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桐趴在床上哭得幾乎斷了氣,什麼驕傲,什麼自尊,現在在他面前,還剩下什麼?
    顏雪桐身體抽搐著,眼淚瞬間浸濕大片被子。
    唐肆爵同樣堵心堵肺的難受,他花了兩天時間才說服自己釋懷。
    只有過兩個男人不是嗎?除了他之外她只跟一個男人有過關係,已經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了不是嗎?
    可,在聽到除了他之外,還有男人得到過她,為何還是無法釋懷?
    唐肆爵俯身,大掌落在哭得慘絕人寰的女人肩膀上,面色一橫,輕巧將她拽了起來,雙掌同時緊扣她肩膀。
    「跟那個男人有過幾次?同居過嗎?發現唐子豪是更好的選擇,所以甩了那個男人轉而投唐子豪所好?」
    用這副冰清玉潔的樣子深深吸引了唐子豪,用完璧欲拒還迎的誘惑唐子豪,所以唐子豪才對她死心塌地是嗎?
    唐肆爵鬆開一手,順勢捏在顏雪桐柔美下巴,面色猙獰。
    「工於心計的你,除了誘惑了唐子豪,還誘惑了我唐肆爵,顏雪桐,你可真本事!」
    他居然沒懷疑過她在唐子豪之前還有過別的男人,他從來沒懷疑過她任何,甚至天真的以為她在他之前沒有經歷過男人。
    唐肆爵僅僅捏著她下巴,真的只補了一次嗎?
    她這身子,他都破了兩次,如果頭一次是真的,那他麼那個男人的玩意兒是有多小?
    這張純粹柔美的臉,淚眼欲滴時是這麼楚楚可憐,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把謊言說得這麼真實?
    顏雪桐抿緊了唇,眼淚橫流,搖頭,不願意面對曾經犯過的錯誤,不想面對當初發生過的事情。
    唐肆爵胸口的妒火熊熊燃燒著,目光直直盯著她不堪回首的模樣,心底又氣又怒。
    「怎麼,你也覺得很不堪是嗎?」
    唐肆爵大掌捏著她的臉,板正了直視她。
    顏雪桐手抓著他袖口:「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不是冰清玉潔的女人,我早就跟別人發生過關係,你現在知道了也沒有損失,我只求你放我離開,我從沒想過招惹你,是你自己一再強迫我,你讓我離開好不好?唐肆爵,求你放我離開……」
    顏雪桐哭得泣不成聲,唐肆爵不知道是看她看魔怔了還是怎麼地,手居然被她開了,下一刻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撞進了他懷裡,也,毫無預兆的直直撞進了他心底。
    唐肆爵眼底盛怒未退,卻滿臉苦澀的笑了。
    他要的,不就是她親口承認嗎?要的,不就是她的坦白?
    可聽到她親口承認後,他這心,怎麼難受得發疼?
    唐肆爵忽地閉目,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以為這樣我就放過你了?我不在乎,我可以不在乎那些,今後我是你唯一的男人,這,就足夠了。」
    唐肆爵抱緊了顏雪桐,酷硬下顎抵著她的頭頂,一下一下,輕輕的磨。
    「我不想跟你們唐家再有任何瓜葛,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沒有那麼堅強,我也會崩潰的……」
    顏雪桐哭得泣不成聲,整張臉漲紅得呈現一種缺氧的狀態。
    唐肆爵鬆開她,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是正常男人,我接受不了我的女人被別人碰過……」
    唐肆爵試圖解釋這兩天的消失以及故意關著她不給吃喝,讓她反省的行為,可出口卻發現他的解釋對她來說並不是好理由。唐肆爵暗沉著臉,面色依舊有些猙獰。
    她知道他看了她和唐子豪在車上親熱那視頻後多久才緩過來嗎?就是此刻想起,他也是堵心堵肺的難受。
    她受傷後需要時間來消化自己,他同樣需要時間來說服自己,他們是同一類人,這是理智的做法,她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顏雪桐搖頭,「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對我?我不想跟你們唐家有任何瓜葛……」
    「你不想也不行,你現在跟我已經有了關係,你還能有別的選擇?」唐肆爵忍不住又起手掌著她的臉,她避開,他大掌順勢落在她肩膀上,緊握不放。
    顏雪桐的哭得聲音都啞了,唐肆爵下床,拉著顏雪桐。
    「來,吃點東西。」
    「不吃。」顏雪桐搖頭,依舊眼淚橫流。
    唐肆爵目光冷冷落在她臉上,面色一點一點轉暗。
    「你就這麼反感我?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還不願意接受?」唐肆爵忽然怒聲問。
    唐肆爵聲音一抬,寒氣逼人,顏雪桐下意識瑟縮了下,驚恐的抬眼,是想起那晚上他的殘暴和蠻狠的行為了,臉色瞬間刷白。再來一次,她會死的。
    淚流滿面的搖頭,張口想說話,卻發現發不出聲音,直被聲聲哽咽壓在喉嚨下面。
    唐肆爵忽然轉身,一把扯了桌布,一桌子食物稀里嘩啦灑了一地,前一刻的山珍海味,這一刻卻成了滿地狼藉的垃圾。
    顏雪桐抿緊了了唇,捂著嘴努力壓著哽咽,瑟瑟發抖的望著他。
    唐肆爵捏著拳頭大步走近顏雪桐,顏雪桐當即嚇得尖叫一聲,整個身子卻在此時此刻被唐肆爵提在了半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唐肆爵扭曲著臉一字一句說道。
    話落,顏雪桐被他手一松摔在了床上。
    唐肆爵側身,快速握了把刀在手上,單腿跨上床,跪撐在她身體上方。
    「做我身邊的女人,還是做我刀下的亡魂?」
    他目光陰鷙,直直盯在她臉上,切牛排的刀子直向顏雪桐脖子逼近。
    「啊……」
    顏雪桐連連往後退縮,後背下一刻被抵在了床頭,緊跟著肩膀背唐肆爵扣住,脖子上冰冷的刺痛傳來,幾乎同一時間,刀刃翻轉,刀背壓在她脖子上。
    顏雪桐驚恐無度,雙目圓瞠,瞳孔迅速擴張,直直望著逼近自己的暴戾男人。
    「唐,唐唐……」
    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兒來,眼眶裡的瞳孔都在顫抖,整個人身體都繃緊了,一動不敢動的望著唐肆爵。
    「選吧。」唐肆爵沉怒出聲。
    顏雪桐眼淚嘩地滾出來,有必要這樣嗎?有必要這樣逼她嗎?
    顏雪桐渾身冰冷,在他暴戾目光注視下,久久才回過神來。緩緩抬手,輕輕搭在他手腕上。
    「唐總……」
    她低低的喊了聲,眼裡滿是小心和恐慌,下一刻又抓著他的袖口。
    唐肆爵長長吐著氣息,下一刻扔了刀子,雙手捧住她的臉子,炙熱猛烈的吻落在她唇上,反覆碾壓啃咬,火熱氣息分分秒秒灌滿她的鼻息,吞噬她的一切。
    顏雪桐無力招架,任由人肆意侵略揉稔。
    終於吃到食物了,飢餓令顏雪桐有種已經腸穿肚爛的錯覺。
    太久沒進食,狼吞虎咽一陣之後,居然胃疼了,大概是胃餓小了,也沒吃多少,不舒服,捂著胃坐著不再有動靜。
    唐肆爵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臉上。
    「不合口?」唐肆爵到底還是問了句。
    顏雪桐搖頭,「味道很好。」
    唐肆爵面色平靜得有些冰冷,沉默片刻後,擱下手上的雜誌,起身走向她,在她身邊坐下,大掌微微一抬,她下意識躲了下,唐肆爵目光當即冷下去。
    「怎麼了?」
    顏雪桐輕輕吸了口氣,轉開了臉。
    「有一點不舒服。」顏雪桐微微扯開一邊,輕聲說道。
    唐肆爵目光帶著審視和打量,看著她的側臉,大概是在探究她是跟他鬧脾氣還是真的不舒服。
    「要讓醫生過來看看嗎?」唐肆爵低聲問。
    顏雪桐趕緊搖頭,「不用,我沒關係。」
    唐肆爵語氣冷漠的問:「你故意跟我置氣嗎?」
    顏雪桐慌忙轉頭,目光很是訝異,搖頭:「我沒有。」
    唐肆爵勉強扯動了下嘴角,挑起幾許笑意,目光卻無絲毫變化。
    「兩天沒吃東西,就吃這點兒?這不是對我挑釁?」唐肆爵淡淡出聲。
    顏雪桐很有些無語,連連搖頭:「沒有,你誤會了,餓了太久,吃太急,胃裡好難受。」
    唐肆爵眉峰微撐,「誰在跟你搶嗎?」
    顏雪桐乍聽沒聽出這人言語的調侃,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
    唐肆爵起身離開了房間,沒留給她任何話語。
    顏雪桐坐著一動不動,好大會兒後終於反應了過來,他什麼意思啊?他剛剛那話,是責怪她吃太快嗎?
    沒覺得感動,只覺得這人行事方法太令她無法接受。
    把她關在這裡強行侵犯,還不給食物,現在卻又以類似光環的責備說她,他不覺得這麼做很可笑嗎?給了她一刀,再賞顆甜棗,依然扮演著高高在上的施捨者。
    呵,真可笑。
    顏雪桐捂著胃,縱然胃裡有些難受,可身上漸漸恢復了力氣,又有精力了。
    瞧,人就是這麼脆弱,沒有食物生命就消失,那種飢餓當下的感覺真的生不如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填飽肚子而向人妥協,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的底線居然這麼低。
    她以為自己是個性格凜冽的女子,卻沒想到只是餓了兩天就妥協了。她還有什麼堅持和原則可言?
    顏雪桐懊惱的撐著頭,整張臉埋進掌心中。
    還沒從唐子豪給她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就面臨唐肆爵這樣的災難,顏雪桐想哭卻哭不出來。
    是她做錯過什麼嗎?
    她並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要給她這麼沉重的災難?
    她的親生母親是唐肆鑫害死的,她卻為了要跟唐子豪在一起,求父親再次接受唐子豪。是這點做錯了嗎?
    不應該跟殺母仇人的兒子結婚,不應該對親生母親的死坐視不理。
    可,那不能怨她。
    生母不及養母大,她的母親是李雯晴,生母是誰,她不知道,從來沒見過,做夢都沒夢到過一次的母親,她需要為這樣的母親放棄自己的幸福嗎?
    顏雪桐心有不甘,為什麼一切磨難都降臨在了她身上?
    還有天理可言嗎?
    唐子豪加載給她的痛苦才剛開始,唐肆爵又重重給了她一擊,她到底是欠了他們唐家的嗎?
    唐肆爵大概二十分鐘後,又回了房間,手上拿了杯牛奶,徑直走向她。
    顏雪桐聽到腳步聲,慌慌抬眼,唇瓣微動,啞然望向他。
    唐肆爵將杯子放在她面前,顏雪桐茫然的望著他的動作,下意識輕聲問:「給我的嗎?」
    唐肆爵目光淡淡落在她臉上,跟她小心而謹慎的目光對撞在一起。
    「喝了。」唐肆爵低聲道。
    顏雪桐捧著牛奶喝,手指觸碰杯子,是溫熱的。顏雪桐有些意外,喝點牛奶對胃是一種保護,這她當然不會拒絕。身體若出問題了,受罪的還是自己。
    唐肆爵拉了椅子在一側坐著,眼神中淹去了對她的炙熱,冰冷和淡漠偽裝著真實情緒。
    「畢業後打算做什麼?」唐肆爵問她的人生規劃,結婚前,他允許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結婚後就另說了。
    顏雪桐依舊慢慢喝著牛奶,裝作沒聽到。
    唐肆爵笑,大掌直接把在她肩膀上,用了些力。
    顏雪桐身子一個哆嗦,當即咳了兩聲,趕緊放下杯子。
    「還不知道。」顏雪桐的敷衍的應了聲。
    唐肆爵面上拉出極淡的笑意,低聲問她:「你對我,一直都是這樣敷衍的態度。」
    顏雪桐聞言,轉臉看他。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打算。」顏雪桐認真說。
    唐肆爵不跟她理論,果斷道:「那就聽我安排,行嗎?」
    顏雪桐當即吃驚,兩顆眼珠子直直看著他,緩緩搖頭:「請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好嗎?」
    「我可以不插手,但我要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的工作內容,如果你做不到徵詢我的意見,那麼就帶著家哪裡也別去,早早做全職太太。」唐肆爵低聲而出。
    唐肆爵這話說得已經足夠明白了,他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要結婚的,懂不?
    顏雪桐聽得頭皮發懵,全職太太?這人是在搞笑嗎?
    看唐肆爵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奇怪,很莫名,很荒唐,以至於無法形容的目光,大概也是被大爺那話刺激得不知道該接什麼好了。
    唐肆爵大掌依舊還搭在她肩膀上,一下一下輕揉著,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沒話說是嗎?」唐肆爵問她。
    顏雪桐勉強拉了下唇角,拉了個艱難的笑容給他。
    「沒有。」
    唐肆爵心口一睹,他不是瞎子,能看不到她臉上的勉強和眼底的反抗?
    「那一切就聽我的安排。」唐肆爵起身走了,胸口一陣悶堵,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冷聲而出:「屋裡收拾了,味道處理乾淨!」
    唐肆爵有潔癖,嚴不嚴重另說,但屋子裡他絕對容忍不了殘留著食物的味道。
    顏雪桐微微抬眼,低低應了聲:「好。」
    收拾屋子嘛,這對她來說並沒有難度,快速推著餐桌出了房間,一大部分食物都沒動,顏雪桐看著好好的菜色,應該留著晚上吃可以吧。
    顏雪桐將菜從樓下全全搬進了廚房,然後再上樓把,屋裡的被子床單全都換了下來直接扔在房間外,開始拖地。
    唐肆爵聽見動靜不小,當即從書房走了出來,人靠在牆面,神色冷靜的看著她。
    「唐肆爵站了會兒,走過去:需要人幫忙嗎?」
    顏雪桐聞聲回頭,趕緊應話說:「不用了,很快就收拾好,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
    唐肆爵挑眉:「需要幫忙叫我。」
    顏雪桐聞言,緩緩站直了身體,目光詫異的看著他。
    「這房子,以前是你打掃的?」顏雪桐小聲問,不應該啊,他是什麼人,怎麼會自己收拾家裡?
    唐肆爵傾長身軀靠在門口,雙手插褲兜,身姿有些許慵懶。
    「你認為我有那個時間做這些?」唐肆爵反問。
    顏雪桐恍然大悟,「哦,我就覺得不應該啊。」是他自己說需要幫忙叫他好吧?
    唐肆爵在門口站了會兒,轉身下樓。
    別墅每周星期有鐘點工固定時間過來打掃,既然她沒事兒做,那別墅的清潔就交給她了。
    唐肆爵電話打給扶江,讓人取消鐘點工,這段時間不用過來這邊,且吩咐人每天早上送新鮮果蔬過來,這段時間,沒把她的心收一收,他是沒打算讓她離開這裡的。
    目前看來,她並沒有過激的反抗情緒,倒是令他意外了不少。
    唐肆鑫在大廳里坐著,顏雪桐在樓上忙碌,屋子裡很快收拾妥當,走出房間站在走廊看樓下。
    「唐總,請問家裡有空氣清新劑嗎?」
    唐肆爵微微抬眼,那女人居然站在樓上喊話。
    唐肆爵沉了臉子,「下來說話。」
    這成何體統,難道要他跟她隔空對喊?懶得走也打個電話吧。
    站在樓上喊話,這要是回了唐家,老爺子第一個開削。
    顏雪桐見唐肆爵沒有回應,又問:「那又香水嗎?」
    唐肆爵按按眉心,還真要相處才會發現這些問題。唐肆爵對她招手,「下來。」
    他聲音本就低沉,這別墅標高太高,擱了這距離顏雪桐哪能聽得見?
    但看到他對她招手了,顏雪桐抱著地上的床單被套下樓,然後走近沙發上坐得四平八穩的唐肆爵。
    「唐總,洗衣機在哪?」顏雪桐問他。
    唐肆爵大長腿交疊著,挑著目光看她。
    「床上你可以扯著嗓子喊,怎麼喊怎麼叫都成,臥室隔音效果極好。但平時說話不用太大聲,你在樓上站著,這麼遠的距離,難道要我跟你隔空對喊?」
    顏雪桐瞠目結舌的看著唐肆爵,前面他都說了啥?
    很想淡定平靜的應對,可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定力,臉皮子太薄,自己都感覺到熱氣一點一點的升上臉,紅了。
    唐肆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目光變得促狹,大掌交握,輕聲而出:「怎麼,臉紅了?」
    「……」顏雪桐那話給唐肆爵憋得啊,久久才出聲:「這裡,有那個,洗衣機嗎?」
    目光很不淡定,無法平靜,到底也才二十歲的女孩兒,再老成也無法忽略缺乏生活經驗的事實。
    唐肆爵促狹的看著她,目光落在她下意識緊緊抱住的床單。
    唐肆爵心情忽然好起來,起身,雙手搭在她雙肩,任由中間隔著一大團布,他目光熱切而戲謔。
    「要我陪你嗎?」唐肆爵低聲問。
    顏雪桐臉子已經在這片刻間在他的注視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了。眼神水媚媚的,眼珠子慌慌的左右轉動。
    「你告訴我在哪就好。」
    「屋子還沒有寬到找個洗衣機都找不著的程度。」唐肆爵戲謔出聲。
    顏雪桐沉默了下,嗯,他的意思可以理解為,自己去找!
    顏雪桐當即轉身,抱著被子就往廚房走。
    唐肆爵跟在她身後,雙手依舊閒閒散散的插在褲兜里。
    顏雪桐一張臉子都快窘爆了,背過唐肆爵時頭都快埋進了被單中,大概是想掩蓋臉子血紅的事實。
    顏雪桐往廚房後面的生活陽台走去,外面沒有洗衣機,顏雪桐又轉身往外走。
    轉身的時候,僅剩的視線中看到前方一片黑色布料。
    顏雪桐悶悶的哼聲,「這麼熱的天,為什麼你每天都穿全套?你都不熱哦。」
    唐肆爵面上笑容淡淡的,興趣極濃的看著她漆黑的腦袋。
    「要幫我脫了嗎?」唐肆爵問她。
    顏雪桐直接繞開他:「不要!」
    抱著被子頭依舊埋得低低的快步往廚房外走,唐肆爵輕笑,照樣跟在她身後,低聲問她。
    「不想問我在哪,真要抱著全屋子撞?」
    戲謔的聲音自身後傳出,顏雪桐聞言,立馬回頭看他。
    「在哪裡?」
    她眼神雪亮,臉子透紅,表情有幾分呆呆愣愣,唐肆爵這麼一看,真真是好看得緊,心下喜歡不已,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拽進懷裡,大掌勾著她的脖子,附唇就吻,張大口開開合合的咬著她粉嫩的唇,姑娘被他連步避退,幾個大步被退去了牆面,唐肆爵厚實挺闊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微微移開了瞬間,下一刻掌捏著她下顎,炙熱的唇再度席捲碾壓而上。
    「唐,唐唐總……」
    顏雪桐倒抽了口涼氣,這人,這人怎麼可以這樣?
    唐肆爵另一手大力扯掉她懷裡緊抱的被子,她驚愣,用力抱住,眼神驚恐有餘,慌慌張張的搖頭。
    唐肆爵三兩下扯開了被子,大掌按在她小腹上,顏雪桐悶哼一聲,躲避他粗暴的吻,同時雙手抓住他壓在小腹上的手。
    「唐總……」
    顏雪桐終於得空喊了聲,唐肆爵碾壓著她的唇,微微起開唇,目光邪肆的打在她通紅的臉上。
    「別這樣,唐總,我害怕。」
    顏雪桐抖著唇輕聲而出,語氣滿是驚慌和害怕。
    閉眼腦子裡全是他那天青筋直冒,暴怒兇狠的樣子,那簡直是她的噩夢,無法再承受一次的噩夢。
    唐肆爵捏著她的臉,就是喜歡她,就是喜歡。
    「怎麼辦呢顏兒,我的心,都滿了,因為你來了,空了很久的心,滿了。」
    很滿足,感覺異常好,踏實,暖暖的愛在心底滿脹。
    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會再放手?怎麼會再把她讓給誰?
    顏雪桐瑟縮著脖子,看他的目光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
    「唐總……」
    唐肆爵側臉貼在她柔嫩的臉子上,輕輕蹭著,忽然一把將她壓進懷裡,俯身打橫抱起。
    「唐肆爵,你想幹什麼?」
    顏雪桐驚恐大叫,手下意識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眼眶裡盛滿了恐懼,渾身下意識的顫抖,連帶著牙齒都控制不住的在打顫。
    唐肆爵垂眼,眸光除了慣有的淡漠外,平添了欲。望之火,嚇得顏雪桐當即臉色慘白。
    「吃飽喝足,有力氣幹活兒了不是?屋裡的活兒要干,咱們床上的活兒,也得干,以後,這就是你必須要接受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對嗎寶貝?」
    顏雪桐臉子煞白難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關在籠子裡的囚寵嗎?」
    唐肆爵擰眉,「你若肯聽話,我何必把你關在這裡?」
    「……」顏雪桐淚眼汪汪的望著他,「唐總……」
    示弱的主動抱住他,手圈住他脖子:「不要這樣,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不是嗎?」
    唐肆爵抱著人大步上樓,再度回到房間,走進房間,床上一套她還沒來得及換新的床單被套,唐肆爵腳下頓了頓,垂眼看她。
    顏雪桐轉頭,看了眼屋裡,再抬眼望著他,輕輕抿了唇,眼底飄過一絲竊喜。
    唐肆爵挑眉,喲,正合她心意是嗎?
    「以為你能躲得過?」唐肆爵輕笑:「站著都能辦的事兒,當然不是非要上床不可。」
    顏雪桐臉色一白,忽然慌慌張張的說:「不不不,我喜歡床上,我,那個,我我先換床單,你等我,不,你先放開我,我去換床單,唐總……」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唐肆爵沉聲而出。
    顏雪桐立馬上道的喊了聲:「唐肆爵,你先放我下來吧,好不好?」
    唐肆爵垂眼,特別認真且嚴肅的看著她的臉,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女人也會在他懷裡撒嬌,嬌嬌軟軟的說著對他示好的話。
    唐肆爵這一刻的感覺,飄乎乎的就像踩在軟綿綿的白雲糰子上一般,心都被她融化了。
    瞧她臉兒嬌嬌媚媚,眼睛水漾漾直勾勾的望著自己,終於,她能正眼看他了是嗎?
    還是覃遇的話有用,一直以來不願意強迫她,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一開始就把人綁在身邊,也不至於為她心痛難忍的度過那些孤忱難眠的長夜。
    「唐肆爵。」顏雪桐抓著他衣服扯動著,唐肆爵挑眉,「好,就聽你的。」
    唐肆爵說話間將她放下地,似笑非笑的站在一邊。
    「櫥子上面那層是趕緊的床被。」他提示了句。
    顏雪桐點頭應著:「哦,哦……」
    顏雪桐站著,左右看了眼,緩緩走向櫥子,嗯,不夠高,再在屋裡轉悠,磨磨蹭蹭的拉著椅子去夠最上方的東西。
    沒有開口讓唐肆爵幫忙的意思,就是故意磨蹭。
    椅子拖過去了,人站上去也夠不著。很好,再磨磨蹭蹭的在屋裡來來回回晃了一圈,準備把靠牆放的桌子往更衣室推。
    桌子分量很是夠,所以姑娘這就開始跟那張桌子較量。也不是沒用勁兒,畢竟實實在在餓了兩天,推不動也在情理中。
    可這看在唐肆爵眼裡,她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耍花腔啊。
    行,大爺側身坐在單身沙發上他就看她能磨蹭到什麼時候。就算磨蹭一整個下午,晚上這活兒也得幹完。
    人都給綁回來了,他還不好好享用?
    顏雪桐推不動,俯身趴在桌面上,腦袋轉向唐肆爵,偷瞄他。
    唐肆爵目光淡然的跟她對接,顏雪桐慌地轉開一邊,繼續趴著。
    「好沉啊。」楊雪晴又直起身來,裝模作樣的推了下,然後底氣十足的看著唐肆爵。
    唐肆爵挑眉:「那你是當我死人了是嗎?」
    顏雪桐不解的看著他,眼珠子下意識轉了兩圈,搖頭。
    「沒有!」
    「拿不到不知道叫我幫忙?推不動不知道叫我?你眼裡就那麼無視我的存在?」唐肆爵沉聲反問。
    顏雪桐:「……」
    不知道該說什麼,讓他幫忙,那不是分分鐘就完事兒了?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抿著嘴巴不吭聲,隨他怎麼說,反正他誤會她的事兒多了去了,她無所謂,連解釋都不想給,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他心裡是什麼印象。
    唐肆爵目光一點一點變冷,她就是這樣,面對他時要麼裝聾作啞,要麼直接忽視。
    唐肆爵沉怒著臉,也只有這個女人能在分秒之間令他情緒轉變這麼快。
    起身大步走近她,大掌搭在她肩膀。
    「跟我玩兒把戲?」唐肆爵另一條臂膀撐在桌面,微微俯身,側目看著她泛白的臉。
    顏雪桐搖頭:「沒有,真的推不動。」
    唐肆爵上手捏著她的下巴,顏雪桐不敢與他對視,誠惶誠恐的撇開了眼神,呼吸很小心。
    他不會傷害她,但見過他暴怒狂躁之後,她再不敢肯定他忽然震怒時會不會一時失手撕碎她。其實她很惜命的,都已經這樣了,再糟糕還能糟糕到什麼程度?
    不能讓自己白受了屈辱,用自尊和卑微求來的命,要好好珍惜。
    唐肆爵看著她殷紅的唇即張似合,粉嫩誘紅,臉子瑩白如玉,眸子墨如寶石。就連這驚慌的小樣兒都這麼勾動他的心,他控制不了為她情動的心能怎麼辦?
    唐肆爵上前,不由分說直接堵住她的唇,顏雪桐猛地睜開眼,一雙眸子驚懼的瞪了老大。
    又是突如其來的吻,心都差點被他抽空了一般。
    唐肆爵意猶未盡的啃咬,一吻結束後目光落在她臉上。
    顏雪桐受驚不小,直接傻在了原地。
    除去第一次那晚醉得不省人事之外,她其實只跟兩個男人有過親昵碰觸,一是唐子豪,再就是時刻都把她當美味想要一口吞噬的唐肆爵。
    可唐子豪和唐肆爵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唐子豪即便是在情動時,也會徵求她的意見親吻才會落下。而唐肆爵,根本就是、毫無預兆或者說隨時隨刻都會發禽一樣。
    顏雪桐心臟承受無能,她怎麼可能跟一頭如此強悍可怖的狼周旋,並且讓他放她離開?
    「你,你,你想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顏雪桐心有餘悸的出聲問。
    不敢明著推開他的手,先握著他手腕,雙手握著,他手微微一個僵硬,顏雪桐趕緊趁機推開他的手,快步繞開桌子,站在了他對面,兩人中間一桌之隔,顏雪桐心底總算踏實了兩分,至少他不會再動不動就這麼來一下了。
    唐肆爵野性十足的舔了唇,那是他眷戀的屬於她的味道。
    這動作看得顏雪桐一愣,下意識抿緊了唇,臉子居然沒骨氣的又紅了。
    「這麼容易臉紅,怎麼去演戲劇?」唐肆爵忽然笑了句,女人,不要太可愛,否則他剛壓下去的欲。望又要回來了。
    「啊?」
    顏雪桐慌地伸手捂臉,臉子滾燙,她眼神兒不安的左右看,神色極其不自然。
    被人這麼直直的看著,她連給自己找台階下的機會都沒有,真真兒是又窘又惱,卻只能捂著臉,狠狠皺著眉不說話。
    唐肆爵長臂撐在桌面,附低了身軀,目光幾乎與她平視。
    「慌什麼?」唐肆爵輕聲問。
    顏雪桐暗暗提了口氣,低聲說:「你別靠這麼近。」
    不慌才怪,他那脾氣分分鐘一個樣兒,忽然暴怒起來,想要掐死她怎麼辦?
    唐肆爵輕笑,忍不住抬手捏捏她紅紅的耳垂,可愛的女人。
    「我幫你,要嗎?」唐肆爵問她。
    顏雪桐搖頭,唐肆爵沉聲笑,「所以你要在這堅持一天?」
    「那,你出去等吧,我會弄好的。」顏雪桐低聲說。
    換個男人她一定會清楚明白的知道這個男人是在調戲她,可唐肆爵,就這樣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感想他是在調戲她?
    「我看你這是到明天都推不開一米。」
    唐肆爵笑著,直接進了更衣室,打開上面的櫥子,輕輕鬆鬆就拿下了一套床上用品,側身遞給顏雪桐。
    「拿去。」
    「誰要你幫忙了?」
    顏雪桐心裡這個氣,唐肆爵挑眉,身軀斜靠在櫥門上:「怎麼,真想磨蹭到晚上?」
    「……」顏雪桐被識破心裡想法,慌地抬眼望著他。
    唐肆爵朝她走去,被套直接塞她懷裡。
    「磨蹭到晚上就躲得過去嗎?別太天真,寶貝。」唐肆爵在她身後站著,大掌輕輕拍著她肩膀,再次輕聲笑道:「一個人能換嗎?我很樂意幫忙。」
    顏雪桐轉身,仰頭望著他,「唐肆爵,你別這樣好嗎?」
    「哪樣?」他反問。
    顏雪桐深吸了口氣,低聲說:「你這樣,我會感覺我很低賤,你,只是把我當成發泄的工具嗎?如果你只需要一個女人讓你解決生理需要,那麼很多女人都比我做得好。你找她們好不好?我不想被人包養,我不當情人的,唐總,你已經得到我了,就放我離開好嗎?」
    唐肆爵面色按暗沉沉,大掌搭在她肩頭。
    「不好。」唐肆爵格外從容冷靜道。
    「唐總……」
    唐肆爵低聲輕笑,一字一句告訴她:「這就是我把你帶來這裡的理由,明白了嗎?不是我不放你離開,是你自己。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心甘情願跟著我了,我就什麼時候讓你離開這裡,給你自由。顏兒,如果你不答應,別說離開這棟別墅,你連門都出不去,相信嗎?」
    顏雪桐臉色漸漸失去血色,望著他,緊緊擰著眉。
    「唐總……」
    「好了,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怎麼選擇,在你。」唐肆爵語氣溫和道。
    顏雪桐臉色難看,大受打擊的模樣令唐肆爵心底莫名窩火。
    忽而,唐肆爵再道:「對了,還要讓你知道,你什麼時候從這裡走出去,我什麼時候幫你解決你家裡的麻煩。欠高利貸的錢到期不還,什麼後果你想也知道。再者,你父親昨天又把你家的房子抵押了出去,你父母如今,應該被趕出家門了,想見他們嗎?」
    顏雪桐大驚失色,忽然憤怒大吼:「唐肆爵,你這個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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