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彎新月划過精緻的角樓,琉璃瓦的重檐屋頂上白雪密密地覆蓋著。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天光未進,華寧宮內卻已經燈火點點,熠熠閃爍。
歷安帝俊逸的臉上眉頭微鎖,此刻正闔著眼張開了雙臂,等著人伺候其穿衣。
還散著一頭烏髮的趙皇后將寬大的龍袍批在他身上,隨後埋下頭整理著衣裳上的系帶。
她那不惑之年不算年輕的脖子上布了幾個大大的紅痕,正明晃晃地昭示著昨夜歷安帝的瘋狂。
取來玉帶圍在歷安帝腰上,趙皇后溫柔的聲音朝著歷安帝心口緩緩說道:「陛下,二郎最近看中了一位姑娘,欲納個側妃,在妾身眼前求過幾次。陛下知道的,二郎一向性子溫和,生怕委屈了對方。」
聞言,歷安帝微睜雙眼看了一眼身前弓腰忙碌的人,伸手在她腰後一掐,又順著腰滑下去拍了一拍,趙皇后被歷安帝這一拍,驚地嬌呼了一聲「陛下!」
歷安帝眯了眯眼,看著趙皇后嬌嗔的臉哼笑一聲,道:「入上官家豈有委屈之理?也不看看這天下姓甚名誰。准了!」
——
寒風凜冽,風雪正盛。
臘月初八,太后召見翊王爺與翊王妃入宮覲見。
那日清晨,沈忻月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緩緩地坐起身,神色懨懨。
夢裡不知為何奔跑了一夜,醒來後總覺渾身疲累不堪。
輾轉反側一夜,不僅髮絲凌亂,連那淺紫的綢緞寢衣也被睡地松松垮垮,一起身就露出了脖子一側半截雪白的肩膀。
被衾隨著起身而滑落,露出的肩上突然就爬上一些涼意,她打了一個輕輕的寒顫,伸手將寢衣緊了一緊,嚴嚴地遮了肩。
揉了揉睡眼,搖了搖混沌的頭腦,轉頭瞧了一眼。
出乎意料,平素總是醒地比她早的上官宇還在沉睡。
這病秧子啊,可真是折磨人!
那咳嗽聲半夜總不時響起,害得她不時就得側身替他順氣,一晚上少說要五六回。
她歷來睡覺很淺,一幫上官宇順完那口氣後就入睡不易。
每次上官宇咳停,他自個倒是不多大一會就又睡著了,只剩她盯著那半明半暗的紅綃帳頂許久許久,才能復睡過去。
成親以來皆是如此,每日折騰使得最近她的身體明顯疲憊許多,起床也變地更加艱難。
有一次她曾試圖在外間軟榻睡,也不知是否由於外間更冷,在榻上翻了好長時間才勉強入了睡。
哪知睡著也就那麼一會會,病秧子的咳嗽就傳了來。
她耳朵隱隱約約聽見那咳嗽聲,身子跟被施了咒一般,立刻就側身要去順氣。
無奈那軟榻狹窄又沒有榻板攔著,那一側身往前,整個人直直地重重落在了地上。
冰涼的地板摔地她額頭生疼,凍地她腿腳打顫,她縮了縮身子,重新回去軟榻嚴嚴實實地蓋上被子,好大一會才回了暖。
一次結束也就罷了,偏偏第二次仍舊如此。
腦子睡地迷迷糊糊,那能想到自己是在軟榻?
平常翻身再怎麼挪動,那上官宇就擋在旁邊,想掉地上也不能夠。
第二次她又被摔了醒,迷糊中的身子再一次猛然著了地,連帶被子也被她裹來地上胡亂扭曲著,扯了好半天她才從裡面勉強爬了出來。
這二次折騰不僅使她身子更冷,還直接將她的瞌睡折騰地無影無蹤。
沈忻月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伸出凍紅的腳恨恨地踢了幾踢那地上的被子,跟看著仇人一般接連「呸呸呸呸呸」了好幾聲。
心想:都是命運弄人!
氣鼓鼓地抓起榻上的枕頭,翻出被子下藏住了的鞋子,胡亂躋上,深一腳淺一腳又重回到了床榻上。
那時上官宇還沒良心地問她:「為何回來了?」
沈忻月也不理人,縮進那被上官宇捂地暖哄哄的被窩,一扯被子,將自己蓋地嚴絲合縫。
冰冷的雙腳無處安放,她便將他們直直抵在上官宇的小腿上。
誰讓這病秧子咳咳咳!就是這咳給她施的咒語,她才會接二連三地狼狽不堪。
現在腳已經完全凍成了冰棍,不吸他身子一些熱氣,心裡的怒氣又如何消得下去?
上官宇被她那雙突然而來的冰腳凍地「嗞」了好長一口冷氣,無奈他腳一挪,沈忻月的腳又跟了過去,如此反覆幾次,他再挪就要挪出床榻掉地上了,只得停止。
最終只得眼睜睜瞧著凸起的一方被角,任她任性。
——
「王爺,你別睡了,今日進宮,我們得早些起。」
坐起身的沈忻月側了下身子,對著上官宇輕輕說了一句。
本以為上官宇聽到了就會起來,可是他卻一絲未醒,沉穩呼吸。
沈忻月便靜靜看了一會這日夜在側的夫君。
此刻他睡地安穩,劍眉微微蹙著,濃密睫毛遮掩下的桃花眸已經緊閉,只剩極具諦仙氣息的五官安安靜靜。
病了幾年,成日未見陽光的皮膚已經很白,但是卻在這俊美的五官上沒有刻出一絲陰柔,反而是虛若天上浮雲,美若明月光輝的冷冽。
恍恍惚惚中,宛若一尊高高在上的天神。
看著看著,沈忻月如水的眸子盈盈亮起,紅唇得意地上揚,脂白的肌膚露出一絲紅暈,瞧著自己美貌的夫君,心裡甚為滿意。
——
嫁給上官宇後,沈忻月這是第一次進宮去見他的家人。
一早起來就是馬不停蹄的梳妝打扮,小小的心裡既充斥著緊張也裝滿了興奮。
不知道那皇太后是個什麼樣子的老人?
但願不要跟自家祖母一樣,面上瞧著慈眉善目,內心卻又極度冷漠。
待到她穿上那隆重複雜的王妃制服後,心裡那絲興奮卻悄無聲息飛沒有了,滿心只剩下緊緊張張。
比嫁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衣裳實在太華貴,華貴地讓人生畏。
「這頭冠怎會比鳳冠還重?壓地我脖子好疼。」
沈忻月嘴裡嘀嘀咕咕坐在妝檯邊,等著上官宇穿衣。
收拾妥當的上官宇從屏風後慢慢挪了兩步往前,出現在她的鏡子裡。
沈忻月轉了身子,細細打量。
頃長的身姿著上繡了銀絲線的深藍蟒袍,衣袍上捲雲紋的暗紋隨著光影緩緩輕漾,寬闊的肩膀支起那龍紋刺繡,寬大的玉帶繫緊了那窄腰。
墨發早已被雪白的玉冠束起,一根都沒有漏在肩頭上。
翩翩之姿,儼然就是那天神下凡的高貴樣。
「王爺,你的衣裳真好看。」
沈忻月水眸里滿意的神色更甚,徑直起身便往上官宇身側走了過去。
也不知為何,今日竟突然有些想擁抱那穿了蟒袍的高大身姿。
可是她忍住了那絲奇怪的衝動,畢竟自己身上華服厚重,首飾繁雜,一步一走都是叮叮噹噹。若是不小心將他的衣裳掛滑絲或者扯了口子,豈不是大不妥當。
「你也很好看!」
沈忻月又熱情地補了一句誇讚,笑盈盈望著人。
夸完就伸手扶住上官宇的胳膊,幫助他緩緩坐上了輪椅。
——
上官宇從屏風出來就對上沈忻月打量他全身上下的直白目光。
他本能的就在心裡泛起了一些被人審視的侷促,眼神躲閃了一瞬,便也恢復了尋常。
這是沈忻月作為王妃第一次穿起跟他同色的冠服,上一次如此隆重還是成親那日。
那日她雖穿得妥帖,但是室內光線忽明忽暗,加上自己也沒想正眼瞧,儼然忘了那日她是什麼模樣,只記得掀開蓋頭看到一張滿懷期待的笑顏。
今日這王妃制服一上身,倒是襯地她白膚更淨,朱唇更紅,眼睛裡的光影更加流轉。
她本就身姿纖細又直挺,如今這腰束再一封上,那盈盈一握的腰便更細軟。
還有那鎖骨下第一日就被她強行拉過去挨靠過的地方,似乎,也更……豐滿了些。
只是那滿是珠翠的頭冠好像有些沉重,她那細白的脖子頂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支上兩個時辰。
滿腦子還在思考呢,沈忻月就走了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今日過來的時候,那迅捷的動作,似乎,是想往自己身上撲?
今日自己走路也沒有晃,沒有道理無緣無故就要來「支」自己避免倒下。
這小小的一個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直白,什麼「衣裳好看「人好看」掛在嘴邊。
上官宇默默撇了一下嘴,任那扶他坐下就馬不停蹄忙碌的沈忻月折騰。
出發在即,她斂了笑容就轉身取了大氅,仔仔細細地給他蓋上了腿。還將邊角掖了幾次,確保沒有一絲風能透進。
沈忻月給他蓋東西的時候,一股比往日更濃的香味浸入了上官宇的鼻尖,距離很近,那雙側耳鬢上細細的毛髮清晰可見。
他的心不受控制,跳地劇烈。
沈忻月頭冠上有個珍珠墜搖起打了一下他的臉,微癢,他不得不整個身子往輪椅後背上仰靠了一些。
真是瞎操心!
外頭哪裡有她想像的那麼冷?非要全副武裝,蓋地嚴嚴實實。
上回陪她回門去沈府也是如此,多穿了一件長袍不說,也是大氅和手爐加身。
今日他以官服不便阻擋了那夾長袍的要求,但這大氅和手爐估計是拒絕不掉的。
果不其然,沈忻月細長的手指捏了兩個手爐向他遞了過來,眼睛眨巴眨巴,面帶微笑看著他。
「王爺,拿著吧!外頭冷,我多準備了一些,你拿一個,剩下的我拿著。」
又是一貫自作主張的樣子。
「太熱。」
上官宇不情不願地出了聲。
心想,一個大男人為何要握個手爐?
「王爺,你一冷就得咳嗽,外頭風雪正盛,你一咳我還得伸手給你順氣,你不冷,我冷啊!」
一句話又將上官宇噎住。
都是什麼歪道理?
誰要讓你來順氣?那順氣本就毫無作用!
可哪怕再無一絲作用,他也奇怪地做不到讓她別伸手。
上官宇無奈地接了那燙爐子,趁她轉身,嫌棄地扔到袍窩上,雙手一攏,寬大的袖袍就將他們遮蓋了住。
如此一來,誰也就瞧不見這手爐是不是真在手裡。
上官宇抿住薄唇,心裡嗤笑:竟然淪落到和一個女人鬥智鬥勇。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