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麼孫女瞧不起他們?」孫閣老手捋鬍鬚微笑著看著蘇小。
「咯咯,孫女可沒自大到小視天下才子的地步。『謙受益、滿招損』的警醒之句還是懂得一二的。孫女我這也就算是『無知者無畏!』,只看眼前走一步算一步。」蘇小掩嘴輕笑漫不經心的說道。
「哈哈,好一個無知者無畏!好一句只看眼前。孫女之語叫爺爺想起少時開蒙之師所言的一句話,『只要心存大志,求索之路彎腰閉目又何妨?』。爺爺我就是閉著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嘿嘿,有時看得遠反而讓人迷茫。」孫閣老展顏大笑,讚許的看著自己的干孫女。
「呵呵,這就是俗話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叔叔我都迫不急待的想看,侄女這隻『小牛』如何頂翻『大老虎』了」孫浩天呵呵的笑著,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呵呵,走!本侯也欲一觀,希望侄女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哈哈,走」雲田侯也在椅子上站起身,對孫閣老做了個請先行的手勢。
「那老朽就先行一步了…….」孫閣老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抬腿邁步出了這草廬,向酒樓里走去。
「侯爺叔叔,孫叔叔,我看你們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侄女我出醜吧!」蘇小對著孫浩天翻了翻眼皮,接著說道:「侯爺叔叔,這些銀兩眼下只能放在這裡,還請勞煩您的手下看護一二」蘇小對著雲田侯說道。
「哈哈,侄女不怕我連夜運走!呵呵,沒問題。張彪可在」雲田侯打了個哈哈,對著草廬外喊了一聲。
「屬下在」一個魁梧的軍士走了進來,對著雲田侯一抱拳。
「張彪,你帶二十名兵士看守這些銀兩,如有閃失軍法從事」雲田侯容顏一肅命令道。
「屬下遵命….」
安排完這些,蘇小三人快走了幾步,追上了先行的孫閣老,幾人相攜進了酒樓。幾個人走入酒樓的正門,只見一樓大堂是桌桌客滿,跑堂的女孩們穿花蝴蝶般麻利的手持傳盤遊走在廚房與餐桌之間。蘇小授意開設的輪候區也是擠得滿滿登登的,不時傳來顧客焦躁的詢問聲。
幾人沿著樓梯行至二樓,二樓由於有戲台的緣故,桌與桌之間的空隙稍大。此時二樓不但桌位爆滿,而且空閒的空地處也坐滿了人。蘇小有些疑惑的拉過一個侍女問了一下才明白,原來是客人們等不及要聽戲,所以寧願花五兩銀子坐在空地上。
蘇小撩了一眼舞台,看見上面上演的是《馬前潑水》。略微一聽,蘇小點了點頭,心說這淺荷和陳靜怡倒是有幾分演戲的天分。尤其是淺荷把那婦人刁蠻潑辣的性格表演的是活靈活現。
三樓都是包房倒看不出什麼,幾人繞過樓梯口的小屏風。見「雲麓書院」的才子們正圍在上四樓的樓梯口處,對著旁邊的一塊大大的告示牌,指手畫腳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咳咳,大家可有對出者?」孫閣老輕咳了幾聲,站定身體出言問道。
「這……學生愚鈍,有負老師期望。這『絕戶對』學生…..」張思源對著孫閣老輯了一禮,臉有愧色的回答道。
「張兄休要自愧,這幾幅對聯估計也不是『那人』所出,當不得數……」趙德柱拉了一把張思源,眼角餘光輕挑蘇小說道。
「正是……」身穿白袍的秦剛一臉陰霾的應和道。
「噢,這三聯你們竟無一對出?」孫閣老臉色一沉,面帶不悅的看著眾學子。
「學生才疏學淺,對這剽竊古代大賢之對,實是有心無力……」張思源辯解道。
「噗嗤……」蘇小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張思源張口說道:「你說這些對聯不是本人所做,小女子要是對出該當如何?」
「對出也不是什麼本事,誰知道你是不是做了『摸金校尉』,盜得幾本古籍上下聯俱全?」張思源強辯道。
「噢,那依你所見該當如何?」蘇小嘴角微挑,輕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張思源。
張思源幾人圍在一起咬了一會耳朵。之後張思源看著蘇小說到:「『對』只是詩文之基礎,爾即敢視天下男子如無物,可敢接受我等之挑戰。」
「挑戰?呵呵,我為什麼要接受呢?你們既對不出我之絕對,已是輸了!小女子我又何必勞心費力的再戰一局呢?爺爺,你老認為呢?」蘇小慵懶的說著話,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
孫閣老正要張口欲言,張思源對著孫閣老輯了一禮搶話道:「閣老,我等不服!還望老師明鑑,莫要寒了學生們的心!」
孫閣老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蘇小。蘇小輕笑了一聲說道:「想要我應戰倒也不難,只不過既是賭戰,小女子我就要看這賭注可否令我動心了」。
「你待如何?」秦剛冷聲問道。
「呵呵,我能怎麼樣?只不過小女子我自幼家貧,敬那黃白之物猶如天神。看你們一個個穿的油光水滑的,想來也都不是缺錢的主。想我迎戰?那黃的、白的物什總要有個數不是?」蘇小上下掃完了眾才子幾眼,搓著手指頭一副守財奴的嘴臉。
「竟用那『阿堵物』污我輩斯文之舉,當真下作…….」秦剛鄙夷的看著蘇小說道。
「『阿堵物』?呵呵,要是您覺得那黃白之物污了眼球,儘管給小女子就好!我就像是只荷包,讓那黃白之物來得更猛烈些吧!小女子感慨一下,賦詩一首『啊,黃金你怎麼那麼的黃。啊,銀票呀!你就是一張紙。…….」蘇小伸展雙臂面帶表情的朗誦到。
「噗嗤……」孫浩天和雲天侯兩人沒憋住笑了出來。心說這要是詩的話,估計自家打雜的都是大文豪了。
「你…….有辱斯文!」張思源輕拂袍袖面色難看的說道。
「好,你不就是要錢嗎?我給。可有輸就有贏,我們輸了給你銀兩。你若輸了是不是也要給我們對等之數?」趙德柱出身富貴對銀錢沒什麼概念,有些不屑的出言問道。
「呦!這位公子豪氣!可小女子身無長物,這酒樓也還要養活眾姐妹,唉!既是如此、不戰也罷!反正小女子已經先贏一局,保住這『絕對樓』才是正理」蘇小撫了撫胸口,面帶竊喜的說道。
趙德柱見蘇小此時神情,認為她沒什麼文采想要避戰。連忙開口說道:「好,我等要是輸了給你銀兩。我等要是僥倖贏你,你只要向天下男子們請罪便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既是賭局總要有個規程不是,你們人那麼多,要戰到何時?」蘇小伸手指了指「雲麓書院」的眾才子,神情間帶著一絲疑慮。
「男子漢大丈夫自不會欺你一小女子,對戰三局兩勝者獲勝,每局你若獲勝得銀五萬,爾覺得可否公正?」張思源解釋著幾人剛剛商量出的規則。
「三局呀!三五一十五共是壹拾伍萬兩可對?」蘇小掰了掰手指頭,計算著數目。
「正是……」張思源等才子輕笑著如此簡單之計數還要掰手指頭的蘇小。
「為何要三局,莫非你們怕輸?想來三局倒是比一錘定音把握些」蘇小的話刺痛著才子們驕傲的心。
「我們怕輸?笑話,只是怕你輸的太難看,想要饒你一局,也有些臉面不是?」趙德柱激憤的說道。
「那可敢一錘定音?」蘇小可不想把時間虛耗在這無意義的爭鬥上,繼續將著學子們的軍。
「有何不敢」
「口述無憑……」蘇小怕這些傢伙反悔做出吃了吐的事,繼續追問道。
「我等還怕你一女子言而無信,既然你提出剛好也順了我們的意,咱們立字為據,請孫閣老、孫郡守、雲田侯做個見證如何?」趙德柱對著孫閣老三人一揖到地。
「好,小女子自是沒有什麼異議……」蘇小眉開眼笑的說著,眼前仿佛看到一排長長的銀元寶,排著整齊的隊伍喊著號子向自己走來。
幾人尋來紙筆簽字畫押之後,蘇小開口說道:「小女子也不好占你們便宜,考題有你們出可好。」
「春夏秋冬、四時節令,以此為題、賦詩一首。可詩中不允許帶有『春夏秋冬』四字,爾覺得如何?」張思源高傲的說出考題,一副穩操勝券、志得意滿的樣子。
「時間,怎麼也不好無休止的想下去吧!要是耗上個三幾十年,掃地的都能寫出詩來!」蘇小滿不在乎的說道。
「一炷香……」秦剛說道。
「那我就選『春』了」蘇小想了想,選了春字為題。
「我選『冬』…..」秦剛站了出來,惜字如金的說道。
孫浩天點燃一炷香記起時來。蘇小想了想輕笑了幾聲,倒是不怎麼在乎。另一邊的秦剛踱著步子眉頭緊皺,不時地輕吟幾句,時不時的和其餘的才子交首接耳討論著什麼。
「時間到……」孫浩天看著熄滅的香頭出聲喊道。
「閣老,學生詩已作出。『風寒鎖,立外庭。梅樹枝椏戀北風,粉蕊未吐暗香遠。」秦剛輕吟道。
「好,不負才子之名。以梅寓冬,雖不見冬字,可料峭寒風撲面,冬意十足。雖算不上傳世之佳作,倒也算得上上等」孫閣老誇讚的點了點頭。
「爺爺,孫女的詩詞也做好了。」蘇小提筆寫道「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遙聞臥似水,意透達江綠。岸似綠,岸似綠,岸似透江綠」寫完蘇小遞給孫閣老說到:「爺爺看孫女的詩可好。」
孫閣老接過紙張看了看,遞給秦剛說道:「我就不做評判了。你們自己平心而論便可!」
秦剛等學子接過蘇小的詩作,朗讀了幾遍。嘰嘰喳喳的爭論了一會,張思源走了出來躬身對孫閣老行了個禮說道:「意境、辭藻我等俱是不如,我等認輸…….」說完滿臉不甘的把手中的一個小包袱扔在地上。
「好,那我宣布此次挑戰『雲麓書院』才子敗北…….」孫閣老笑眯眯的看著蘇小說道。
「誰在罵自己是驢呢?」小蓮和方媚兒在一間包房做出,好奇的出聲問道。
「小蓮,不得無禮……」雲田侯訓斥了一句。
「什麼嘛,剛剛小蓮聽到有人在那說什麼『俺沒有文化,俺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犟驢。俺是驢,俺是驢,俺是頭犟驢』!難道是我耳朵背聽錯了?」小蓮眨動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眾人。
秦剛撿起地上的紙,讀了幾遍一臉鐵青滿面恨色的看著蘇小。暗恨自己剛剛只顧想著什麼意境,竟被這小女子戲耍辱罵而不自知。
蘇小瞪了一眼小蓮,一邊數著手中的銀票一邊輕聲漫語地說到:「怎麼?要反悔?呵呵,我那詩篇字面上可沒有罵人的意思,諧音什麼的,小女子倒是沒想過!」
「你如此羞辱我等,山不轉水轉,哼…….」秦剛憤恨的說了一句,轉身下樓。「雲麓書院」的眾學子也是面帶恨色悻悻而去。
「孫女,要說你不是故意的,爺爺我還真就不信了!」
「呵呵,罵他們又何妨?對不出對子推三阻四的,罵他們都是輕的!」蘇小輕蔑的說道。
「呵呵,你呀!……」孫閣老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下文。
「爺爺,莫要為此事傷了好心情,呵呵,孫女我有些餓了。走,孫女帶爺爺去嘗嘗我這酒樓的特色菜」蘇小一邊在小蓮的頭上敲了個響指,一邊拉著孫閣老進了三樓的一間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