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永遠 第十八章 枯木逢春

    大妹子要跟李三斤離婚的事象一陣狂風傳遍了整個牛嶺村。村頭村尾，街頭小巷人們都在議著這件事請。

    跟賴三婆洗衣服的時候聽她說相面的那幾個女人又在一起議論開了。

    「大妹子當真跟李三斤離婚了，」大個子那位女人說道，「我早就說了，大妹子的身體那麼好，她受不了那種活寡，是不是跟李三斤離婚了。嫁給林二那個童子之身的強壯漢子大妹子還不爽乎了。」

    臉瘦小的女人說道：「林二真敢要大妹子啊，他不怕變成李三斤？」

    「這就難說了，」圓臉的女人說，「如果林二是克妻相他跟大妹子倆人不是扯平了嗎。」

    長臉型的女人說道：「說的也是，林二十有**是克妻相，不然他怎麼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娶老婆呢。」

    「是賴三婆說的媒，她會看面相，我們不妨問下賴三婆，林二和大妹子是不是一個克妻一個克夫，她做這個媒是不是兩克扯平。」臉瘦小的女人說。

    「你敢去問賴三婆？」大個子女人望著臉瘦小的女人，「你不怕賴三婆罵你祖宗十八代啊？你看那天她那臉黑的象棺材板一樣，好嚇人。」

    「哦，也是。」臉瘦小的女人說。

    長臉型的女人說道：「賴三婆那個人要面子，喜歡人家奉承，你說她什麼都懂，能得沒能，她哪會罵你祖宗，她心裡不樂得開花才怪。」

    「說的也是。」臉瘦小的女人又說，「大妹子也夠狠心的，去嫁林二了，李三斤就慘了。他們李家就完了。」

    「哎呦，我可想起來了，我聽我家大嫂說，」圓臉的女人說道，「當時大妹子嫁給李三斤的時候，賴三婆還說大妹子是多兒多女的女人，賴三婆這就沒看準啦，這麼多年來大妹子不就是生了阿城一個孩子嗎？」

    長臉型的女人說道：「哎呦，你是豬腦子啊，這些年來因為李三斤都有病，床上的事恐怕不行，所以就算大妹子再能生孩子也還是沒用。」

    「哦，說的也是。」圓臉的女人有所醒悟道。

    長臉型的女人望著圓臉的女人說：「我們得記住賴三婆的話，以後找兒媳婦千萬不要找象大妹子這樣的面相。你想啊，要是兒子被媳婦相剋，兒子衰弱了，沒那種能耐了，你能有大堆大堆的孫兒孫女嗎？沒有。所以啊我們千萬要記住賴三婆說的話。」

    這幾個女人正聊得起勁，薑桂英走過來了。大家問薑桂英是不是去了大妹子那裡。薑桂英說她剛從大妹子家裡出來。大家立刻你一嘴我一舌的問薑桂英，關於李三斤跟大妹子離婚的事。薑桂英說：「沒那樣的事，大妹子跟李三斤怎會離婚呢。」

    大家當然不相信，又你一嘴我一舌的問道。

    「哎呦，薑桂英啊聽說大妹子都去林二家幾回了，能不跟李三斤離婚嗎？」

    「就是啊，薑桂英，你說沒離婚賴三婆怎麼給大妹子介紹林二呢？」

    「薑桂英，你別瞞我們了，這件事牛嶺村到處都傳開了，有人說大妹子跟林住幾個晚上了。」

    「就是啊，李三斤得了花癆病，活不了幾天，大妹子還不打自己的主意啊。」

    薑桂英望著面前這幾個女人說道：「大家都不要亂猜，真的沒那樣的事，我說的話你們不信，那你們去問陽金妹和陸秀姑吧，她們倆就在後面。」

    等陽金妹和陸秀姑走了過來，大家趕緊向她倆問李三斤跟大妹子離婚的事。陽金妹說：「你們在胡亂說什麼呢？哪有這樣的事。」

    「真的沒有？」大家還是有點不相信。

    陸秀姑說：「沒那樣的事，我們剛從大妹子家出來。」

    大家知道陸秀姑是個老實過人的女人，陸秀姑不會不說實話。

    「這麼說村上議論的都是謠言了？」大家一齊望著陸秀姑。

    陸秀姑說：「不信的話你們去大妹子家裡看看，人家李三斤和大妹子才不像大家說的那樣。」

    大個子的女人這時說：「你陸秀姑說的話我們信。」

    .......

    但是賴三婆卻專門跑去跟許茂嫂說，大妹子就是塊賤骨頭，要是那時嫁給了林二，現在享福了。

    如今後悔了，見李三斤真的活不了幾天了，鬧離婚了。這世界沒有後悔藥買，晚啦。

    「我說許茂嫂，當初我賴三婆費了那麼大的勁，兩頭跑，撮合你家大妹子和林二的事，可是你好心當作驢肝肺。如今要我再撮合他倆的事，晚了。這叫竹籃打水一場空。你看，李三斤就要死了，這個時候鬧離婚。哎呦，我說許茂嫂，你知不知道，前兩天人家林二才娶了個年輕老婆，現在你家大妹子卻跟李三斤鬧離婚，晚了。」

    「那個傻丫頭，唉。」許茂嫂又是拍胸又是蹬足，她真後悔當時沒有強行將大妹子嫁給林二。

    「許茂嫂，我賴三婆還要告訴你，那林二如今娶的老婆足足小他十八歲，人不但年輕漂亮，，而且還是工商戶，吃本本糧，就算你家大妹子現在想嫁給他，人家才不會要啦。」

    「好了好了，賴三婆，你別說了。那個傻丫頭氣死我了。她就是塊賤骨頭。活該！」

    聽了賴三婆這麼一番話，許茂嫂簡直氣的快要吐血。於是把大妹子叫回來狠狠的罵了一頓。

    大妹子忍氣吞聲，讓許茂嫂罵個夠。許茂嫂聲音都罵沙啞了。

    「媽，你罵夠了嗎？罵完了，罵夠了，我就回去了。」

    「你給老娘滾，老娘告訴你，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

    「媽，大妹子不後悔。大妹子走了，你注意自己的身體。」

    回到村口，賴三婆把大妹子叫住：「大妹子你急啥呢？等等，我賴三婆有話要問你呢？」

    「怎呢？我沒得罪你賴三婆啊。」

    「我沒說你得罪我。我就要問你跟三斤的事。」

    「怎呢？」

    「你跟三斤離了？」

    「我幹嘛要跟三斤離呢？」

    「聽說三斤都寫了離婚協議書了，還說沒離。你要是早聽我說的話，現在就享福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林二前兩天娶了個老婆又年輕又漂亮，小他十七八歲，還是工商戶口，可是你啊......」

    「賴三婆，你叫住我就是要給我說這些？」

    「哎呦，你們兩個本來命運就不和，離了也好。要是不離的話你們兩個對誰都不好。三斤得的是花癆，花癆病是近不得女色。你看是不是，前兩年他的病稍微好些，你們兩個在一起能不做那種事嗎，所以這病就又犯了。你沒聽老人說嘛，癆病一犯等著上山。李三斤活不了幾天了。」

    大妹子聽賴三婆這麼一說，心裡燃起一把火：「賴三婆你幹嗎老是跟我們過不去，你希望我家三斤死啊？我們家破人亡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好好好，你別吼，你就當我賴三婆放屁，行了吧？其實我是一片好心，......」

    「誰要你這樣的好心？」大妹子狠狠地沖了賴三婆一聲，嗚嗚的哭著回去了。

    「哎哎，你怎麼啦？我還有話跟你說，唉，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哎呦，這個大妹子。」

    ......

    晚上。薑桂英，陽金妹和陸秀姑三個人來到李三斤家裡，叫李三斤趕緊去找劉子財，只有劉子財才能治好他的病。他的病不能再拖了。大妹子說明天她就跟李三斤一起去。

    第二天大妹子趕緊去找到劉子財。陽金妹跟劉子財說了大妹子和李三斤鬧離婚的事，和鬧離婚的

    原因。劉子財上個星期見了李三斤一面，李三斤臉色很不好，原來是鬧離婚的原故。

    「財叔你對我說實話，三斤的病到底還能不能治好？」大妹子只想知道李三斤的病是不是象賴三婆她們說的那樣，這種病一旦復發就沒有救，就等著上山了。大妹子相信劉子財，希望劉子財說實話。

    當然大妹子也有心裡準備，就算李三斤的病沒有治了，或者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都會陪著李三斤走

    到生命的最後。

    劉子財當了幾十年的醫生了，遇到過不少象大妹子向他提出這種問題的情形，其實這都是病人家屬心裡的一種精神壓抑，他們太擔心自己親人的生命安危而向他提出這個問題，怕他不說出病人的實際情況。但是作為一個醫生誰都會千方百計的儘自己的所能去拯救自己的病人，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

    會放棄，因為救死扶傷是他們的天職。

    「大妹子，你別急，三斤這種病，......」

    「財叔，我只想知道三斤還有沒有救？」大妹子以央求的目光望著劉子財問道。

    劉子財　沉思了一陣，笑了笑：「大妹子啊，我這麼對你說吧，三斤患的是慢性病，不是一朝一夕

    能治好的，　是要堅持積極的配合醫生進行治療的。治病跟開鎖一樣，一把鑰匙開一把鎖。治病要對症，不能盲目，病急亂投醫不但病治不好，還會造成經濟損失，也會給以後的治療帶來不少麻煩。治病要徹底，不能治治停停，停停治治，治得不恰當，病反而難治。我們把這種病比作一堆火，用水澆到火苗上，火苗熄滅了，但這是表面現象，因為深處的火沒有熄滅，那就會死灰復燃。象三斤這種慢性疾病一定要堅持治療，只要堅持治療，調理得當，是完全可以治好的。」

    「當真嗎？」

    「聽財叔的話，不要胡思亂想，你們還年輕，治好三斤的病，幸福的生活還在後面呢。」

    聽了劉子財的一番話大妹子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片曙光，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劉子財身上。

    「三斤怎麼不親自來呢？」劉子財笑著問道。大妹子有點尷尬，說道：「呵，三斤他不好意思。」　「怎麼不好意思？」劉子財說，「財叔又不是外人。」

    大妹子說：「正是因為財叔不是外人，所以他才不好意思。」

    劉子財不解的望著大妹子問道：「怎講？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停了片刻，大妹子說：「因為三斤的病就是停停治治，治治停停的，到處都去看過了，診得亂七八糟了，到了這種地步又來找你。」

    「喔，原來是這樣，」劉子財笑了起來，說，「你叫他別這樣想，千萬別這樣想，把病治好才是最重的。三斤是個很誠實的人，財叔我一定會盡全力把他的病治好的。」

    「謝謝財叔。」

    「你看你，財叔不是外人，謝啥呢?」

    劉子財挺好，很負責任，見大妹子撐著這個家不容易，他盡力去幫他們。每個星期他都會回來查看李三斤的病情，及時給李三斤調整方藥，每次開好方子交給大妹子都叮囑一句：「記住，方子中打了圓圈的藥物不要打價錢，這些藥物能從山上直接採到。」所以李三斤每服一劑藥只需花一半的錢。他常常開導李三斤，不要有精神上的負擔，需放寬心，相信自己的病一定能治好。

    嚴寒的冬天終於過去，春天到來了。經過劉子財精心的治療，李三斤的病漸漸好轉，咳嗽隨著消失，夜間不在出虛汗，臉色開始紅潤了，基本上可以做些輕微的勞動了。

    薑桂英，陽金妹她們這時見到大妹子臉上有了笑容，心裡都很興奮，尤其是薑桂英。現在大妹子和李三斤和好如初。如果大妹子就因為她叫她不妨去算下命運這一句話離了婚，薑桂英會內疚一輩子。現在好了，烏雲已經散去，大妹子和李三斤將會重新生活在幸福，溫暖的陽光之中......

    一天賴三婆笑嘻嘻的問大妹子：「唉，大妹子啊，今天我看見你家三斤出去勞動了，真是久病逢良醫喔。你在哪裡尋到個好醫生啊？」

    大妹子樂呵呵的說：「沒尋什麼醫生，，是吃財叔的藥好的呢。」

    賴三婆叫了起來說道：「哎喲，大妹子，我早就跟你說過，叫你不要相信別人，不要信神信鬼，只有找財叔，財叔才能治得好三斤的病，你偏不信，現在你看是不是，早聽我說啊三斤的病早好了。」

    薑桂英，陽金妹和陸秀姑她們聽到賴三婆說這些話，忍不住好笑。心裡說：「這個賴三婆啊真是兩面三刀。」

    後來李三斤堅持服了兩年的藥，他終於恢復了健康，完全可以參加勞動了。當然接下來數年中李三

    斤的病也沒有再復發。這時，許二妹子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孩子，許三也結婚了，有孩子了。大妹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