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林庭筠穿戴好先去給林老夫人請了安,卻婉拒了早飯,而是挪步至長公主處用飯。
春枝正吩咐著小丫鬟們將飯菜擺好,扭身見著林庭筠,忙笑眯眯地迎上前:「見郡主安,可用過早飯麼?」
見她搖了搖頭,又拉著往屋內走:「那正好陪著侯爺和長公主用飯。」
春枝邊走邊說,順手抓了個端飯菜的婢女道:「去將大少爺和三少爺請來。」
見著領命的丫鬟走遠,林庭筠才揚著唇角笑道:「難怪春枝姐姐深得母親的重視,做起事來還真是乾脆利落。」
「郡主可別取笑奴婢了,不過是想著咱們大房好久沒團聚過了,本打算年後一塊吃頓飯的,結果又出了金環那檔子事兒。」
說到這又像恍然大悟般,探著手伸到林庭筠的額頭前拭了拭,仔細感受了一會兒,才蹙眉道:「還是有點熱。」
未等她出聲,春枝便扭身看向瓊華囑咐道:「近些日子雖說暖和了些,可倒春寒是最易得病的,可得小心伺候著,萬不能再出差錯了。」
輕柔的聲音聽得人心底不生厭,反而愈發覺著親近許多。
「真與她們無關,是我自己大意的。」
林庭筠是很想替瓊華玉珠爭辯的,可又不能當著祖母、母親的面為她們開脫。
僅罰了月銀已是對她們最輕的懲罰了,倘若再開口,難免會讓母親覺著自己太縱容了些,反而適得其反。
春枝並不搭話,只是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些,似一副瞭然的表情。
先立在門口挑了珠簾,林庭筠才微彎著身子進了屋。
城陽長公主正坐在前方翻看著手裡的賬本,似有些微詞地看向寧遠侯,聽見進門的聲音,才斂了神色道:「阿筠快進來。」
「女兒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她微微屈身時,發覺門外走進一個小婢女,端著一個未燃的炭火盆放在角落裡。
「今兒臉色尚好,不過還得小心些。」寧遠侯將手裡的書卷拿遠了些,端詳了一陣女兒,心下稍稍安穩。
城陽長公主將賬本交給春枝,伸手將林庭筠摟道跟前,抬起手拭了拭額頭的溫度:「還是發熱,小心些是沒錯的。」
屋內瀰漫著一股燒炭的味道,隨著陣陣暖意,燒著的炭火有一種刺鼻的味道。
「女兒會小心的。」
她說著乖巧地笑了笑,貼心地替長公主揉著肩膀,如此殷切的模樣惹得一旁寧遠侯微微側目。
感受到來自親爹的目光後,林庭筠躲在長公主身後擠了擠眼睛,似不懷好意的臉蛋上飛著一抹紅暈。
寧遠侯瞧著女兒一肚子壞水的模樣,不禁慶幸她沒來捏自己的肩膀,斂回視線時略有些同情地掃過身旁的妻子。
「金環送去官府了,程氏是姨娘沒得,自然也不會辦喪,程家人沒藉此說什麼,已是太平了。」
城陽長公主忽地又說起關於程氏和金環的事,語氣有些感慨,還有幾分內疚。
不聞女兒出聲,繼而又道:「金環到底沒說是程氏指使的,所以此事只能就此了了,卻也委屈了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