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這一波節奏帶的,整個弓長嶺派出所都如臨大敵。
其實,只不過是打架而已,如果算上後面老白出場那一出的話,應該屬於影響社會治安的「群架」。不過老白這一手押送玩的漂亮,畫風分分鐘變成了熱心群眾抓住蓄意傷人的歹徒。
雲松和老白,那都是踏過修煉門檻的人,一邊一個,大手一掐,關長泰等人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樣一來更坐實他們做賊心虛了,辦案民警不由自主的站在了老白一方。
其實對關長泰那幾個人來說,看到警察,他就算看到親人了,自己這點事,最多算是尋釁滋事,是動手打了錢誠一頓,不過錢大少現在沒錢沒勢,而且也沒什麼傷,說到頭無非也就是治安拘留而已,這種事情打電話分分鐘解決。
可是外面那倆小子實在是太嚇人了,關長泰真怕老白把他拉山上挖坑埋了!為首那小子長得就不像好人,說不好身上有人命!
心思都在這,所以薛媛審問他的時候,他也沒太走心。
「姓名?」
「關長泰。」
「性別?」
「男。」
「為什麼被人扭送到公安機關?」
「打人唄。」
……
其實這話有點冤,之所以被扭送到這來,實際是因為沒打過人家。
案情很簡單,錢誠挨打,那肯定是對方的責任,責任輕重,取決於錢誠的傷勢,輕傷入刑,重傷重刑,如果只是輕微傷的話,那最多也就是行政處分而已。至於說細節,誰罵誰一句,誰先打誰一下,這些其實警方都不是很在乎。
打架都是這個套路,甲方的傷由乙方負責,乙方的傷則有甲方負責,雙方差不多,如果可以和解,那警方一般也以批評教育為主,碰到較真的也不怕,各打五十大板,雙方按照擾亂社會治安處理,一起拘留。
問完毆打錢誠的細節,關長泰還等著訴那一肚子的苦水呢,沒想到人家薛所長不問了。
「警官,後來他們還打我們了呢?」
薛妞白眼一翻:「該!」
你打別人,那叫尋釁滋事,蓄意傷人,人家打你,理所應當的變成了勇斗歹徒,見義勇為——有薛妞在場,老白一方當然無比正義。
這屋在審問關長泰,其餘的房間也有人再給雲松、尤雅和忘忘做筆錄,口供早就串好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方面抓住了四名行兇歹徒,另一方面及時救助了傷者。
「現在傷者的情況怎麼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有一名獸醫已經給他做了處理!剛剛他已經帶著受害人去驗傷了。」
……
白長生這隻獸醫,是專門治禽獸的!
可是錢大少現在感覺,老白比揍他那幾個小子都禽獸!
像是關長泰,狗眼看人低,算是真小人,而白長生這樣的,屬於真孫子。
「老白,不是我誇你啊,雖然你今天是幫我出頭,但我還是覺得你這招太下作!」
老白開著車,挑起一條眉毛,「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可是我很喜歡!」錢誠說完,還是有點扭捏,「沒想到我堂堂的錢大公子,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今天竟然要靠碰瓷度日!」
「這不叫碰瓷,人家都消費了,你難道給他免單嗎?開發票收錢就完了!理直氣壯!」
老白說著一笑,道:「記得咱倆剛見面的時候嗎?你和我說你是少爺命,我感覺你是一語成讖啊!」
「什麼意思?」
「你說你有爹的時候萬事順心,可是不能沒有爹,沒爹馬上就走背運,你看今天不就是這樣嗎?你讓人按在那揍,我一出場,咱出氣還賺錢,難道冥冥之中預示著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你給我滾!」
「放心,就是你不認我,我也會像你爹那樣愛你的!」
要不是開著車,錢誠的腳丫子就上去了。
「你現在是傷員,別這麼生龍活虎的,就你這演技怎麼訛人?碰瓷也是技術活好不好?」
錢誠微微皺眉,「說的就是這個,本來也沒多大事,最多讓他賠我個吉他就完了,折騰這一圈幹嘛呢?你公安醫院認識人?按理說你認識的不應該都是獸醫嗎?」
「你甭管了,驗傷的時候就說這疼。」老白說著,伸手指頭觸了觸錢誠的肋下。
「這不疼啊!」
老白嘿嘿一笑,心說:「就快要疼了!」
臨近午夜,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老白靠路邊把車停了下來,自己下車,然後招手叫錢誠。「下來,來你看這是什麼?」
錢大少單純啊,不明所以跳了下來,順著老白的手指看了過去,一愣的功夫被老白一拳打在肋條上,頓時就岔氣了。
老白笑嘻嘻地道:「怎麼樣?現在疼了吧?」
「孫子!」這兩個字都是牙縫裡蹦出來的。
老白微微笑道:「這個力道是輕傷,價值五萬,還有個五十萬的重傷套餐,要不要試試?」
「滾!」
老白這一拳拿捏好力度,剛剛好打斷了錢大少的一根肋骨,說是斷了,其實只是肋骨骨裂而已,剛剛夠得上輕傷的標準。
這一路錢誠就沒停止罵街,肋骨那裡並沒有太多神經,不碰的話痛感不算很強烈,有很多人肋骨斷了都不知道。
到醫院檢查,拍片子,肋骨斷了一根,片子裡照的清清楚楚,醫生給出了驗傷報告,輕傷。
「老白,你特麼太孫子了,因為點錢至於的嗎?」
白長生也不回答,手按在錢誠的傷患處,魂力緩緩注入,斷掉的肋骨也在迅速癒合。
「我草,我草,老白,你還有這手段?」
「別忘了,我是獸醫!」
「……」
蓄意傷人,達到了輕傷的標準,這是妥妥要入刑的,關鍵就看受害者是否追究了。案子在警方這裡的時候,如果能和受害者達成和解,還能免除牢獄之災,否則判個三年以下是毫無懸念。
這就是動手的代價,極其高昂。
君子動口不動手,並不是說君子多高尚,而是因為他們窮!
君子固窮,所以動口不動手。
還是那句話,打架是很貴的,老白這樣做傷的確是很不地道,這就相當於人家正常打架消費,他給上了盤天價大蝦。
其實關長泰敢這麼肆無忌憚,家中也不是沒有依仗的,消息由蘭蘭傳遞了回去,關家開始動用各種關係,各種托人情各種打探,電話那邊一聽只是打架傷人的小事,全都滿口答應,可是一聽人被送到了弓長嶺派出所,薛媛親自督辦的,一個個都打了退堂鼓。
薛所長,短短一年,升遷跟坐火箭一樣,誰知道裡面的水有多深?這渾水誰敢趟?
有幾個自視資歷老級別高的,把電話達到了薛媛的手機上,結果……
「小薛啊,是不是有個叫關長泰的年輕人在你們所里啊,給叔叔個面子……」
「你誰啊?」
「我是西白分局的周博通,上次在……」
「不認識!嘟……嘟……嘟……」
找薛大小姐來買人情,你們也不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