬好奇心大起,道:「我也去看看。」急忙往村外瀑布處而去。
瀑布下,鐵牛咬牙切齒,口中念念有詞,漸漸地陷入一種癲狂境界。他拳力忽然增強,冒出陣陣黑氣,將瀑布打得水花四濺。
陳牧一躍而起,有些擔憂地看著鐵牛。
鐵牛每天都會按當年鐵血教他的心訣,運轉體內氣息,為的是激活他的家傳魔體。跟陳牧一樣,他一直進展不大。
他本來實力就不如陳牧,現在餓了三天,一直被千鈞水流衝擊,早就耗光了一身力氣,只是憑著一股不屈不撓的意志咬牙堅持,已然意識恍惚。
此時他一面在體內運行心訣,一面無意識地擊打水流。忽然間,他內心升起一股怒氣,毫無理由的怒不可遏,覺得這永不止歇的瀑布十分可惡,只有發狂打爛才能一瀉心中怒氣。
隨著這股怒氣,他體內一股血液滾滾沸騰,似乎有一股狂野的戰意甦醒,需要暴虐地狂戰至死,才能心安。
鐵牛在水中發出嘶吼,狀若入魔,忽然驚天動地的大喝一聲。
隨著他的大喝,天上忽然出現滾滾烏雲。一道閃電直劈下來,正劈在鐵牛身上,鐵牛向天狂擊,將整片瀑布倒擊回去,比起余頭的拳力也豪不遜色。
隨著那道閃電劈中鐵牛,他撲通一聲從瀑布底倒了下去,天空烏雲迅速散去。
陳牧大叫「不好!」飛身過去抱住鐵牛,焦急喊道:「鐵牛,你怎麼了!」
只見鐵牛牙關緊閉,身上毛髮炸開發焦,閉著雙眼,身體僵直。
陳牧擔心不已,伸手去掐鐵牛的人中,鐵牛驀然睜開眼睛,眼中黑氣一閃,大喝一聲,雙臂用力一掙,陳牧覺得一股巨大力氣傳來,啊的一聲被鐵牛彈開數步。
鐵牛站起來,迷茫地看看陳牧,慢慢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大聲笑道:「陳牧,哈哈!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小爺我的血脈激活了!」
陳牧也是又驚又喜,飛身上去,狠狠地搗了他一拳道:「奶奶打過熊!你總算變成大魔頭了。」
鐵牛也搗了陳牧一下,二人一起哈哈大笑。笑著笑著鐵牛放聲大哭,嗚咽道:「爹,我終於激活了血脈!我不會讓你失望,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陳牧吃了一驚,看向鐵牛,那日鐵血被慕容海刺穿身體,他看的真真切切,卻一直沒有告訴過鐵牛,他曾告訴鐵牛說鐵血只是負傷了。
鐵牛嗚咽道:「陳牧,那天,其實我…我也看見了,我爹他…」說到這已淚不成聲。
陳牧眼睛一紅,緊緊抱住鐵牛。
不遠處的樹後,應姬看著兩個少年抱頭痛哭,眼圈也跟著紅了一紅。
她輕輕揉了下眼睛,笑眯眯地走過來,故意不去看二人,笑著說道:「咦,天氣那麼好,怎麼這裡又打雷又下雨的。」說著故意左看右看。
陳牧、鐵牛這才發現應姬,臉上微紅,對應姬尷尬道:「姬姐好!」
應姬裝作才看見二人,笑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我剛從表姐那裡出來,她剛出生的小寶寶特別有意思,喜歡又哭又笑。你們不去看看?」
陳牧、鐵牛嘿嘿乾笑。陳牧道:「姬姐,我們還要去洗衣服,就不去了。」
應姬忍俊不住,看著光著膀子的二人哈哈大笑,陳牧還好,鐵牛脖子都紅了。
遠處余頭也飛快趕來。剛才他離的不遠,天上烏雲閃電異象都看見了,他一邊飛奔一邊大呼小叫道:「什麼情況!」來到近前,他疑惑地看看鐵牛的狀態,瞬間恍然大悟。
余頭蹙眉思索一番,表情變得凝重,他走到二人身邊肅然道:「嗨!竟然是先天大魔體!鐵牛,老子知道你爹是誰了。還有你,陳牧,如果沒有猜錯,你爹叫陳北辰,你娘叫燕雨荷!他們是我余重光最敬重的好漢!如果你們想知道些什麼,一會跟老子去喝酒。」
陳牧頓覺如五雷轟頂,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從余頭口裡聽到自己父母的名字。一下子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余頭看陳牧表情,知道猜測的不錯,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應姬好奇地看看余頭和陳牧和鐵牛,轉頭沖余頭喊道:「我也要去。」
余頭回頭看她一眼,道:「你也來吧,我去備些好酒好菜。」轉身大踏步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