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話,叫這春日四月里,陡然颳起一陣寒風也似。19樓濃情 19luu.
婉兮靜靜垂首:「妾身還是謹遵皇太后教誨。若當真是妾身行差踏錯,皇太后人贓俱獲,那妾身自然甘心受罰。」
皇太后一聲冷笑:「好硬的一張嘴!想不到,你個漢人蹄子,倒有這份兒骨氣!」
婉兮淡淡垂眸,望著地磚上幽然流淌而過的日光:「皇太后怎麼忘了,妾身祖上起已是內務府旗份。」
正自爭執不下,殿門外倒是一聲朗笑:「這麼熱鬧,在什麼呢?洽」
話音都未曾落下,皇帝已然一身吉服而來。杭州19樓濃情 .19luu.
尋常皇帝都穿常服褂,一身石青罷了;皇帝的明黃龍袍,一年當中穿的次數都是有限的。今兒皇帝便是穿了明黃龍袍而來,遠遠瞧著便是君威赫赫,不怒而威鈐。
一眾嬪妃趕緊都起身,再向皇帝請安。
婉兮本來就在地上跪著呢,倒不用起來了,只轉了個身而已。
「皇帝怎麼來了?」皇太后眯眼問,心下十分不爽快,「皇帝不在養心殿等著冊封的嬪妃去行禮,這麼巴巴兒地先攆到哀家宮裡來,這又算什麼?」
她自己的兒子總是這般,早不來晚不來,一到她拿令妃開刀,一準兒就來了!
皇帝叫一眾嬪妃都起身,自己卻走到皇太后跟前去。杭州19樓濃情
安壽明白規矩,趕緊將皇帝素日裡來用的那張專用的拜墊取來,擱在地下。皇帝這便請雙腿安,跪著聽皇太后的教訓。
這樣一來,這壽康宮裡倒變成了所有人都站著或者坐著,地下就皇帝和令妃兩個在那跪著呢。
皇太后的教訓自然有理,冊封禮當日,皇帝本來本人先帶著官員在慈寧宮正門外月台上向皇太后行禮,待得接了皇太后冊封后宮的懿旨之後,皇帝才能帶領大臣回到太和殿宣旨冊封。後宮所有的冊封旨意上,都要首先宣「承皇太后懿旨」字樣,足見皇太后在後宮冊封一事上的至高地位。
太和殿宣旨之後,由各冊封使前去冊封。受封的嬪妃行禮之後,先到皇太后宮行禮,待得回宮之後到皇帝面前再度行禮。
所以這會子來的是有些冒失了。一眾嬪妃還沒向皇太后行完禮呢,那皇帝你就應該依舊等在養心殿,沒道理還要搶先到皇太后宮裡來的。
不過這些儀軌,皇帝自然是最明白的,故此他聽完皇太后的教訓,便含笑道:「兒子哪裡是為了她們來的!待會兒她們給皇額涅行完禮之後,自然回宮向兒子行禮;可是兒子卻要趕來向皇額涅行禮呢。」
「皇額涅怎麼忘了,今天不僅是她們冊封的好日子,也是皇額涅加徽號的好日子啊!為皇額涅加徽號是兒子的一片孝心,兒子自然不要到皇太后眼前來行禮呢!」
原來皇帝在下旨給嬪妃行冊封禮的同時,又下旨要給皇太后加徽號。兩件事重疊在一起,後宮向皇太后行禮的日子,便也與皇太后加徽號的賀禮給併合在了一處。
加徽號,皇太后終究是歡喜的,這便輕哼了一聲:「皇帝果然是為了哀家來的,不是為了你心上的哪位後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