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8.3
鳥語花香,綠樹如蔭,門對面的世界「特斯德」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江政忠首當其衝能感受到的是眼睛像剝除一層薄霧一般。這是因為視覺上光線特別清晰,景色的顏色異常鮮艷分明,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清新的空氣。即使沒有特別的香氣,呼吸的空氣有種說不出口的清新。
沒有工業污染的地球某處是不是也是類似的景象呢?不是看入迷的時候,得謹慎小心。
江政忠反應過來警告自己。奇怪的是,剛才開始江政忠就覺得自己的視野有點矮,綁著手的阻攔帶不自然地下滑,背包也顯得十分沉重。他摸了摸身子,性子逐漸慌亂起來。這手、這腿、這腰間已經不能用瘦弱來形容,簡直是縮小了幾倍。
不不不,這不科學。
江政忠意識到問題所在,用攝像頭對準自己查看現在的模樣。結果鏡頭上的果然是個小屁孩。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冷靜、冷靜!」
江政忠晃動腦袋試圖壓制自己的心慌。深呼吸幾口氣,他整理好思緒。既然這是因為來到特斯德而發生的變化,那麼回去是不是能逆轉回成人?
江政忠如此想著,摸著阻攔帶尋找迴路。阻攔帶雖然看上去斷了,實際上沒有斷裂,既能從透明的空間門扯出又能塞回去。江政忠把改裝自拍杆攝像頭伸進看不進的門,對面果然是原來的商店。這麼看來,只要世界門沒轉移他應該能通過原來的門回到原來的地方。
江政忠果斷試著回去一趟。雖然因為不協調的動作而撲街,但無疑變回了原來的商店。不只是回歸原地,身體也拔回原來的樣子。
對此,江政忠摸著下巴思索了一分鐘:也就是說,我穿越世界門需要自帶變成小孩的debuff?
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流的研究者即使半身不遂也會想到辦法繼續研究。了解了情況,江政忠安心了許多。他把過長的衣服在腰間綁起,拉緊褲帶,捲起褲腳用商店的小夾子固定,決心繼續這一次的旅行。
回到特斯德,身體縮回了小孩。江政忠揉動稚嫩的臂膀,打開手機看時間。不巧,手機的及時因為空間門的開啟錯亂,江政忠看不出個所以然。他只能靠體感判斷時間大概過去了10分鐘,得繼續確認現在四周的環境。
如剛才江政忠感嘆,這是一個空氣相當舒適的樹林。樹的生長並不密,而且看水平高度變化,這裡應該屬於平原地貌,並不是大山或者茂密的森林。四周暫時沒有目擊到動物,鳥叫聲倒是一直有聽見。
至少現在是安全的,江政忠放下心口大石,按下手機的秒表程序。儘管用不了時鐘,計時程序卻能用。這一次時間只剩20分鐘,江政忠得明確地把握時間。他羅列了一下出行的目標:
1.進行術式發動實驗。
2.大致掌握環境情報,收集土壤和植物回去研究。
3.如果能遇到人,便請教能否展示術式。
4.幸運地遇上無害而且容易抓捕的動物,可以嘗試捕捉。
目標行程對小孩子的身體很苛刻,20分鐘或許不夠用,所以江政忠得優先從第一目標完成。為了節省時間,他把早就畫好在A4紙上的術陣張開,雙手按著試圖發動。不過果然沒有效果。為了排除紙張問題,江政忠用小刀在地上也刻上了「清淨」的術陣,然後像個中二病患者一樣拍打地面。當果然還是沒效果。
由此江政忠得知能不能發動和外界環境關係不大。無論是地球還是特斯德,不能發動的東西就是發動不了。
會不會是物理畫出來不行,得用那些閃耀的星光畫才可以呢?如果是,那就不是現在的我能執行的範圍了。
想到這裡,江政忠無奈地嘆息。
到第二目標,江政忠趴在地上拔出小刀抽插土地鬆弛土壤,然後打開準備好的250ml空塑料瓶裝一半滿。土壤的收集是很簡單,但接下來是植物便有點冒險。未知世界的植物很難預測有什麼特別,萬一是食人花就完蛋了。
江政忠格外小心地觀察後才動手。四周的樹木和現實世界的樹木差別不大,看樣子都是普通的喬木。地上的野草、野花、野菇也似曾相識,採集起來並不費力。倒不如說操作到這裡,他沒看到什麼很「異世界」的地方。仿佛自己所在的只是一個空氣清新的地球某個角落而已——除了自己變成了小孩以外。
會不會是這次的門連接的不是「特斯德」呢?我是不是無法再接觸到那種華麗無比的技術?
江政忠心裡開始失落起來。
然而精神鬆懈的一秒成為了江政忠的敗因。回神過來,他已經被背後的振動推到里幾米遠。整理好體位,江政忠迅速爬向樹木背後躲避禍害。江政忠儘可能地減慢動作,拔出水果刀,藉由刀刃當反射鏡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東西。
蚯蚓,但是比人還大的蚯蚓,而且是血盆大口看上去就很兇殘的蚯蚓。剛才的衝擊似乎是它從地面直接鑽出來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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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尼瑪是什麼鬼?
江政忠已經沒有吐槽的心力,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背後,猛然發現自己持有的設備和食物都連著背包被這玩意一口吞了。
餅乾、紙張、手電筒……
在江政忠心痛地計算損失的時候,大蚯蚓臨空躍起。被這大東西的動作嚇到,江政忠迅速躲向更遠的地方。幸好大蚯蚓吃了大部分裝備,小孩的體型若是背著個沉重的書包要躲藏真不容易。大蚯蚓旋轉落地,像導彈擊中目標一樣發出巨響,同時掀起了一陣灰塵。
「雀!」
咚!
天空一聲巨響,暴風吹開了塵土,一隻比蚯蚓還大的大鳥筆直地撞向地面。蚯蚓從洞中連續噴出空氣彈,把大鳥擊飛懸空,但大鳥似乎沒打算輕易放棄。只見它扭轉身軀迴旋展開雙翅,光芒逐漸溢出。它以俯衝的方式加速,渾身逐漸附上火焰,宛如炮彈一樣炸裂了大蚯蚓躲藏的地面,用巨大的雙爪勾起瀕死的大蚯蚓,高傲地重新飛完天空。
見過鬼就怕黑了。江政忠不再期待什麼「異世界」情景,只希望能平安回到商店。畢竟有那些東西在,自己死多少次都不奇怪。如果江政忠頭上帶的是假髮,在剛才的幾個衝擊下已經禿了,跑慢一點死無全屍。
「啊?」
江政忠捏著救命用的呆子目瞪口呆——剛才的蚯蚓襲擊把阻攔帶給整斷了。而且因為兩隻怪獸的打鬥,餘波吹散了四周的各種東西,現在的江政忠根本不認得東南西北,更不要說找到阻攔帶指向的世界門。
江政忠慌張地打開手機。計時器早就過了20分鐘,只不過取消了聲音和振動江政忠全然不知。按計時器顯示,已經過去了43分鐘,能回去的機會十分渺茫。
——T8.3
「哈,哈哈,哈哈哈……」
人在絕望的時候確實能笑得出聲,儘管笑聲里只有淒涼。
江政忠細數手上僅有的東西:電量66%的手機、改裝自拍杆攝像頭、小水果刀、小型手電筒、不合穿的衣服、破爛的背包、幾張撿回來的A4紙、以及以防有需要塞在最裡層的古羅的牌子。
妥妥的野外求死裝備配置,正常至少要有水杯和火種吧?
回去的路找不到,體型變成了小孩還身無分文,帶來的所有東西基本上都被大蚯蚓吃了,而那隻大蚯蚓似乎被大鳥當成了美味的晚餐。盤點了一下驚悚的初次經歷,江政忠倒在地上來回扭動。
「血淋淋的弱肉強食啊。」
不過江政忠的平生不算平坦。以前絕望的經歷多的去了,這點絕望他感嘆幾下後就能恢復理智。維持樂觀積極地求生態度是江政忠為數不多的優點。
按照光線的變化,時間將至黃昏。如果晚上隻身在這個樹林,第二天約莫只剩白骨。江政忠必須趕在日落前行動找到人為的路線,即使碰不上人,也要先找到前往有人地方的指路標。他原本想爬上樹開闊視野,可惜目前七八歲左右的身形不可能做到。
苦思了一會,江政忠用小腦袋找到了移動的方法。他用斷裂的阻攔帶勾上樹木的樹枝,綁起改裝自拍杆攝像頭用滑輪的方式把它移到儘可能高的範圍查看環境。因為風的作用搖搖晃晃看不清楚,但根據樹木的密集程度能大概判斷走向。
在樹林之中,同種樹木在沒人為作用的地方往往長得更密集也更無序,有人踩踏、大型物件經過會使土壤鬆緊程度不同,樹木會相對開闊。不過這要統計大範圍樹林才能明確地斷定,目前的觀察只能算是粗略預測。
把剩餘的物質塞進還殘存一格的破背包,江政忠提起手上的水果刀在樹上刻上標誌,往目標方向前進。
還需強調,見過鬼總會怕點黑。
為了避免遇到這個世界的奇葩怪獸,江政忠控制步伐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踩出一點聲響。幸虧運氣還算好,江政忠順著預定的方向樹木移動沒有遇到什麼問題。樹木愈發稀疏,再前一點他發現穿梭樹林的道路。有路證明有人會經過,而有人經過就能賣可憐換得前往人居住地的順風車。
這麼一想小孩子般的模樣似乎是好事。江政忠原本的長相一言難盡,不高不瘦、臉大身壯、粗眉大眼,總會給人一種「這是個莫得感情的大漢」的錯覺。要是江政忠還是原本的模樣,怕是很難勸得順風車,甚至被誤會打劫也說不定。現在的小孩模樣像極了他的小時候,說不上眉清目秀,7、8歲的孩提總會討人喜歡。
江政忠坐在路邊靜候,轉眼間天越發暗下。沒有燈火沒有人煙的夜晚江政忠是第一次見,樹林的一動一靜都顯得陰森恐怖。
「今天怕是得露宿了……」
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露宿野外,睡在地上是找死,最好的方法是爬上樹睡。但江政忠目前的身體爬上樹談何容易,而且睡樹上也要承擔風險:摔下來或者被寄居樹上的蛇蟲咬到。
如果是現實世界的樹,江政忠還能做篩選。他看的書多,也看完了貝爺的野外求生,做點樣子還是行的。可惜這裡是異世界,樹木種類全然不一樣。不過權衡利弊之後,江政忠還是選擇硬著頭皮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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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不夠長扣不住樹腰,小孩子的身形上樹要用到技巧。江政忠用小刀截下過長的褲腳,把兩條碎下的褲腳一端綁死結,形成一條褲子構成的繩子。繞過路邊的一顆粗細適當的樹木,把褲子繩的兩端綁著兩邊腳的腳踝。
確認綁得足夠穩之後,身體貼著樹木,先是手臂用力,然後瞬間抬起雙腳繃緊褲子繩,利用褲子繩繞著樹的摩擦保持身體平穩。最後就是一手一腳式地慢慢挪上樹,要點是手用力腳不要動,腳用力手不要動。
算不上輕而易舉,江政忠是爬上了樹幹了。他用褲子繩繞著樹木連腰一起綁著,這樣睡蒙了也不至於摔下樹。安心下來,肚皮發出明顯的振動。
荒山野嶺,哪來的食物?
江政忠看著只有綠葉的環境感嘆:「如果有果實就完美了。」
或許是小孩子的身體經不起折騰,睡意無法抵擋,強硬地扒下了江政忠的眼皮。
——T8.4
咚咚咚咚。
規則的碰撞響聲吵醒了江政忠,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著斜邊升起的類似太陽的光源。江政忠選擇的樹處於路邊,而且是附近較高的一棵,不僅可以觀察路況,還能根據統計光源升起的方向知道大概的方位。畢竟不是地球,手機上的指南針程序卵用沒有。
江政忠記住了光源大致升起的方向,隨之尋找規則聲音的來源。遙遙望去,馬車一樣的東西正往這個方向跑。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小孩子身體比較輕,滑下樹比上樹容易多了,江政忠很快從樹上下來站在道路的一邊。生怕對面看不見,他使勁地揮動手上的褲子繩。從褲子到繩子再到白旗,真是是把褲子用到極致了。
對面也明顯發現了江政忠,速度逐漸減緩停在了他的前方。拉車的馬並不是馬,只能說很像馬。這馬比地球的馬大一點點,腿狀腰粗臉上長著角。馬的身後是露天的馬車,車上下來的人是一個穿著布衣纏著布頭巾的中年男人。從車後的大包袋看或許是個商人,身材卻異常魁梧。
「xxxxxx」
啊呀?完全沒聽懂。
江政忠抱著手,有點明白什麼問題。古羅和奧茲的話江政忠能聽懂,而但是江政忠用中文他們也能聽明白,所以江政忠還以為這個世界通用類似中文的語言。但是異世界又怎麼可能會說中文呢?在商店裡能聽得懂,想必是世界門開啟的時候有別的術式施加下來。
沒有預想到這個情況,江政忠深感失策。面對著不斷提問的男人,江政忠瞬間轉動腦筋思考讓對方明白自己用意的方法。口頭語言不通,人與人還是有很多種交流方式的,比如採用人類交際最原始的語言——肢體語言。
沒有用嘴說話,江政忠拍打了兩下喉嚨搖了搖頭,表示他說不出話或者不會說話。如果說出了口語,馬夫很可能認為自己能夠語言溝通而花大量的時間進行牛頭馬嘴的交流。所以在未知語言的地點交流最省事的方式,是一開始表示自己是個「啞巴」,讓對面也配合自己做身體動作。
好在男人是個聰明人,立刻理解了江政忠的意思,並用手語進行交際。江政忠儘可能地做出簡單的動作,讓男人理解他是個迷路的小孩,需要前往有人的居住區。如果需要報酬,或許找到他的父母能給。
當然,這儘是謊言。江政忠不是什麼迷路的小孩,親生的父母也因為事故去世了。只不過有必要表現自己有未知的價值,讓男人願意接受自己的請求。
男人左思右想,做出手語回應。大概意思是問江政忠有沒有身份證明之類的,身上有沒有什麼有標誌的東西。
如果是貪錢財倒是沒什麼大不了。最壞的情況是男人需要能出入人居住區的身份證之類的東西,而江政忠肯定不具備。貿然把沒有身份證,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人送到城鎮確實要冒很大風險。
看著江政忠猶豫不決,男人搖了搖頭。生怕被丟在原地,江政忠只能絞盡腦汁思考說服男人的方法。他摸著後背的書包,打算把身上的裝備移交一點出去。身上有顯得高貴的東西的話,對面或許會答應。但看起來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轉交給別人,會不會暴露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身份呢?
憋了一會氣,江政忠也懶得猜忌了。他從背包取出2張A4白紙遞給男人。按照俗套的劇情,這種世界的紙張非常昂貴,這些A4紙賣起來或許是天價,能充當一部分的信用擔保。遞過去之後,江政忠加上動作表示他不清楚什麼能代表身份,這是他僅有的有價值的所有物。
男人揮動A4紙輕輕地撥動,似乎還算滿意。在整理好車上的位置之後,他讓江政忠坐在貨物的旁邊,然後還贈予了他一些麵包。
江政忠啃著麵包判斷這次交涉還算是成功,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步入了人間地獄。異世界的馬蹄聲意味著江政忠脫離孤獨的困境走向更糟糕的困境。啃著麵包欣賞著風景,江政忠前往了來到「特斯德」以來第一個人類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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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4
其實目的地意外得近,沒到正午就到達了,也就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車抵達的目的地是一個很古風的城鎮。和國產外國小鎮差不多,磚石砌成的房子構造很相似。兒童的視野看不到蔓延的盡頭,只能捕捉到遠處豎立的高大城牆。城鎮的邊緣砌著矮紅牆,出入口的地方站著全身盔甲的護衛檢驗身份和放行。這可是個大難題,因為江政忠沒有身份證。
男人做出手勢告訴江政忠,因為他沒有證明所以需要用另類的手段進去。男人指了指路,讓江政忠跟著他去找能走私的人。
事到如今江政忠也沒有拒絕的餘地,畢竟不想在荒山野嶺再過一天。只要能找到進去的方法,讓他住馬廄也沒所謂了。
兩人很快找到了蓋著布的鐵車,鐵車前有另外幾個衣著普通的男人。交涉好之後,商人男人讓江政忠上鐵車不要作聲,等安全通過了會給予他信號。江政忠全盤相信了,他點了點頭,拉起布走上車廂。
可走到一半江政忠被鐵車男攔著了,那人似乎不允許江政忠背著背包進去。無奈之下,江政忠只能把背包交給了一開始的商人男人,並手語告訴他通過之後還給自己。商人男人笑了笑,欣然接受了江政忠的背包轉身回去自己的馬車。
上到車廂,江政忠相當意外,因為車廂裡面坐滿了人。從年齡來看,主要是小孩和青年,而從種族來看,其中大部分是不大像人的生命體,讓江政忠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著人之外的智慧種族。長著狐耳的小孩、手臂是羽翼的小孩、頭部是牛馬的人等等。
現在的經歷倒是挺「異世界」了。不過居然這麼多人想偷渡進城,難不成城裡的生活非常好?
帶著旅遊的心態,江政忠心情有點愉快。他數著時間過去,不知不覺已經有2個小時,車子也在移動後停止,可就是沒有下車的信號。江政忠有點不耐煩地用手撥開了布,發現車輛停在了一個昏暗的倉庫裡面。鐵車男看到江政忠偷窺,大聲地怒哄把他嚇得趕緊收回了手。
很快,後面的布被扯下,在鐵車男的指示下車裡面的人一個一個地下車。原本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江政忠注意到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帶著腳鐐。腦海里的細節瞬間分散重組,江政忠逐漸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
江政忠迅速尋視看不見蹤影的商人男人,然後環視了一眼鳥不拉屎的環境。簡陋的單層建築以鐵門封口,內部有著大大小小的鐵欄上百個,傳出的臭味針刺般刺激著鼻子。看著這大大小小的雞籠,配套的監獄,被鎖得毫無生氣的人們,江政忠只想到了一個詞——奴隸。
被騙了!草!
憤怒和不安由心而生,江政忠不假思索拔腿就想跑。可是進了虎穴,想跑哪有那麼簡單?
「XXXXX!」
閃光亮起,地面伸出了十幾條藤蔓捲住了江政忠的手腳,他狠狠地摔了個臉貼地。托起留著鼻血,江政忠被五花大綁。一個男人托起江政忠走到木桌邊和坐在一旁的鑽石王老五對話,江政忠判斷這位鑽石王老五應該是這個場子的主人。
「我不是奴隸,我是被騙進來的……」
儘管江政忠忍著臉痛一直全力聲訴自己的身份,語話如同耳邊風根本進不來惡人的耳中。
一輛鐵車停在了鐵門前,剛才和江政忠一起下來的人也在排隊,一個一個有序地上前敞開胸膛。鐵車前的人拿著彩色火焰灼燒過的烙鐵,毫不留情地直接按在人身上。按完一個又一個,很快就輪到被抬著的江政忠了。
「等等!等等!啊啊啊!」
所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
江政忠盯著慢慢接近胸前的烙鐵,眼淚不自覺地掉出來。
要是正常的火印,壓在身上能不叫出聲,異世界的人們一兩個都是硬漢鐵娘子。不可思議的是這玩意還真不痛。貼上皮膚的瞬間,江政忠能看到以烙鐵為基點某個術陣展開發動,能量流入身體四處亂竄,然後又回到術陣便結束了。男人拿開鐵板之後,印章下去的地方多了一個發光的術陣,其餘並沒有什麼大礙。倒不如說江政忠有點享受那短暫的時光,數秒之中他記住了難以言喻的竄動感,自覺這應該就是術式發動的關鍵。
如果可以,還想被扎多幾次——安心下來之後,江政忠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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