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子!」
錢誠做夢也沒想到,這句敗家子,是說他的。
「古人云,見肥羊不能交臂而失之,有竹槓不敲王八蛋!沒聽說過?糟蹋東西是罪孽,糟蹋機會不也是罪孽嗎?」老白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錢大少,然後走到關長泰面前,皮笑肉不笑道:
「哥們兒,剛才打人了吧?還把人家吉它砸壞了,就沒個說法?」
關長泰很是緊張,不過還是強撐道:「你們也打我們的人了,而且他那吉他,是他拍我的時候拍碎的。」
老白笑了,「我就不給你普法了,總之你就是不服唄?」
這句不服,關長泰不敢說,可是眼下倒是也沒有認的道理。「你想怎麼樣?」
「法治社會,做錯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就看是哪種形式的代價了,你不願意和受害者進行和解,那這事就得經官了,你把人家打了個半死,沒道理就這麼算了。」
半死?錢誠自己都愣了。
不過他也明白了,這是老白準備訛人了。
法治社會嘛,打架是很貴的!人家都消費了,為啥不讓人家買單呢?
「咱哥幾個見義勇為,抓到了當街行兇的犯罪分子,主謀一人,從犯三人,咱是不是得扭送公安機關啊?走,上車!」
「不是打0解決嗎?」關長泰以為他們要打電話報警,沒想到老白是直接扭送!
「人家警察多忙?哥們兒見義勇為從來不讓警察叔叔自提——咱送貨上門!」
四男一女五個人,女的直接被無視掉了,剩下四個男人,老白和雲松一人兩個,手拉手,想跑是不可能的,手稍微一用力對面就哎呦,比手銬子都好用。尤雅和錢誠從後面看過去,兩組,三個大老爺們兒手牽著手,顯得十分有愛。
老白的猛禽這時候顯示出空間優勢來了,英女王坐副駕駛,錢誠和優雅坐後排,雲松則和那幾位一起坐在後斗上,加上一輛摩托也裝得下。後面有雲松一個人在,誰都跑不了。
車上,錢誠忍不住問道:「老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老白笑笑,不說話。
朋友請吃飯?你還哪有朋友啊?其實錢誠第一天出來,老白就猜到了,只是沒有說破而已。街頭賣唱,也是靠本事吃飯,正好看看人間百態,也是一種修行。
只是,那天老白正好以魂魄狀態做接引任務,溜達到錢誠所在的地下通道這,正好聽到了關長泰的一個馬仔的通話。
馬仔見過錢誠,地下通道中發現賣唱的錢大少,走過之後,第一時間打給了自己老大。關長泰和錢誠有梁子,很多人都知道,現在正好是他最落魄的時候。
電話里,他們約定今天來給錢誠一個好瞧,所以老白提前做了準備。
「說話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而且怎麼知道他們要找我麻煩的?」
老白一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內心深處,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對我呼喚:爸爸救命,然後我就根據指引來到了這裡。」
「你給我滾!」
南竹區金融中心這一帶治安狀況極好,其實步行百十米就有一處派出所,可是老白過門不入,一直把車開上了外環。
扭送公安機關,當然要扭送自己最熟的那個!多虧薛妞升職了,要不送到警犬支隊還真有點麻煩。
車還開著,老白先撥通薛媛的電話,其實之前已經溝通過了,可是他還有點不放心。
「老白老白,到哪了?我一直等著呢!」
之前和老白幾次配合都很愉快,一路順風順水,剛剛參加工作一年多就當上了所長,所以工作上有事,老白怎麼說薛妞就怎麼幹,她知道,跟著老白有肉吃。
「快了,咱可提前說好了,見面的時候你看別一個個跟我們打招呼,你是所長,身份是警察,咱們是扭送犯罪分子的熱心群眾,回頭吃火鍋是另外一回事,聽明白了嗎?」
「我懂,你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性!」
說實話,一提薛妞的專業性,老白是真有點虛。
「你就記住,咱不認識啊!」
薛妞那邊一笑,「知道知道,本來也不是很熟嘛。」
「……」
車子開到弓長嶺派出所的大院內,老白先下了車,扭送當然要做個樣子,老白在左,雲松在右,先是把關長泰押到了警局。
薛媛作為所長當然不能在門口迎著了,門口是值班民警,一看這個架勢,頓時就對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了。
如果兩批人一起進來吵吵嚷嚷,那基本上都是各有對錯,屬於矛盾糾紛,警方一般都以調解為主,如果是這樣活捉的造型,肯定是違法犯罪的時候被抓了現行,態度立馬就不一樣。
「怎麼回事?」值班民警趕緊站了起來。
「蓄意傷人,您先給押起來吧,人還沒死,傷到什麼程度還得等驗傷的結果。」
民警一聽,馬上就重視了,人沒死,就是說有死亡的可能,那可就是大案子,決不能掉以輕心!
用對講機向上級報告,薛媛迫不及待的從二樓跑了下來,「銬上銬上!」一看小妞那表情,美滋滋的。
天地良心,老白一句假話都沒說!錢誠的確沒死,而且傷到什麼程度當然要檢查過才知道啊!
「同志,請和我們進去做一個筆錄吧,講一講案發當時的情況,以及你們是怎麼把犯罪嫌疑人抓獲的。」
老白有點尷尬,「那個,我們肯定配合,不過您能稍等一會兒嗎?」
「幹嘛?」
「外面還有呢!」
接下來,就跟回放一樣,雲松在左,老白在右,又押了一位進來,「扭送」的造型擺了個十足。
「你們怎麼不一起押進來?」民警不解地問道。
老白心中暗笑,要是一起弄進來,那就屬於衝突,雙方各五十大板了!
「別著急,還有!」
四個人,老白和雲松不辭勞苦的來來回回跑了四趟!弄得人家民警都不耐煩了,「外面還有沒?要不我們去得了。」
「沒了沒了,就他們四個,還有一個女的,沒動手。」
這應該是弓長嶺派出所近十年來的最大一起案件,所長薛媛豪氣叢生,大手一揮,命令身邊的警員道:「分別看押起來!我要親自辦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