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您怎麼哭了?」
她驚訝地看到,陳姨竟然哭了。
陳姨趕緊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道:「沒什麼。我去把菜熱一熱,我們趕緊吃吧。」
這可能,是她們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陳姨將熱好的飯菜擺到桌子上。
紅燒肉、糖醋裡脊、韭菜雞蛋、冬瓜排骨湯……
都是一些家常菜。
銀狐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坐在原地,趕緊起身,幫陳姨端菜。
「我還記得小時候,最愛吃您燒的冬瓜排骨湯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銀狐愣了一下。
她看到,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人。
紀禾和晏琳。
時間仿佛靜止了。
紀禾和晏琳看著銀狐,銀狐看著紀禾和晏琳。
銀狐沒有開口問兩人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因為在這個瞬間,她已經明白了一切。
她看向陳姨,陳姨迅速地移開了眼光。
她突然就知道,陳姨方才的眼淚是為何而流的了。
「為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銀狐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她不怕陌生人的惡意,只怕最親近之人的背叛。
陳姨哭得更厲害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阿容,這些年你到底在外面做什麼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工作忙,沒空回來,結果現在,警察都已經找上了門……
「孩子,回頭吧。不要再繼續做傻事了。
「我沒有孩子,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我不想看到你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出來以後,我們再好好過日子……」
銀狐眸子裡的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以後,她露出有些苦澀的笑。「陳姨,你不懂。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但我也不會為我所做的一切後悔,永遠都不會。」
陳姨:「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你仍然不認為自己錯了嗎?」
銀狐一字一頓地道:「我沒有錯。」
說完以後,她避開陳姨失望的眼神,轉向紀禾和晏琳,道:「你們把我帶走吧。
「但是,我不是輸家,你們也不是贏家。你們靈異事件調查局的人自詡正義,原來也會採取這麼陰損的手段,竟然聯合陳姨,哄騙我現身。我看不起你們。」
晏琳:「至少我們的目的是正義的,手段陰損些,又如何呢?」
銀狐冷笑,然後厭倦地閉上眼。
「用不著再廢話了,我隨便你們處置。」
晏琳看了眼陳姨,陳姨會意,馬上就出去了。
「放心好了,我們還不想抓你走,只是想跟你聊幾件事情。
「那個將你領養走的人,到底是誰?」
銀狐:「你們做夢吧。既然是給了我第二次新生的人,你們以為我會出賣他嗎?」
晏琳:「別急,我們知道你的背後,是一個巨大的組織血刀。」她幽幽一笑,「你猜,如果我們將你抓來,最後又將你毫髮無損地放回去……
「血刀中其他的人,會怎麼看你?」
銀狐一怔,然後咬牙切齒道:「……你!!」
她在血刀地位很高,本就遭到許多人的不滿和質疑。
要是她真的這麼回去了,肯定又會給那些人攻擊她的理由。
她幾乎都能想像他們會怎麼說了——
「被靈異事件調查局抓過去,又能回來?別不是回來做奸細的吧?」
「靈異事件調查局為什麼不把她關起來?搞不好她早就是靈異事件調查局的內應了。」
就算是周先生,也不可能壓得住這些人的口舌。
她有信心,假如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周先生一定會護她到底。
但她不想讓周先生為難……
上位者並不總是能隻手遮天,也有很多為難之處。
銀狐沉默半晌,道:「你們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晏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們也不想讓你為難,不會讓你供出血刀的大本營……
「但是,你得告訴我們,血刀背後的人,是不是他?」
晏琳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了銀狐面前。
照片上面,是周先生的臉。周先生坐在輪椅上,很明顯是一個偷拍的鏡頭。
「我們只要你回答這一個問題,不過分吧。」
銀狐的牙齒咬緊,幾乎要把下唇咬出了血。
「我不知道。」
「別裝了,我們既然來問你,心裡就已經有了大概的把握。」晏琳步步緊逼,「是他,對吧?」
「……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銀狐沒有直說,但是也沒有否認。
晏琳:「這可不能告訴你。」
說起來,能夠搞到周先生的照片,這還得多虧了紀禾。
之前在機場,紀禾發現了一個傳銷組織的蹤跡。
根據她提供的信息,華國警方和盧旺警方聯手起來,好不容易才將這個傳銷組織的據點給搗毀。
當然了,就盧旺那裡的社會環境,想要徹底搗毀是不可能的。
但也讓那個組織元氣大傷。
巧合的是,項雲飛正好和那個組織是死對頭。
知道死對頭被整頓之後,項雲飛的嘴都要笑歪了。
知道死對頭是被紀禾整頓之後,項雲飛的嘴更加笑歪了。
紀禾真是他的福星!
紀禾每次一出現,都給他帶來一次好消息!!
項雲飛也不是那種愛白嫖的性格,知道紀禾和晏琳在調查江妙容之後,時刻在留意江妙容相關的消息。
最後,還真的被他翻出來了周先生的一張照片。
項雲飛對華國人的糾紛沒興趣,拍攝這張照片單純是為了自己做生意方面。
晏琳繼續道:「他,就是血刀的主人,也是收養你的人,對吧。」
銀狐道:「對。
「你們要問的問完了嗎?可以放我走了嗎?」
晏琳道:「可以。」
銀狐看了紀禾和晏琳一眼,眸子裡充滿了恨意。
然後扭頭就離開了。
她走出房門的瞬間,撞到了門口探頭探腦、試圖偷聽的陳姨。
陳姨張了張口:「……」
銀狐什麼也沒說,扭頭離開了。
陳姨轉向紀禾和晏琳。晏琳的五官艷麗富有攻擊性,看起來就不太好說話。
她只能選擇拉住紀禾的衣角,哀求地問道:「阿容不會有什麼事情吧?如果她願意認錯,可以減輕一點懲罰嗎?她還那麼年輕,不能一輩子就待在牢子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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