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桐一句話直接打破了宿舍里的平靜,花花和楊紫琪幾乎是同一個動作,撥開耳機回頭髮傻的看她。
    「那個,」花花終於回過神來問:「不是已經確認了,是假的嗎?」
    「我想見那個學妹。」顏雪桐認真說道:「大一的對嗎?」
    「不是,大二了。」楊紫琪還有些微愣,聽到問話時候當即回了句。
    顏雪桐深吸了口氣:「帶我去見她。」
    花花和楊紫琪互看了眼,兩人眼裡都帶著驚訝和意外。
    不應該啊,難道這次還會有變故?顏雪桐和唐學長的事兒波折已經夠多了,剛平靜沒多久,難道又出問題了?
    「我陪你去吧。」楊紫琪拉下耳機關了電腦,轉身看著顏雪桐的說:「等我下,我換衣服。」
    顏雪桐點頭,臉色不是很好,但還算平靜的坐在床上。
    花花看看顏雪桐,心裡嘆氣,一開始多令人羨慕的一對兒啊,現在怎麼成了這樣?
    「雪桐,」花花喊了聲:「你懷疑學長嗎?」
    顏雪桐搖頭:「我不懷疑他,我很相信他,只是我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如果我今天不來學校走一趟,我可能結婚後一輩子都不會安心,我只是為了以後能平靜安穩的生活,不想給我們留任何遺憾,不想對他不信任。」
    花花嘆氣:「我能理解你的做法,選擇相信一個人,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多想的心。」
    顏雪桐有點潔癖,精神潔癖。
    但因為自己曾經失足做錯了事,先對不起唐子豪,所以她在對唐子豪的要求上,才越來越底氣不足。
    倘若真證實了那個女生跟唐子豪發生過關係,她會怎麼辦?
    幾經波折才得來的平靜,她捨得放手嗎?
    心裡懷疑,但潛意識裡是相信唐子豪的,她相信唐子豪對她的感情,如今唐子豪為了她,連唐家都不管不顧了,唐家對他的外放處罰,他並不在意,只為了跟她在一起,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唐子豪?
    求個安心吧。
    其實顏雪桐自己也不知道,倘若真證實了,自己會怎麼做。
    花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看到顏雪桐有些走神,心裡有些不忍心,畢竟是一起住過快四年的舍友,全年級全班那麼多人,可四年後的今天,真有感情的,還是只有同宿舍的幾個人。
    「我去換衣服,你等下我,我和楊子陪你去。」花花也關了電腦。
    宿舍里肖笛和楊紫琪都在考研,花花在一所高中當實習老師,顏雪桐簽約了奕家,大家都算有好的去向。肖笛和楊紫琪考研考走了之後,四個人就難再聚一塊兒,所以大家都很珍惜見面的時候。
    顏雪桐坐下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發呆,心裡有事兒就這樣,還無法做到面不改色接受一切事。
    楊紫琪和花花換好衣服,跟顏雪桐去了新校區。空乘服務專業屬於菁大的附屬學院,屬於專科性質。菁大有成人發展教育,是轉為專升本設立的課程。但據說專升本,和本部全日制的本科是有區別的,某些大企業並不認專升本後的文憑。
    三人打車到了新校區,進校的時候邊走邊說著話。
    那女孩兒是空乘專業的,這個專業的女學生僅次於表演系學生的顏值,菁大沒有表演系,但空乘專業卻很火爆。
    楊紫琪聳肩笑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空姐說白了就是服務員,跟飯店裡端盤子的服務員有什麼區別?。」
    「是啊,還是專科生。」花花贊同的接話。
    顏雪桐聽著好姐妹的話沒出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找到那女生上課的地方,顏雪桐讓同學傳話,女生出來了,顏雪桐和女生遠離所有人,在花壇外單獨說話。楊紫琪和花花在遠處等著。兩人東看看西看看,沒有走太遠,因為怕顏雪桐情緒控制不住大人。
    大學相處四年了,她們太了解顏雪桐是什麼個性,別看平時好說話,一旦觸碰了她的底線,動手跟人干架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
    花花和楊紫琪沒敢走遠,這畢竟不是自己學校,又還離人家女生上課教室不遠,萬一動手了,她班上同學都出來幫忙,她們三人單勢薄,打得過才怪。
    顏雪桐看著面對自己站的女生,目光落在女生腳上的高跟鞋,目測不止十公分,所以減去鞋跟兒,這女生沒有她高嘛。再看女孩兒的整體,學空乘專業的女生自身條件都不會太差,挺瘦的,皮膚很白,眼睛真沒這女生自己上傳到校園網上的那些照片大,而且,真人和照片這對比會不會太明顯了?
    顏雪桐很明白女生不化妝不敢出門的心理,她同樣的,每個人的皮膚狀況並不會是每天都特別好。皮膚狀況不好的時候,又不想化妝掩蓋,素麵朝天確實沒底氣出門。當然,會有這樣心理的女生,都是經常帶妝的女生。原本就不化妝的女生,並沒有這個困擾。
    顏雪桐好不避諱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女生,然後拿出手機來,翻出照片。
    「打擾你兩分鐘時間,這個男人你見過嗎?」
    女生看了眼照片,微微怔愣了下,忽然好笑:「學姐,你拿著我男朋友的照片問我見過沒有,你要不要這麼搞笑?」
    顏雪桐聞言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深吸了口氣,暗暗壓下心底情緒。
    「你的男朋友?」顏雪桐滿臉不信的反問,「你怎麼證明他是你男朋友?」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綠化上了個立馬出聲,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美術系的那個女生對吧?那個系花兒?」
    這位黑暗寶貝冷哼了聲,同樣用顏雪桐先前打量她的目光在顏雪桐身上上下打量。
    「我覺得你沒有我好看啊,至少你比我老吧?你今年大三吧,我大二,今年才十九歲。你是搶不過我的,傑瑞會選擇我不會選擇你,你不要一副怨婦的樣子跑來跟我理論,這真的太可笑,知道嗎?」
    顏雪桐有一瞬間的懵了,「系花嗎?你呢?你是什麼?也是系花,還是班花?」
    「我當然是校花!」女生臉子揚起來,同樣拿出手機:「傑瑞送我的,你的手機呢?還有,他不止送我手機,還送了很多衣服,對了,他說我是所有跟他有關係的女人裡面最懂情趣的,正牌女友,只會是我。還有,他是冷落你了所以你才來找我的吧?知道嗎?他出國出差了,這段時間,他只跟我聯繫。我早就猜到你會來找我,沒想到你還挺撐得住氣,現在才來,真讓我意外了。」
    女生從始至終都得意又囂張,顏雪桐腦子有些嗡嗡直響。
    美術系,系花,那又是誰。
    「你有他的照片嗎?」顏雪桐低聲問。
    女生翻出照片,大把的私人照片。顏雪桐就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打擾了。」
    顏雪桐就這麼哦組了,這令女生很意外,難道不是來挑釁她的?還是被她的話打擊到了?
    不過這個美術系的系花,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顏雪桐有些落寞的走著,拉了個學生問怎麼去美術系。問好路那邊楊紫琪和花花也跟了過來。
    「怎麼樣?」楊紫琪關心的問了句。
    「去趟美術系吧。」顏雪桐笑著說,神態很平靜。
    這話說得楊紫琪和花花都愣了下,「美術系怎麼了?」
    不會還有個吧?花花和楊紫琪心裡幾乎同時這麼想。
    「那,一起去吧。」花花聲音小了些,這可真是令人「驚喜」啊。
    美術系的系花比空乘的那個女孩兒要漂亮很多,皮膚也很白,長發飄飄,同樣穿的平底鞋,比顏雪桐還高一些,只是很瘦。顏雪桐也很瘦,但她三圍和身材比例特別好,屬於那種決定令女生妒忌的三圍數字。
    系花確實很漂亮,但最大特別是高和瘦,整體比空乘的女生要好看不少。
    伍兮桐有些後悔沒穿上帶鞋跟兒的涼鞋出來,她這往人跟前一站,氣勢完全弱了下去。
    伍兮桐在打量系花的同時,系花也在打量顏雪桐,同樣也在猜測顏雪桐是誰。
    空乘那個女生?
    她們倆在朋友圈曬出的男朋友撞臉了,這事兒被匿名爆料在了校內論壇上,玩兒論壇的人都知道這事情,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但相比起來,空乘的那個女生,要比系花高調很多。
    實際上那位「傑瑞」對這兩個都一樣,金錢交易而已,怎麼可能付出感情?與外圍女大同小異的女生,唐子豪怎麼會多花幾個心?
    系花不敢高調,是因為沒底氣,她的神秘男友對她確實很一般。而空乘的那位妹妹,愛炫耀,高調,大概跟她自己的行事作風有關。
    「這個男人,你認識嗎?」
    顏雪桐同樣先翻出唐子豪的照片給系花看,同樣的開場白。
    系花點頭:「我知道你誰,你是空乘的對吧?校友網上的暱稱是暗黑系寶貝,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來,你別誤會,我跟傑瑞並不是情侶,我和他在你之前就已經分手了,之後他來找過我幾次,都是給了錢的,只是交易。你如果是是他的正牌女朋友,你應該知道他跟很多學妹都保持這樣的交易,所以你大可不必興師動眾帶人來我班上鬧事,我從始至終就沒有搶任何人男朋友的意思。你比我漂亮,你應該自信他不會選擇我放棄你。再者,我就算比你差一點兒,但還不至於去搶別人的男朋友。」
    果然都是學妹啊,晚一級兩級,這思想觀念怎麼就差這麼多?
    顏雪桐臉色慘白,系花是有些後怕,因為楊紫琪和花花在她們不遠,她是真怕這個女生帶著人來鬧事的,以這個女生在論壇上發言的囂張,沒什麼她做不出來。
    所以系花索性和盤托出,並且撇清了關係。有腦子的千萬不要大鬧什麼的,她並不是她真正的情敵。
    「他跟很多學妹都保持男女關係,你怎麼知道的?」顏雪桐問她。
    系花笑,「有一次他洗澡的時候,我偷看了他的手機,他手機相冊裡面有很多女生的私密照片,包括我的,每一個都有名字,哪個學校的,哪個系別的,沒數過有多少個,但不少。」
    系花就是故意說出來的,正牌女友是嗎?看來傑瑞對你也不過如此,再正牌,還是得接受男朋友背著你亂搞的事實。
    顏雪桐腦子有一陣的眩暈,系花當即瞭然,幾乎已經相信這是傑瑞的正牌女友了。
    「看來你真的是他女朋友,你一點不知情,他應該是在乎你的。」
    系花問過跟她保持身體交易的男朋友,他是否跟很多女生保持這樣的關係,對方爽快的承認了。而眼前這個大受打擊的女人,卻一點不知情,顯然他是在乎這個女生的。
    「有的人就是花心,享受不同的刺激,並不是沒有真心,他可能很愛你,但他更愛享受。」系花這話,應該是在安慰顏雪桐的。
    顏雪桐卻有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衝動,依舊問:「你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要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系花搖頭:「你愛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你非要把事情鬧大,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們都還要在這個學校念書,我大三了,可你才大二,加上今年,你還要在這裡待三年。學妹,你想好了,我就一年,馬上就出校實習,事情鬧大難做人的是你……」
    「你有他的照片嗎?」顏雪桐不想聽別的,她只想看證據,讓她死心的證據。
    「刪了。」系花笑:「我不可能留那些照片的。」
    顏雪桐不死心:「我不相信。」
    系花不耐煩了:「我手機裡面真沒有了,我也不會再在朋友圈或者校園網上上傳我和傑瑞的照片,我們之前的照片被曝光之後對我的影響很大,你知道嗎?我怎麼還會留跟他的照片?」
    「我還是不相信你手機裡面沒有一張他的照片。」顏雪桐固執出聲。
    系花總有種感覺面前這個女生跟在校園網上高調囂張的是兩個人,帶著人過來找她沒有一開始大鬧一場真令人意外。再者,這女生上傳到網上的照片是妝太濃的原因嗎?為什麼看起來長相都不太一樣?淡妝的她明顯比照片好看很多,果然空乘專業的女生都很漂亮。
    系花再度打量了幾眼顏雪桐,只能拿出手機,翻了很久,發出照片來。
    「只有這幾張了,你要刪就刪吧,再沒有別的了。」系花手機遞給顏雪桐。
    顏雪桐接受,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冷眼看著,隨後平靜的將手機交給了的系花。
    「打擾了了。」顏雪桐說了聲就轉身離開。
    她已經無力再去一一跟那些「學妹」們確認唐子豪的「身份」,頭疼欲裂。
    顏雪桐和楊紫琪、花花坐上回學校的車,車上顏雪桐發了一條信息給唐子豪,她要分手。
    楊紫琪和花花到了學校,顏雪桐跟兩人告別後繼續坐車回了公司旁邊的小區,她是來拿行李的。
    行李才在兩人合租的公寓放幾小時,她就得去把行李帶走。
    這次,死心了,終於對這段感情,徹底死心了。
    真的是刻骨銘心的初戀,真愛和背叛都有了,真難得啊。
    顏雪桐下了計程車,面色難看的走進小區,抬眼望小區中間的噴泉。她站著看了很久,當初和唐子豪出來找房子的時候,一進小區就被這噴泉吸引了,那時候天色有些暗了,音樂噴泉同時帶耀眼的燈光。
    還沒看到房子就確定要住這裡了,因為他們想著以後有時間就下樓來坐坐,噴泉水響著,他們倆說悄悄話,也沒人聽得到。小區很大,還有不少裝點小區景色的特色小景。
    顏雪桐在噴泉旁邊站了很久,才終於挪動步子上朝大樓走去。
    人本來有些恍惚,以至於身前幾個黑影閃過的時候自己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而當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救命啊……」
    顏雪桐驚慌失措的大喊出聲,下一刻腦後被人狠狠敲擊了下,幾乎同時人暈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雪桐漸漸的有了意識,可眼睛被蒙住,嘴巴也被捂住,雙手捆在身後,雙腳也被綁在了一塊。
    顏雪桐心慌了,她知道父親把她抵押給了高利貸。因為她選擇的是唐子豪,所以唐肆爵沒有幫她。
    家裡欠著帝下城高達幾百萬的賭債,房子拿回來了,可有關她人身自由的契約卻並沒有拿回來。
    難道,這些人是來綁她的嗎?
    顏雪桐深深吸了口氣,渾身冒冷汗。就知道事情不會一直平靜下去,這一刻還是來了,只是,忽然失蹤,手機在給唐子豪發了信息過後就關機,沒有人知道她在哪,會不會關心她的人以為自己躲起來治癒情傷了?
    顏雪桐心底後怕不已,她會不會死在外面家裡人都不知道?
    很恐慌,很害怕,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身邊人也知道她醒了,將她往車窗角落縮的身子扯了下,渾身抖得那麼厲害,坐在旁邊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已經醒來?
    車子開了很久很久,終於停了下來。顏雪桐臉色慘白頭髮亂蓬蓬的被人從車上拽了下來。
    風很大,吹得頭皮都疼了,顏雪桐看不見也不能說話,被人拽下車的時候腳因為不能走而被直接絆倒在地上,下一刻身體緊跟著又被人拽了起來。
    「爵爺……」
    身邊的聲音顏雪桐從沒聽過,不過,「爵爺」兩個字令顏雪桐渾身一震,唐肆爵?是唐肆爵嗎?
    不是賭場的人,所以,她小命能保住了是嗎?
    「沒人跟著吧?」
    低沉渾厚的男音被風吹得凌亂,但顏雪桐還是聽出了這是唐肆爵的聲音。知道他不會傷害她,顏雪桐當即喜極而泣。用力扭動著身子,手不能動,眼不能看,嘴不能說,腳不能走。
    「嘭--」
    顏雪桐一動,整個人栽了下去。
    那邊正在跟唐肆爵匯報事情的人全都看了過去,唐肆爵迎風而立,微微側目看過去,女人狼狽的栽倒在地。
    唐肆爵目光微冷,卻並沒有移步過去。大概也是被她傷透了心,故意要折磨她。
    周圍人見大爺並沒有要上手要拉的意思,也都站著沒動。
    顏雪桐雙手被捆在後背,臉貼在地上,得感謝眼睛和嘴巴都蒙了起來,不然這一摔下來極有可憐蹭傷,至少臉上此刻她感覺到火辣辣的疼了。
    很委屈,為什麼唐肆爵沒有把她扶起來?為什麼他來了也沒有要救她的打算?
    還是,他並不知道是她?
    「鑫爺那邊處理好了?」依舊是唐肆爵的聲音。
    先前的陌生聲音回應:「是的,爵爺,我們的人再劫獲顏小姐後就甩開了鑫爺的人,沿路的攝像都已經提現做過手腳,他們不會查到是您的人從他們手中劫走了小姐。」
    唐肆爵點頭,「好好守在這,任何人出入都必須經過我同意。」
    這自然是針對顏雪桐的命令。
    「是!」
    唐肆爵這當下才穩步朝地上的女人走去,高大身軀在顏雪桐身邊站立,目光冷冷的看著地上女人。
    這次,他看她還怎麼逃脫他的手掌心。
    給她機會讓她好好選擇,既然左右都不選他,那也不能怪他來狠的。
    唐肆爵承認他無法再等,無法再再做一個旁觀者對她和唐子豪高高興興準備結婚而無動於衷。
    她身上就打著他的烙印,怎麼可能飛出他的手掌心嫁給唐子豪?
    異想天開!
    唐肆爵半蹲而下去,厚實的掌輕輕貼在她的臉上,當他的掌觸及她的臉時,她渾身一震,下意識後縮了下脖子。
    唐肆爵在她後縮的同時一把扼住她下巴:「今天我不再問你選誰,你沒的選。」
    顏雪桐渾身一震,但欣喜大過驚恐。
    心底激動得想哭,是唐肆爵就好,是他就好,她一定不會讓她受傷害,她相信這一點,他幫了她那麼多次。而且剛才那人的話她聽清楚了,是唐肆鑫劫持了她,唐肆爵中途把她救了下來。
    顏雪桐悲喜交加,眼淚從黑布中滾滾而下。
    唐肆爵觸及她眼淚時心下大怒,為什麼哭?這麼不願意跟著他?就這麼厭惡他?
    今天不管她是厭惡也好,反感也罷,他既然已經出手了,就斷沒有讓她安然離開的準備。
    忽然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身後重重把守的別墅。
    唐肆爵一路踹開攔在面前的門,大步上樓,同樣一腳踹開寬敞明亮的臥室門。高大身軀快速闖入臥室,直接將懷裡抱著的女人扔上大床,盛怒之下快速剝了身上衣服,直到整個人赤條條的立在床邊,目光如鷹似狼般盯著床上無聲哭泣,瑟瑟發抖的女人。
    唐肆爵認為他對她的耐心依舊夠舊,夠好,可她不滿足,她無視。
    赤紅的雙目緊緊攫住已經成為獵物的女人,腳下動作緩慢的踢了湛亮了皮鞋,襪子,渾身上下與她赤誠相見,厚實的肌肉在男人呼吸間線條清晰可見,挺闊壯碩的身軀步步靠近床邊,一步跨上床,抬手,扯開蒙住了顏雪桐眼睛的黑布。
    再怎麼樣,這次得要她知道上她的究竟是誰,主宰她身體的男人是誰,再敢給他認錯人,弄死她!
    刺目的燈光入眼,顏雪桐不適的緊閉雙眼,眼睛不知道哭紅的還是還是被蒙住發紅的,狀況不是那麼好。
    唐肆爵上手緊緊扼住她的下巴,顏雪桐不得不睜開眼睛。
    這一睜開眼,直接嚇傻。
    他居然,寸縷未著!
    眼眶一紅,眼淚瞬間翻湧而出。
    她把他當暗黑救贖,把他當救命恩人,她此刻非常非常感激他,非常非常感謝他。他不可以在這樣的時候這麼對她,顏雪桐連連搖頭,眼淚不斷的滾下,眼神又慌又怕,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哭得很是悽慘。
    唐肆爵面上帶著殘忍的笑意,上手就撕開她身上的衣服,三兩下她玉白的身子便與他赤誠相對,唐肆爵呼吸急喘,盯著她的身體,奔騰的血液誓要爆破血管一般,俯身而下,不管她的掙扎,粗暴而兇狠的侵占了她的身子。
    暴風雨來得太快太猛,顏雪桐壓根兒就沒有反抗的能力,渾身疼得直抽抽。
    事兒完後唐肆爵終於解開了她雙手的束縛,扯開了蒙在她嘴上的膠。
    她唇際,一片刺目的紅,大概是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她聲若遊絲的哀求,唐肆爵俯身,目光陰駭如血,張口在她唇上重重咬了兩下,顏雪桐吃痛的的皺眉。
    「不要,不要……」
    唐肆爵長臂一伸,一把提著她一條纖細筆直的腿抬高,目光看下去,雪白的被褥上,血跡斑斑!
    唐肆爵整張臉子冷得嚇人,忽然一把扔了她的腳踝,幾乎暴喝出聲:「你他麼到底跟幾個男人搞過?」
    唐肆爵氣得暴跳如雷,胸腔都快要炸裂開一般。
    怎麼會有血?
    唐肆爵怒吼聲聲,渾身肌肉迸發,臉色陰狠可怖,猙獰駭人。
    上手大掌一把掐住顏雪桐的脖子,眸光噴火,聲聲怒吼發問。
    「怎麼會有血,嗯?你做過幾次?騙了幾個男人?」
    怪不得唐子豪對她言聽計從,連前程都不要了只要她,她是以完璧的身子在引誘他是吧?
    「這個身體,騙了幾個男人,嗯?」唐肆爵怒吼聲震耳發聵,一雙赤紅的目幾乎要被他瞪出來。
    顏雪桐渾身疼得跟被拆卸了骨頭一般,脖子被掐住,呼吸瞬間沒了,痛苦的用最後力氣掙扎著。
    「不要,不要,不要傷害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眼淚不滿紫漲的臉,唐肆爵一把將軟而無力的女人提起來,拽著人進了四面都是鏡子的衛生間。
    唐肆爵一把將顏雪桐整個身體用力壓向鏡面,臉子也撞在了鏡面上。
    「看著我,我是誰?」他眸光噴血般怒問。
    顏雪桐哈出的氣息些許霧白了鏡面,眼淚雙雙滾落,整個身體未著寸縷被緊壓在鏡面無法動彈。
    呼吸都在發抖,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空白,輕輕搖頭,渾身抖得不成樣子。
    唐肆爵用力一推,高大健碩的身軀緊緊碾壓在她身上,幾乎將她五臟六腑都被擠壓出來。
    「我是誰,嗯?說!」
    「唐總……」顏雪桐顫顫抖抖的回答。
    她整個身體都被扔進了爐子裡熬一般,身心皆傷。
    她自己已經無法再接受一而再的被人侵犯,身體所受到的傷害跟心裡承受的痛苦相比算什麼?
    「我的名字,我是誰?」唐肆爵欺近她的臉,他手一把用力捏住她下顎,一字一句發問:「我是誰?」
    顏雪桐眼淚翻滾,哽咽回答:「唐肆爵。」
    「你給我記好了,往後,唐肆爵是你唯一的男人,唯一的!」
    唐肆爵一把扯開她身子,在四面都是鏡子的浴室中狠狠要了她,逼迫她看著他每一次發狠的掠奪。
    唐肆爵狠狠發泄,依舊不夠,無法釋懷自己被她欺騙的事實,連番折磨之後又將人拽了進來了臥室。
    「說,你騙了幾個男人?騙了多少個男人?」唐肆爵怒問。
    顏雪桐搖頭,「我沒有……」
    唐肆爵一把捏住她的臉,氣得幾乎失手打了她。
    「沒有?那這次的血是從哪裡來的?」唐肆爵怒吼。
    顏雪桐搖頭:「我沒有……」
    「補過幾次,嗯?」唐肆爵怒吼,胸腔都被怒火狂燒到快要爆炸,「我可以不計較以前的事,但我要你跟我坦誠,坦誠!」
    顏雪桐淚流滿面,頭臉一個勁兒想逃脫他的桎梏,往被褥里深埋,避而不答。
    自己已經塵封的屈辱,為什麼非要逼著她去想起來?
    顏雪桐心疼得直抽,哭聲不止,從來沒想過會遭受這樣的對待,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唐肆爵翻身而起,同時一把將顏雪桐拽拉起來,目光兇狠的看著她。
    「我憎恨欺騙,記清楚了?憎恨!」
    顏雪桐眼淚決堤,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唐肆爵胸口堵得難受,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管,不問。以後,我是唯一,你的唯一,記住了嗎?」
    他以為不去多想就可以不計較,可沒想到,熊熊妒火燃燒起來自己也無法控制。
    怎麼可能不在意?
    他要她身上,每一寸每一縷都只屬於他,完完整整都屬於他,而不是別人也碰過。一想到她曾經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唐肆爵肺都快要氣炸。
    顏雪桐只感覺靈魂都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受盡了折磨,哭聲都無力發出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唐肆爵就已經離開了海邊別墅。
    顏雪桐醒來時已經天色大亮,今天沒有太陽,陰風冷冷的,顏雪桐在床上翻著,身上像被車子碾壓過一般,疼得沒有辦法。
    躺在床上發呆,睜開眼望著天花板,躺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躺了一整天,沒有人,別墅里靜悄悄的,房間裡也靜得嚇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顏雪桐神志終於回來了。
    撐著身體滑下床,這次比上次的遭遇,更難受,身體無法承受,心也被人碾碎成了渣。
    滑落下床,膝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坐了會兒撐起身開了屋裡的燈,拿著毛巾裹在身上,光腳在屋裡走動。
    在落地窗前站了好大會兒,這是海邊的別墅,只是天色暗了,海面的狀況看不清楚。
    海風吹進來,顏雪桐連著打了幾個噴嚏,自從連著病了那一場後,她對自己身體的嬌弱便深能體會。趕緊進了屋子,生病受罪的是自己,她再不願意折磨自己的身體。
    在屋裡找到男士襯衣,她套在身上,雖然下身空蕩蕩的,可衣服足夠長,也不怕走光。再者別墅也再沒有別人,還怕什麼?
    唐肆爵一天沒出現,顏雪桐想起昨晚唐肆爵暴怒的樣子,便連連打了幾個寒顫。
    下樓的腳下意識停頓,太可怕,對她來說,簡直是災難。
    她猛地轉身往方才的房間去,四處找自己能穿的衣服。
    她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只能找別的。
    她想趁著沒人趕緊離開這裡,不願意在與惡魔共處一室。
    顏雪桐翻遍了整個櫥子,沒找到她能穿的褲子,就身上這副樣子,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顏雪桐去了別的房間,依舊沒找到自己能穿著離開的衣服。
    下樓在房間找了一圈,將桌布扯了下來,圍在腰上當裙子。看了眼自己的造型,勉強可以出門。
    可當她滿心以為能離開時,卻連門都出不去。
    在屋裡面居然打不開門,從沒遇到這樣的事情。需要鑰匙,要麼是牆上的指紋開鎖。
    顏雪桐瞬間頭暈目眩,人貼著牆面話落在地,體力不支,眼前都黑了。
    顏雪桐在地上坐了很久,恢復了些元氣後再從地上爬起來,在屋裡找東西吃,她不想餓死在這裡,就算非要死,她也要拼個魚死網破跟唐肆爵一起死。
    廚房冷冰冰的,別墅打掃得特別乾淨,什麼都沒有,廚房跟諾大的大廳一般,真的什麼都沒有,無疑這裡是長期不住人。
    顏雪桐坐在沙發上,餓得身體無法支撐,她從昨晚上就沒吃一點東西,一天一夜了,體力不支,走動一下頭就暈,只能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半夜醒了過來,顏雪桐頭一回感覺到飢餓是把能逼死人的武器。
    拖著身體,走進廚房。
    從沒想過會有餓得這麼慘的時候,接著水龍頭的水,喝了不少。
    顏雪桐抹了把被水濺濕的臉,然後有些無力的撐在台上,臉色慘白得可怕。
    他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男人都是什麼動物?為什麼,什麼樣的男人,都被她遇到了?這是上帝對她的眷顧,還是連上帝都在變著法兒的折磨她?
    顏雪桐回到客廳,直接在躺在沙發上睡下,解開裹在身上的桌布當被子蓋在身上,渾渾噩噩睡去。
    顏雪桐被餓了兩天,動一下頭暈得厲害。
    又病了吧?感覺是的,難道這是唐肆爵折磨她至死的方法?
    顏雪桐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靠近,將她抱了起來。顏雪桐睜開眼,看到酷硬的面頰,卻再沒有任何思想,又渾渾噩噩的睡過去。
    再醒來,鼻息間全是食物的味道,顏雪桐猛地睜開眼,樣子極餓的爬起來。
    這坐起來時一陣頭暈眼花,雙手按著頭,難受的悶哼出聲:「啊……」
    唐肆爵高大的身軀從容而優雅的坐在床邊,移動餐桌在他身邊,桌上滿滿的都是食物。
    顏雪桐眼神直直盯著桌上的食物,下床,眼睛看不到別的,她要吃東西,好餓,她要吃東西,給她東西。
    顏雪桐撐著身體走過去,終於靠近了桌子,她伸手就抓,唐肆爵起手用筷子狠狠搭在她手背上,目光冷冷轉向她。
    「想吃?」
    男人目光冷漠疏遠,對她,似乎已經沒有了曾經的炙熱與愛戀。
    顏雪桐不停的點頭:「給我吃的。」
    唐肆爵笑:「可以,用你的身體來換。」
    顏雪桐聞言,微微張口,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顏雪桐渾身都在抖,不知道是體力不支還是被深深傷了自尊。
    唐肆爵冰冷的看著她:「只是想知道你的反應,在飢餓與自尊面前,你會怎麼選。」
    「呵呵……」顏雪桐搖晃著後退了好幾步,直接跌坐在床。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對你沒有感情,你卻用強也要得到,得到後又這樣侮辱我,你怎麼可以做到這麼狠?這麼無情?唐家到底有怎樣的基因,才讓你們叔侄衣冠楚楚人模人樣,卻藏了禽獸不如的心?」
    顏雪桐眼神發直,眼淚滾滾而下。
    沒有很尖銳的語氣,哽咽著,平靜的問。
    「我不過是個普通女生而已,為什麼要強加給我這麼多的痛苦?我惹不起你們,連躲都不讓嗎?」
    唐肆爵沒忽略她話里的「叔侄」二字,當即起身,高大身軀立在她面前,微微俯身,起手捏著她下顎。
    「終於看清楚唐子豪的真面目了?」
    顏雪桐微微抬眼,「難道不是你讓李一諾去小區門口堵我的嗎?那不都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唐肆爵挑眉:「我太高看了你,把你想得太聰明。你一直執迷不悟,我只能幫你認真現實。」
    顏雪桐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淚眼汪汪的望著他。
    唐肆爵冷漠疏離的目光快要繃不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將她狠狠抱住揉進懷裡。
    「要吃嗎?」唐肆爵冰冷目光直視她的淚眼。
    顏雪桐咬著唇,唐肆爵輕佻唇角:「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要聽真話,你回答了,就給你東西吃,如何?」
    顏雪桐點頭,下巴依舊被他緊緊捏著,被迫仰頭望著他。
    「補了幾次?」
    顏雪桐心臟瞬間被鐵錘狠狠捶了一下,疼得難以呼吸。
    輕輕吸氣,一串眼淚滾了出來。
    原來作假的,是這麼容易被發現,顏雪桐嘲笑自己,嘲諷自己一直以來抱著的僥倖心理。
    果然,不能作假,沒有拆不穿的謊言。
    「不願意回答?」唐肆爵捏著她下巴的掌用了些許力,成功看到她眼裡浮現而出的痛意。
    「一次。」顏雪桐承認了。
    唐肆爵心底暗暗用力提了口氣,果然,果然被她的外表欺騙了嗎?
    「跟幾個男人發生過關係?」唐肆爵再問。
    顏雪桐忍不住哭出聲來,有些控制不住,那樣痛苦又屈辱的過去,她都不敢回想的噩夢,卻被人這樣直白挖出來,這感覺就像在人潮人海中被人扯掉了最後一塊遮羞布一般,屈辱受盡。
    「兩個。」
    唐肆爵眉峰一擰:「除了我,另一個男人……不是唐子豪?」
    幾乎是肯定的,若是唐子豪,她不會再多此一舉補那玩意兒。
    顏雪桐狠狠咬著唇,卻依舊控制不住哭聲發出來:「嗯……」
    忽然一把推開他,情緒崩潰的哭喊:「不要問了,求你不要問了,我不吃了,我不吃東西,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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